商羽瞪大一双深袍色的眼睛,用力点头以表支持;暗忖一定要记下来回去写小说。尤其,这里还有一个有着银色瞳眸,长得十分邪气有魁力的男子,金属般无情锐利的眼神虽冰冷无情,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病历男子魅力……哇!“实在英俊得不像话!
柳娟旋身踏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离去了;商羽看看那名男子好一阵子,突然笑得无邪,“你冰冷得很金属,却长得好漂亮喔!”单纯地称赞了他一句,就追着柳娟跑了。
戚彦仪结结实实的被她突中其来的话给愣住了。第一次有人一针见血地说出他是“冰冷得很金属”,而且,还是个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他不禁笑了,这女孩的气质和某人很相似。
“柳学妹也偏好以暴制暴?”介服个不知打哪儿蹦出来的小女孩不会是他研究的目标,虽然有趣,却太平凡,没什么引人探索的兴致。于是他把精神拉回万里爱上的那匹不驯的野马身上,淡淡的戏滤着。那女人的确美得很有味道,只是,恐怕难以驯服吧!真是为难了男人中尚称极品的万里了。
“你别问我,她的性子只有万里那家人摸得清而已。”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和管她暴不暴!?木翔字不感兴趣地转头看了看贴在布告栏上的喜帖,蹙起眉头。
“不过我倒觉得她挺趣的。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不是离职,就是找人哭抗议,再不然就是想尽办法探听出真相或贴张告示……可见,她的倔,还是有正面的地方。”
戚彦仪毫不在意的大笑。木翔宇给厂他一个大白眼,指指布告栏烫金的红色喜帖:“万里那小子何时说地宁娶洪孟雯了?”
“呵!你别问我,他没通知我要包红包。”戚彦仪脱下手上的手套,扯下帽子,拨了拨他那头略带黑的棕色头发,吊儿郎当地展现贵公子风采:“不过,你不觉得事确蹊跷吗?为何事件会在万里和那个人都不在台湾时发生?可见主谋者一定很明了”济世救人“的规矩和最高执政者是谁。”
“你是指……”木翔字精明的脑袋也拨云见日般的明朗了起来。
“我是指……”戚彦仪率先走向长廊的另一头;他只想尽快把身上这件沾了轿的无菌服给脱下来,恢复他穿白色医师长袍时的猖介与卓尔不群。
“这个人对‘济世救人’一定要有某种程度的了解,更甚者是之中高阶员工或是宇野家的自己人。虽忘了,万里那小子最最痛恨医院里谣言满天飞。所以这个人才会趁不在时天翻地覆的乱搞。”
“也就是说,那个人在万里不在时下手,而等到他回来时,那个人了已经把一切不利于自己的证据给毁尸灭迹了?”
木翔宇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极快地就举一反三。
“但是,知道万里是院长的,除了宇野家、天家、我们、副院长,和已经去欧洲参加精神科大夫研习会的蔚希蓉之外,就只剩下洪孟雯了。不过,她不是已经回新加坡去了吗?”
“呵!二位医界天才,别忘了‘障眼法’三个字该怎么写啊!虽然我知道对学科学、又长年居住国外的你们来说,中国文化的菁华是门很深奥的问呀!”
一个身穿雪白三件式西装的身影燃烧在长廊尽头的阳光底下,背光之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他迷人却危险的笑意,语带玄机:
“呵!我几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小万发飙的样子了……呵呵!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呀!尤其对方还是他颇为……”
二位帅哥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海K他一顿,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家伙实在是令人讨厌得紧呀!
第七章
“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要结婚了?”
宇野万里的日本之行赶在医院的圣诞节庆祝晚会之前结束。他不敢相信日本的警视厅想要他这个恶名昭彰又名满天下的医生回去当法医的这个提议的主使者,竟是宇野家的人!难怪表哥会传真说——有一份大礼等着他拆!还真大!
“我是不反对你重婚,但丑话先说在前头,红包只给一次啊!我已经很够意思了。”木翔宇看着刚送上来的X光沉思,随口漫不经心地低应。这脊椎骨上长了骨刺,要开刀把它取出来,他思忖着。
“是喔!重婚,红包只给一次,喜宴呢?也只吃一次?”
宇野万里一向嘻嘻哈哈的神情中,掺进了一抹阴寒,分不清是否是动怒了;但仍是那么危险又魁人,使人想爱又爱不得,想恨又恨不下。
“没听过‘饭可以多吃,钱不能乱给。”的世界名言吗?“
“名言不见得是真理。你何时和希蓉一样成了唯钱论者了?”
宇野万里轻柔地低哼着,伸手拿起话筒,按下内科护理站的分机号码,又朝他丢下一句:“恰巧你们有共通的生活理念,搭在一起实在是绝妙组合,以‘赚钱为生活之本’。喂?内科护理站吗?我是宇野。孟雯销假回来了没?什么?到一月中旬才回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上火红烫金的喜贴,上面的日期是一月二日,心底顿时闪过一丝疑惑,而电话中的小护士们则纷纷玩笑似地问他是不是请谁替我查一下乐在的这段期间内,有没有其他病人或排程是我回来要处理的?“语气依然缓和,只是渗入了一点儿森冷。
“发现洪孟雯不在对你的不便了了”木翔宇由他的X光片堆中侧回头来嘲谑道,嘴边尽是促狭的笑意,连一双狭长的东方眼都益发窄小:“危险的四角关系呀!”
四角!?不是只有二角吗?难道还得把……
“如果我的人缘和你一样差的话就会。”宇野万里笑得好不甜蜜,亦不甘示弱地反击;能面不改色地挖苦别人的也只有他了。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才回答:“电脑里没纪录耶!连病历栏也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明天我有二台肺全叶切除和心脏开刀的手术,请找实习医生去追报告和X光片,还有八O九室A床的病人要电脑断层扫描,也一并请他去,知道了吗?告诉他我下班后会去向他要。”
果然非常不方便!字野万里放下电话之后,靠回椅背里,单手环胸支着下巴沉吟着;平时他所有的一切工作,都靠洪孟雯去替他张罗。看来,他真的是个太依赖护士在生存的医师了!但是,他也从没发现到医院中有这么多毛病,连办事不力和效率差这项也有。真的应该好好大肆整顿一下才是!若不是她休假而又——
思及此,他的中摹然像是射人一道极光,原本的迷雾已经消散,一切朦胧模糊的事物清晰呆见了起来,他性感的唇畔攀浮起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用意——不愧是他宇野万里最得力的助手!
“还没下班唷!”
看见尔雅卓绝的他从容的站起身,拿起那件雪白的医师长袍,动作潇洒又轻盈优雅地穿上后;木翔宇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因为他方才的消遣,然后回到会议桌前开始写他的病历,顺道哼了一句——他可很洞悉他的意图了!
“你扣我薪水好了。”
宇野万里侧头冲着木翔宇咧大了嘴,懒洋洋地丢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分不清真心的笑容,带笑的声音如歌行板,悦耳如天籁。他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洒脱,不知俘虏了多少不论结婚与否的女性芳心,实在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你是院长,怎么扣你薪水?少拿你去骗女人的脸来对付我,我会误会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木翔宇由一堆报告书、病历表中抬起头来,狠狠的赐了他一个不悦的卫生眼,嗤了一眼。
“你是董事,怎么不能扣我薪水?还有,你承认你对我有意思啦!还是拜倒在我无边的抵男性魅力中了”宇野万里笑得好乐。
“去!上梁不正下梁歪!‘济世救人’已经有一个败坏院风的花心恶少了,别再来一个跷班恶医,破坏医院的好名声!”
谁拜倒在他的男性魁力中呀!?论男性魁力,他自己回去照照镜子就有了,还怕比不过这个小了自己四岁的臭小子吗?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内科主治大夫算哪根‘大梁’了?”宇野万里噘起唇来,装可爱地抱怨了一下,“何况我又不是出去玩,保是去充当一下流言终结者而已嘛!”
喝!瞧他!多无辜又清纯可爱呀!
“你要怎么结束流言!?娶柳娟回家吗?现在全医院上下都认为柳娟是第三者,只怕到时候她会引起公愤,尤其你也知道,她人缘不太好。”
真是!人没事长那么帅要干嘛!?树大招风的,麻烦毙了!
“这是个好办法,只可惜目前用不着。”宇野万里沉舟的决心及毅力才行;毕竟流言如覆水,而覆水难收呀!尤其是事关别人的名声。这也是木翔宇为何会说:“在一个人面前丢脸,和在一百个人面前丢脸是一样的道理。”人言大哥畏哟!
“对了!小柳呢?”宇野万里问道。可想而知,此事爆发后,她一定对他这名“恶徒” 的印象更烂更坏了!唉!真是一波三折、多灾多难、好事多磨啊!
“还在牙科。你的小柳不知由哪儿蹦出来一堆病人,她那个”贴身保缥“还以为是她的响应号召成功呢!真是白痴一个。不过我没看过像她这么有个性又够镇定的女人了,不得不承认这么不可爱的她也有可爱之
“当然。”他的小柳!?听起来真舒服,就是不知道“小柳”要不要成为“他的!?”宇野万里笑了笑,走向会议室门口:“谁选中的女人嘛!”
“白痴——”木翔宇一本正经,肯定地看着他:“才会选中女人。”
“小柳姐姐!我又来了!”
元气十足的声音又在下班时准时响起。柳娟脱下医师袍,随手挂在椅子上,随意又冷淡地瞥了来人一眼,不冷不热地开口:“你真闲。”
“别这么无情嘛!人家喜欢美女呀!”商羽委屈地肩扁嘴,憨憨地直扯柳娟的衣服装可爱。
“我没‘那种’兴趣。”柳娟无动于衷的任由她拉扯自己的衣服,走出诊间,转向护理站看自己的约诊簿上明天的排程。很好笑!最近病人不减反增,听说都是慕她的医术而来……呵!弄得诊所里其他医师们嘀咕这些人是“崇洋”——因为她是“飘洋过海”而来的!
她……可以离开了……
“不公平!难道只有男人才可以欣赏美女吗?”商大小姐慷慨陈词,抡起拳头,激昂得像是在竞选中发表理想抱负的候选人,就只差没有麦克风了;不过,她的大嗓门只怕不用麦克风也有一堆人可以听得见她的“政见”。
“难道同为女人就不能欣赏女的吗?这是什么时候了!?提倡男女平等的时代不是吗?那凭什么只有男人可以称赞女人很美,而女人若喜欢美女就得升格成为‘同志’!?这什么世界——”
“柳……柳医师……”旁边的护佐打断她愈说愈激动的话,好心地提醒:“出去了……”
“喔!谢谢!”商羽一瞬间脱下高昂的神情,迅速戴上一脸白痴至极的傻笑飞快地奔出去:“小柳姐姐!等我!我是来接你下班的呀!”
柳娟实在希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少一根筋,老是旁若无人,任性而为的白痴作家,她甚感头痛,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段孽缘的?认识这小妮子是,认识那家伙也是……啊……她该走了;不然,她沉寂、冰冷多年的心,就会不可自抑地陷落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了……
极突然地,一辆黑色的宾士驶到她身旁,摇下墨黑的车窗来,里面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戴黑色墨镜,完全是角头老大装束的男人,以冷淡平稳的语调问着:
“是柳娟小姐?”
柳娟的神色一瞬间闪过疑或,突然想起身上别的名牌
去,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大手一挥,像挥苍蝇似地推倒她,使她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屁股疼痛。
“闪开。”
“对待小女孩温柔一点。”
柳娟淡淡地嘲弄着,扬高了柳眉,平静的神情依旧。她柳娟可不是泛泛之辈,看来对方没摸清她的底细。当然,因为这得归功于“白影” 封锁了她所有十五岁赴美前的纪录。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有一点……
“小柳姐——”不待商羽喊完,车子就开走了,徒留下一屁黑得呛人的浓烟给她。
怎么办?怎么办?看来那些人并非善类的样子耶!可是她天生敏感又多疑,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但要是他们对小柳姐姐……晤,她的第六感有时又可奇准
啊啊啊——烦呀!
商羽站起身,心慌意乱地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帮忙的人,忽然不经意地瞥见在牙科诊所对面的医疗大楼,想到了——
“对了!帅哥医生!” 她灵光乍现地拔腿往大楼跑去,希望能找到帅哥医生来解答她心中的疑惑;但此时又有另一个问题了;她不知道他是哪一科的医生和叫什么名字?喔!笨商羽!这样有什么屁用啊!
她懊恼地一间一间打开是并四处找寻他的“芳踪”,头上仿佛燃着一把火的样子吓到了就诊的病人;倏地,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一阵不悦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你在干什么?骚扰医陪行动吗?”
“去你的骚——啊!”恼火的情绪只有一瞬间,她旋即看着眼前挂着金框眼镜,长相斯文又颇具威严的英俊男医师,喜出望外地抓住他的外衣,双眼过于热切地看着他,没头没尾地冲他问:“啊!你也是这里的医生嘛!问你也一样!你们院长是不是开黑色宾士!”
木翔宇看到眼前的丑女如此热烈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还问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不免紧皱起二道英挺的眉,嫌恶似地扯回自己的衣服,还像是上面沾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地拍了拍;让商羽看着自己一双修长的手指愣住了——自己的手并不脏嘛!这个男人有病。
“不要动手!院长的车不是黑色宾土。”
木翔字以平板无波的语调说完后,原本欲举步离去,但随后又走回来,按住那犹在沉思之中的“丑女”,严厉地质询:“你问这干什么?”
第一次和男人这么接近,近到他身上的味道都明显地浮游在她的呼吸吐纳之间,她不禁有些愣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