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根本是将人命视作蝼蚁,他将自己当做神,随意地抹除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
这样的人,根本已经失去了人性,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人”。
“我要杀了他。”身边的moon眼眶已经通红,“我一定要亲手杀了ghost。”
孟方言轻轻闭了闭眼,对眼镜那头轻轻啜泣的kermid冷声说,“kermid,准备好。”
“好了,那么,表演到此结束,各位,由ghost先生所批量生产的所有溶液都在这个溶液制造厂里。”w这时收起遥控器,对所有组织的头目说道,“今天,你们可以尽情带走你们想购买的数量。”
啪、啪、啪。
就在w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溶液制造厂的所有灯突然全都被熄灭了。
在场外的kermid切断了厂内所有的工作电源时,孟方言和moon也立刻将眼镜切换成了夜视模式,正式开始围捕行动。
“怎么回事?!”“喂?!w?!”“你们耍诈!?”……
所有组织的头目都发出了怒吼和大声质问,整个厂内顿时一片混乱,他们的人手和武器因为规定都被留在了厂外,而由于厂门已经被kermid提前锁定,他们无法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进入救援,按照计划,louis派来的特遣部队应该也已经开始和厂外的人进行交战。
而孟方言和moon就如同两个幽灵,开始穿梭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用背包里的那两只笔——实则切换后是刀的工具,刺杀一个又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
一片惨叫声响起在黑暗之中,孟方言手起刀落,他的脸庞上甚至溅上了温热的血液,也丝毫不能停止他的脚步。
“mars,我这边结束了,你快去抓w……”眼镜里moon的声音刚刚响起,原本黑暗的制造厂突然又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灯光。
“怎么回事?!”moon惊问。
“我不知道,电源依旧是关闭的模式啊!”眼镜那边的kermid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也急得大叫,“难道是他们还安排了一组备用电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刻,整个厂内又再次恢复了光明。
“哎呀,真是好精彩啊。”w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全世界各地的人民应该都会感谢你们除掉了那么多恐怖组织,还他们一片和平吧!”
孟方言此时站在原地,他背后是一地的组织头目的尸体,而正对着他的,却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枪眼——那些本来在操作生产线的工人手里都拿着枪支,对准着站立着的他和moon。
他们失算了,这些他们以为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恰恰在这时成为了ghost最好的武器。
而出乎意料的是,正在说话的w却也并没有什么好下场——此时他正被那个在开场时和孟方言对视的丑陋白人男子挟持在怀里,白人男子手里拿着枪,紧紧顶着w的太阳穴。
“让我猜猜,这三位客人,你们来自哪里?”
w即使被枪顶着,却也还是一派闲散的轻松,“cia?fbi?军情六处?还是俄罗斯?……”
孟方言的目光此时从w身上,移动到了那个面容丑陋的白人男子身上。
慢慢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白人男子持枪的手,是左手。
“三位,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即使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今天也一定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家制造厂。”
w轻轻拍了拍手掌,那些举着枪的工人都将枪支上了膛。
“即使死,我也一定会死在你的后面。”谁知白人男子这时忽然开口,握枪的手指也一点一点弯曲,“在你去见阎王之前,我也可以先割了你的舌头。”
“是吗?”
w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毫不惊慌,还忽然大笑了起来,“啊,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刚才的烟花秀表演其实还有最后一场没有结束,作为保留游戏,是今天结束前的庆祝。”
“就在这个伦敦城里的x医院哦。”
x医院。
原本正在思考着下一步对策的孟方言听到这三个字时,忽然浑身猛地一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家医院,应该就是祝静正在实习的医院。
第22章 第二十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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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制造厂内,此时只回荡着w一人尖锐刺耳的笑声。
“这三位神圣的探员,”只见w轻轻摇了摇手中小小的遥控器,“你们看,我只要这样轻轻地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这家x医院,就会在伦敦的中央绽开一朵美丽的花火……”
“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些个地方一样,嘭地一声——”
w的话还没说完,那个拿枪顶着他的白人男子终于忍不住,愤怒地狠狠朝他的胸口砸了两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拿枪死死对准着他的眉心。
“别,”
孟方言立刻走到了他们身边,对着那个白人男子摇了摇头。
白人男子怒视向他,“你居然要我饶了这个该死的恶魔?!”
孟方言不言不语,在他的瞪视中,忽然闪电般的一脚踹向w的手,那个小小的遥控器瞬间脱离w的手,滑向moon的脚步,下一秒moon立时就将遥控器踩得米分碎。
“杀了他,ghost的行踪就更不可能被捕捉到了,我要活的,”孟方言看着白人男子,“这种人,让他轻易死去是对他的宽容,应该让他在极刑中生不如死。”
白人男人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了两秒,终于抬手收起了枪。
“moon,”
下一秒,孟方言和moon使了个眼色,突然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了地上的w,而与此同时立刻将背包里的那把黑伞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微型仪器,朝举枪的工人们用力扔去。
巨大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制造厂,工人们因为视线被阻,拼命地咳嗽、无法再开枪,他和moon一前一后毫不停留地一起朝kermid替他们准备好的逃生通道跑去,而白人男子看到w被他们先行一步带走,眉头一簇,立刻也飞奔着朝他们而去。
三人先后从侧门出了制造厂,白人男子脚程飞快,已经追上了提着w的孟方言,一拳挥向了他。
孟方言早已有所防备,将w的双手绑住扔给moon,与白人男子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这是第二次了吧,”他一边躲过白人男子的一次挥拳,一边微微勾起嘴角,“上次实验室一别,别来无恙啊。”
他从发现白人男子惯用左手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那次在实验室怀有和他相同目的想夺走ghost的溶液样品的人。
“噢?”白人男子也冷笑了笑,“不愧是'战神'啊,就算易容成这样居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今天,我不会再让你全身而退了,我不仅要带走w,还要将你的人头斩杀当场。”
孟方言耸了耸肩,抓住他的弱点,一拳挥向他的腹部,“来吧,恭候大驾。”
“啊——”
两人激烈地搏斗数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了moon凄厉的尖叫声。
一个侧翻离开白人男子的攻击范围,他眉头一皱,立刻朝moon的方向冲去。
被反绑着双手的w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绳索,一拳击向没有防备的moon的双眼,以飞快的速度朝路边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逃去。
孟方言落后于他半分钟的路程,眼见w已经上了车,立刻随手夺来了一辆摩托车,朝已经启动的车子狂飙而去。
空旷的街道里此时只有风和呼啸的引擎声,w一边开车,一边从车窗外伸出手来不断地朝孟方言开枪射击,孟方言躲过他的每一发子弹,加速摩托车逼近了他的车窗口。
只要再有一分钟,他就可以飞扑进驾驶座,制服w。
“你可以杀了我,”
谁知,就在他刚要松开摩托车的那一刻,w突然在车窗内,迎着风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不过,还有五分钟,那家x医院依然会变成烟花秀的最终谢幕场哦。”
他听得双目一颤,顿时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个遥控器只是链接爆炸溶液的一端而已,在那家医院的地下室里,我还安装了另外一个定时爆炸仪器,”w在面具后再次发出笑声,朝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表,“诺,你看,还有五分钟。”
孟方言死死盯着w手上的那支手表,此刻,手表上正清晰地显示着鲜红色的倒计时。
还有4分58秒。
此刻,他面临着一个选择——究竟是将好不容易才能活捉的这条ghost的走狗缉捕归案、顺带挖出ghost的黑色世界,还是放弃这个精心布置数月才得来的机会、前去挽救x医院里的上千条无辜生命。
况且,在那家医院里,还有那个人,那个他想用尽每一分力气试图去漠视、却依然是徒劳挣扎的人。
“该死的。”
孟方言终于不能自已地骂出了声,那张永远淡然而漫不经心的脸上第一次充满着可怖的愤怒,“你这个该死的侩子手!”
“很荣幸受到你的夸奖,”
在他的视线里,一直戴着面具的w此时突然轻轻抬手解开了面具后的细绳。
“我想,你不会选择杀了我,此刻的你一定会赶去x医院,因为你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最爱的女人在你的眼前灰飞烟灭,我说得对吗?”
面具随风从w的指缝间飘走,孟方言看着那张面具后露出来的脸,瞳孔慢慢放大。
“你还有4分钟,mars。”
在越野车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之前,他最后一眼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这个人,根本不是所谓的ghost的代理人w。
分明是ghost本人。
**
而此刻,在x医院的一间手术室里,站在手术台前的祝静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蹙着眉静立片刻,她继续神经紧绷地配合着david和其他医生的步调,做这场手术的助手医师。
这场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而此刻,病人的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中年男人开始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血压也直线向下。
手术室内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所有的医生都在尽全力去挽救这条生命,然而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场手术最终的结果如果是失败,也并不是个意外。
早在进入手术室前,医院就给这位病患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而病患的女儿也郑重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表示能够承担手术的后果。
可是,她不禁怀疑,那个美丽的年轻女孩子,真的能够承担这个后果吗?如果手术灯熄灭,从手术室内推出来的是一具尸体,她真的能够依然保持平静吗?
“v,”就在她略有失神的时候,她突然听到david在她耳边说,“你出去吧。”
她一怔,抬头看向david,英国老头的五官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此刻那双眼睛里并不是对她的苛责,似乎是想让她做一件其他的事情。
而她也看懂了他眼睛里的意思。
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此刻孤零零地坐着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她摘下口罩,坐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边。
“辛苦你了,医生。”女孩子侧过头看向她,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似乎没有再说其他话的意思了。
祝静看着对方,眸光微闪,“你不问我你爸爸的情况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医生尽人事,其他的看天命。”
她心中诧异,也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这场对话。
“医生,”沉默片刻,女孩子这时忽然再度开口,“其实,我没有要结婚。”
“我的未婚夫两天前刚离开我,跟着别的女人去了其他国家,今天早上在来医院看爸爸之前,我自己去拍了婚纱照。”
“我在独自一人拍婚纱照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样呢?从小我就因为妈妈离开家而被人嘲笑是个没有妈妈的野孩子,现在在结婚前又被未婚夫抛弃,最爱的爸爸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我真的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降临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哭,她几乎是在平静地叙述着这些,甚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我在想,我总得有翻盘的机会啊,幸福的原理应该都是等值的,如果我的前半生已经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那么我的后半生就一定会有最美好的事情降临。”
“所以,我不害怕,如果今天爸爸真的离开了我,我一定会比他想象得更坚强地活下去。”
祝静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女孩。
她的脑中,此时在一瞬间滑过了无数个画面,这个女孩遭遇的事,几乎和她如出一辙,可是对方却在用这样的态度面对着自己的人生。
是啊,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可能你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在地,头破血流,再也不想继续爬起来走下去。
可是,或许就是这一步,今后的一切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虽然我知道可能是我想得太美好了,但是,我觉得一定会有一个比那个混蛋男人更珍惜我的人出现啊。”女孩面对着她,此刻绽放出了美好的笑容,“医生,你说是吗?”
这个人一定会比选择离开她的人更懂得珍惜她。
他一定会跨越所有的千难万险,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无论这条路有多么险阻。
无论这条路的尽头是否有终点。
他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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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溶液爆炸,还有2分30秒。
孟方言从边郊的制造厂来到x医院的门口,只用了两分多钟的时间。
拆弹部队早已经按照kermid的讯息,等在了医院的后门,见到他来了,都朝他恭敬地敬了一个礼。
他扔下摩托车,带领拆弹部队从后门的通道狂奔进入地下室。
搜索了整个地下室,却都没有找到爆炸溶液,此时距离爆炸只剩2分钟了。
“拆墙。”
孟方言面无表情地对着拆弹部队道,“敲击空心的墙面,炸弹就在墙内。”
他很了解ghost。
在实验室里,ghost也将溶液样品藏在了墙内,这一次,他一定也会用相同的把戏。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他一边敲击着墙面,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指针。
58秒,57秒……
如果他没有找到,他和她、还有数以千计的人的生命,就都会葬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