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棠就和宋箫一起去宿舍,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了,连人带东西打包进自己的别墅。
高奥看到宋箫要搬家,很是诧异:“你不住这里了?”
“嗯,我跟朋友合租了房子,不住这里了。”宋箫半真半假地说着。
高奥撇了撇嘴,心道这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浪费钱。
通常第一学期的学生都会住校,是因为入学前缴纳的款项里,是包含一学期的住宿费的。米国大学的住宿费非常贵,又不给退,大家都会选择把这一学期住完,等下学期再跟同学出去合租。合租房子的钱会比宿舍的钱要低不少。
这是普通学生的做法,像宋箫这样,一边交着住宿费,一边又出去跟人合租,明显就是有钱任性。
“不要再跟他来往,他的电脑我让人监控起来了。”虞棠拉着宋箫离开,看了看站在宿舍窗口正往他们这边看的高奥,对上他的视线,那人不屑地转过头去。
宋箫点点头,对于这个怪怪的室友,起初他是本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想法,试着跟他交好的,然而,这人简直堪比翰林院那些老翰林,清高得难以相处。加上现在他又在监视自己,宋箫才不会傻乎乎地还跟他走近。
虞棠心满意足地重新跟自家皇后住在了一起,觉得觉睡得好了,早饭也好吃了。
两个女佣都被虞棠辞退了,让曹管家给他推荐了几个新的佣人。新招来的,是一个做华国菜的厨子,两个打扫卫生的大妈,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名叫苏珊。
苏珊是管家学校毕业的,不过不是曹公公读的那个高级的学校,只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大学,里面有管家这个专业。
她是虞家家族企业中的人,本来在洛城的一家公司做前台。现在干回了本行,让她很开心,很快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苏珊起初对宋箫的身份很好奇,作为一个思想开放的米国人,很容易就看出这两个男孩子之间的气氛不对。但不知道虞棠后来做了什么,苏珊再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好奇,并且守口如瓶。
“你想知道吗?”虞棠挤进浴室里,跟宋箫站在一起。
“皇上向来御下有方,臣自愧不如。”宋箫漫不经心地一边说着,一边搓澡。如果连身边的人都笼络不住,他这皇帝早就不用当了。
自家皇后竟然这么相信他,这让本来向来炫耀的虞棠有些失落,又有些得意。哼了一声,拿过宋箫手中的搓澡巾,抬手给他搓背。
两人每天都很忙碌,宋箫要读两个学位,课程很重,而虞棠则要开始去家族企业中实习。每周都要抽出两天时间到纽市的公司,平时在学校也会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
转眼到了万圣节,天使会筹划着去纽市的金融街广场上表演,拉取更多的赞助。
天使会的成员,分了好几个小组,有行为艺术的,有变魔术的,还有卖艺的。
“你要表演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虞棠问宋箫。
“吹箫。”宋箫从箱子里翻出虞棠送他的那根碧玉箫。
听闻自家皇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吹箫,虞棠的脸立时沉了下来:“不行!”
两人争执了半晌,最后虞棠生气了。
“朕的皇后,怎能对着他人吹箫!”说着,一把将碧玉箫掰断了。
宋箫愣愣地看着那断掉的玉箫,这是来到现代之后,虞棠第一次郑重送他的礼物,他一直很是珍惜,到了米国也不忘戴上,如今,却被虞棠亲手掰断了。他的皇上,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总是太霸道,做决定的时候,从不问别人的意见。
“臣知道了。”宋箫低低地应了一声,沉默地走出门去,掏出手机给会长打了个电话,请求他把学校里那架古琴借来。
虞棠看看手中断成两截的玉箫,再看看宋箫的背影,抿了抿唇。
天使会因为特殊的存在形式,社团的经费还是比较充足的,这次给宋箫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广袖汉服。虽然算不上多么精致,但着实像那么回事,广袖流云,银带束腰。
“哦天哪,箫,你简直像东方古画里走出来的人。”艾米丽惊叹着,围着宋箫转了一圈。
宋箫笑了笑,自己动手带上假发套,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奥?”
“哦,你们是朋友吧?”艾米丽顺着宋箫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人是个数学天才,上个星期加入的,他经常向我打听过你,不过你俩的课程不同,总是遇不到。”
宋箫眯了眯眼睛。
金融街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万圣节各处都在做活动搞促销,他们一群怪模怪样的人站在那里,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宋箫盘膝坐在喷泉池的边缘,将一架七弦古琴放在腿上,试了试音,并不是什么好琴,勉强可以弹奏。
“铮!”一声悠远的琴声,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广场,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紧接着,一连串古老而优美的旋律,从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中流泻而出。
“哦,这是什么音乐,真好听。”
“应该是华国音乐,我听过。”
路人们议论纷纷,慢慢往这边聚集。
时值中午,金融街上还在加班的白领们出来吃午饭,顺道看个热闹。
“这把琴在华国文艺社那里摆了很多年,上一届倒是有人会弹,但跟箫弹的比起来,差远了。”穿着公主裙的壮硕社长,提着裙子走过来,一边摆造型一边跟站在一旁打杂的高奥说话。
“嗯。”高奥不懂这些,他从小只研究各种数理化和竞赛题,但他也能听出来,宋箫弹奏的技艺不是一般的水准。
“简直帅呆了!”艾米丽痴痴地看着那喷泉池边的白衣少年。
琴声时高时低,闭目聆听,仿佛听到了潺潺流水、空山鸟语,在低低地轻响了许久之后,声音突然拔高,伴随着身后突然喷薄而出的喷泉水,颇为壮观。人群禁不住欢呼出声。
一曲终了,人们纷纷朝宋箫面前的琴盒扔钱,一人走过来,向里面投了一张大钞。
宋箫抬头,看向那扔钱的人,西装革履,俊美非凡,正是过节还在加班的皇帝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箫箫:你来干什么,我们还在生气呢
鱼塘:我又不是来和好的
箫箫:那你来做什么?
鱼塘:哼,我就是来看看你还生气不
箫箫:……
曹公公:皇上,咱能有点出息不?
第69章 遇险
宋箫看了他一眼,不理他,兀自低头把琴收起来。
“箫,你真是太棒了,你就是我们社的天使!”穿着毛绒吉祥物外套的艾米丽,看看满满一盒的米国币,高兴极了,扑上去就要给宋箫一个热情的亲吻。
虞棠抬手,抓住那个热情地过分的少女后领,把那个巨大的人形毛绒玩偶拖过来。
艾米丽恼怒地转头瞪他,待看清了虞棠的脸,到了胸口的怒气顿时没了:“先生,表演已经结束了。”
虞棠抬眼看看宋箫,宋箫装作不认识他。
“不过,您要是想要合影的话,我还可以陪您照一张哦!”艾米丽笑着说道。
虞棠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继续盯着宋箫:“跟我走。”
“啊,我的奖学金到账了!”高奥突然大喊了一声,双手挥了挥拳。
大家都被他吸引了目光,纷纷朝那边看过去。高奥学习成绩非常好,但是家里条件不太好,所以一直在申请奖学金,米国和华国那边都在申请。
“奥兰多,恭喜你!”艾米丽戴着大大的玩偶外套去跟他拥抱。
“宋箫,我有话跟你说。”高奥高兴过后,走过来叫宋箫,眼中尽是不耐。
宋箫正跟虞棠闹别扭,不愿意跟虞棠走,也想听听高奥要说什么,就把琴放下,跟着高奥走到一边。
这广场很大,高奥似乎不想让别的同学听到,就引着宋箫往广场边缘走。
宋箫微微蹙眉,转头看了一眼虞棠。
虞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眼前一亮,立时带着独孤暗悄悄跟了过去。
广场边就是大马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自然也就没人能听清两人的对话。
高奥接了个电话:“这生意我不做了,你们太烦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不屑地看着宋箫。
“你要说什么?”宋箫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人又莫名其妙地甩脸色给他看,顿时也被逼出了几分火气。
“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娇气,”高奥似乎是忍无可忍了,“我收到了奖学金,你们家的生意我不做了,告诉他们以后别跟我联系。”
“什么生意?”宋箫意识到这事不简单,有人以宋家的名义跟高奥做交易?
“切,你还不知道吧,你妈给我钱,让我每天汇报你的行踪,真是难以理解,”高奥撇嘴,从兜里掏出三百米国币扔给宋箫,“尾款我也不要了,这个星期的任务没完成,钱退给你,以后我不管了。”
“我妈?”宋箫瞪大了眼睛,“我妈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啊?”高奥张大了嘴巴,“那这个……”刚要举起手机给宋箫看,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两人齐齐抬头,就见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像疯了一样地冲过来。
“啊——”广场上的人大声尖叫,大白天还开着大灯,宋箫被照得闭了闭眼,那车已经呼啸着撞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时速足有二百的车,根本就来不及躲闪,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车已经直直地朝着宋箫撞过来。
如果被这车撞上,妥妥地要撞飞,就算不死,也得受重伤。
“嘭!”地一声巨响,车已经开到了广场中央,撞到了一旁的石头雕像,前端狠狠地凹陷下去。
“箫!”天使社团的人赶紧跑了过来,急急地寻找宋箫的身影。
刚才那一瞬间,大家都没敢看,以为即将面对漫天血花,谁知抬头一看,宋箫好好地站在离车十米外的距离,身边站着刚才扔钱的那个男生和他的跟班。
就在车离宋箫还有半米远的时候,一道黑影飘过来,瞬间拉着宋箫躲开,就地一滚,而后原地弹起,足尖轻点,凌空后退了七八米,正是忠诚的暗卫。独孤暗拉着宋箫退到安全位置,顺手就把人往皇上怀里一扔,指尖弹出一片薄刃,嗖地一下掷了过去。
原本准备逃跑的车,顿时嘭地一声爆了胎,急刹车朝一旁的石像上撞去。
“伤到没有?”虞棠紧紧抱着宋箫,来回摸了摸。
宋箫脸色有些发白,缓缓摇了摇头。别人看着不觉得,他站在那里,清晰地感觉到有多危险。那样可怕的力量,再结实的人也受不住。
那破破烂烂的越野车停顿了片刻,车上跑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白人,满头的血。那人左右看了看,就想跑路,被独孤暗一把按倒在地。
“喂,你做什么!”那白人大叫着挣扎,明明足有一米九的壮硕身材,愣是挣脱不开那一双看着没什么力气的手。
警车呼啸着赶过来,几个警察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警官,救命,他们这是非法伤害!”白人大汉叫嚷着,把警察引过去。
“怎么回事?”警察看了看被压在地上的白人,又看看周围的几个黄种人,语气严肃地问,“我们接到报案,这里有交通事故,你们是怎么回事?”
“警官,他开着车冲进人群里,差点撞到我的同学!”穿着公主裙的会长提着裙子跑过来,指着地上的人说道。
警官看看涂了粉色口红还长着胡子的会长,打了个哆嗦:“好吧,先放开他,我们来询问一下。”
那人站起来,一脸无辜地说:“我的车子失控了,试图把车开到广场上来,谁知道这里会站了个人。”
警官看看满头血的白种人,再看看毫发无损的宋箫,见他是个黄种人,看起来像是个留学生,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糊弄过去:“那么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受伤最重的就是我!”白人大汉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没有人员伤亡,我们把车拖走鉴定一下,你撞坏了雕像,估计要赔偿。”警察在记录本上随便写了几句,招呼着同伴收摊。
“警官先生,这明显是谋杀!”宋箫抬手,拦住了转身准备走的警官。
“谋杀?小子,你吓傻了吧?”那大汉冷笑一声,抬手就要去推宋箫。
独孤暗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掰掉了。
“啊——”那大汉疼得大叫起来。
“喂,你做什么!”警察冲着独孤暗大吼一声,询问那大汉的伤势。
大汉的手无力地垂着,不停地大喊大叫。
“应该是脱臼了。”高奥推了推眼镜,走过来。作为一个医学生,这些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但他并没有出手帮他安回去的打算,而是冷眼看着那人。
“你,也跟我们去趟警局。”警察很不高兴,指着独孤暗,让他也跟着去。
“等等,警官先生,”高奥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开始运转他数学天才的打闹,“据我观测,在这辆车冲上广场的时候,他完全有时间打方向盘避开人,但是他没有,且我就站在宋箫的身边,这车却没有撞到我。”
“你想说什么?”警官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这辆车当时是可控的,他是有意要往宋箫身上撞的!”高奥接了将官的记录本,三两下在上面画了一个模型,并估测出了车的路线的时速,根据他的计算,这辆车起码是在三百米外加速,才能达到现在的时速,那么,在三百米外的时候,如果真的是汽车失控,根据人的反应时间,他也完全有机会调转方向盘。
警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米国人的数学普遍不好,面对高奥提出的复杂公式,警官们根本听不懂,只是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好吧,这位小先生,你的分析我们会考虑的。”警官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并不像再继续停留下去,草草地结束,就带着那大汉厉害,并叫了救护车来给他处理伤口。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虞棠看看那破旧的越野车,又看看那骂骂咧咧的壮汉,微微眯起眼。
“或许,我知道是谁做的,”宋箫走到高奥身边,静静地看着他,“跟你联系的女人,有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