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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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说爱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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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慢的睁开眼,视线由朦胧逐渐变得清晰。
  她,作梦了。
  她梦见了当年,程豫跟她求婚的那个夜晚,像梦一样的夜晚。
  心里的王子第一次主动对她伸出手,竟是问她要不要嫁给他?那个时候她好快乐啊!快乐得无法停下她唇上的笑容。当时她真的以为,属于她的幸福终于要开始了……
  记忆的片段交叠着,忘却的曾经幕幕翻转,人是不是在难过的时候,记忆力就会忽然变好了?许许多多的伤痛,一时间都跑了回来,压得知恩的胸口有些难以呼吸。
  她深吸口气,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认识的环境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连飘动的窗帘都是白色的。
  鼻间探入一股药水的味道……她……是在医院吗?
  努力的想了想。是啊,她想起来了,她睡在知翔的身边,因为胸口痛,他帮她叫了救护车,她的意识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不认识的人在她身上插了很多的管子,对她说了很多她不知道的语汇,隐约中,她甚至看到了程豫……她离婚的丈夫……
  我们以前是好朋友,而且,我深爱着你。
  以后要是觉得累,就来依靠我吧!
  我爱你……从地球到太阳来回一百圈那么爱。
  我想你……就像呼吸一样时时刻刻不间断的想。
  陌生的画面蓦地涌现,知恩困惑的皱起了眉,她看见程豫在笑,笑得温柔宜人,眼神中充满了专注。
  他……是在看谁?
  她没有见过程豫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隐隐约约,几个画面,程豫都在笑,有时还牵着对方的手。
  熟悉感随着画面逐渐扩大,忽然间,笑容消失了,他面带愁容凝望着,语气沙哑。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心有些疼,知恩看着模糊的影象,觉得好熟悉好熟悉……
  然后,她听见对方开口。
  我不要……不要……不要分离……
  接着,她看到说话的人,原来……是哭泣的自己。
  急速的痛楚猛然侵袭,知恩难受的抓住胸口,突地从床上坐起,感觉到左手有股力量牵住她。喘息间,她看见程豫趴睡在病床边,因为她的移动,他抬起了头。
  “知恩。”
  白着脸、抖着身,八厘米般的画面鱼贯而出。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她离婚、她失忆、还有重逢、相爱跟……再一次的分手……
  “知恩,你还好吗?”程豫望着她,一瞬也不瞬。
  知恩回瞧着程豫,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那双眼,好专心好专心的凝睇着她,就像刚刚画面里那样。
  为什么……残忍的说要离开,现在却又这样看她?
  “你好过分……”干哑的声音,破碎地从知恩喉间冒出。
  程豫一怔,目光没有移开。“知恩,你——”想起什么了吗?
  眼眶泛红,知恩揪着被单,严重的颤抖一直没有停止的倾向。
  “你好过分……”她再度喃道,用力摇头,挥开程豫关切的手。“走!离开!你要分手就分手吧!反正当初离婚我就不再期望你!”
  松开的手只离了一秒又回到了知恩手上,这回,他牢牢的反攫住她,任凭知恩怎么甩都甩不开。
  她恢复记忆了,程豫知道,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要站在这里。
  那夜,程豫再一次的看见知恩在他面前昏厥,他慌张抱着她面色苍白的身躯,顿时间他终于明白,分离,并不是他们该有的结局。
  他宁愿她恨他怨他,也不该因为害怕伤痛而轻易的说出分手的话语。
  他爱她啊!就算爱情有了伤口,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幸福。
  他怎么忘了自己是如何跟黎曜说的——
  只要她不离开我,怎样我都无所谓。
  是的,他的坚持不该只有这样,不该!
  大掌紧紧握着,知恩施不上力,只好瞪着程豫,像是要把对方烧出个洞般的盛怒眼光。
  “放开我。”她冷声道。
  “不可能。”他回得坚决。
  知恩气得拧眉,继续瞪着程豫。“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不可能。”他还是老话一句。
  面对他的态度,知恩难受的开始挣扎,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程豫的大掌里抽出。
  “知恩。”程豫凝着脸,伸出另一只手扣住瘦小的肩膀,想要停止知恩晃动的身躯。
  “不要叫我!”温柔的嗓音这么一唤,唤出了知恩无法克制的泪水。
  “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已经答应跟你离婚,离开你的世界远远的,我不想你、不惦你、也不再期待你,甚至连回忆也不再,你还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程豫脸色痛楚,知恩的话鞭笞着他的良知,他伸手,一把将知恩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对不起。”
  一句话,停住了知恩的挣扎,她呆在程豫怀里,小脸贴在他温厚的胸瞠,不停的流着泪。
  “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对不起’!”
  程豫拧着眉,环抱身躯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吻着知恩的发旋,哑声道:
  “我爱你,知恩。”
  胸口抽痛了起来,待在程豫怀里的知恩听得有些恍惚。
  爱……他说爱她?
  “可是……我不爱你了。”因为她爱不起。
  程豫僵了一下,但没有因此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
  “我还是爱你。”
  低沉的声音缓缓的飘过,飘进了知恩的心里,她低垂着眼,看见窗户的玻璃反射出程豫的背影。她凝望的他,始终都只有这方宽宽的肩背,她总是等着他转过身,好好的看她一眼……
  这一回,背影转了过来,还跟她说爱她,她,可以相信吗?
  朦眬间,知恩忆起了程豫求婚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个天真的自己……抿着唇,她带着眼泪的声音轻轻溢出。
  “你能爱我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知恩抬起头,悲伤的看着程豫。“我不要你虚伪的施舍你无法再多出的感情给我,因为现在的我很贪心,如果你能给我的爱不是永远,那就不要说你爱我!”
  眼泪一直流,因为心很痛,但是她却无法移开望着程豫的眼光。她看着他,看到了自己的可悲。
  “我不伟大,也不可能伟大,我只是个自私的女人,我要的是永远的爱情,你懂吗?”她哭吼着,泪水沾湿了襟。
  程豫的眼神没有移开,也没有任何迟疑。
  他回望着知恩,深深的望着她。最后,他开口:“我爱你。”
  知恩不敢置信瞠大眼,眼眶含泪的瞅着程豫。
  她说,她不相信他了。
  她说,她不爱他了。
  她说,她要的爱情是永远。
  即使她说了这么多,他还是说了——
  我爱你。
  在过去那些年来,一句她日日夜夜奢望他告诉她的话。
  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到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过了多少时间。
  知恩的眼光停在程豫身上,她内心复杂,泪水依旧在奔流。此刻他们之间,仿佛回到了说离婚的当时,一张白色的病床,和两个内心受创的人。
  但是她,已经没有当时的勇气了。
  “拜托你,离开我的人生。”知恩闭起眼,说出了自己的回应。
  咖啡厅的沙发上,冉知翔面色凝重。
  “怎么办?”
  “不知道。”对座的向清风,用力的吃着蛋糕,表情也没比知翔好到哪里。
  抿着唇,知翔瞥了清风一眼。
  “你当初为什么想这么做呢?”指的是劝程豫离开。
  “怎么说……就是跟令尊一样的想法。”两口吃完一块,清风拉过另一盘继续。“只是我没料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啊,我也没想过我姐会因为这样的关系恢复记忆。”知翔双手环胸,频频颔首。
  清风眉一扬,嚼着浓醇的起司蛋糕,口气含糊道:“你想,他们两个人最后会复合吗?”
  “我觉得会。”不属于两人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清风一楞,手中的叉子终于停住,她偏过头,这才发现知翔的旁边坐了一名陌生的男子,正在跟她做同样的事——吃蛋糕。
  “你是谁?”什么时候窝到他们旁边来的?
  黎曜展现他招牌的阳光笑容,摆摆手,“您好,我叫黎曜。”
  “他是姐夫的学弟,建筑设计工作室的合伙人。”知翔补充道。
  灿烂的笑容对清风没用,她打量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表情看来有些嫌恶,大概是因为听到他是程豫合伙人的关系。
  “就算如此,”清风开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黎曙的笑容灿烂依旧。“小姐原来是这么心无旁骛的人啊!在下跟您一起出现在知恩家、一起被轰出来,然后一起到这里喝咖啡吃蛋糕,算算时间——”他看表。“已经有一个半小时了,但是您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可见您有多担心知恩的事情。”
  对着黎曜明褒暗讽的话眯起眼,心里不舒眼,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清风隐约的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别怪她,她习惯自我的世界,在乎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只要不是清风想在意的人事物,就会被她彻底地忽略。
  不过说到这,令清风想起知恩最近的态度,她不禁皱起了眉。
  知恩昏倒清醒那天,知翔接到程豫的通知联络她,两个人匆忙的赶到医院,结果只见程豫表情沉重的待在病房外,他说知恩恢复记忆,情绪激动,现在谁都不想见。
  当时她不信邪打开门,还没进去就破飞出来的枕头打个正着。
  好吧,因为激动不想见人,只好等她恢复冷静。两天后,知恩出院,以为她的心情好了,才又跟着知翔去找她,却没想到她跟知翔解释他们的想法不到五分钟,就被知恩给轰了出来,刚好这个笑容过度灿烂的男子来到门口,知恩见着他,二话不说连同他都给请了出去。
  最后三人落得在附近咖啡厅吃着“普级蛋糕”的下场。
  这家伙,怎么换个记忆就换了个个性?
  被好友当作坏人,清风心情超闷,她继续吃着蛋糕,抬个眼,看见黎曜不急不徐的把用完的蛋糕盘堆高,招来服务生收桌子,顺便又加点了几块。
  “你爱吃蛋糕?”男生喜欢吃甜食?真稀奇!
  黎曜楞了楞,回神发现清风在跟自己讲话,他笑说:“这是台湾人做的,有家乡味。”合他胃口。
  家乡味?难得遇到比自己还怪的人,清风瞅着他,见他正吃着起司饼,甜食狂的基因蠢蠢欲动,忍不住开口:“衬底的皮要跟起司糊一起吃,这家做的偏干,分开来吃很难吃。”
  黎曜手一顿,“喔?还有分?”基本上,他只是吃怀念,味道是其次。
  不过身为甜点师傅的老婆,清风当然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
  她用眉毛点头,晃着蛋糕叉。“像那苹果派过湿,皮的部分太软,建议你只要吃内馅,那是派里唯一的精华;至于这个樱桃黑森林,腌渍樱桃酒气不足,搭不上巧克力的部分,所以吃前要排除樱桃夹心,才不会破坏主体巧克力本身的美味。”只要谈到甜点,向清风可说出一本硕士论文厚的感想。
  黎曜听着清风的头头是道,看了眼她身前的蛋糕盘。“但是你全吃完了。”
  “我不浪费材料。”清风说,一大块草莓瑞士卷入口,两道柳眉瞬间揪在一起。“好的材料本身没有错,有问题的是做的人的手艺。”
  这个道理说得黎曜直点头,照着清风的建议剔掉樱桃,黑森林真的不腻口了;他又吃着苹果派的馅,感受到馅料的内涵。
  清风的味觉让黎曜啧啧称奇,觉得有趣,他指着栗子蛋糕问说:“那这个呢?”
  “那个?全部搅在一起会比较好吃。”
  黎曜试了,又换问水果塔,“这个呢?”
  “这个啊……”
  才要说,一只手介入他们之间。“不好意思——”
  两个人转头,望着知翔一脸疑惑。
  “现在好像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机吧?”
  顿了顿,清风和黎曜回过神,面面相觑的瞅了对方一眼,尴尬的一个拨头发、一个吃蛋糕,清风还立刻找了话题问道:“呃……黎先生是为了什么来找知恩呢?”
  黎曜嚼着糖渍水蜜桃,声音模糊道:“当然是为了程豫,好朋友有困难,能力所及还是要帮一下。”
  “程豫?”一提到这个名字,清风的心情又糟了起来。“他会有什么困难?”
  “嗯——也没什么,就是知恩电话不接,也不见面,还写了存证信函说如果程豫再试着联络她,她就会告他性骚扰。”
  清风和知翔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黎曜平静的表情。存证信函?性骚扰?
  “看来知恩这次真的变性变得很严重。”表情敛住,清风严肃的蹙眉。比较起来,她至少还有五分钟的“上诉时间”。
  “啊,我完了!被我爸知道铁定只有死路一条!”知翔哀嚎。他温柔亲切和蔼善良的姐姐,竟然变得会写存证信函警告别人?!
  冉昭雄要是知道他宝贝女儿变成如此,肯定会气得血压上升。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知翔趴在餐桌上,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黎曜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怎么他的一句话,弄得两个人满脸愁容?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清风看着黎曜的不以为然。“你不了解知恩原本的个性。”她叹说:“她本来是亲切到没有脾气的人,但是现在竟然想到写存证信函,你说,事情还不严重吗?”她的解释,让一旁的知翔不停的颔首。
  放下叉子,黎曜弯弯嘴角。“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但是后来有一天,我想起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
  清风与黎曜对看,不懂他的意思。“所以?”
  “所以他们两个之间的事,说实在的,就算我们急得火烧屁股,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要看他们自己。”
  他们自己?“那你为什么要帮程豫找知恩?”
  “我说了,因为朋友有困难,也不能完全袖手旁观。”拿起瓷杯,黎曜喝着红茶润口。嗯……连红茶里都有令人感动的家乡味。
  黎曜的话也不无道理,清风沉默了一阵,想了想,道:“这样放手不管……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黎曜耸耸肩。“我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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