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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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当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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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静阳一惊,手一松,刀就这么落在水盆中。
  他快步冲上前,从水中一把抓起那把刀,怒斥,“谁准你对我二哥的刀如此不敬?你不知道这把刀是他的心爱之物吗?平时就连我都不敢随意碰,你居然……你居然……”
  她一下子苍白了脸色,怔怔地看着满脸怒容的皇甫东,直到他身后一个人拨开了他,接过那把刀,站在她眼前。
  “你为什么要洗它?”皇甫蒙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她。
  “我……我想不出还能为你做什么。”她直直地站着,垂手肃立,只觉得整个人尴尬羞愧得要命,恨不得一头钻进地里。
  她真不知道这把刀有这么重要。她在家洗菜刀洗惯了。从来没有人说过不行,怎晓得第一天在王府做事,就闯了这么一个大祸,接下来皇甫蒙会怎么做,赶她出府吗?
  “我一直以为,一把好刀,若想保持它的杀气,就要以血洗刀,从来没想过,我的刀,还可以泡在水盆里,像洗黄瓜那样被人从上洗到下。”
  她瑟缩着肩膀,再一次肯定自己定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他的一只手突地捏住她纤瘦的肩膀,他知道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把她的骨头捏碎,但他只是将那把湿淋淋的刀塞进她怀中,沉声说:“擦干净,挂回原处。”
  周静阳抱紧那把刀,只觉得呼吸都凝滞了。
  第3章(2)
  “二哥干么对那个丫头网开一面?像她这样大不敬又不懂规矩的丫头,就不应该带到府里来。”
  “你既然知道她是个丫头,又何必和她计较?”皇甫蒙漫不经心道。
  “可是这丫头有什么好,你府里比她强的丫鬟多得是,何必让她近身伺候?”
  皇甫东还是愤愤地唠叨着。
  他斜眼睨着他,“我府里的事,几时要你插手?”
  看出他不悦,皇甫东急忙转变话题,“今日朝堂上,太子说要吏部派些人陪你驻守七台,显然是别有用意,二哥你为何不当场驳回?”
  “他要派人,是不信我,我若是驳回,反倒显得我心中有鬼,父皇还没有做定夺,我着急什么。”皇甫蒙坐下,看茶壶中的茶水像是新沏的,不禁一笑,“倒是你,我让你私下调查那名刺客,你查出来了没有?”
  “那个刺客身上只有一个贴身的镖囊可以做为线索,底下的人去问过京城里的镖局,都说不是他们用的东西,看来这人不是在京中雇佣的。”
  “从京里雇人太明显,就算不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甫蒙对这个回报并不满意。“下个月就要启程去七台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查清楚,太子那边最近见了什么人,有什么动静,你不用全都告诉我,自己看着办就好了。至于那三千两银子,我先帮你垫上,但不代表我可以白出,等肖艳艳把银子还给你之后,你必须还到我府里来。”
  “哦。”皇甫东有些郁闷地应了一声。
  他抬头看着门外那个一直站着不动的小小身影,扬声道:“大中午的还没有饭吃?”
  “哦!”周静阳像是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地跑去准备。
  皇甫东白了一眼,“一个笨丫头,留她有什么好?”
  皇甫蒙向后一靠,双手枕在后脑,似笑非笑,“你不觉得她挺有趣的吗?”
  周静阳不知道皇甫蒙怎么想,只觉得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一开口就要赶她出府。她才来一天,着就这样被赶出去,实在太没面子了。
  等皇甫蒙用完膳,她端着碗盘走回厨房时,正巧遇上止语,止语一见她,便关心地问:“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我……好像做错事了。”周静阳低着头。“也许我晚上就会被撵出府。”
  “做错什么事了?你说说看,王爷不是那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止语安抚她。
  “我……我把他的刀洗了。”她嗫嚅着说出口。
  止语瞪大眼睛,“你……洗了、洗了王爷的刀?你是说……挂在王爷卧室墙上的那把刀?”
  周静阳点点头。
  止语摸着自己的额头,“我的天啊!你真的死定了!那把刀是王爷十岁时,陛下特别命国内铸造兵器的第一大师胡千,花了整整两年的工夫为王爷铸造出来的,此后王爷就一直带着那把刀,绝不许别人碰一下,那年四皇子和王爷跑到御花园边戏水,四皇子趁王爷不注意,故意拿走了他的刀,结果王爷大发雷霆,吓得四皇子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碰。”
  想到刚才皇甫东震惊不已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叹息,“那是不是该有自知之明,自动离开王府呢?”
  “我也不知道……实在帮不了你。”止语悄悄向旁边退开几步,像是生怕这件事会牵连到自己似的。
  周静阳从厨房回到她的小房后,便收拾了带来的两件衣物,小小的包袱本来也没多沉,但是现在收拾起来却觉得万分艰难。
  不知怎的,不过在这里待了一天,一想到要离开,她就是满腹的伤心,眼泪忍不住成串地滚落下来,擦也擦不完。
  “人呢?”忽然一个身影站在她门前,挡住了阳光,“窝在这里忙什么?”皇甫蒙不耐烦的声音传进来。“在王府做事,别让主子看你不到。会磨墨吗?”
  “会。”她吸了吸鼻子。
  “伤风了?”听出她的声音不太对劲,他也没有留意,随口问了句,便径自走回自己的院落。
  周静阳赶快跟了上去,只见他已经在案桌后坐下,铺开一张纸,似是要写什么东西。
  摆好砚台和清水,她一边磨着墨,一边吸着鼻子,皇甫蒙本来已经提起笔,无意中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两眼通红,肿得像桃子。
  “怎么了?”他不解地放下笔,“谁给你气受了?”
  “没有。”他这么一问,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王爷,我可不可以晚两天再走?”
  “走?去哪里?不是说好七天回家一次吗?还是你家里有事,要你赶回去?”
  皇甫蒙一时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我不想让我娘知道我在这里做错事被撵出去……”她也压根儿没有听进他的话。
  “撵你?谁要撵你?”他皱起眉,“张总管说的吗?”
  “不是张总管,”她拼命摇头,“我知道我做错事,在这里待不住,可是我怕我娘知道了会伤心……”
  皇甫蒙瞪着她看了半晌,见她还在哭,抽吸着都红透了的小鼻头,简直就像只柔弱待宰的小兔子一样,不知怎的,他忽然大笑起来。
  周静阳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他的笑神经。
  他笑着拍手,“你果真还是个孩子,看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怎么心眼儿这么小?我有说过要撵你出府吗?”一把拉过她,顺手在她脸上抹了抹,把她脸上的泪水全抹到自己的掌心里。“行啦,别哭哭啼啼的,赶快帮我磨墨,父皇让我交一份驻防布局的密策,要赶在日落之前交回宫里去呢,我可没空安慰你这个丫头。”
  一听不会被撵走,她马上笑逐颜开,拼命用力点头。“我这就帮王爷磨墨。”
  然后一手飞快地磨着整块,一手胡乱擦着泪痕。
  “女孩子像你哭成这样,眼泪鼻涕一起流,可不怎么好看。”皇甫蒙边蘸笔一边调笑道。
  结果她不仅鼻子红了,这下连脸都红了,放下磨了一半的墨,急忙跑出去弄了块湿毛巾,回屋就要帮他擦手。
  “好了,不用讲究这些。”他倒不在意自己的手掌刚才是不是摸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专心地开始书写。
  周静阳就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候着,她对他写些什么并不关注,她只是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他。
  大家都说蒙王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周围的人不是怕他就是敬他,可是她怎么却觉得他平易近人、古道热肠,而且待人体贴,关怀备至,简直好得没话说。
  她益发觉得,自己能跟着皇甫蒙,而不是留在鱼龙混杂的春满楼中,实在是人生最大的幸运。
  见他写得专注,她悄悄去茶水间取了热水要帮他沏茶,怎知提着水壶才走回一半,忽然从屋脊上跳下一人,用剑尖抵住她的背,冷声道:“别动!”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袭,已经学会怎么应对,于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眼睛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皇甫蒙,心中盘算着,倘若后面这人要对他不利,她就算拼了命,也得把这人挡下。
  “你就是刚被皇甫蒙调入府的那个春满楼的丫头?”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知道她的来历。“嗯。”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是来找她的。
  “皇甫蒙为什么要把你弄到王府来?”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对方没听清楚,又追问了一遍,她只好加大音量,“我不知道。”
  “你想惊动皇甫蒙吗?”对方忽然一惊,剑尖一顶,“靠墙角站着去!”
  她踮着脚,一步一步挪开,挪到墙角的位置。
  “听说那晚皇甫蒙杀刺客的时候,你就在旁边?”
  “嗯。”
  “那个刺客和你说了什么,还是给了你什么东西?不要想跟我装傻,否则我伸伸胳膊,你的身上就会多了个洞。”
  “你现在可以动动脖子,看看你的脑袋还在不在你的脖子上。”
  冷凝的声音如风一般在身后陡然飘起,周静阳的嘴角轻轻勾起。
  刺客突然全身僵硬,他当然不敢动,却也不会收手。“蒙王若是不在乎这丫头的死活,尽管下刀。”他在赌,赌皇甫蒙会不会心慈。
  “上一次你那个同伙就是用这种办法要挟我,你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为什么还要用这招呢?”他虽然说得轻松,但紧握着刀柄的手,却丝毫不敢放松。
  他很紧张,今生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因为他微微偏站,可以清楚看到敌人的动作,包括那把紧抵着周静阳后背的剑。“要不我给你一条活路,我数到三,我们一起放下兵器,我让你走,如何?”
  皇甫蒙盘算着该如何将她受到伤害的机会降到最低。
  没想到那名刺客不领情,“王爷,我知道您是想趁机救人又杀人,谁不知道您的武功在所有皇子之中是最好的,我此刻若是放下剑,顷刻间说不定就会死。”
  “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死了?”他继续周旋着,心头却越来越着急。气氛越来越凝重,皇甫蒙盯着刺客的手,只要他稍有动作,便决定孤注一掷,抢先出刀。
  岂料突然间,周静阳猛地转身,直勾勾地看进刺客惊诧的眼,平静地说,“如果一定要死一个,那么我可以死。”
  刺客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因为过于错愕,他甚至忘记要将剑刺向她。
  只见她一把抓住了剑,“你刺吧!”
  她细白的小手握着剑,握得那样紧,鲜血瞬间从她的指缝中滴落,皇甫蒙不敢迟疑,刀锋向下一劈,但刺客竟然临时变招,松开握着剑柄的手,先从他的腋下滑开,而后鸽子翻身飞上了屋檐。
  “好个蒙王,一个小丫头都被你调教得肯为你出生入死,真让人佩服,今天我就卖你这个面子,放人了。”刺客说完便哈哈一笑,翻身跳下墙头。
  见刺客离去,皇甫蒙根本没心思追,立刻来到周静阳身边,看她犹自握着剑不放,手因疼痛而颤抖,几乎快要抓不住了。
  “笨蛋。”他低斥一声,不知从哪泛起的心疼,让他掰开她握得僵硬的拳头,将剑踢到一旁,看了眼她血肉模糊的掌心,他双眉紧蹙,将她拦腰抱起,抱回了书房。
  第4章(1)
  “之前的脚伤还不见好转,手上又添了新伤,我这个王爷是不是上辈子有负于你,把你弄到王府来,倒像是专门为了伺候你。”皇甫蒙一边帮周静阳包扎,一边碎念,也不知道是要说给她听,还是只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她盯着他忙不停的手,歉意非常。
  他勾起笑,“讲这么小声,我若是耳朵不好,应该根本听不到吧。”
  “我又给王爷添麻烦了。”她苦笑,“我是不是民间常说的扫把星啊?”
  “少胡说!”他抬头瞪她一眼,“小姑娘家,哪有自愿当扫把星的?”
  她又缩了缩肩膀,抿着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又担心地问:“王爷,是不是老有人想杀你?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以前没有,但是最近似乎开始有了。”皇甫蒙把布条打了个结,“行了,一会儿我和张总管说,你现在什么活儿都不能干了,只能好好休养。”
  “我脚上的烫伤其实好多了。”昨天刚搬进来的时候,管家伯伯送了份药膏给她,说是治烫伤的良药,果然她擦了之后,伤势见轻。
  “我瞧瞧。”他蹲下身,微微撩起她的裙摆,顺手把她的鞋也给脱了,托着那纤纤玉足看了看,“看起来的确是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红,水泡都下去了。那是邻国进贡的一种用水果做成的药,很珍贵的,父皇那里也只有三瓶,我厚着脸皮要了一瓶,还没有用,就先给你用了。”一抬头,看她的脸红得像苹果似的,疑问道:“怎么了,脸又烧起来了?”
  她嗫嚅着,不好意思说,支吾半天才开口,“你……我的脚。”
  “怎么,不好意思了?”皇甫蒙站起来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小孩子还懂得脸红?”
  “我都快十八了,才不是小孩子。”她立刻还嘴。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快十八,瞧你这身子骨,说十二、三也有人信。”他坐在她对面,慢慢收敛起戏谑的笑意,“好了,现在我要问你正事,那个人拿着剑指着你的时候,问了你些什么?”
  “问上次你杀人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在场,还问我那个刺客给了我什么东西,或是说了什么话没有。”
  皇甫蒙思忖着,“看来当时这个人可能也在场,否则怎么会知道你。”
  “王爷,您要小心。”她一脸忧心忡忡,“您是皇子,有钱又有势,肯定会有人眼红。”
  他忍俊不禁,“可你知道吗?想杀我的人,其实比我还有钱、还有势。”
  “那……他为什么要杀您?”周静阳更加不解。
  “这很复杂,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他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抚小孩子一般。
  “不过你以后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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