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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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锁-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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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那个图灿当初是否有留意过我,不过,他应该不会猜到我其实是月阳人。而龙御每次灭国之后,不会在那个国家停留太久,会尽快返回龙疆,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去龙疆和鲜于的交界处打探一下消息。既然有消息说龙疆这次是率领十万大军攻陷鲜于,那十万大军所经之处总会有痕迹的。”
  乘风思忖片刻,一点头,“好,就依你之见,先去龙疆鲜于的交界处。从这里到瓦哈城最近,那里很有可能是龙疆大军进入鲜于的地方之一,我们不如就先去那里。”
  “好。”她拉过马头,正要改变方向前进时,忽然眼前的大道上,有一乘马车缓缓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就在擦身而过之际,马车的车帘因为晃动掀开一角,冷艳眼角余光匆匆一瞥,突然愣住。那车内的人,好像是……
  “怎么了?”已经骑马走了一段的乘风发现她没有跟上,不解地回头叫她。
  冷艳却喃喃自语道:“此时此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乘风又在前面叫她,“艳儿,快走啊!”
  冷艳却翻身下马,将腰上佩剑向后一甩,纵身追往马车离去的方向。
  乘风不知缘故,也拨转马头,一边拉起她丢下的马缰绳,一边催马追赶上去。
  终于她回身翻出左掌,示意他不要再追,然后做了个手势,让他原地等候。
  两人师出同门,乘风明白她必是有个重大发现,要去追踪消息,只好按她的指令,在原地等候。
  龙御率领的五万大军已经从鲜于国转移到原来的普鲁图国,也就是现在被龙疆收归版图,改名为普鲁图郡的土地上。
  “陛下,普鲁图宫就在前面,我们今夜是否就留宿那里?”宋将军名叫宋远征,这个名字是龙御亲赐,由此可见他的野心。
  龙御想了想,“普鲁图的那群贵族一直对朕心怀不满,最近他们还跟阿莲图人有些小动作。那座皇宫并不安全,朕就在宫外扎营,所有营帐顶端都挂上王旗,让他们外人找不到朕的所在。”
  “是,臣这就去办。”
  于是,五万大军围绕着普鲁图的旧皇宫,安营扎寨。
  看守皇宫的侍卫不明白外面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龙疆兵,跑去向皇宫最高行政官,前普鲁图国的老王爷苏兰热禀告。
  苏兰热一路奔跑出来,看到这么多的士兵,就好像看到以前普鲁图被灭国时的情景,惊讶地到处问:“又要打仗了吗?”
  但是没有一个士兵给他答案。因为没有上面的命令,他们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的。
  好不容易,苏兰热才在一顶大帐外找到宋远征,而当年就是宋远征带着大军攻进普鲁图的皇宫。所以一看到他,苏兰热就两腿发软,颤巍巍地问:“将军,出什么事了吗?”
  宋远征笑笑,“只是普通的练兵,你不必担心,回皇宫里睡你的大觉去吧。过一、两天我们就回去了。”
  苏兰热这才放心地走掉,宋远征转身走进大帐,龙御就躺在帐内的一张软榻上,淡淡笑道:“你应对得不错,不要让他知道朕在这里。”
  “是,臣知道。不过陛下,我们灭了鲜于的消息应该传遍各国,难保月阳已经有了准备。”
  “有准备最好。”龙御打了个哈欠,“朕不怕打有准备之战,只怕对手会让我觉得太无聊。”
  “陛下休息吧,臣先告退了。”宋远征退出大帐。
  龙御闭上眼,却没有真的睡着,他在不停地思考着下一场战役该怎样打响。
  月阳国的兵力不过十余万,而且分布全境,指挥将领也大都没有什么能力。当年在灭了普鲁图国时,他本来也想一举灭了月阳,只是当时刚灭普鲁图国,作战力有所减弱,大军需要休整,而且国内也有些乱事需要他回去平定,便将灭月阳的事耽搁下来。难道,好不容易从他手里求到一丝生机的月阳竟敢对他图谋不轨,特意派冷艳来刺杀他吗?曾经他以为她是阿莲图国的人,因为她使用的是阿莲图的剑,也为同样有可能是来自阿莲图的刺客求情。
  原来,这一切只是迷惑他的假象?
  可恨!可恶!
  一想起她的名字,他的心口就隐隐作痛。那一夜她突然如梦幻泡影般的消失,几乎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那种让人恨不能求死的疼,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如此的倍感耻辱。
  当他的剑锋压在鲜于王的脖子旁,鲜于王惊恐绝望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决定灭了鲜于,而且是用如此不顾一切的速度?
  你要是死了,朕即刻发兵,灭了鲜于!灭了芙兰!灭了月阳!灭了龙疆以外,千里之内所有的国家!
  因为他曾经这样郑重地给过那个女人警告,既然她以如死亡般的消失离开他,那么,他就会履践他的诺言,一个个的灭下去,直到她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
  第八章
  “月阳三面环海,一面环山,可以攻入城都的只有这两座山之间的狭窄山路,所以月阳国属于易守难攻。”宋远征正在地图前分析战况,“陛下,以我之见,还是回国抽调水军助阵比较好。水军如果能够围困他们的海防线,我们的陆上大军就可以一路挺进了。”
  龙御看着地图,摇摇头,“水军要过来怎么也要七、八天,这样一来就会拖延整个战局,月阳那边也会有所准备。”
  “但是如果对方埋伏大军在这条山路上,以乱石和飞箭进攻,我们会有很大的损伤。”
  龙御阖眸想了想,“如果朕带一队人马,泅水进入月阳国境……”
  “陛下,这万万不可。陛下是万金之躯,亲率大军已是犯险,万一让月阳人…”
  “怕朕被月阳人抓住杀了?”龙御一挑眉,“朕可没有那么愚蠢吧?”
  “臣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臣也绝对不能让陛下独身进入月阳。”宋远征非常坚持。
  龙御笑笑,“远征,你就是容易大惊小怪,当年朕第一次出征就是跟着你,那时候朕说要带军包抄敌人后方,你也死拉着不让朕去。”
  宋远征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时候陛下才十六岁,还是王储,臣怎么敢让您冒险?”
  “现在朕是一国之主了,可你还是拦着朕。”
  “陛下已经从千岁变成万岁,臣当然更不敢让陛下冒险。”
  龙御叹口气,“好吧,就依你,这个计划朕暂时放下,但是月阳那边不能再等。这样吧,这里距离凤池城较近,那里有三万守军,就调一半过来。”
  “陛下,凤池城是我龙疆的西大门,万一敌人趁机偷袭……”
  “现在还有谁敢偷袭龙疆?”他信心满满。
  但宋远征还是有所担心,“陛下,其实普鲁图国内还有散兵一万左右,不如我们将他们组织起来,派当先遣……”
  “绝对不可以。远征,你要记住:普鲁图人不值得信赖,他们不给我们扯后腿就算是不错了。”龙御对普鲁图人的忠心一直抱持高度怀疑。
  “那陛下为什么一直不清缴那些对陛下不够忠心的普鲁图人?”
  “朕后宫的梅姬是普鲁图人,对朕一直尽心尽力,她曾恳请朕给她的家人一点活路,朕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没有跟普鲁图人计较。不过这一、两年,他们是越来越不安份,朕这回收拾完月阳后会回头跟他们算总帐的。”
  宋远征思索一阵,试探性的问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为什么陛下这次突然决定发兵鲜于,打完鲜于又要立刻打月阳。年初时臣不是曾经请求陛下让臣领兵去打芙兰和鲜于,陛下还说时机不对。”
  “远征,朕出兵的原因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既然你问了,朕就告诉你,朕是为了找一个人。”
  “找人?”宋远征大惑不解,找什么人需要动用十万大军?灭了一国又要再灭一国?于是他又忍不住问道:“找什么人啊?”
  “一个背叛了朕的人。”龙御这一瞬间涌现的肃杀寒意,让跟了他许久的宋远征都暗自心惊。这个能逼得陛下不惜带着大军长途奔袭的叛徒到底是谁啊?
  “陛下,京中有紧急军报!”一个士兵从大帐外几乎是翻滚着跌了进来,手中紧握着一只信封。看样子是长途骑马而来,已经筋疲力竭。
  “小心点!陛下在这里!怎么这么没规矩?”宋远征还生气的踢了一脚,“京中能有什么紧急军情?”
  龙御的眉心蹙起,几步走了过来,将那封信一把夺过撕开,信上的内容匆匆看过一遍之后,神情大变。
  宋远征不解地看着他的脸色由青转红,像是极为震怒却隐忍未发,他许久没有见陛下这么生气了,“陛下……”
  倏然间,这封信被龙御撕个粉碎,丢在地上,帐内是他勃然大怒的声音迥荡,“这群跳梁小丑!居然敢趁朕不在时,偷袭京城,焚烧皇宫!”
  宋远征大惊失色,但那份战报已经被龙御撕个粉碎,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内容,便低声问那个送信来的小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兵气喘吁吁地回答,“两天前,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一大堆人马将皇城围住,然后有人在皇宫内外纵火,包括皇后娘娘在内的几位娘娘已经先后被擒。”
  “这怎么可能?”宋远征惊呼道。
  “的确不可能,但确实发生了。”龙御从最初的震怒中冷静下来,从小到大,他没有在战场上遭遇过这样的惨败,深思很久,他沉声说:“京中一定有叛徒,否则守城的士兵不可能不抵抗。”
  “守城的将军是王信大人,他对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宋远征说。
  “朕不是说他,他不知道朕出京的事,给敌人通风报信的人一定是知道朕带兵出京,所以趁机偷袭。”
  “那知道陛下出征的人……”
  “都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龙御望着那一地的碎纸,以及帐外遥遥在望的月阳山,思忖良久,然后果断地下了一个决定,“即刻班师!先平定京中叛乱,朕就给月阳多留一口气!”
  那个女人,如果她在月阳,就让她也多煎熬几天吧!
  冷艳和乘风此时已经穿过普鲁图郡,进入龙疆的国境。当她踏上龙疆土地的一刻,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龙疆的国树龙角槐上的槐花香气。
  这种香气,在龙疆皇宫中到处弥漫,日夜都能闻到,但因为她说不喜欢这种气味,所以极乐宫中一棵龙角槐也没有种上。
  结果,初回龙疆,最先欢迎她的,就是她最不喜欢的“老朋友”。
  “艳儿,这里距离龙疆皇城不过几十里,你认为龙御真的会回他的皇城,而不是继续进攻月阳?”
  乘风对她的判断依然有所怀疑。
  她上一次忽然追逐那辆马车而去,回来后什么都不说,只是要他跟着她尽快赶到龙疆。
  她的沉默让乘风很不满,这说明她对他有所保留,而且是不信任。
  当他询问冷艳时,忽然从路旁跳出几个士兵拦住道路,高声喝道:“前面已经封路了,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儿?”
  “封路?”乘风看了眼那士兵的穿着,“你们不是龙疆的士兵吧?”一名小兵得意地说:“我们是芙兰人。”
  “芙兰?芙兰人怎么会跑到这里?”乘风见他们露出警戒的眼神,便从怀中掏出一面通关金牌亮给他们看,“我们是月阳人。”
  几名士兵看了眼金牌,其中一人小声说:“你们不知道吗?月阳和芙兰以及阿莲图、普鲁图的联合军队,已经把龙疆包围,连龙疆的皇城都被我们攻陷了。”
  “什么?”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两人都不敢相信。
  “你们不信吗?”小兵伸手一指,“就从这里往东七十里,在龙疆城都外的玉龙涧,龙疆大军已经困守在那里了,据说他们的皇帝龙御也在,哈哈,这一回看那个龙御还敢猖狂吗?我看他的死期不远了。”
  小兵的话未说完,冷艳一拨马头,已经向着龙疆皇城的位置,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去。
  龙御的确被困在玉龙涧。这一战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之前预估错误的结果。“从现在的战况来看,围困我们的部队不是来自一面。”他从面前的桌案上拿起一把剑,这是先遣部队跟敌人交锋时从敌人身上缴获的兵器。
  “金丝流云剑?这是阿莲国的兵器。”宋远征皱眉说:“难道阿莲图人还敢闹事?他们已经被灭国五、六年了。”
  龙御冷冷一笑,“但是他们一直不甘心,朕当初一时好心没赶尽杀绝,现在真是后悔莫及。以前父皇教导我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果然没有错!”
  “陛下现在准备怎样?”
  “一群乌合之众,匆忙集结了十万军,就以为能打垮朕吗?”龙御周身散发寒剑般的杀气。他看着地图,又问道:“各地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大约后天,十万大军可以到位。”
  “皇城四周,没有比朕更清楚地形的了。玉龙涧这里,周围都是悬崖峭壁,荆棘丛生,两处山壁上不适合排兵布阵,反而在涧内最安全。”
  “陛下认为这一次他们联军的统帅可能是谁?”
  龙御想了想,“月阳国王是女流之辈,不能服众。阿莲图又是流亡后裔,也不过尔尔,芙兰是边陲小国,可用兵力有限。倒是普鲁图人,虽然也被朕灭了国,但是朕一直没有杀了他们的王子,还保留他的封号和封地,这人外表忠厚,信上总是写些吹捧朕的话。但朕让他这辈子都做不了普鲁图王,朕不信他真的会对朕有多少尊敬和忠心。”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领头的人有可能是普鲁图的王子裘飘正?”
  他又想了想,“远征,你调一支神驽营的人马,跟朕到皇城门前看看。”
  “陛下!这个时候去皇城前非常危险,也不知道敌人埋有多少埋伏。”
  “没事的。”即使身处前所未有的险境,龙御依然充满信心。“敌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排出一个有规模的阵形。依朕看,他们是不知道该由谁先来出击,跟朕对决战场,他们总要反覆搪量一下。”
  他抓起搭在桌案上的紫色披风,黑色的发与紫色的披风互相辉映,他就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战神一般,凛然威严,冷峻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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