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错吧!从一开始,都是我迁就着你,你对我老是爱理不理的。”他倏然从喉间逸出一声悲叹。
“我对你爱理不理的?”
不知不觉中兰薇又扬高了声音,真可以和外面喧闹的人声相互媲美;她气得心肺纠结,这个杀千刀的,居然把她当成没良心的女人。
她算是白爱他了!
“难道不是吗?”
“那你出去,别理我!”她转头看向墙壁,噘起的红唇足以挂上三斤猪肉。
“你赶我出去,真那么狠心?”他漾蓍邪魅的笑。
“你不就说我狠吗?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去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鼻孔对着天花板喷着气。亏她还为了他冒险去玉门寨救他,虽说是帮了倒忙,但她至少对他有心呀!
“那么听话?我说什么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他颇不怀好意的坐上床沿,下颚抵在她肩头轻声低语着。
“当然——”她猛地回首,率真脱口而出的话尚悬宕在空中,凌澈湿热的唇已赫然压上她的,一阵阵窒息般的喘息回荡在两人之间。
樱木凌澈伸出右手掌用力扣住她翘而挺的下巴,恣意炽热地呼吸拂过她的脸,让兰薇再一次弃械投降于他热情专注的拥吻之中。
“我现在要你说爱我——”
他漆黑的眸中闪着大胆的诱惑。
“我……”她羞涩地开不了口。
“是谁说的?我说什么便照我的话去做?”他吐气如罂粟花般炫惑人的心神与理智,“或是被我料中,你压根不爱我,挺后悔没答应嫁给形昱的?”
他眉宇顿然打了个死结,语气纠葛难懂。
“你胡说什么?”
兰薇睁亮眼,看尽他眼瞳深处的痛楚,语气中充满火热的妒意。
“或是在见过形昱神清飒爽的英姿后,你后悔跟着一个偷儿了?”他重重沉闷地说着。
“你……”她泪水霎时涌现,瞪着他那张可恶的脸说:“对,我后悔了,你走!我讨厌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臭男人!”
“是吗?那好。”
凌澈陡然站起,荡到门边,隐在黑暗下的身影蓦然抬头,月光拂上他的脸,他嘴角上的笑意与月娘的弯度相辉映。
“你当真就这么一走了之?”兰薇在他身后咆哮;他简直是莫名其妙。
樱木凌澈停滞不动,只是背对着她,“你可以留我。”
“我才不!”泪痕狼藉的她依旧赌着气。
“那也行,你可以不留我,但我可以绑你走。”
凌澈冷不防地回首,猝发一道掌心吸力,如磁石般将兰薇吸入怀中,紧拥于双臂之间。
“啊……凌澈你……”兰薇简直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想不想出去看看月色?”他宠溺一笑,勾起她的下巴,眼瞳深处尽是情深。
“原来你一直在耍我?你好坏!”
兰薇气得直跳脚,却拿他没辙,嗔怨的眼神中,更隐藏着深浓的感动。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男的不坏,女的不爱?”他装出一脸逗趣的嘻皮笑脸。
“你强词夺理!”
凌澈轻啄了下她红嫣嫣的翘唇,抱着兰薇单脚踢开房门,腾空展身斜飞过长空,摆脱了脚底下纷扰的人声,“对付你这个刁钻的女人,不学着强词夺理,以后岂不都被你压呀?”
“那我何不趁现在压死你。”
兰薇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倏然挣脱他的手,只想击落他;樱木凌澈却也没想到她会临阵来这一招,一时大意居然被她挣脱了!
“薇——小心!”
他倏地提升内力俯冲而下,接住她娇柔的身子,顺势放缓速度,两人降于一片油亮的草地上。
“再这样下去,我铁定要短寿好几年。”望着兰薇青白的脸色,凌澈知道她八成也吓坏了。
“对……对不起。”兰薇余悸犹存,双手仍紧抓住他不放,眼神往侧边望去,映上眼帘的居然是一片金波荡漾!
月光与草地相映成趣,恍若置身在海光中!
“好美呀!”她终于惊叹出声。
“喜欢这地方吗?”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好漂亮,真的好美!我怎么从不知道附近还有那么美的地方!”她的眼神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锁住了!
“为了你,我特地用心去发掘的,感觉很美吧?”他眺望远方美景,虽正值深夜,但在夜的衬托下更显得它的神秘与难言的美。
“我好喜欢!谢谢你,凌澈。我爱死你了!”
兰薇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颊上深深的印上一吻。
“老天,想不到我比美景还不如!为了它,你居然肯说爱我了!”他颇为感叹。
“有吗?我有说爱你吗?”她睁亮水瞳,佯装不懂。
“没吗?”凌澈再也受不了她的淘气了!
他眯起一双炯眸,一步步欺近兰薇,将她逼至树干边,双臂跨过她肩,将她困在眼前,逼视着她:“我会让你爱死我。”
深深的吻随着他的热情而加剧,明月团圞,绿草反照在他两人脸上,偷瞄之下,不难发现他俩的炽热缠绵已焚烧了周遭的一切!
连月儿都羞怯地暂躲云后……
尾声
经过数天调理,兰薇的身子已大致复元。而今天也正是樱木凌澈打算返回樱花邬的日子。当然,她是不能随行,只能乖乖侍在府内等着他来迎亲!
她哀叹了几声,仿佛已是世界末日一般,兰薇实难想像凌澈若回邬后,单调的日子自己要怎么过?
爹说得半年后才会有好日子,这么说他们不就得分开那么久的时间吗?而她却只能留在家中,看着兰荞与形昱形影不离的恩爱模样,那多讽刺呀!
与其留下干瞪眼,不如……
她的小脑袋又开始突发奇想了。
偷偷穿戴上兰荞的衣裳、发饰,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含羞带怯地笑了笑,尽可能装出兰荞温婉动人人的模样。幸好兰荞正与形昱去庙里上香,她可以趁这机会好好演它一出戏。
一切演练就绪,兰薇便拿出文房四宝,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再将它往手中一捏,踏出房门,徐徐来到凌澈的房门外。
她暗抚胸中那急促的心跳声,深深吸了口气后,便举手猛力敲着房门,“樱木公子,樱木公子,快开门呀!不好了……”
正在整理包袱的凌澈闻声后连忙将门打开,看清楚来人后他也急声问道:“兰荞姑娘,有急事吗?”
“我姐……我姐她不见了!”兰薇急促喘息着,好似这一切全是真的一样!
“怎么可能?我刚刚才见过她呀!”
“这是她留下的字条,你看了就知道。”
兰薇摊开手中已揘成团的纸张,上头仅写着:出去走走,数天后回来。
凌澈眉聚成峰,神情焦灼,“我得去找她!”
“那你就快去呀!”兰薇眼角深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
“好。”他才迈出房,又折了回来,“还是你陪我一块儿去吧!舒兰你比较熟,也大概知道她常去哪几个地方。”
“我?”兰薇一愣,怎么会这样?
“难道你不关心你姐的安危?”凌澈的表情中有丝责难。
“不,我怎可能不关心她。”
呼,好险!差点露出了马脚。
“既是如此,那就快走吧!”凌澈索性拉着她跑,在舒兰县上大街小巷穿梭着;但令兰薇质疑的是,他似乎是在游街,不像是在找人呀!
就这么晃荡了许久,兰薇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样一家店晃过一家的,有时还买个东西,这样怎可能找到我姐!”
“我了解她,既然她有心躲咱们,就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人找到的。”
他那抹悠悠哉哉的神情,看在兰薇眼中简直可以激起无数把怒火!
好家伙,原来你是这么对我的?看我日后怎么治你!
“难道你就任由她去?”
“当然啦!只是我还不想把她给”揪“出来,她难得那么开心,就让她多玩些时候无妨,我对她有的便是耐性。”
他隐隐一笑,把玩着手中一支玉簪。
“你的意思是指我……我姐的脾气欠佳,一向都是你迁就她啰?”已光火的她丝毫没注意到他已给了帐,买下那支玉簪。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
他对她眨眨很,露出兴味的一笑。
“你——”兰薇撇过脸,强压住怒焰,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她还要多知道些自己究竟给他什么样的感觉。
“这市集人越来越多了,我带你去个你姐最喜欢的地方,上回我带她去的时候是夜晚,现在让你瞧瞧那儿白天的美。”
不等她回答,凌澈已大步迈向前,兰薇没辙,只好紧跟着后,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走了一段山路,最后绕过一个大坡,一片绿草如茵的画面立刻呈现在兰薇眼前,她呆若木鸡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绿草上反映出虹彩的光芒,绿油油的叶片随风摇荡,熠熠生辉地闪耀于天地之间,彷若世外桃源般美好。
“你认为这里和晚上有何差别?”他突然一问。
“完全不同的感受,这里……你——”兰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上了他的当!“你早知道我是谁了?”
“没错。”凌澈耸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脸庞。
“第一眼?”她想,自己的演技没那么差劲吧!
“不,是你还在门外的第一句话。”他居然说了句让她吐血的话。
“你开什么玩笑!”杀了她,她也不相信!
凌澈含笑靠近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挺得意地道:“或许你不知道,兰荞私底下已改口喊我姐夫了。”
兰薇俏脸胀红着,“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知道——”
他截断她的以为,继续说:“不,即使不为这个原因,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也瞧得出来。”
“你胡扯,每次我假扮兰荞时,连我爹娘都瞧不出来。”
“但我是我,认不清自己的妻子那才该死!你的眼神和兰荞不同,只有你敢无畏的盯着所有人直瞧,坦荡而清亮;甚至你每一个小动作,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熟悉;不过……最大的马脚还是出在这儿——”他欺下脸,轻舔她露在领口的吮痕,“这是我专有的印记,任谁也无法伪造。”
“凌澈……”酥麻的感受令她不得不轻颤了下。
“看来为防哪天被你卖了,我得多预留几个烙印才是。”
火烫的唇印再次烙上她的颈窝;兰薇失魂了。只因他的真情不悔,突然她想起他就要离去,哽声难舍的说:“记得快点回来,否则烙印会消失的。”
“想不想回樱花邬?”他笑得邪气,并偷偷将刚刚在市集买的玉簪插上她的发。
“什么?你要带我走?”她轻触玉簪,喜悦溢满胸臆间。
“半年后再回来成亲。”他的笑容更狂野了!
须臾,兰薇也陪上一笑,“全听相公的。”
不久,人们将会发现在天际边界,似有若无地出现两簇纠缠难分的飞影,他们正驰向海拉山、贝尔湖……
影影绰绰,永不离分。
下期预告:
好不容易已解决了两个臭男人,下面是不是该换换口味,算计算计樱木翩翩这个假男人了。
她这只披了狼皮的小绵羊,最后究竟会栽在哪个狼嘴里呢?有没有兴趣一探究竟?
唉,看来她那一堆可怜的小亲亲,只有在贝尔湖畔顾影自怜的份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