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哪曾受过这种“污辱”,皇甫冷扬的剑眉微挑,眼神中隐隐泛着一丝惊诧。
“为什么我不能走?”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摆明了要她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呢?
莫戏晴的脑子努力的左转转,右转转,终于让她给转出了个答案,而且还是一个绝对不会被他拒绝的答案。
“因为……”她的话声至此隐没。
没有得到该得的答案,又见她的唇时不住的开合,他下意识的倾下身,准备听个清楚仔细。
可谁想到,他的身子才靠过去,她那纤细的身子便直勾勾的倒了下来。
皇甫冷杨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双手像是被点了穴般的不能动弹,直到她即将与地板问好之时,他这才不得已的伸手将她给卷进怀中。
唉!就知道她是个麻烦,瞧瞧这会儿不是让他不能去练功了吗?
再说她方才瞧着自己的眼神……
唉!他冷不防的又叹了口气,他有预感这个女人不但会是个麻烦,而且还会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唉……”
“痛…”
“唉……
细碎的呻吟回荡在雅致的厢房之中,让人听了心烦。
皇甫冷扬皱着眉头步上前去,瞧着她那几乎肿成了像馒头大的颊,还有那一脸的青青紫紫。
什么倾城倾国?什么绝世佳人?此时此刻几乎都构不着边。
她昏了,向小二要问客房给她也就罢了,至多再给她请个大夫什么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他当然还是可以去练他的功,甚至是去察访民情,要不也可以去瞧瞧那个好像比京城的父皇还大的县太爷。
但有这么多事情可以做的他,却在乱儿一双指控的眼神中,只能委屈万分的留在这里。
拜托好吗?说起来他也算是受害人的,明明打人的人不是他,害她昏倒的人也不是他。他于么要被当成罪人一样的在这里“赎罪”?
他这是招谁惹谁啦?!
“哼!”越想越是不悦,他忍不住低啤了一声。跟着狠瞪了床上的莫戏晴一眼,但却没想丹原本该沉睡中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眸子。
两双眼四只眸倏地交缠,望进他那双深幽的眸子,莫戏晴显然有着好半晌的怔仲。
她完全忘了前尘往事,也忘了今夕是何夕,只能傻愣愣的醉死在那两陆深潭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
“你看够了吗?”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皇甫冷扬见她完全不知收敛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没!”很顺口的回答,她甚至不自觉的说:“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让人永远看不够。”
这……这……这……算是恭维吗?
这样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不是应该羞羞答答的收回自己的视线,顺便再玩玩自己的手指吗?
怎么她竟大胆的承认自己永远看不够,他究竟是遇着了什么样大胆的女人啊!时
“可是我不想给你看了。”皇甫冷扬没好气的说。
“别那么小气,别人肯看是一种福气,有人求都还求不来。”莫戏晴嘟着嘴,数落似的道。2
老天爷给他这么一张完美的脸庞,不就是要给旁人看的吗?于么这样藏私问,小心遭到天打雷劈啊!
“我小气?!”这样的指控绝对是莫须有的,他忍不住扬起了声调,向来沉稳的他不禁动起了气。
如果他小气的话,那他会出手救她,先是捐了一大包的银子让她葬父,后又在自称她夫婿的手中救下她吗?
这样如果算小气的话,天底下只怕没有人比他更大方了。
“对啊!老天爷生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给你,就是要让人看的,不让人看就是你小气。”莫戏晴的数落倒是越来越顺口。完全忘了她此行的任务应该是装得可怜兮兮的,好借此以身相许。
“这……”这话究竟是怎么说的?
皇甫冷扬气极了,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掐向她纤细的颈项,但为了这个笨丫头沾上血腥是不值得的,于是他索性下起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里?”她呆愣愣的问。
“我管你滚到哪里去,你高兴往哪滚就往哪滚!”浓眉一敛,任那满腔的怒意在他的脸庞、胸臆中奔腾,他咬着牙说。
“啊……”望着他那几乎着了火的眸子,莫戏晴这才恍若大梦初醒。
该糟了!她竟然一时大意的坏了事,惹怒了他。
“啊什么啊,需不需要我替你雇来八人大轿?”瞧着她的一脸惊慌,皇甫冷扬胸臆中的怒火稍熄,但仍讥讽的说道。
望着他那坚决赶人的表情,她的心全乱成了一团。
现在该怎么办呢?快快快,动脑筋,石头才会变黄金。
啊!想到了,含烟姐不是过要装可怜,含烟姐瞧过的男人可多了,她说过只要可怜劲足了,就算铁一般的男人也会成为绕指柔。
当下,她忍着痛想要起身,不意因为扯痛了伤口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落床沿。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抬眼可怜兮兮的直瞧着皇甫冷杨,怎知回应她的竟是大大的关门声。
莫戏晴没辙,只好任由自己跌落地面,再添一道新伤。
“唉!”碰撞的疼痛让她低呼了一声,但她的视线随即扫向被合上的门。
哼,以为这样我就会死心吗?才不呢!
我可是在含烟姐面前夸下过海口,这会儿我可是铁了心要嫁你。
第四章
一道人影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在得知姐姐受了伤,又被大师兄救了之后,莫乱儿又紧张又忧心,好不容易觑着机会,摆脱了机灵终于得空来看她。
可谁想到,才一进门,姐姐就给了他一个超大的惊吓。
她,身受重伤的人,竟然跪坐在地上,还闭上眼睛活像是一个羽化登天的高僧似的,一动也不动。
姐她该不会……伤得重,所以……
这样的坏念头堪堪窜进了莫乱儿的脑海之中,他立刻滚带爬的冲到莫戏晴身边,一手凑近她的异端。
呼,还好!在感受到源源不绝的温热气息之后,他一颗慌乱的心这才回归了本位。
可如果姐姐没事,那为什么会跪在这边呢?放着好好舒适的床不睡,难不成这间上房的床上有虫子咬她吗?
“姐!”满心的疑惑,莫乱儿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小声的唤着。
“啊!”迷迷糊糊的莫戏晴睁眼,人都还没回过神来,就开始哀哀切切的说道:“爷儿,小女子现下仅余一人,孤苦无依,真的无处可去,求求您就好心的收留我吧……”
她在有作戏的天份,不但语调哀戚,脸上的愁容更是惨到不行。
凡是有点同情心的人都应该心软,可是莫乱儿只是翻着白眼,伸手推了推犹兀自在梦中的她。
“咦?!”怎么那个好看的男子变成了一个小不点,该不会是因为没救她而遭到了天谴?
她想着想着,傻兮兮的笑了起来,笑得莫乱儿心里一阵发毛,赶紧没好气的表明了身分——
“姐姐,是我啦!”
终于回过了神,莫戏晴定睛一瞧,眼前这小人儿不就是乱儿吗?
二话不说的,她一把抱住了他,“乱儿,姐姐好想你。”
真是乱心一把的,莫乱儿状似嫌恶的挤眉弄眼,但也是乖乖待在她怀中,享受着自从分离后便难有的温情。
“姐,你干么跪在这啊?”在结束了这个拥抱之后,他不解的问。
“厚,还不是你那个大师兄,我知恩图报的要来‘以身相许’,结果倒媚的遇上了张邵邦不说,结果我人才刚醒,你大师兄便又气冲冲的赶我走,我只好使出苦肉计啦!”
“什么苦肉计?!”
“就是跪到他同意我留下来啊!”莫戏晴说得是理所当然,但莫乱儿却是听得大翻白眼。
“你就为了要求大师兄留你下来,所以准备跪到他同意,而且还跪到了周公身旁去?”
“对啊!”她点了点头,再次成功换来了他一记大大的白眼。“我就不信他真是铁石心肠,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着两次出手救我了。”
“姐,你很笨耶!”莫乱儿忍不住的嗤道。
奇怪了,姐以前不是挺精明的吗‘!
为了生活,小奸小诈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怎么一向精明的姐姐遇上了大师兄就变笨了呢,
吟!地一声,一记爆栗结结实实的敲上厂他的额,莫戏晴瞪大了眼看着他,“你敢说我笨,你知不知道我这么辛苦,还带伤上阵,不就是为了要替咱们找一个像样的家。”
虽然没有使起河东狮吼的绝招,但是她骂起人来可是顺溜得很,连气都用不着喘。
“本来就很笨嘛!大师兄这会儿一出门,没有三、五个时辰也回不来,你就算跪到断腿,也没有人会同情你啊。”被叨念得一瑟一缩,莫乱儿很是委屈的揉了揉自己“伤处”,然后嘟着嘴说道。“而且人家也很努力啊!我不是努力的相中了大师兄,然后又很努力的缠着他来到杭城了吗?”
“是啊!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了个大冰块,救个人还要偷偷摸摸的,要不就问东问西的,而且还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更别说他今天还见死不救的任我跌下床,这种男人……”
想到皇甫冷扬的恶劣,莫戏晴数落到后来几乎没了气,只好停下来歇歇。
乱儿这个死小子,谁不好找就找着了这么叫个没肺没心的劣等货,害她的头又撞出了一个肿包,而且那个包还真是疼得没天理。
这个帐当然要算到那个死男外的头上,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姐姐,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的大师兄吗?”
奇怪了,大师兄平日虽然冷默寡言了些,可这一路上济弱扶倾的事也干了不少,只要路见不平,还从没见他撒手不管的。
但这样一个十足十面恶心善的好人,怎地在姐姐的口中,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废话!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那种恶劣的行径。”莫戏晴没好气的应道月n模样活像皇甫冷扬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唉!好不容易找着了个顺眼的姐夫,结果姐姐却看不上眼,看来他又得另外找一个对象了。
暗叹了一口气,莫乱儿自认既贴心又懂事的说道:“姐姐,既然你瞧他不顺眼那我们的成亲大事就另寻他人好了,我不想要姐姐为了我委屈自己。”
但他却没有想到自个的一片好意,得到的却是姐姐坚定的否决。
“不行,就是他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他吗?”她的拒绝让他简直傻眼,难怪古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得可真是一点也不假。
“就不信我不能将他拐到手,他有胆忽视我、忽视我的美貌,当然也得付出一些代价。”莫戏晴说得慷慨激昂,可是当脑海中浮现一抹幽深的瞳眸时,她的脸却很可疑的飘上一朵红云。
“姐姐说的是真的,还是要大师兄?”莫乱儿确认般的问。
“就是他了!”她想也不想的便答道。
也没空细思为什么这个念头会这么执意的在自己心生了根,反正她就是缠定他了。
就算要先将生米煮成熟饭,她也是在所不惜。
“机灵!”没啥胃口的胡乱塞了几口饭,皇甫冷扬就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喊道。
“三爷,有什么吩咐吗?”
“门外的那个姑娘走了吗?”
“呃……”看得出爷儿今天的心情甚糟,机灵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就怕这个答案一出口,三皇子的心情更差了。
“机灵。”声调略略沉了沉。
身处一旁的莫乱儿不懂其意,但机灵却对这样的声调知之甚详。
这代表了他的主子即将生气了,所以他也管不得什么心情不心情的,立即说道:“那姑娘还没走,她就跪在这客栈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方才客栈里的小二哥还说看咱们能不能想想法子,否则再这样下去,他们只能轰人了。”
“那就让他们轰了她吧!”皇甫冷扬不耐烦的说道。
就说有些女人帮不得,现下惹了麻烦上身,真是后悔也来不及。
“店家是顾虑轰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会对客栈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想求爷帮忙。”
“不帮!”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他懒得去面对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这……”正在机灵左右为难之际,莫乱儿倒是不怕死的开口道——
“干么不帮?师父常教我们助人为快乐之本,搞不好这待在客外的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让她进来说说,又有什么不可以?”
“我干么要这么多管闲事?”皇甫冷扬没好气的反问。
想到今天早上他这么好心的救人,虽然是举手之劳啦,可是却落个“小气”的骂名,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才不是多闲事,这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既然救了那位姐姐,就对她有责任,怎能放着她不管呢?”
莫乱儿条理分明的说法并没有打动皇甫冷杨的固执,反而换来了一记白眼。
“我到江南来,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来当活菩萨的,帮她两次已经够了,多的事与我无关。”
“大师兄……”他不依的低喊了一声。
要真让皇甫冷杨这样不闻不问的态度继续坚持下去,那……那他下山的美梦不就要破碎了吗?看来他得要加把劲才行。
“可是我怎么觉得大师兄不让她进来说说她一定要见你的原因,好像不是因为帮够了。”莫乱儿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很认真很认真的评论着。
“哦!”剑眉一挑,薄唇一勾,这一挑一句之间,充份的显示出他很想听听他这个像是小大人一样的师弟想说些什么。
“我觉得你是因为怕她,所以才不让她进来。”
“我会怕她?!”皇甫冷扬嗤笑,只觉得他这个说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地不会,你瞧她生得美,怕不小心被勾了心,所以才不敢让她近身。”莫乱儿说得理所当然,但皇甫冷扬听得眉头直皱。
他会怕那个女人?拜托!
身上也没三两肉,风一吹就倒,他怕她作啥?
再说乱儿说他怕自己爱上她,凭什么呢?
凭她长得美吗?从小生长在皇宫之中,瞧过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