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以为朕这赐婚如何？”
窦皇后手一紧，她最讨厌的便是西门焰这一点，明明知道自己心里面不喜欢，却还是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故意问上一遍，叫自己“心甘情愿”的承认他做得好！
“皇上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
她笑着道，心头却是恨得要死。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西门焰觉得到了收拾窦家的时候，哪里会心慈手软？倘若自己反对，当面打西门焰这个皇帝的脸，自己这个皇后也算是做到头了。
皇后算什么？
这个虚名，还不是位高权重的皇上给的，他若是要收回，轻而易举！
皇后的位置，是她给儿子夺位的保证，若是丢了，还拿什么去与别人争？
“嗯，朕也是想着老大的正妃和侧妃都是出自窦家，也就没了妻妾争斗，老大也能够清闲些。”
窦皇后脸上虚伪的笑险些快要挂不住了。
西门焰见好就收，转过头，对西门意和西门斐道：“今日是选妃，且有如此多贤良淑德的女子，朕便给你们二人也赐两个侧妃，老六，赐婚崔家之女崔莹莹，及王家之女王贤。老七，赐婚王家之女王淑，以及大理寺卿之女周雨。”
“儿臣，领旨谢恩。”
西门意和西门斐同时跪在地上。
“好，”西门焰哈哈大笑，接着对钱公公吩咐道：“将朕方才点到名的几位女子都请到前殿来。”
“是，皇上。”
没过片刻，七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便是成一排的从里头走了出来，齐齐跪在地上，道：“见过皇上。”
“钱公公————”
走回高台的钱公公又将方才西门焰说的给大声重复了一遍。
七位女子，有的神情恍然，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却是面无表情，还有的眼露凶光。
“钦天监！”西门焰高声道。
“臣在！”
“良辰吉日可是计算妥当？”
“回禀皇上，臣已经算妥，腊月十二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好，既然是好日子，老三与郡主的婚事便也定在那日。”
这大概是西门离从西门离嘴里听到过的最好的话了。
“儿臣（小女）叩谢父皇（皇上）。”
西门离和颜霜起身走到大殿，同时道。
第125章婚前（上）
两个人，一个英武不凡，一个容貌秀美，一个似冰寒雪峰，一个似寒梅俏丽。
一个冷傲，一个温雅。
当真是怎么看怎么相配的一对。
“都起来了吧。”
西门焰笑着摆了摆手。
西门离与颜霜各自从地上起来，踱步退至一边。
咚——
有人忽然在这个时候跪了下来，“启禀皇上，臣女的二姐容颜已毁，实在是不配位七皇子妃，皇家颜面为最，还请皇上三思。”
开口的是王家大小姐，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紧接着，王家三小姐也是跪在了地上，道：“皇上，臣女姐姐所说的乃是事实，七皇子妃乃是皇家的媳妇，容貌、德行容不得半点差池，臣女不能眼看着二姐将皇家给蒙在鼓里，犹豫了许久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蠢货！
实在是蠢不可及！
在场的大臣心中皆是嗤笑。
王家家主瞧着跪在地上的一双女儿，悔不当初！
“放肆，容貌有损，竟然敢隐瞒不报，且堂而皇之的来参加选妃，王家这是在将朕当猴子戏耍吗？”
西门焰冰冷的一句话，不仅叫王家家主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西门斐心中亦是一寒。
得意的，是王家家主的两个女儿。
她们还在为揭发了王倩容貌有损，致使她当不了七皇子妃而沾沾自喜，却不想，王倩也是王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倾巢之下，完卵安附？
“大胆王倩，将你的面纱还不摘下？”
西门焰双眸冰冷。
王倩的身子忍不住一阵紧缩。
“父皇……”
西门斐跪在地上，恳切地道：“王氏女容貌一事，儿臣之前已有听说，却依旧为她的善心和气度折服，还请父皇怜悯儿臣的一份缱绻之心，饶过王氏女这次的欺君之过吧。”
王家大小姐和三小姐一脸的不敢置信。
王倩这个贱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是与七皇子早就见过了？
西门焰眼眸锐利的扫向西门斐，“哦？你早就听说，还为她的善心和气度折服？她一个养在深闺的世家女，你如何能得知她的心善和气度？”
面对着西门焰的咄咄逼人，西门斐心中有些慌乱。
西门焰这番话，直白了来说，就是王倩不是个规规矩矩的世家女！
如此，除却欺君选妃一事，还会按上一个不守妇道，与皇子暗通曲款的罪名。
而这罪名，不啻于要王倩去死！
稳住心神，西门斐沉声道：“儿臣前段时间去寿宁寺烧香，为父皇和母妃祈福的途中，听寿宁寺周围的乞丐说的。”
见西门焰并不作声，西门斐接着道：“儿臣当时便想，能够得乞丐们一致称赞的人物，其品行自然是不错的。今日选妃宴上，王氏女一曲舞毕，其中边跳舞边作的画，已是叫人眼前一亮，当的是心灵手巧的人物。娶妻娶贤，儿臣希望后宅在贤妻的管理下，能够顺顺当当，如此，儿臣也能够心无旁骛的为父皇效力。”
半响无声。
打破沉寂的是西门焰的三声大笑。
“说得好，不过，王氏女毕竟是容颜有损，而王妃，是要随着你一道出席各种场合之人，如是时时以面纱蒙面，且被人抓住面容有瑕疵不放，对你，对皇家的名誉也是不好。你既然喜欢她，朕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之事，王氏女便赐给你为侧妃，朕另封崔家之女崔秀为七皇子妃。”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西门焰对王倩终于是有些宣判，王家大小姐和三小姐皆是偷偷地捏着拳头，疯狂的嫉妒着她的好运气。不过，现在她同她们姐妹一样都是侧妃，这也没什么好嫉妒的，将来就只看谁在皇子府里混得好，头一个生下孩子来！
今日的选妃，折损了窦家，王家也是险象环生，不过崔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大赢家。
崔莹莹与崔秀皆不是极为绝色的女子，且他们崔家也是及不上窦家的势力和王家百年大家族的影响力，此次选妃不过是做了顶多崔家的女儿被封为侧妃的。谁想，最后崔秀却是被指婚给七皇子，做了七皇子的正妃。
这可实在可喜可贺的一件事了。
余下的女子西门焰指婚给了在场尚未婚配的大臣，以及大臣的儿子之后，选妃宴便是结束了。
王家、窦家和崔家，这三家各自回家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阵热闹，不过，这些都不是颜霜关心的话题了，此刻，她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与西门离即将成亲的婚礼。
从他求亲到自己跟随他回北国，再到他被西门焰罚至漠北镇守边关，后来又因为自己杀了周佩兰，以致被西门焰罚了面壁思过。而到今天，他们终于是从西门焰的嘴里听到了能够举行婚礼的日子。
就像是做梦一般，颜霜整个人都轻轻飘飘的厉害。
“主子和三皇子总算是要成亲了。”
在外间的银耳等四个丫头也是感慨道。
“是啊，”四喜跟着点了点头，“他们两个经历了这么多，总算是能够成亲了，我这心也能够放下了。”
“婚礼定在腊月二十六，离现在就是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咱们得好好地准备安排，万不能让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红儿说。
银耳、四喜和莲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红儿伸出手，“咱们作为主子最信任的人，一定要让主子开开心心的嫁人。”
银耳、四喜和莲子也跟着伸出手，四只纤细的手掌用力的叠交在一起。
……
越到年关，也越接近婚礼，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
毕竟是才来北国，颜霜对这边的气候一点都不适应。
寒冷最开始的那几天，她还会披一件貂裘大氅在外面散散步，等到后来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她干脆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整个人包裹在暖和的鸭绒被里面不出来。
银耳和四喜将炭火拨弄的旺盛，让整个屋子都暖暖的，不叫她受一丝一毫的寒冷浸袭。
这天，颜霜在屋子里面小睡，听见有“咚咚咚”的清响传过来，她怔了怔，起身问银耳道：“那边是什么声音？”
银耳微微一笑，“主子，是下人们在布置屋子。”
颜霜从郡主府里出嫁，虽然宴请的宾客都是在三皇子府，可这里也是要布置一番的。
颜霜点了点头，“你让他们歇着点儿吧，天气太冷了，不用这么拼命，万一冻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了，左右离成亲还有十五日呢。”
“是。”
两天后。
“主子，银耳带您出去走走吧。”
颜霜将自己藏在鸭绒被子里，摇了摇头，不肯出来，“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动。”
银耳拿起一件红儿才给她做好的狐狸毛红色大氅，道：“主子，银耳给你穿的厚实些，到时候你在外面系上这个，就不会冷了。”
见颜霜还是不动，银耳接着道：“主子，你不是曾经说过，人要经常好好地活动活动，身子骨才会强一些的吗？您看，您都在屋子里呆了这么久，好歹今儿个外头出了太阳，主子您就出去走走吧。要是嫌冷了，咱们立刻就回屋里来。”
银耳说的那句是当年颜霜感慨林黛玉为什么会如此多病，随口对她们四个丫头说的，没想到银耳记得这么牢靠。
想想也是，自己在这个炭火屋子里呆了这么久，虽说也有通风换气，可到底是吸收了不少的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对身体着实是不好。
是得好好地补补新鲜的空气了。
“嗯，咱们就出去走走吧。”
听颜霜答应，银耳高兴的厉害，不一会儿就手脚麻溜的帮着她穿好了衣服，将厚厚的狐狸毛大氅给系在外头。
一推开门，呼呼地风便是往里面吹来。
银耳挡在颜霜身上，将大氅后带着的帽子给她扣好。
冰冷的夹着北国特有的冰寒吹在脸上，将颜霜整个人都吹醒了几分。
两人顺着铺上了柔软灰色毯子的青石板小道往前走，湖面上的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湖边种着的几棵大梧桐树叶子早就在秋天的时候尽数凋敝，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招摇。
颜霜往前走，来到满种了梅花的花园，隐约见到中间好似有闪闪发亮的东西，嘴里问道：“银耳，那边亮亮的是什么东西？”
半响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颜霜回头，却早已经没了银耳的影子。
她错愕了好一会儿，一个人往前面走。
越到近处，看得越是清楚了一些。
那是一间用琉璃顶盖成的小房子，周围的梅枝已是长出了小小的花骨朵，大约等到下雪的时候便能开花了。
咔嚓——
有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颜霜转头，对上西门离清俊的眉眼。
他身上穿着与他气质十分不符的臃肿鸭绒衣，眉眼唇上全是笑意。
“你不是说过想要看看我的家乡下雪天寒梅绽放是什么样子吗？等下雪梅花开的时候，你就能欣赏到了。”
颜霜看向琉璃顶的屋子，讷讷得道：“这是，你让人准备的？”
风有些大，将她遮住脑袋的帽子给往后吹偏了一些。西门离走上前，替她整了整帽子，语声柔和而带着一丝献宝的味道。
“你喜欢吗？”
第126章婚前（下）
他看着的自己的目光，专注而温柔，好似极为清澈的温泉，叫她能够看到那眼底的情深意重。
颜霜点了点头，笑着道：“很喜欢。”
西门离瞧着她如脸上绽放的如花笑颜，心中欢喜的比吃了蜜还甜。
两个人朝着琉璃顶房子走去。
一进去，颜霜便是感觉到了一阵热气。
她将身上的大氅给脱下，又退了件棉衣，只着两件单衣和一件金丝滚边的石榴红裙，这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不大的房间里，布置着两把铺了柔软垫子的躺椅，一张桌子，一个放了摆件的木架子，四周是装饰画。
颜霜看了看四处，却是没有找到炭火。
可屋内却是如此的暖和？
“怎么会这么暖？”
颜霜抬头问西门离。
“来。”
西门离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往墙壁那边走去，看着一块一块的白色石墙道：“你摸摸就知道了。”
颜霜将手贴上去，温暖从墙壁那边传到掌心，一直到她四肢百骸。
“竟然是暖玉！”
颜霜大惊。
暖玉可是十分稀罕而且十分难得的一种玉，据说其周身会源源不断的散发出热量，放在房间里面，整个房间都会十分的暖和。如此好的东西，在寒冷的北国来说，着实是求之不得的宝物。只不过，这暖玉生在万丈玄冰之下，要有专门精通玉石的人随行，且带足够的人力和工具，才能够得到。
西门焰的皇宫也只御书房和宠妃惠妃娘娘的紫烟阁铺了有暖玉。
如此奢侈而耗费人力的暖玉，却不想西门离竟然也是得了。
这得花了多少银子，用了多少时间啊！
颜霜感叹，直直的瞧着西门离，一句话也是说不出。
谢谢，太矫情了！
她会把他的好记在心里，回报以双倍的好。
“日后你就可以天天来这暖房，看看书，赏赏花。”
西门离道。
颜霜握住他的手，笑着道：“等下雪的时候，你过来陪我一道看雪、赏梅，好不好？”
她喜欢的，她想要和他一起分享。
“嗯。”西门离点头，婚礼的事情他已经分派给了郝果子着手，只管自己拿最要紧的主意便是。这些天，他主要就是忙着寻找暖玉，然后便是悄悄地带人来了郡主府，搭了这样一间暖房。
……
夜里，颜霜躺在榻上看书。
银耳、四喜、莲子和红儿四个丫头，两个拨弄炭火，一个做针线活，还有一个随时待命。
“你们老实说，三皇子在府里搭暖房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颜霜放下书，问道。
银耳等人身子一抖，从颜霜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是的，主子，我们知道。”银耳有些愧疚的道。
四喜、莲子和红儿这三个丫头也是低着头，不说话不动作。
看了几人一眼，颜霜叹口气道：“好了，我也不是责怪你们，只是，我想知道，这暖房是什么时候搭建的？”
“主子，是一个月前开始的。”银耳道。
四喜点了点头，“三皇子请了好些人到咱们府里来，说是不要惊动主子。”
“主子，暖房您去了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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