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但是呢?我非常感谢有这次的意外?生,否则我也不可能因此认识你,更遑论和你相处了。”他还感谢老天保佑呢。
“请你正经一点。”到现在他还跟她打哈哈。
“我是很正经呀!”风旋无视于她的忿怒,更甚者,他欣赏她的忿怒,瞧瞧她清丽的脸蛋扑著淡淡的红晕,把她的刚毅气息退去大半部分,一展难得的柔媚来。
“时空,别站那么远,过来这边听比较舒服。”他热切地再次邀请她入屋。
虽说他亦正亦邪,亦能把两种不同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邪魅因子肯定还是占了较大部分,因为他总是令人生气。
“这样就行了。”
“别这样嘛。”风旋突然起身,她的怒气还未来得及喷出,逼人的星眸已经近在一公分前。吕时空不禁轻抽一口气,却也同时把他魅人的气息带进心坎里。
她恍惚,猛地又回神想退,然而纤腰已然落入他的手臂中。
“后面还有一大段故事呢,站著不舒服……”他贼贼地诱惑她。
“要说就快说!”她原本可以直接走人,不去管他?何要费心玩这种把戏,然而好奇心唆使却教她无法移动半分,甚至忍受著他的欺近。
他成功地搂著她的腰坐进沙发内,高晃晃的眼还对著她直瞧,看得好专注。
“下文。”她低嚷出声。
看够了,他才正色道:“这一切都是从五郎的自作主张开始。”
怎会和工藤五郎扯上关系?
他笑道:“其实初收到那封恐吓信之际,我根本不以为意,而且也不会去在意,但谁知,五郎却是心惊胆跳,不由分说就请贵国政府全力维护我的安全,既然他都已经报了案,于我也无妨,也就没有去阻止。幸亏哪……”他深深地睇著她。“幸亏我也没有去阻止,否则我怎么能够和你相识,近而和你相知相惜……”
“谁跟你相知相惜来著,胡说八道。”她低斥。
他可无所谓得紧,脸上转而挂上温和笑意,然而眼睛却闪烁著极?诡谲的光芒,不同的形象,却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清楚显现,有那么一?那,她被他这种双重形象给吸引去了心智。
吕时空重重一甩头,急问:“工藤五郎不知道你另外一个身分?”她怎么了?神智恍惚个什?劲?
“不知道,除了我父母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也是‘侠客居’的一员。”除非他有心,否则谁能知道这项秘密呢?又即使知道,也不敢轻易泄漏出去,否则就得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也因?如此,所以才会连贝娜那种疯狂女人,都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风旋的眼再次移近她寸许前,将她的容?包围进瞳孔里,很慎重地道:“打从与你邂逅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把你当成是自己人,才会泄漏些许的蛛丝马?让你心有所惑,然后又决定在今天把这项秘密全部告诉你。若非我的故意,我保证你一辈子都抓不到任何证据的。”
她真的会被他的自以?是给气死。
“我并不奢望你一定非得告诉我不可。”这能算是种恩惠吗?可笑!
他摇头,很担心地道:“当然要让真相大白,否则以你的个性,一旦认定我在欺瞒你,必然二话不说一脚把我踢开,永远不会列入结婚对像的考虑范围内,我不能冒这种风险。”
他根本依著自己的想法在行事,完全也不管别人是否会接受,甚至还迳自替她设想到结婚的问题。
“感谢你的?爱。”她冷冷嘲讽著。“不过对你漂亮的演技,我敬谢不敏。”
“你还是生气?”风旋有些难过。“我以?说开了,你就不会对我心存芥蒂。”他有些哀伤,无奈得令人心疼。
“你太难懂了。”她别过脸不看他。
“不难不难,我说过期待著你的开发,况且,我根本不会伤害你。”其实他不同的形象只会配合著环境、时间与状况来发挥,而能屈能伸的行事手腕通常又能够得到预期外的美好效果,他可是?了结果而发挥著自己,并没有人格分裂症。
“我没有那种时间与精力与你玩游戏。”吕时空疏离地回拒他。
“时空……”
她起身,退离几步。“我以?,恐吓事件到此可以告一个段
落,风少爷也不需要再用到我了。“
他浓眉一锁。“是可以告一个段落,而且过两天我也要返回日本去,你──”
“再见!”她蓦然插话。
风旋眉宇锁得更紧。“我是要你跟我一道回日本去。”
她面无表情地再退一步,淡淡再看他一眼后,毅然转身。
“吕时空。”他喊。
她顿下,片刻后淡淡开口道:“这样就够了,我很感激,不过请你还给我平静吧!”
“你会需要我的。”在她举步前,风旋抢快一步凝肃再道。
她迈开步,却是不回头。
喀──她的身影终究选择消失在门外。
风旋凝睇著关上的房门,脸上却没有失望的表情,反之,那胸有成竹的气势,如同一只霸道的猛狮。
等著吧!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风旋的眼睛因?这个美妙的决定闪动著耀眼的火花。
当然,吕时空是没看到的。
当吕时空返回家门后,震耳欲聋的电话声拚命响著。
她疲惫地接起话筒。“喂……”
“时空哪,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人?”电话那头是于成的吼声。
“我去……没什?!”想了一想,她还是不想把风旋与“白主”的问题告诉旁人,更何况,她已经给了对方答案了,不是吗?“于老大,出了什?事?”
“时空,你是怎么回事?要我们去停车场抓一个叫贝娜的女人,可是我们的人一到那里,什?都没瞧见,抓谁呀?”
她总算有点精神。“你们没抓到那个红头发的女人?”这怎么可能?贝娜明明被手铐锁在地下停车场里头,她是怎么脱身的?
“抓什?抓,停车场内根本没有半只苍蝇。”
她跌坐进椅内,混乱得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这新的情势,她该通知“白主”……也就是风旋吗?
算了算了,贝娜的目标是她,如果那疯女人再回头找她,她再处理就好,不必再去跟风旋有所牵扯。
她跟风旋没必要再有交集,而且一切都过去了。
“于老大,我很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误,请您原谅。”既然让贝娜逃了,那就等她现身时再抓人。
“时空,你是怎么了?出了什?事?”于成听出她的不对劲。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抱歉,我要挂电话了。”
“时……”
喀!她挂掉电话,整个人蜷缩在椅子内,只是无论她怎么想振作起来,却全身乏力……她究竟是怎么了?
第六章
三个月后海风迎面吹拂过来,撩开她及肩的发,乌丝飞扬,荡出波浪似的旋律。
吕时空闭著眼睛,承受沁心凉意的洗涤,耳朵倾听海涛拍岸的节奏,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心绪随著风、跟著浪、悠游荡漾──她是极力地想让所有的感官神经全部融进这片自然的洗礼中,想让身心轻松舒畅,然而,眼前的好水却无法给她渴望的自在,她依旧……呼!
她不免深深叹口气。
这三个月来,总有一缕莫名的惆怅萦绕于心,并且迸射出浓浓的涩楚,包围一身;心口老觉得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一般,却又无力填塞这空洞。
自小开始,她的情绪就鲜少会有波动,即便恼、即使笑、给人感觉疏离,倒也不至于到毫无生气的地步。然而这段日子走来,她的淡漠表现连于老大都忍受不住了,甚至摇著她的肩膀求她活起来。
活起来?好有趣的形容词。但她真有这么惨吗?虽然自己仍然没有什?异常感觉,却是明白,别人感觉到的落漠,就是从风旋返回日本的那一天开始的。
吁口气!吕时空极力想抚平因?再度想起风旋而妄起的骚动。庸人自扰,既然当初义正辞严地拒绝与他再有任何交集,又怎么能够在事后对自己的决定而感到质疑?她所该做的,是把他当成过客,一个无意间踏入她记忆中的奇特男子,该云淡风清地把他从脑海里彻底抹去才对。
并且,事情都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他们不曾有过任何联络,这下更能确定属于他们的缘分已经散尽。
是过去了……自嘲笑笑,强逼自己该从这股怪异的情绪中抽离,吕时空缓缓张开美眸,而眼前,本该对著的是无垠清蓝的美丽海面,可万万没想到──她睁眼后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力气仿佛从体内全部抽离了一般,劈来的虚软教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竟会是那张俊俏且熟悉的脸孔,嘴角的浅笑,斜峭的浓眉,就那般清晰且猖狂地出现在她面前,并且来势汹汹。
不!
她下意识地直摇头。
“时空。”一会儿,一道温润的柔嗓软软地喊出,虽有海风破坏,还是成功地飘进她的耳膜里。
她震愕地再退几步!瞪大眼瞳仔细端详面前所见到的人形究竟是海市蜃楼,抑或是真的实体。
“我有这么可怕吗?”面对她的反应,风旋叹息又无奈地喃著。
“你……”吕时空真的太惊异了!讶异到完全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声音硬在喉咙,却是说不出任何句子来。
风旋走前,执住她的双手,对她的惊诧虽然不以?然,不过还是很仔细地打量她的全身。
两条浓眉不禁蹙了起来。
“你还好吧?”风旋担心地问。
她傻傻怔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回过神来,贝齿甚至不知不觉地深陷在下唇中。
“别这样,会咬伤自己的。”风旋哑声地制止她的动作,并且带著关心地劝著她。“你嫌自己的伤痕还不够多吗?左腰一记,现在连嘴唇也不放过。”
吕时空惊愕连连!终于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
她抽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这三个月来,她不眠不休地执行扫黑任务,投入的程度连于成都心惊不已,深怕她不要命的认真会让她受到伤害,虽然她漂亮完美地连连破了几件麻烦大案,可是同组的伙伴们可不愿她用生命来换取成绩,纷纷要她暂停工作好生休息一番。在?人殷殷相劝之下,好不容易总算征得她的同意,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执行最后一趟任务时,还是让她挂了彩。
这结果可是吓坏一干人等了。
因此,她被押去足足休息了一个礼拜,只不过这个事件除了他们同组伙伴知晓以外,是不可能泄漏出去的。
“谁告诉你我受了伤?”吕时空再问,他打哪得来这讯息?
风旋眉一挑,淡淡回道:“何必要别人来通知我,在我们分开的这三个月的期间内,你每一分、每一秒的行踪我都了如指掌,当然知道你著了人家的道。”
“你派人监视我。”吕时空神色一僵。
风旋伸出食指左右晃著。
“不是监视,那叫关心,再说我若不这么做的话,实在担心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她过分投入工作的行为实在教人忧心,若不仔细盯著,随时准备替她扫除某些危险与障碍──虽然他是一次也没有用到过,吕时空的能力早就无庸置疑的。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否则一旦出了事,他们可能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哪还谈得上未来嘛。
再加上他得随时注意贝娜那女人会不会又疯狂起来……即使贝娜的行踪也消失了三个月,就连雷神帮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想起贝娜的奇怪脱逃,并没被抓进监牢,他也讶异!不过最教人伤感的是,吕时空竟然没跟他提这件事,若非他的关心,可能到现在都还不晓得这情况。
时空真是这么排斥他吗?
不!他可不会承认。
所以他又回来了。
吕时空很不满。“你不能干涉我……”
他根本没听进去她的抗议,黑如子夜的眼睛转而移往她的左腰上,炯炯深眸突然变得深沉危险,若非伤她的人已经被捕就擒,否则他会送那个混蛋一件永生难忘的“贺礼”。
“还会疼吗?”他插话问。
吕时空声一硬,很确定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疼不疼哪?”风旋不放过地追问。
疼,左腰上的伤痕还是会隐隐作痛,若不是因?伤势未愈,老大死劝活拉,最后竟威胁起她来,才劝动她暂且?下公事,留在家里养伤,否则她也不可能有这种闲情逸致跑到海边偷得浮生半日闲。
“与你无关。”她淡道。
风旋对她的冷淡依旧没有感觉,在乎的只有她不要命的行为。“?什?老是不爱惜自己?总是要让人担心。”
吕时空拒绝他继续在她身上做文章。
“让人担心的是你才对,风少爷,你不该又在台湾出现的。”她板起公事化的面孔,凝重回道。“擎风集团就要由你来掌舵了,你该留在日本好好经营你的事业,跑来台湾做什??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价与重要性,这样任性老闯台湾,只会增加我们的麻烦。“她不客气地下驱逐令,就是不想让他有机会在身边团团转。
他不在乎地回应:“你大可放心,我这次来台绝对不会再让贵国政府劳师动?,加重你们的工作。”
“你的安全牵涉层面大广,我们赌不起,又何况我如何对你视而不见?”吕时空千方百计直想弄走他。
“风家会一力承担所有后果,并且我现在是以‘侠客居’
成员的身分出现你面前,与你又何干。“言下之意,是他除了不必再受保护外,即使出了事,风家不会怪罪任何人。
“总而言之,你仍然是个麻烦。”
“我怎么会是个麻烦呢?”他不愿接受这种批评。“更何况在三个月前,我已经向你预告我的到来,更说过,你会需要我的。”
“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真的吗?”猝不及防地,他的双臂扣住她的背脊,紧紧缠住她的眼神里头蕴藏著担心与不安。“如果能够过得好,又怎么会受伤?甚至住了三天医院,直到最近才能自由行动,这样子叫做过得很好?”
“那纯粹是场意外。”他怎么还是那么自以?是?
“我就是怕你的意外,尤其你常常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