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往高处爬,我不过是想要更多的权力、更高的地位,人都有野心,难道你没有野心吗?”萧天行的脸上没有半点愧意。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南宫烈啐道。
萧天行冷哼了声,说道:“好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咱俩话不投机,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没什么好说的!我这就抓你去接受国法的制裁!”
“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萧天行冷冷一笑。
“只怕也没什么难的!”
南宫烈喝了声,抡起钢刀朝萧天行扑去,和他打了起来。
萧天行身为邪教教主,武功在江湖上已是高手之列,然而南宫烈的身手犹在他之上。
就见那把亮晃晃的钢刀在他手中凌厉地挥舞,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每一招都威猛无比。
萧天行勉强接招,应付得有些吃力,才过了十数招,他便深知自己不是南宫烈的对手,再打下去,也只有落败的下场。
他的眼底锐光一闪,避开一回攻击之后,迅速跃到一旁。
“住手!”萧天行喝道。
“怎么?你想玩什么花样?”南宫烈瞪着他。
“我只是不想再浪费力气了。”
“喔?你决定乖乖束手就擒了?”
萧天行闻言猖狂大笑,彷佛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束手就擒?你未免太天真了!你就算有顶尖的武艺,对我来说,不过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想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南宫烈眯起黑眸,眼底燃着怒气。
“既然你执意顽抗到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南宫烈打算再度出招之际,萧天行却喝道:“且慢!有个人,我想让你见见,等你见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动手也不迟。”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南宫烈喝问。
萧天行狡狞一笑,对一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过了一会儿,他的两名手下抓了个人出来,其中一名手下的长剑还直指着那人质的心口。
一看见那张苍白美丽的容颜,南宫烈的心里震惊极了。
“悠儿?!”
他惊愕地望着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是应该在“烈云山庄”里吗?怎么会落入萧天行的手里?!
萧天行将南宫烈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今儿个一早,他派去送信的手下遭到两名蒙面人的袭击,幸亏那手下机警地诈死,随即负伤悄悄跟踪,赫然发现那两名蒙面人竟一路前往“烈云山庄”。
照这个情况看来,南宫烈宣称有一大批慓悍的骏马要出售,还要江杰帮忙促成和买主碰面,恐怕是早已知道那“萧仁贤”就是他。
不知道南宫烈的手中目前已握有多少他与蛮人勾结的证据,但光是那封被拦截的书信,就足以定了他的叛国之罪。
素闻南宫烈的性情刚烈正直,绝对没法儿用金钱来拉拢收买,他也只好另外思忖对策。
幸亏谨慎的他,早在南宫烈说想和马匹买主碰面时,就起了疑心,暗中派出眼线留意南宫烈的一举一动。
他的手下曾见到南宫烈带着一名绝美的女子出游,途中还和“阎王”荆御风打了起来。
据说那时南宫烈一心保护那名貌美女子,倘若消息无误,那女子肯定对南宫烈相当重要。
于是,他派手下去将这女子抓来,想不到他们都还没潜进“烈云山庄”,就瞧见那名曾与南宫烈一同出游的美人独自骑马出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此刻,看着南宫烈那一脸震惊忧虑的表情,萧天行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下得没错!
莫水悠望着南宫烈,眼眶噙着泪水。
她是渴望能够见到南宫烈,但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先前她不顾一切地骑马奔出“烈云山庄”,一心想要赶赴南宫家马场,想不到才刚离开“烈云山庄”不久,就突然窜出了几名蒙面人。
她心知这些人来意不善,想要赶紧逃走,无奈对方不仅人多又会武功,将她打昏带走。
当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还有两个高大的男人看守,那让她的心里又惊又慌,不知道自己究竟被什么人给抓走。
南宫烈望着她苍白的容颜,胸口泛起一阵强烈的痛楚与担忧。
“萧天行,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抓一名弱女子当人质算什么英雄好汉?还不快点放了她!”
“哼,你若是不怕激怒我,就尽管继续骂吧!”萧天行冷冷说道:“不过我可要提醒你,逞口舌之快对你的女人可没有什么好处。”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南宫烈咬牙唾骂。
萧天行的眸光一闪,反手赏了莫水悠一记耳光,那力道之大,让她柔嫩的脸颊当场多了个五爪红印。
南宫烈心疼极了,咬牙切齿地警告。“混帐家伙!你要是再敢伤她一根寒毛,我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面对这番怒气腾腾的警告,萧天行非但没有半丝畏惧,脸上甚至还扬起一丝猖狂的冷笑。
“啧啧,南宫庄主,你恐怕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会儿我有这张如花似玉的王牌在手上,是你该听我的话才对。”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南宫烈叱问。
“很简单,我要你将劫走的书信还给我,然后和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块儿护送我到西方蛮人那儿去。”只要到了蛮人的领地,再想法子将这两人除掉,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莫水悠一听,知道事关重大,立刻拚命地摇头。
“不,别听他的!别管我!尽管杀了他,替我爹娘报仇!”
“报仇?你爹娘是谁?”萧天行问道,毕竟他的仇家众多,一时也猜不出她会是谁的女儿。
“我爹莫仲甫,因为拒绝为你这个叛国逆贼铸剑,最后遭到你手下的杀害!”莫水悠恨恨地说。
“你是『铸剑神匠』之女?!”萧天行先是一阵诧异,随即哼道:“是你爹那个老家伙冥顽不灵,给他黄金百两也不收,那就怪不得我了!”他伸手一抓,一把将莫水悠抓到自己身前,狞笑道:“现在,咱们就来瞧瞧,南宫庄主究竟有多在乎你吧!”
“不许伤她!”南宫烈叱喝。
“那就要看你怎么决定了,南宫庄主。”萧天行得意地睨看南宫烈,似是料准了他绝对不敢罔顾人质的性命。
眼看南宫烈因她而有了顾忌,莫水悠心急如焚。
她不愿自己成为萧天行用来牵制南宫烈的棋子,更不愿成为让萧天行逃至西方蛮人领地的帮凶,但是……她能怎么做?
心绪纷乱之间,她瞥见了那把威胁十足地指向她的长剑,一个念头蓦地闪过脑海,她的美眸也掠过一抹坚定的决心。
趁着萧天行的注意力全在南宫烈的身上,她蓦地出手用力抓住长剑。
锋利的剑刃伤了她的手掌,可她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还一个使劲,将那把长剑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身躯!
持剑的那名手下没料到她会有这般不要命的举动,吓得下意识松了手,那让莫水悠有机会将长剑狠狠刺穿自己的右肩窝,再继续刺向她身后的萧天行!
这个举动带着同归于尽的意味,她宁死也不要成为南宫烈的累赘,更不要让这个害死爹娘的真凶继续危害世人!
萧天行没料到她竟然会做出这么狠绝的举动,而那锋利的剑尖不偏不倚地刺入他的心口。
他痛嚎一声,捂着胸口踉跄了几步,而他一松手,莫水悠立刻虚弱无力地倒在地上。
南宫烈见状惊骇万分,下一瞬间,他纵身飞跃而至,一掌将试图逃跑的萧天行给打飞。
盛怒中的他,出手毫不留情,当下就见萧天行的身躯宛如一个破败的布偶,飞过了整间破庙,重重地撞上了墙壁。
在颓然坠地的同时,萧天行也已气绝身亡了。
萧天行一死,剩下的那些手下全都惊骇地仓皇逃跑,就怕南宫烈会大开杀戒,一个也不留。
南宫烈根本无心理会那些手下,他心急如焚地来到莫水悠身边,就见那把长剑还在她的身上,看起来怵目惊心。
“悠儿!”
他心痛地喊着她的名字,将浑身是血的人儿搂在怀中,看着她苍白虚弱的模样,他的心彷佛被狠狠地撕裂了。
“你这是做什么?悠儿,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莫水悠费力地睁开双眼,望着他阳刚俊朗的脸孔,她的唇边扬起一丝极为虚弱的微笑。
“我……不后悔这么做……倘若……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我没有将荆御风的事情早一点告诉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其实早就……想要告诉你了……”
“别说了,悠儿,别说了!”
南宫烈匆匆审视她的伤势之后,咬牙为她抽出了那把长剑,接着迅速出手点住她身上几处穴道,试图减缓她的失血,然而那伤口太深,情况并没有半点好转。
他焦急地取出随身的金创药,为她敷上,并将自己的衣袍撕成了长条布巾,细心地为她包裹,但是没多久,那布条就被她的血给染红了。
莫水悠望着他那焦急心痛的神情,知道他还是很关心、在乎她,那让她的眼中涌出了欣慰的泪水。
她很努力地撑住,想要多瞧他的脸孔一会儿,只是意识很快地涣散,她知道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说完最后这几句话之后,她在南宫烈的怀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悠儿!悠儿——”
南宫烈心碎地恸喊,恨极了自己昨夜竟抛下她,一个人前往马场,恨极了自己没有随时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才让萧天行有机会抓到她。
这一切全怪他!
她伤得这么重,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呀!
心乱如麻间,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孔蓦地浮现脑海。
荆御风!
对了!那家伙拥有顶尖的医术,他一定有法子能够救悠儿!
南宫烈的精神一振,抱起了昏迷的人儿迅速离开。
南宫烈带着莫水悠,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往“绝命谷”。
“悠儿,你要撑住,千万要为了我撑住啊!”
他拚命赶路,沿途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不断地对她喊话,试着激起她的求生欲望。
好不容易抵达了“绝命谷”外,他立刻开口叱喝——
“荆御风!荆御风!你给我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名仆人匆匆出来一看究竟。
“原来是南宫庄主,待小的先——”
“我没有空等!”南宫烈打断了他的话,喝道:“你现在立刻带我进去,我要立刻见到他!”
第8章(2)
“这……可是……”
正当仆人一脸为难之际,一抹俊逸挺拔的身影踏着从容的步伐,翩然出现。
“南宫庄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事?”荆御风淡淡地问,目光瞥了眼南宫烈怀中的人儿,对于他的来意心里已有了底。
望着南宫烈那一脸忧心如焚的神情,荆御风的俊眸掠过一抹精光,薄唇更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南宫烈搂着昏迷的莫水悠下了马,那小心翼翼的举动,彷佛就怕一个闪失,怀中人儿就要化为一缕芳魂,永远离他而去。
“她伤得极重,你快救她!”南宫烈急喝。
相对于南宫烈的焦急神情,荆御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悠然模样。
“我为什么要救她?”他冷淡地反问。
“你——”
荆御风没将南宫烈的怒容放在眼里,冷眸迅速审视了下莫水悠的伤。
“啧啧,她伤得可真重,恐怕寻常的大夫是束手无策了。”
寻常的大夫?言下之意,是他有法子救?
南宫烈心中一阵振奋,差点死绝的心又再度恢复了温热。
“你快点救她!”
荆御风似笑非笑地睨着南宫烈,问道:“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你这个家伙!”南宫烈恼怒极了。
他这厢担心得都快疯了,这家伙却一副不痛不痒的反应,倘若不是还得仰赖他来医治悠儿,他早就忍不住狠狠教训他一顿了!
荆御风彷佛嫌他的怒气还不够炽烈似的,煽风点火地说:“有本事你就一刀杀了我,看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她。”
南宫烈愤怒得几乎快咬断了牙根,却知道自己这会儿只能忍。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救她?”
“很简单,只要你亲口承认自己输给了我。”荆御风说着,嘴角勾出一抹俊魅的微笑。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胜过南宫烈,完成师父的遗命,多么畅快啊!
“你——”南宫烈怒瞪着他,想不到这家伙竟提出这么卑劣的要求。
“不答应就算了,千万别勉强啊!”荆御风唇边的笑意加深,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你可以在这儿慢慢地考虑,等你决定好之后,再让我的奴仆进来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语毕,荆御风转身迈开步伐,打算返回谷里。
“等等!”南宫烈喊住了他。
开什么玩笑!悠儿此刻命在旦夕,他哪还有功夫“慢慢考虑”?
“我认输就是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什么比得上悠儿的性命还重要,即使会因此而愧对死去的师父,他也不能任由怀中的人儿丧命啊!
荆御风噙着一抹快令南宫烈气得当场咬断牙根的微笑,转身折了回来。
“很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事后改口不认输啊!”
“你要是救不活悠儿,我就拆了你的骨头!”南宫烈恼怒地警告。
面对这番威胁,荆御风的眼底掠过一抹自负的光芒。
“这世上,还没有我想救却救不了的人,她自然不会是第一个。好了,把她交给我吧!”
荆御风将莫水悠接过来之后,转身便往“绝命谷”走去,南宫烈见状也打算跟进去,荆御风却立刻停下步伐。
“抱歉,『绝命谷』不欢迎闲杂人等。”
“可是——”
“倘若你不想耽搁我救治她,最好别再浪费时间了。”冷冷扔下这句话之后,荆御风再度往谷里走。
南宫烈一阵犹豫,最后为了不耽搁救人的时间,也只好眼睁睁地看荆御风将他心爱的人儿带进山谷,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他的浓眉紧皱,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