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邹月语气之中的恨意,吕香儿更加好奇,便踮着脚向外看。在斜对面的大树下,站在一个个子矮小,却黑胖的男孩。从张小宝身上的衣服面料,还有手里拿着的糕点来看,他肯定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
张小宝见吕香儿看他,便向吕香儿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向邹月嚣张地嚷道:“你还是回家看你弟弟去吧,省得他亲爹找来。”
“张小宝……”
“好了,月姐,你别理他,他就是那种讨厌的人。走,咱们去我家坐会儿。”眼见邹月的脸被气的涨红,赵秀立刻将邹月拉走了。不过,在走之前,她还向吕香儿笑了笑:“有时间,到我家去玩。”
吕香儿点了点头,刚想转身,那张小宝便走了过来,很是神气地指着吕香儿说道:“傻子,把你的鸡蛋给我吃。你阿娘可真是的,鸡蛋虽然不贵,却白白给一个傻子吃。”
吕香儿回过头看着一脸坏笑的张小宝,很是诧异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还真的很讨厌,真是欠抽。要不是自己现在身材太瘦小,吕香儿真不介意自己的实际年龄大他好多,肯定揍得他喊娘。
“快点,把鸡蛋给我。再不给我,当心我揍你。”张小宝又上前几步,还伸出手来,想隔着篱笆去抢吕香儿手里的鸡蛋。吕香儿那会如他的愿,立刻猛然向后退。她却是忘记了自己真得很小,体质也有些弱,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小宝见此,立刻拍着手大笑道:“傻子摔倒了,傻子摔倒了……”
“你说谁是傻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小宝一跳,便立刻回身去看。就在他身后的几步之远站在一个男童,只见他浓眉大眼,相貌俊秀,身着过膝的麻布袍衫,腰间系着布带,身后着一捆柴,狠狠地看着自己。
“你是吕洪。”张小宝远远地见过吕洪,所以认得他,也知道他是吕香儿的哥哥。不过吕洪的很瘦,比张小宝也矮了一些,张小宝便昂着头不屑地说道:“我就说吕香儿是傻子,吕香儿是傻子,看你能奈我何。”
吕洪见张小宝居然当着他的脸还敢这么说,立时将身上的木柴解下扔到地上,大喊着‘我让你说,看我不教训你’,冲上前去与张小宝打成了一团。别看张小宝要胖,还要高一些,可却完全不是吕洪的对手。
看到吕洪占在上峰,本想喊人的吕香儿又合上了嘴。而且,吕香儿看着吕洪一拳一拳落在张小宝的身上,心里还在大喊着揍他,狠狠的揍他。这时的吕香儿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心智正在逐渐退化。
“吕洪,我再也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没有多长时间,张小宝便哭喊了起来,并很有眼色地不停讨饶。
吕洪见他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干净的衣服也粘不少的泥土,便从他的身上起来,放他离去。可当张小宝摸着眼泪走出十多步,便在吕香儿的意料之中,转过身恨恨地喊道:“吕洪,你等着,等我大哥回来,让你好看。”
“你是不是还想挨揍?”吕洪见张小宝这么反复,便一伸拳头上前一步,假意追赶,吓得张小宝立刻转过头跑掉了。
看着张小宝的背景,吕洪拎起木柴,向地上呸了一吐沫,才走进院子。而吕香儿却已从屋端出来一碗水,给吕洪解渴。而在吕洪接过碗时,便询问道:“哥哥,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张小宝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我哪里会受伤。”吕洪将水灌进肚子,便摸摸吕香儿的头,认真地说道:“吕香儿,以后谁在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哥哥一定帮你教训他。有哥哥在,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香儿的。”
“嗯,哥哥真好,哥哥吃鸡蛋。”前世的吕香儿可是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很是欢喜吕洪对她表现出来的兄妹情。想着吕二娘煮的鸡蛋,吕香儿便将两个全都放在了吕洪的手里。吕洪却是轻轻一笑,很快地将鸡蛋皮剥完,又给了吕香儿一个。
正当兄妹两人很是温馨地吃着鸡蛋时,张小宝正哭咧咧地领着几个妇人向吕家走来。吕家的隔壁,赵秀送邹月出院子,正好看到村里有名的张大嫂还有现个好事的妇人,在张小宝的带领下气势汹汹而来。
邹月见此,一边向吕家望,一边说道:“坏了,刚刚的哭声,一定是吕洪揍了张小宝。现在那张大嫂来给他儿子‘讨债’来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吕洪他娘好像没在家。”赵秀可是知道张大嫂的历害,不禁为吕洪担心。
在吕二娘搬到隔壁之后,也曾到赵家来窜过门,还请赵家的赵大婶帮忙买一些小鸡仔呢。而且,吕二娘每回到赵家之时,都会给赵秀还有她双胞胎的哥哥,带一些好吃的。赵秀对吕二娘,还有吕家的两个孩子,可是很有好感的。
邹月家住在村东,虽然与吕家很远不是很熟,可她却是憎恨厌恶张大嫂。所以,她在想了想之后便说道:“你娘不是去了我家隔壁买鸡仔吗,你去找她。我去村西找村正爷爷去,他可是嘱咐牛大叔照顾吕家呢。”
“那好。”赵秀点了点头,便与邹月向两个方向跑去。
对于邹月之后说话,赵秀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突然想到,赵大婶可不是一个去买鸡仔的,身边还有赵秀的爹赵普呢。赵普可是村里唯一的猎户,长的又高又大,脸上还有疤,张大嫂在赵普面前都是很拘束的。赵秀相信,只要赵普在这儿,张大嫂应该不会太过份的。
想到这儿,赵秀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可没想到,就在赵秀累的跑不动时,赵家夫妻却是慢慢走来,很是疑惑地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太阳西垂,已经到了应该做饭时候了。吕二娘挎着一篮子野菜,回了村。虽然她的草履已经看不出样子,长裙上也粘了杂草泥土,可她却是一脸的轻快。看着村里各家烟筒里冒着的烟,还有从田间往回走的村民们,吕二娘越来越是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
自和离之后,吕二娘带着吕洪回到黔州哥嫂的旁边。虽然有哥嫂的帮衬,吕二娘在酒坊帮忙不愁吃也不愁穿,可她越是感觉的心总也平静不下来。最后,借着一个小失误,她便离开了酒坊,住在城东的一间小院里,独自养育吕洪。
虽然吕泰、封三娘因酒坊很忙,一年之中也只有在过节之时才去探望,可吕二娘还是非常感激哥嫂的。因为吕香儿的娘从没有看低过她这个和离的妹妹,而且还私下给她钱让她新衣,或者给她找点儿小活,不让她闲着胡思乱想。
本以为就这么生活下去的吕二娘却没有想到,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侄女吕香儿的西席先生会突然找上门,告诉她那个惊天的消息。不过,好在她们三人逃出来,又可以继续地活下去。对于吕香儿,吕二娘便暗中发过誓,她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她不会让吕香儿,受到一点儿委屈的。
“二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我去河边采点儿野菜,给我家香儿包菜包子吃。”
“哎呀,我的二娘子,你家洪哥儿将张小宝打了。那张大嫂带着一群人,去你家了。”
“什么?”
刚刚走到村口,就听村口的老妇人这么说,吕二娘心中顿时急了,连忙向家跑去。那张大嫂,吕二娘也就见上过几面,可她却看出来那人可不是好相处的。之后,吕二娘在隔壁赵家就知道了,那张大嫂还真是个爱嚼舌根的泼妇。
吕二娘不怕她,却怕吕香儿被她吓到。要知道吕香儿才五岁,刚刚经历了失去父母的痛苦,还整日地做噩梦,一定惊不住吓的。万一吓出什么病来,吕二娘都不知道自己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吕泰、封三娘了。
很快吕二娘就看到自己家的院子,也看到了院子外围的人。当然,吕二娘也看到了一个穿着火麻布襦裙的妇人,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她的一对儿女‘骂’着什么。衣服有些凌乱的吕洪却将吕香儿护在身后,一脸的怒容在争辩着什么。
在逃亡之前,吕二娘也是一个非常爽利、强势的人。否则当初她不会忍不下那口气,主动与那人和离,带着吕洪离开那个家。虽然在黔州时,她的很和善,可这一切却建立在自己的亲人不被人欺负的基础上的。
此时看到这一切,吕二娘的心中如何的愤怒完全可以想像的到。心中怒极,脸色却越加平静的吕二娘,飞快挤进了人群,也不顾野菜被撞的都散了一地。听到张大嫂尖酸的语句,她直接走到张大嫂的面前,抬起手便挥了过去。
随着那响亮的声音,吕家周围嘈杂的声音,嘎然而止。所以的人都惊恐地看着吕二娘,这些人都是村里人,如何不知道张大嫂这么嚣张,全是得于她娘家哥在县里做捕快。
普通的百姓本来就对官府中人有种天生的恐惧,所以,也助长了张大嫂的气焰。无理也能辩出三分理,有理更是不饶人。像今天这种事,在村民们的心中,张大嫂一定会拿吕家什么东西做为赔偿,然后昂着头回家。可任何人也没有想到,这新入村的吕二娘子这么强势,居然敢甩张大嫂嘴巴。
第105章
饭后林语简单的把编好的话跟大家说了一下;赵恒之自是不信;但他也不言,只有轩辕怜梦得意的看了赵恒之一眼不服气的嘀咕;“我说了定不是什么大病;要不她哪里有这本事治得来,”
脸色阴沉的赵恒之一把就拖着轩辕怜梦的手;一脸歉意的进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听到屋内两人低低的争执了一会,突然毫无了声息;
临进房间前;林语笑着看向莫琴音开玩笑说;“嫂嫂;一会锅里多留点热水;三弟他们怕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莫琴音好笑的瞪了她一眼:“就你机灵!”
回到房间,肖正轩已把被子都铺好了,看到她进来立即说:“媳妇,坐在桌子上,我帮你捏几下,今天定累着你了。”
林语知道这男人疼爱她,于是听话的坐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后脑靠在了他怀里说:“今天害你担心了。我跟淑妃娘娘请求过了,以后实在迫不得已要找我,最好在高家见面,她答应了。还说平常没事她不会找我的,我想她也担心我被别的妃子发现,失去我的帮助呢,别再担心了。”
肖正轩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轻轻的拿捏她的双肩说:“如果真的能这样那就太好了!我什么也不求,就只求一家人的平安。媳妇很明白,这宫里的事最好不能沾上,那些吃人的地方,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能去的地方,如果这淑妃有些私心那就是好了,也省得去请动师傅了。不过,就是她说话不算话你也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能顾全,那我就算不得是个男人了!”
林语转身抱住他的腰,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肚子上眯起了双眼幸福的说:“呆子,你知道么,嫁给你我真的好幸福!”
肖正轩心头被塞满,伸手抱起她说:“媳妇,我更幸福!”
第四天的一早,高夫人带着管事送来了一大车的礼物,林语慌忙的把她请进了小院:“高夫人,您大架光临草民的小院,林语真是受宠若惊,家舍简陋请您包涵。”
高夫人没有进屋而是直接坐在了平时大伙儿坐的梨树下笑着说:“林语别慌,今天老妇来是替娘娘送谢礼的。她说用了你给的那茶方子,身子觉得舒服了许多。特意让我来谢谢你的。”
啊?被娘娘感谢?这可不是小事,林语更有点不安了:“老夫人客气了,林语那方子也就一普通的茶方子,听外祖曾说过,女人常喝汉方千斤茶,美容养颜能让人年轻不少。只是茶中用到的配料有点珍贵,不是人人能喝得起的,放在林语手中也成了废物,所以特意献给娘娘,让它起它该有的作用。这真的不用感谢的,应该是林语感谢娘娘,让这方子没有废了。”
高夫人赞赏林语会说话,于是更开心的说:“不管如何,这方子娘娘觉得好,便是林语的好,这车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多稀罕的物件,林语就收下吧,以后有空多到高府走走,你是金家的义女,那与高家就是亲戚,以后可要多来往。”
一听高夫的话,林语觉得有一种怕什么来什么的感觉,只是就算心中再不愿意也只能装出高兴的样子说:“那以后夫人您可别嫌林语常来叩扰了!”
说是说常去打扰,林语除非高家送信过来她才会去一趟,要不然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平凡的日子一晃而过,春闱放榜那天,金府喜气洋洋,林语一家大小都进了金府:“老夫人,三哥可真是个好样的!”
金老夫人笑呵呵的说:“托祖上的福,真儿这次能进两榜,是祖宗保佑!”
莫琴音也机灵的说:“也是老夫人您有福气!”
一旁几位金夫人娘家的亲戚,见林语与老夫人这么亲热,心中很是不屑:“大姐,这林家女子倒也是个有本事的,能把老夫人哄得团团转!不就是当年碰巧治好了老夫人么?就这么着要了金家两家楼的一成干股,还真是个有能耐的女子!”
说话的是金夫人的大弟媳妇,是第二批跟着金家人进京的亲戚,所以对林语的事了解得还不少。
二弟媳陈刘氏惊讶的张大了嘴:“难道京城里的楼子她还能分红?以前在湘城的时候不是给过她了么?后来那关了,这股子怎么还能给?她也好意思要?大姐,您也太实在了!”
金夫人知道自己两个弟媳妇也是盯在钱眼里的人,可林语这股份要得要不得,她还是心中有数的:“金家可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语儿救了母亲大人,那可是救命之恩,怎能以银子来相抵?”
哼?金家不过河拆桥,可金家势利眼!
陈刘氏在心中暗讽:给你提了几次,我大哥的女儿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让你说给真儿,你总是左右逢源不给个实话,算什么亲戚!
可金家现在不一样了,特别是老夫人的外甥孙女进宫当了娘娘,现在又成了皇上的宠妃,听说皇上这一个月来有十天都牌了她的牌子,陈刘氏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得罪这棵摇钱树!
刚进门的高夫人听到了陈刘氏的话,自女儿再得宠,林语又托人送去一张生子秘方后,高夫人对林语更是感激了:“表弟妹的亲戚可真顾着您呐!”
金夫人没发现高夫人进了来,她惊了一下烧红着脸讪然的说:“表嫂您可到了!弟妹一直在等着迎接您呢,快快请进,母亲她老人家可念叨了好一会呢!”
几人一同进了大厅,林语见到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