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另竣微眯起眼瞳,一派冷峻。“你们想怎么样?”
带头的混混阿丁随口朝地上吐了口槟榔汁,斜撇嘴角笑笑地说:“不怎么样,只是想跟竣哥你叙叙旧罢了,不会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们吧?”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官另竣断然地道,黑如子夜的瞳眸里盈满了忍耐,神态益加冷漠。
“何必这么绝情呢?”阿丁皮笑肉不笑地道:“听说你在你老头儿的饭店山庄里混得挺不错的,那里不是我们这种穷人进得去的地方,难得竣哥你出来散心,我们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怎么可以,你说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们啰唆,让开。”他牵起紫堂冬的手要走。
“何必走的那么快嘛,竣哥。”混混阿宽垂涎笑道:“竣哥,你的妞蛮漂亮的,前凸后翘,借我们兄弟玩玩,玩够了就还你……”
“住嘴!”官另竣森冷瞪着口出秽言的阿宽,青筋暴浮在他的额角,修身养性了两年,还是改不掉他原本火爆浪子的性格。
“想打架吗?”阿丁挑起眉毛。“官另竣,虽然你拳脚很硬,可是想打架也要看场面,你打得过我的人吗?况且你还带着个小妞……”
“老大,这小妞就赏给我吧?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干那档子事了,心痒得很,快忍不……”
一记扎实铁拳揍上阿宽的贱嘴,把他下巴打歪了一边,官另竣阴阴的沉着险,全身戒备的绷紧了。紫堂冬被他突然挥出的一拳吓的目瞪口呆,脑门好像也被打了一记。
“痛啊!老大……”阿宽捧着下巴哀嚎,脸色灰败。
阿丁脸上挂不住,他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狠绝下令,“妈的!敢动我的人,给我打!”
“老大说打!”阿丁的人早就伺机而动了,老大下命,正好满足了他们血腥的本性。
忽然场面一片混乱,摊贩全紧张的收一收要落跑,不想趟浑水。拳头挥过来挥过去,激烈的肉搏战暴力极了。
“啊!”紫堂冬尖叫一声闪过不晓得谁踢来的腿,她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没有打架的经验哪!
“你先上车等我!”官另竣轻巧回身利落踢掉袭近的家伙,把车钥匙扔给她,有她在他会分心。
紫堂冬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要!我不要上车,我要在这里帮你!”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她怎能放他一人独自面对五个恶棍呢?这样太没义气了。
“上车!”他不满意的皱紧了五官,又挥开一记拳头。
“我不要。”她还是摇头,说什么也要留下与他共进退。
“上车!”他又怒吼一声,两眼快因她的不听话喷出火来。她被他的巨吼吓到了。
“好……好嘛。”
接过钥匙,在那些混混忙着对付官另竣没空理她的时候,她疾速奔回车上,窝在车里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免得他为她操心。
她的水眸在漆黑的车厢里的一眨也不眨,紧张的注视着外头的情况。
“你要撑着……你要撑着…” 她紧咬着下唇,一颗心跳的飞快,视线里全是他的身影。
每当官另竣占上风的时候,她就握紧拳头为他呐喊加油,每当他挨揍的时候,那些拳头就好像打在她自己身上,她也感觉得到痛。当她看到他很帅气的把三个小混混同时打倒在地上,她在心里为他喝采,可是再看看他,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唇角流了血,额角也破了个洞,这是场没有赢家的战役。
“上帝!帮帮他吧!”她真的好担心他,毕竟寡不敌众,他的嘴角都是血,脚步也开始踉跄了。
忽然,外头响起了警笛声。
她精神一振,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方来了,那些怕事的小混混瞬间一哄而散,留下浑身伤的官另竣。
她连忙下车,把他扶进车里。“你怎么样?”看到他伤成这样,她竟然眼眶泛红,心里感到很难受。虽然知道这一切跟自己没关系,那帮人显然早就跟他认识结仇了,可是却隐隐有种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感觉。
“快开车。”他躺在椅背上,双眉拢蹙着,双眼也倦得合闭起来。他不能被警察堵到,这件事不能让他爷爷知道,否则他爷爷的病情一定会再加重的。
“好。”她发动引擎,明白若是他上了警局,对逸枫山庄的影响会有多大。
等到车子安全离开小镇,她才暂时松了口气。
看到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她决定不叫醒他,凭着来时微弱的记忆将车开回了逸枫山庄的停车场。记性好是她与生俱来的本性,所以她念书的过程才会那么一帆风顺。
“到了,总经理。”她将车子熄火,轻轻唤他。
月光下,他的俊颜有点儿瘀肿,他的剑眉深蹙,好像很痛苦,鼻梁和下巴都有血痕。
“总经理……”她再唤他。仍旧没反应。她觉得不对劲,有点急了,用了点力摇他的肩膀,“总经理!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她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他该不会是……
“你你……呜呜……”她抽噎两声哭了。“你可不要死……你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总算张开了眼睛,被她的哭声给吵醒的。“不要再哭了,我没事,不会死。”
“喔——你醒啦。”她连忙止住哭声,破涕为笑。“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看你连动都不动,还以为你死了。”
“我这种人的生命力没有那么脆弱。”他自嘲的一笑,牵动嘴角伤口,痛得蹙起眉头。“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那些人要找你麻烦?”她抽出面纸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她不喜欢听到他那种轻蔑自己的语气。
他微扯唇角,眼神骤然一冷。“这是我自作自受,年轻时候不懂事惹下的麻烦,现在报应到了。”
她不禁想到许窈瑛告诉她的,他有黑道背景,入过监牢……看来那些事都是真的。
他真的是一个谜样的男人,很难了解……可是,她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因为这样而惧怕他,反而更想了解他。
“你买的东西呢?”他突然瞄了她一眼问。
“东西?什么东西?”她莫名其妙的问。
“卫生棉。”他轻描淡写的说。
“啊——”她尖叫一声,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唇,她居然把卫生棉给掉在案发现场了,更让她双颊涨红的是,他果然知道她买了些什么,真是够了!
紫堂冬一进秋枫二号就看到在疯狂打扫的沙咏凡,她卖力的擦拭各项家具,好像想把家具给剥一层皮下来。
“你在干嘛?”紫堂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你干嘛抢我的工作?”秋枫二号是她负责打扫的,咏凡都扫完了,她还扫什么?
“我需要冷静冷静。”沙咏凡头也不抬,继续擦擦擦。
“用这种方法冷静?”紫堂冬啧啧称奇,无事一身轻,她顺手从咖啡壶里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喝。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沙咏凡严肃的抬起眼,眼眸里是片令人同情的悲伤。“我见到东哲大哥了。”
“真的?!”
紫堂冬眼睛一亮,很为她高兴。“你们在什么地方见面的?他跟你说了什么?跟你求婚了吗?”
“他跟我说……”沙咏凡深吸了口气,面露苦笑。
“他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也快要当爸爸了,欢迎我去喝他的喜酒。”
她多希望昨天下午是场梦,不要去那间下午茶餐厅就好了,不要见面,她就可以永远抱着天真的幻想,不要醒来。而现在,梦想破灭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她整夜以泪洗面,失眠到天亮。
“老天!”
紫堂冬发出同情的抽气声,虽然不敢相信,可是看沙咏凡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八成是真的了。
“所以,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再住下去也没意思。”沙咏凡落落寡欢的说。
“不不!你继续住在这里。”
紫堂冬连忙拉住她的手阻止。“反正已经预付了两个月的住宿费,你就放松心情当渡假,顺便陪陪我,不然我有事的时候要找谁商量?我们是一起进来的,你不会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沙咏凡为难地蹙着蛾眉。“可是……”人家都已经有对象要结婚当爸爸了,她留下来只是徒增感伤而已,何必呢?
“叮咚——”
门铃响起,紫堂冬跳起来,“我去开,你快扔下抹布!”要是许姐来查勤就糟了,会被捉包。
“沙咏凡小姐的客房服务。”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口。
“我没有叫客房服务啊。”沙咏凡一脸莫名其妙。
“喂——”
紫堂冬暗示的对她眨眨眼,示意她收下来,待会再说,不要让人发现她在这里摸鱼。
签了名,沙咏凡把客房服务收下了,打发服务生离开
“哇!草莓蛋糕耶!”
打开餐车上的铝盖之后,紫堂冬兴奋的欢呼一声。
“看起来好好吃哦!布满了新鲜草莓和鲜奶油,是谁送给你的啊?”
“我不知道。”沙咏凡双眸迷惑,她的心跳得好快,知道她爱吃草莓蛋糕的人……
“宗——飞——煜”
紫堂冬拿起旁边的卡片,读上面的字。“这个字是念煜吧?还是念立?”
原来是宗飞煜啊,沙咏凡一颗陡升的心又降了下来。奇怪了,宗飞煜怎么知道她从小就喜欢吃草莓蛋糕?
突然,她的心咚地一跳。宗飞煜是东哲大哥的秘书,难道,是东哲大哥叫他送的?
这个想法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可是一想到怀孕中的洛莲,她忽尔兴奋的心情急速冷却了下来。
如果东哲大哥是那种趁着未婚妻怀孕时想乱搞的人,那她可是会对他非常失望的。
而如果,他以为她是那种 会随便接受别人的未婚夫来段风流韵事的人,那么,她会很伤心,非常非常的伤心……
第十章
时过午夜,逸枫山庄地下一楼的爵士酒吧是一派轻松慵懒的调调,许多成熟的旷男怨女在这儿流连,点杯调酒、来盘主厨招牌下酒菜放松心情,一种与白天享受枫红美景截然不同的颓靡风情已经变成忙碌现代人的最爱。
吧台边,两名男子吸饮着白兰地,他们之间的交谈并不频繁,只是投入在气氛之中,享受怡然悠闲的感觉。
“咦,是小凡。”向东哲眼尖,发现走进酒吧的沙咏凡。
宗飞煜立即把眼光转向入口处。
小妮子今晚打扮的很性感,削肩白色小洋装搭配长长的银穗纱巾,让颈部和锁骨多了神秘感,还踩着雅致的细跟凉鞋,足以凭添男人无限想像的能力。
“叫她过来一起坐吧。”向东哲高兴的说。“那天她跑得那么快,今天大家正好可以好好聊聊,可惜洛莲已经睡了,不然就更完美了。”
“小——”他举起手要叫青梅竹马儿时玩伴。突然,有人把他的手压了下来。
“干嘛不让我叫她?”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宗飞煜。
宗飞煜冷淡的瞅高了眼。“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要让人家产生误会,或许你只是好意,但对她的伤害会更大。”
“什么伤害?”向东哲啼笑皆非。“我只把她当妹妹看,你未免说的太严重了。”
真是无聊,这家伙和洛莲都硬要说沙咏凡喜欢他,这根本就很荒谬,谁会把小时候的事当真呢?
“不管你怎么想,她喜欢你是事实。”宗飞煜懒洋洋地说,“她没有把你当成哥哥, 她知道你心有所属之后很难过,这些都是事实
向东哲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他挑高了眉,有了重大发现,
“我知道了!”他面露兴奋喜色。“你喜欢上她了!”
他的判断不会错,他自己喜欢上洛莲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每当公司里有什么对楼下花店老板娘不好的传闻时,他都忙不迭跳出来为她讲话,一心只为她着想。
“我不会对你否认这个极有可能成真的假设。”宗飞煜淡淡一笑。“我确实对她很有好感。”
“怎么会是她?”向东哲忍不住啧啧称奇。“你那些过百人的相亲对象里,比沙咏凡漂亮的很多吧?你一个都看不上眼,却来台湾情窦初开?”
“你嫉妒我吗?”宗飞煜偏眸睨好友一眼,有点乐的说:“你现在已经丧失谈恋爱的资格了。”
“我干嘛要嫉妒你?我有洛莲。”向东哲咕哝几声。“老实说,我是替你那堆爷爷、奶奶、父母、伯叔跟姑婶感到欣慰,宗家终于不必绝后了。”
天知道有一次这位老兄的二姑婆还特意把他找去,语重心长的要替他介绍女朋友,目的就是请他放了他们宗飞煜,两个年轻人不要再错下去了。他一听,差点把喝的茶喷出来。
就是那一天,他才知晓外界对他们的误解有多大,每个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要能传宗接代还言之过早,我连攻势都还没有展开。”宗飞煜懒懒地回应好友的美意,他不想趁虚而入。
向东哲似笑非笑的站起来。“我走了,让你展开攻势,也让你买单,这一点点谢媒酒不够,我会找机会再敲你一次的。”
向东哲离开后,宗飞煜独坐了二十分钟。他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瞟及另外一个方向的性感女神,并在心中频频摇头。
她穿那样太露骨了,稍微一弯身就会让人看见她诱人的乳沟,而且她喝的也太多了,这里登徒子不少,像她那种醉意迷蒙的笑法,会招来不少苍蝇,也会让她自己无法脱身……不行,他得去给她一个警告。
终于,挣扎了二十五分钟,他端起酒杯走向沙咏凡。
沙咏凡把杯里的酒喝完,又招招手向侍者点了一杯。这里的酒满好喝的,气氛也不错,灯光晕晕黄黄,就算醉了也不怕被人看见脸变红,她可以尽情的喝,醉了再回房好好睡一觉。
她要丢掉儿时情怀,总有一天她会遇见一个好男人,一个喜欢她、疼爱她的好男人……
“我可以坐下吗?”宗飞煜凝视着面颊嫣红的沙咏凡,有点为她心疼。
世人都喜欢借酒浇愁,不管解不解得了愁,精神的放松与生理的痛苦是一定会有的,看她喝那么多,待会怕是会大吐特吐。
沙咏凡因听见男人的声音而抬头。
“是你啊……”她灿然微笑。“请坐,今天我请你喝酒,要喝什么酒尽管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