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上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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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上鬼灵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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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啊──”由远至近,声音逐渐清晰。
  “是蓉儿。”沈宜苍笑说。“就是她这一声‘三哥’,让我失手摔坏白玉观音,不得不前往西域寻玉。”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小妹这声“三哥”,他也不可能遇上薛霞飞。
  沈宜苍微笑,迅速翻身跳下马背,双臂大张接住扑向自己的小火球。
  “嗳,才多久没见,你变胖不少,三哥都快抱不动了。”
  “三哥、三哥!”沈蓉蓉开心地大笑。“你这一出门,四、五个月不见人影,想死蓉儿了!早知道这样,蓉儿就跟三哥一块儿去找那个什么玉的。”
  “别闹了,蓉儿,前往西域这一路可不轻松呢。”轻捏小妹鼻头,他笑著走回停马处。“来,霞飞,见见让你狂饮飞醋的蓉儿。”
  干嘛还提这事儿!薛霞飞别扭地嘟起嘴。
  “三哥,她是谁啊?”沈蓉蓉好奇地睁大眼。
  “是……”他低头跟小妹咬起耳朵。
  沈蓉蓉眼睛为之一亮,落在薛霞飞身上的眼神变得异常兴奋。
  他跟她说了什么?薛霞飞紧盯著他,沉默地看著他单臂抱起沈蓉蓉一块儿上马。
  身上多了一个不算轻的重量,并未影响沈宜苍动作的流畅,足见这趟远门非但增长了他的见识,也让他摆脱文弱书生的形象,体力大增。
  “霞飞姐姐!”沈蓉蓉热切地向薛霞飞自我介绍,“我是沈蓉蓉,大家都叫我蓉儿,是我三哥的妹妹。”
  “你当然是你三哥的妹妹,要不这声‘三哥’是叫假的啊?”薛霞飞应得有些意兴阑珊。
  沉浸在返家的喜悦中,沈宜苍并未发现她的不对劲,策马徐行,边与小妹谈笑。
  片刻,三人两马停驻在尚书府前。
  “大头儿!”
  乍听华美的府院前,打扮光鲜亮丽的中年美妇大声喊出这名儿,薛霞飞险些摔下马背。
  大、大头儿?她往身边人看去。“大头儿是谁?”
  沈宜苍叹口气,没想到返家的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亲娘充满思念的呼唤,将他从游子归乡的喜悦中拉回现实。
  “大头儿是我的乳名。”
  薛霞飞低落的神情总算绽出一点兴致。“哟,大头儿啊。”
  “霞飞……”除了娘,她是第二个能让他大叹无奈的女人。
  “你──”好不容易逮到糗他的机会,薛霞飞正要开口说话,未料思子心切的沈海夫妇挤上前,将她挡了开来。
  见老爷、夫人这么激动忘情,下人们也纷纷跟进,一转眼,薛霞飞与沈宜苍中间已隔了一堵人墙。
  “大头儿!”李玉如激动莫名,伸手抱住爱子,随即又退离几步打量。“让娘看看,我心爱的大头儿这趟出门是不是瘦了?”
  “娘……”他倒觉得这趟路让他气力增进不少,身体强健许多。“我很好,您别担心。”
  “这样哪叫好!你看你,又黑又瘦的,这怎么得了?!”
  “宜苍回来应该开心才是,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沈海劝道,怕妻子又翻旧帐找他麻烦。
  “还说呢!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夫人,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我们进去吧,宜苍长途跋涉,一定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沈海握著爱子肩头,以子为荣的心情在这简单的举动中已充分说明。
  这话提醒了李玉如。“是啊,瞧瞧,我高兴得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走走走,娘已经让厨娘炖了不少补中益气的药膳,还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色,快!先去梳洗干净,瞧瞧你这身灰尘,这一路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啊……”牵著儿子的手,李玉如在仆役前呼后拥下走进尚书府,兴奋得忘了招待与沈宜苍同行的人。
  所幸,赵福还算细心,注意到这位与年轻主子同行归来、一身江湖打扮的陌生女子。
  “姑娘是──三公子的朋友?”
  “嗯。”薛霞飞闷闷地应声。她整个人笼罩在无法言喻的落寞当中,沮丧得连理人都懒。
  愈接近南京城,就觉得他离自己愈远,疏离的感觉始终隐藏在心中,直到方才人墙阻挡,隔开些距离,这种感觉才真正鲜明起来。
  从西安到南京这一路上,沈宜苍还是没有告诉她,送回羊脂白玉后有何打算。
  也许他的冷落就是答案吧,她想,而这念头差点逼出她的泪。
  噢,她讨厌死他了,可恶的大头儿!
  “你说什么?!”沈宜苍递交银票的手在中途一顿。“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生怕对方反悔,趁他还在错愕的呆滞状态下,薛霞飞抢下那一千两的寻玉酬金,一跳退到两尺外。
  “我说我要走了。”想了五天五夜不得安枕,到第六天,她终于做出了这个重大且严肃的决定。
  与其被人赶,不如自己先识相地离开。
  沈宜苍几个跨步,展臂直接将人搂进怀里,牢牢抱住。
  “你要走到哪儿去?”
  这些天他为了找玉匠雕观音像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在百忙中抽出空档与她见面,一解相思之苦,没料到她竟然丢出这句话,砸得他眼冒金星。
  “我会先回西安将酬金交给玉儿,再看有没有差事,如果没有,就四处游山玩水,反正真有差事,玉儿会以飞鸽传书通知我。”
  接收到她含幽带怨的目光,沈宜苍以为她在闹性子,怪他这些天冷落了她。
  “这几天我忙著找手艺高超的玉匠,所以抽不开身来找你,想想看,千辛万苦找到一块美玉,如果没有雕工卓绝的玉匠,岂不遗憾?”
  “那是你的事。”
  “你在怪我吗?因为我冷落你?”他低声喃问,俯身亲吻她额角。“别生我的气好吗?”
  从来不曾如此呵宠一个人,独独只有她,就是在意她的喜怒哀乐,绞尽脑汁只为博得她展颜欢笑。
  可恶!薛霞飞抽抽鼻子,暗骂自己太没用,被他抱在怀里、听见他温言软语,鼻头就开始泛酸,眼眶就莫名发热,真是太没用了!
  “霞飞?”
  “谁敢生你的气啊?风流倜傥的沈三少!”口气之酸,相信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不然你在生谁的气?”
  “我──我才没生气。”前天的事……算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沈宜苍盯视她半晌,突然开口:“听赵福说,前天我爹娘找你?”话一出口,他立刻感觉到怀中人背脊倏然绷紧。
  不能否认说没有,薛霞飞只好半真半假地说:“是啊,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对江湖趣闻很感兴趣,所以找我过去泡茶聊天。我们聊了一个下午,宾主……宾主什么来著?”
  “宾主尽欢。”沈宜苍的声调转冷。
  正努力扯谎的薛霞飞一时听不出,故作愉快道:“对对,就是宾主尽欢。就说嘛,我说我有当说书人的天分,偏偏你跟玉儿都不相信,净是笑话我。”
  “我不知道我爹娘背著我跟你说他们有意为我安排亲事,娶某某官家千金这档事,竟然能让你这么开心,开心到决定离开我。看样子你们前天的确聊得非常愉快是不?”
  敢瞒他,还骗他说什么宾主尽欢!
  怒气直冲心田,他气她,非常气她!
  呃?薛霞飞一怔。
  怪了,那天明明只有沈大人、沈夫人,还有她三人在场,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她没说,沈大人他们更不可能说,是谁这么大胆敢偷听又告密?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沈宜苍索性为她解答疑惑,“不用想了,是蓉儿告诉我的。”
  “她怎么会──”想了想,她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书房里有老鼠藏在暗处吱吱叫,原来如此。”
  “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既然不是,干嘛说?”
  “因为你看起来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我想知道又怎样?你不想说可以别说啊,又没人会逼你。”就像她想知道他今后做何打算,他却怎么也不说一样,她不会不知好歹地追问下去,她很识相的。
  沈宜苍抿唇,决定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以免愈扯愈远,最重要的事反而没有解决。
  “你是因为我爹娘那番话才决定离开?”本想等玉匠确定后,再将两人之事禀明双亲,看样子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丫头竟然想丢下他自行离开?!气上加气,沈宜苍搂住她纤腰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你在生气?”迟钝的薛霞飞终于开了一点窍。
  “是,我在生气。”
  “很气?”
  沈宜苍没有说话,给了她一记白眼。
  “很气很气?”
  “我气,非常气。我气你怎么不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就算得罪我爹娘也无所谓,至少,我会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难不成你希望我把剑压在你爹娘脖子上,告诉他们,除了我之外,你谁都不能娶?”真是个不肖子!
  “用不著这么夸张。”沈宜苍叹气,却也为她最后两句话感到无比喜悦。“但我很高兴听见你这么说。”
  这就是她的能耐──让他在觉得苦的时候尝到甜,气得牙痒痒的同时又想纵声大笑。
  “我说了什么?”
  “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能娶。”想像著她执剑像个土匪婆子跟双亲叫阵的画面,沈宜苍唇角忍不住上扬。
  “你有病,沈宜苍。”
  “怎么说?”
  “男人总想有三妻四妾,何况你贵为官家子弟,你爹又是礼部尚书……我是什么人哪?值得你放弃三妻四妾吗?我不过就是个浪迹天涯、抛头露面的江湖女子,根本不能登那个什么堂──”
  “大雅之堂。”
  “对,就是大雅之堂,谁晓得那是什么鬼地方!”薛霞飞嘟嘴嘀咕。
  “你──呵呵呵……”最后一丝怒气也被她耍宝的话语击溃,丁点不剩。
  “刚说生气,现在又笑……你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反正就这样了。”
  这里不适合她,怎么待就怎么不自在,还是早走早好,虽然这也代表她必须离开他……想到这儿,眼眶不由得一热。
  讨厌讨厌!自从遇上他,什么事都变得很不对劲,都是他害的!
  “我要走了,告辞。”
  “嗯哼。”他不置可否。
  “我说我要离开了。”
  “请便。”
  “我是真的要走,不是说笑的。”
  “我没拦你不是吗?”
  他是没拦她,但──
  “你压著我,我怎么走啊?!”背上沉甸甸的重量让她寸步难行,他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了。
  “我当然得压在你身上。”说话的口气仿佛他也挺不愿意,很委屈似的。“哪有人离开不带行囊的?”
  “我的行囊早就整理好,安在马背上──等等,”她好像想通了什么,遂转头问:“你是──”
  在她颊侧偷得一记香,沈宜苍神情愉悦道:“行囊,专属于你的行囊。”
  薛霞飞想了一会儿,终于弄懂他的意思。“你要跟我走?”
  “我们不是私奔的小情侣吗?”
  “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他舍得吗?离开有仆人服侍、生活优渥的尚书府,不做官家公子哥儿,要跟她一起闯荡江湖?
  “本想等解决白玉观音这件事之后再告诉你的,谁知你这么冲动。傻丫头,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我吗?”
  “可我不是官家千金,也不是名门闺秀,我只是个有事没事就动刀动剑的江湖女子,你……你会要我吗?”
  “我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一方霸主,我只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偶尔又任性,多半时候很没用的文弱书生,你会要我吗?”他反问。
  “我要!”薛霞飞答得飞快,完全不假思索。
  她毫不迟疑的坚决口吻让沈宜苍忍俊不住。
  “你、你笑什么嘛……”她说得又羞又恼,直想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笑声渐敛,取而代之的是他低沉的呢喃:“我也要。”
  “嗄?”
  “我要你,霞飞。”两人所学所好格格不入又如何?相互契合的两颗心才是最真实的。这一生,他要携手相伴的人就是她了。“除了你,我谁都不娶。”
  “真的?”
  “没有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会从几十尺高的树上跳下来,只为了接住一个受了伤、轻功卓越的武林高手。”他轻描淡写的说。
  “那是因为你笨。”
  “霞飞!”
  “我知道的……”知道怎么逗他真好,薛霞飞调皮地心想,纤瘦的娇躯软软偎进他怀里。“我知道是为了同生共死对不?我很聪明的,知道你那时是抱持著什么样的想法跳下来。”
  她也曾这么想过,在他拉著她跳河逃生的瞬间。
  “给我一点时间知会爹娘好吗?”他要求道。
  “……嗯,我等你。”
  “好好好好好……”连续五个“好”字出自沈海之口,反覆看著千辛万苦重塑而成的自在观音,他激动得差点涕泪纵横。
  不枉他让儿子跋山涉水远到西域找寻玉石,再加上臻至完美的名家雕工,这重塑的自在观音比摔坏的那尊更精美,真是太好了!
  “宜苍,你做得好啊,爹总算可以跟圣上有个交代了,哈哈哈……”
  “不愧是我的心肝宝贝大头儿,这趟出远门总算没有白费。”李玉如笑说,眼波流转,瞧见与爱子同坐一旁的薛霞飞时,眼神黯了黯,旋即视线与丈夫交会,夫妻俩心照不宣。
  为免现场气氛尴尬,沈海笑著应和妻子的话:“是啊,一点都没白费。”
  虽是应酬话,但也是真话。这趟西域之行归来,做爹的他明显察觉么子行事作风沉稳许多,言谈举止更臻成熟,已非昔日玩世不恭、老气得他胡须打结的浪荡公子哥儿,这是他意想不到的结果。
  当然,此时此刻坐在三子身边那作浅紫色劲装打扮的江湖女子的出现,也是他万万没料想到的事。
  那日与夫人邀这位薛姑娘私下相谈,本以为她会识相离去,没想到她竟然还留在府里。
  昨日,三子私下与他们夫妻商谈,欲娶这位江湖女子为妻,教他们两老厉声拒绝,方才送上白玉观音时,儿子的神情与平日无异,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奇也怪哉,儿子神色自若的表现反而让沈海心生疑窦。
  目光与妻子交会,她同样是一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困扰神情。
  现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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