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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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先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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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咕咕钟响起,她抬头看了一下。
  可爱的大公鸡从鸡舍里滑出,大叫两声,鸡舍上头的小房舍顿时跑出几只小鸡,玩耍一番后随着公鸡进入鸡舍。
  凌晨两点。
  这个时机正好,物主家里的人大概已经入睡了。
  正当路遥遥准备出门时,门铃却忽然响起。
  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路遥遥蹑手蹑脚,静静地凑近门上的窥视孔。
  她吓得身子弹离门边。他来做什么?
  电铃声像催命符般再度一声声地响起,她的心脏像受到重击般快速跳动。
  要开吗……她猛摇头。
  不,不开!死都不能开!
  “路遥遥。”浑厚的嗓音这时听来格外吓人。
  她急得想跺脚,但一想到这时若发出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可能对他透露出“屋内有人”的讯息,她便隐忍下来。
  只要她不出声、不开门,他大概会以为她睡死了。
  路遥遥烦躁地抱胸。柏禾到底来找她做什么?
  不管了,他等不到人来开门就会摸摸鼻子离开,还是办正事要紧。
  路遥遥小心翼翼地从打开的窗户边爬到屋外,站在铁制楼梯往上攀爬,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上到顶楼,爬过与邻栋大楼分隔的围墙,她进入隔壁大楼走到一楼。
  小脸微微探出查看一下外头的情况,在她住的大楼前停着柏禾那部造型狂野到令人发指的红色法拉利。
  她决定走后门离开。
  第4章(2)
  站在宫廷式大床边,她抱胸苦笑地看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一只布满毛发的粗壮手臂横搁在女子曲线窈窕的腰窝处,毛发茂盛的腿夸张地离开被单往娇躯上一跨,粗鲁地发出咕噜声。
  啐,他们睡得也太熟了,连她站在床边都感觉不到,睡得像两头死猪。
  受不了!路遥遥摇头,决心去搜寻她的宝贝。
  下到一楼的厨房,她打开双门冰箱,按下其中一颗调节温度的红色按钮后,冷冻库随即松开。将冷冻库拉出,很容易就让她看见置于里层,表面封了一层霜的金库。
  她拿出工具去掉金库上头的薄霜,接着在手腕的电子表上按了几个键,将手对准金库,哒的一声,金库门就这么打开。
  拉开金库门,她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她开心地伸手要拿红绒布上头的钻石铃铛——
  轻微的咳嗽声在足足有两个房间大的厨房里响起,虽然细微,但在幽静的黑夜里却异常明显。
  “我劝你最好别拿。”
  路遥遥惊诧地望向声音来源,漆黑的角落里隐约有个黑影动了一下,她眯起眼试图看清楚。
  黑影缓缓走出黑暗,当窗外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照在他身上时,她脸上露出了不耐烦。
  “你真是阴魂不散。”天呐,他到底要纠缠她到什么时候?
  柏禾优闲地双手抱胸,脸上挂着浅笑,只是那双眼,总是如此锐利地看着一切。
  “德制压力记忆板。只要拿起那个铃铛,就会击发压力板下的铜线,警铃声会在整间屋子里大响,电脑会直接连线至警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如果你想全身而退的话。”
  “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害我?”两次偷东西时他都在场,她怎么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眼。
  “决定权在你。”他将问题扔回给她。
  路遥遥开始天人交战。她回头看着金库里的宝物许久,再回头看着他,想在他脸上梭巡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是看了许久,他的表情依旧是一副“他很善良”的嘴脸。
  她有些挫败。
  “那么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别偷。”
  “你神经病!”花了那么多时间搜集资料、准备工作,居然叫她别偷?路遥遥怒瞪他。
  柏禾摊摊两手。“我只是说说,别那么激动。”他走向前往金库里瞧了一下,朝她伸手。
  “把你的工具给我。”
  他的话就是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让她乖乖交出赖以为生的生财工具,静静看着他如何找到铜线的连结点,拆下它!
  她愣了愣,随即有了一番认知。
  他也是个小偷!
  而且是个非常高竿的小偷,这是她看见在眼前摇晃的铃铛后所做的体认。
  柏禾有些挑衅意味地摇晃铃铛,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却又忽然缩回手,躲避她急切探来的手。
  “那是我的。”难道他想独吞她的东西?
  “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凭什么跟我要求?那是我的东西。”
  他看了看手中的铃铛。“不过,这好像是我先拿到的。”
  “你!”她眯起眼。“无赖,你要要求什么?”
  “名字。”
  他深深地望进她眼底,脸上始终带着的笑意敛去。
  “我要你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
  “因为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且不止一次。”
  “你还不是一样来偷东西的!”
  “是吗?你确定我是来偷东西,而不是他们的朋友?”
  坐在超现代感的金属椅里,柏禾停下清理枪管的动作,唇畔浅浅上扬,眼中尽是闪亮的星辰。
  他到现在都还无法忘记她的表情与回答时的语气。
  “该死!我是你妈啦!”
  唇间的笑意抑制不住,回荡在百坪大的空间里。柏禾将白金手枪一一拼装起来,拿起绒布擦拭雾面枪枝。
  这枝是他的专属手枪。
  将手枪置前,他一手托住枪柄,单眼对准手枪上的瞄准孔。
  瞄准……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柏禾缓缓放下枪。
  “宗主。”他有些讶异地看着来者。
  哈里斯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搁在膝上,双眸阴沉地瞅着他。
  “许久没有你的消息,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多谢宗主关心。”柏禾心一惊。他明白主子不可能会如此好脾气地关心他的健康,尤其是在他任务未完成的情况下。
  合身的订制西装穿在哈里斯身上,更显尊贵,让人不敢直视;刚毅如雕刻般毫无缺点的五官,带着些许邪气,以及霸气。
  他,永远是胜者,也必须是。
  “你没有完成任务。”他敛下眉,薄唇依旧上扬。
  “宗主,青羽知罪。”
  哈里斯倾身拿起桌上的手枪把玩,忽然将枪口对准柏禾。
  “非常美丽的一把枪。”
  柏禾一动也不动,静静待在那儿,看着哈里斯。
  “有装子弹吗?”
  “没有。”回话的同时,他竟将弹匣递给哈里斯。
  哈里斯将弹匣装进枪里,上了膛,再次瞄准柏禾。
  安静的空间里,墙上钟摆声特别清晰,哒、哒、哒……
  半晌,哈里斯灵巧地将枪转了个方向,柏禾看着面前的枪柄。
  他明白宗主的意思。
  拿起枪,握住枪柄的手显得格外紧绷,他缓缓抬高手臂——
  “紫羽,你希望子弹打在哪个部位?”哈里斯缓缓开口问道。
  原本待在门外的紫羽低着头走进来,却沉默不语。
  这要她怎么回答?她并不想当刽子手啊!
  “怎么,又结巴了?”声音依旧森冷。
  回答哪个部位都不对!她苦着脸与柏禾对望,他回以坚定的眼神回答她。
  “不想回答?”哈里斯的声音里已少了些许耐性。
  “左手臂。”她考虑良久后才说出一个比较不会有影响的答案。
  柏禾毫不犹豫,将枪口压在肩胛处,随即传来震天价响的击发声。烟轻轻飘起,他咬牙忍住剧痛,身后金属椅凹了个洞,一颗子弹就卡在里头。
  鲜血染红了纯白衬衫,湿润的衣裳与结实的肌肉相贴,一滴滴往下流……
  肩胛的剧痛让他牙关咬得更紧。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哈里斯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东西,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好在我回去时出现。”他丢下命令后迳自离去。
  紫羽尾随在后,忍不住愧疚地看了柏禾一眼。
  偌大的空间里再度只剩他一人,烟硝味久久未散,他忍不住闷哼了声,身子略微倾斜。
  按住肩胛上的伤,血,仍由指缝间汨汨流出,将柏禾脸上的血气也一并带走。只见他面色苍白,一滴冷汗由额际冒出。
  只要一个呼吸就能让伤口上的剧痛传遍全身,他闭上眼缓慢地靠向椅背,让身体适应剧痛。
  只要麻痹了,那么他就不会再感到痛楚。
  第5章(1)
  “听说今天秘书找不到总裁。”
  “听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签约仪式,秘书找不到总裁,都快急疯了。”
  “秘书怎么不会到总裁家去找看看呢?”
  “她有打电话到总裁家啊,可是很奇怪耶……”
  “怎么个奇怪法?”
  “秘书说,通常总裁隔天若不到公司来,一定会交代他的去向,而且总裁如果不在家,必定会开答录机录下重要电话。可是秘书说她打去总裁家,总裁并没有打开答录机,而且电话也一直没人接。”
  一阵静默过后……
  “总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总总对话其实对路遥遥都没什么影响,唯独最后一句让她心头一惊,开始胡思乱想。
  她记得前晚离开时踹他的那一脚已经避过“重要部位”了,照理说应该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才对。怎么才经过一个周末,他就没来上班也未交代去向?
  她的脸上出现惊慌。不会是那一脚害死他了吧?
  路遥遥脑中浮现柏禾陈尸豪宅的画面、报纸的头条新闻、她被捕的镜头……
  毫不迟疑地,她立即做下决定,直冲和小姐办公室,粗鲁地将门撞开。
  “和小姐,我今天请假!”
  不等和小姐回应,她匆匆丢下话,人便像旋风似的,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和小姐完全来不及反应。
  从秘书那儿问到住址,路遥遥来到位于中央公园对面的高级住宅大楼。胡乱掰个理由骗过大楼警卫那关后,她顺利搭上电梯。
  如果不是因为秘书与孟经理必须代替柏禾出席签约仪式而无法抽身,秘书怎么可能把他住的地方告诉她。
  电梯顺利来到顶楼,当地一声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非常巨大的雕花大门。路遥遥放眼四周发现顶楼就只有一户,于是笔直地朝那扇大门走去。
  她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猛按电铃。反正这层楼只有这一户,按到死、按到电铃爆都不会有人出来抗议。
  可是当她按了半个小时都没人来开门时,连路遥遥自己都觉得厌烦,于是决定以她所熟知的方式进屋。
  望着一旁精密的保全仪器,她眉头不禁蹙紧。
  任何工具都没带,怎么开这扇门啊?而且这扇门看来还真坚硬无比!
  她四处搜寻有没有可用的东西、摸摸自己身上,突然想起头上防止头发散乱的发夹。她连忙取下,接着取下嘴里的牙套,将这两样东西组合好后便开始解除保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遥遥奋战了一个多小时,手心冒的汗也越来越多。接连的挫败已经让她渐渐对自己的能力没了信心,心情也开始浮躁,胡乱试验一通。
  结果出乎意料的,她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硬是蒙上,门喀的一声打了开来。
  她开心地从地板上站起身,缓缓推门而入。
  “有……有人在吗?”她以大舌头的方式小声呼喊,脚步轻移。
  不在吗?
  路遥遥绕过迎宾厅往里头走,踏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眼前简洁陌生的摆设让她一时之间抓不住焦点。当她一寸寸移动视线才将整个客厅看清楚,这一看也让她倏地惊呼一声。
  “天呐!”没有迟疑,她快速冲向前,跪在柏禾身边,看着他左胸上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吓得手脚发软。“不要死。”
  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像死了一样。路遥遥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放到他鼻下探了一探,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有呼吸,只是非常微弱。她的视线被他身后椅背微微露出的凹槽吸引。
  那是弹痕。
  “你中枪了?”她瞪大眼。
  怎么会这样?手才碰到他,他整个人便软倒在她身上。
  她摸摸他的脸——冷得像尸体!
  “撑着点,我现在就叫救护车——”她拿起皮包里的行动电话,才按下一个键,一只大手便有气无力地覆在她手上。纵使身体虚弱到连小孩子都能轻易捻死他,柏禾长期养成的霸道个性依旧不变。
  “不准。”
  如果她没来,他是不是直接就死在那张椅子上了?
  真不明白他究竟在硬撑什么,她说好说歹,血流成那样就是不肯就医。
  如果不是确定他还活着,以及看见嵌在椅背上的弹壳,知道子弹直接射穿他的手臂,而没伤到心脏的话,她根本不会如他所愿,直接就叫救护车了,管他口气有多霸道不悦。
  好不容易将柏禾搀扶到卧室,让他安稳地躺在大床上,她便开始动手褪去他身上沾满血迹的衬衫。古铜壮硕的胸膛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诱人,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赘肉,简直健美得让人口水流满地。
  路遥遥摇摇头,甩去脑海里任何不洁、龌龊的思想,从热水里捞起毛巾拧干,让他侧身,小心翼翼地拭去他身上的血迹。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伤口虽然表面平整,伤口里仍旧缓缓地溢出鲜血。
  她蹙起眉头。
  “喂,去医院好不好?”这样的伤口她根本没办法处理。
  有些意识不清的柏禾抿紧双唇,用尽所有力量睁开眼,却是毫无意识地看着她。
  见他这副强打起精神的模样,她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不上医院总可以了吧?”
  路遥遥找遍整个屋子,才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急救箱。她以急救箱里有的东西勉强应付了一下,不过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止痛以及消炎剂。
  柏禾的身体开始因为伤口带来的刺激发起高烧,双眼再也无力硬撑下去,迅速闭上。
  她要上哪儿去弄这些东西?倏然,她双眼一亮。
  对了,敏儿在医院当外科医生,她应该弄得到这些东西。
  路遥遥看着呈现昏迷状态的柏禾,随即到客厅去拿起电话拨号。
  “敏儿,快点来帮我!”
  杜敏儿领着命令立即从医院开小差“出诊”,替柏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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