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宇心底微微一震,顿时,胸口涌出灼人的热流,他激动的将她抱住,用脸庞轻轻噌她的耳朵,“我想送给你阿爸阿妈最好的礼物,可是……又觉得送什么都不够满意。去年,我存了一批毛色好的羊皮,还有去商号时买的一些丝绸,你看行不行?”
珍珠抬头,看着他修长的脖颈,忍不住凑上去亲吻了一下,惹得他微微一颤,她低笑,“你有心意,他们自然高兴啊。我也更有面子。”
翔宇淡淡笑了笑,思虑了片刻,说:“靖影……你要不要去跟他谈谈?”
“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我有点累了。”珍珠颦起眉头,如实说。想起前天他冷漠无情的推倒她,她不由的有点心凉。
“靖影……是有些脾气,你多体谅他。”翔宇无奈的声音。
“我还不够体谅啊!”珍珠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但立即,她喉口哽住了,因为不经意间,她瞄到了院门处倚着树静立的人影。灰蒙蒙的月色下,衣袂飘飘,很是孤单落寞的身影。
珍珠有点气恼,他孤单什么?他有什么好落寞的?是他自己不愿意同行,还给她扮难看,哼,才不可怜他,才不同情他!他就知道欺负她善良,真可恶!
看到珍珠脸部的变化,翔宇的心里微有酸涩,就算是生靖影的气,珍珠也是因为有喜欢吧,不然哪会生气?而自己这种了无生趣的人,恐怕都不能让珍珠有如此的情绪起伏吧。
“不说了,我们回去吧。我做好的衣裳给你试下。”珍珠拉起翔宇的手,就要往院门走。翔宇却挣了挣,对着一脸疑惑的珍珠说:“你先上楼,我……还有点事。”
珍珠从翔宇闪烁的眼神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脸沉了下来,冷哼一声,道:“你就惯他吧。”说完,一甩手,噔噔噔的快速走了。
翔宇看着珍珠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这才微吸了口气,缓步朝靖影走去。
靖影就像月下的塑像,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明亮的眼睛在与星光对映,几乎无法让人确定这是个真人。就算习惯了他这性子的翔宇看到他这样,也升起了些不忍。
“靖影……”从来这个弟弟就让他有些无措,因为他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珍珠她……很想让你也陪她回去的,你又何必拒绝呢?”这样的话他以前极少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两个闹气的人,他就算心底很辛酸,也觉得有义务为他们说和。
靖影紧抿着唇,不说话。
那倔强的样子,几乎招人恨。
“今晚……你就进她的屋吧。”翔宇低下头,迟疑了半天,想到明天起他就和珍珠双双对对的离开家一阵子,为了家庭和平,他只能忍痛谦让。
“你是在施舍我么?”靖影不出声则已,一出声要人命。
翔宇震惊地看住他,暗暗倒吸了口凉气,“……靖影,你知道二哥不是那意思。我是……”
“不需要。”靖影冷冰冰的打断他,起身,就要往回走。
“三弟,别这样。”翔宇唤住他,“二哥没有跟你争什么,我们是兄弟,应该和平共处,你这样,让我和珍珠都很难做,其实珍珠她……”
靖影的身子顿了顿,不等翔宇迟疑的说下去,便继续迈开了步,“我累了。”说着,已大步走了。
翔宇长吸了口气,无奈无力的看着靖影消失在暗影里,他皱紧了眉头,做为哥哥,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稳步走进院门的靖影,脚步微做停顿,他微微仰头,迎向那个房间的方向,脸上,渐渐融入一阵冷冽和犀利。
公平?哼,她有做到公平吗?口口声声不嫌弃他,可是那个回娘家的打算,她早就与二哥商量过了吧,两个人的心思瞒着他不是吗?因为他是瞎子,就当他真的看不到他们俩时时刻刻的卿卿我我吗?装模作样的说什么恨这种破风俗,但是看她有多么享受,哼,根本就是个虚伪的女人!
☆、第三十章 看谁回来了!
次日,翔宇携同珍珠早早出了屋门,两人着了崭新的衣裳,色彩鲜丽,样式漂亮,珍珠周身还配上了珠玉项链,嘿嘿,回娘家嘛。
下着楼,两人不时的相视甜蜜地笑着,眼睛里似彼此只有你我,再容不下任何人。
不出屋门的靖影端坐在窗台下,一脸的阴郁。
院里,格伶花和都吉也早早的忙碌着,不断提着一箱一筐的礼物往院外拿。珍珠有些讶异,看向翔宇,“不需要这么多吧。”他们两个人提得了吗?也不知道自己的家离这儿有多远,呃……
翔宇难得的露着轻松愉快的笑容,凑近她耳畔,低声说:“我俩共骑一匹马,礼物全用另匹马驮着。”
“你呀……”珍珠微微红了脸,翔宇若是油滑起来,配上他狭长妩媚的眼睛,还真是撩人的紧。
翔宇瞅着珍珠的绯红脸,心里又喜爱又激动,用力拥了拥她,两人嘻笑着下了楼。孰不知,他们这番玩闹着,刚好经过了靖影的房间。
翔宇脑子里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脸上的笑微微收敛了些,回头向那窗口望了望。唉,他不是故意的,现在他的心情太好,一时又没有注意到靖影。但是转念又一想到珍珠总是更喜欢依偎着他,他又禁不住了扬起了唇角。
人,怎么可能没一点私心,就算是老好人也一样。
其实,也并不是珍珠不想依偎靖影,只是你看靖影那个人是腻歪的人不?一到白天就下冰雹似的,珍珠的热脸贴几次也就萎靡了。
两人兴致盎然的走出院门,正见格伶花和都吉在往马背上放东西,扭头看到他们,笑道:“过来看看,媳妇儿可还满意,到了亲家,不会丢咱家的面子吧?”
珍珠心里悄悄欢喜,要说起来,其实婆婆还挺好的,这些东西大眼一看,虽然她不太懂,可也觉得都是值钱的好物件,要说,对媳妇儿还挺舍得。那些小气鬼什么的,最讨厌了。哼。
“谢谢阿妈,我阿爸阿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带的礼物越多,应该代表自己的女儿越受欢迎,日子过得越好吧。突然间,她很想快点看到这具身体的所有亲人。
“翔宇,到了亲家,一定要帮你岳父母多干活,现在也是农忙,你要做一个女婿该做的事。”都吉认真的吩咐着。
翔宇俯首应,“我知道的,叔叔。”
珍珠眼角跳了跳,不知为何,只要听到翔宇一叫叔叔,她就觉得浑身别扭。
“嗯,好了,东西差不多了,你们俩赶紧先吃点饭,我去给你们准备路上吃的。”格伶花看起来喜气洋洋,慌张的招呼他们,几个人转身往院里回。
珍珠一边走一边挑了翔宇一眼,悄声问:“很远吗?”
翔宇扬起唇角,转头正要回答,眼睛却不经意瞄到远处一处,不由的,神情惊惶地愣怔了。
珍珠等得急,推了推,“怎么了?”一边问,一边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过去,脸上也露出迷茫疑惑的神情,待看清了那由远飞速的至近的一匹骏马上英姿勃发的男人,她蓦地睁大了眼睛!
翔宇艰难的将目光移向珍珠的脸,眼中瞬间涌出了痛楚,随后,又重新转回到来人身上,目光由黯然变成了无望。嘴角艰涩地扬起时,笑容显得无比的凄美,他平静地说:“阿妈!大哥回来了。”
刚走进院的两位长辈听闻一个惊异,慌张转回身来。
那边,如雄鹰翱翔般的男人已策马奔近了,他神色坚毅,目光如炬,依然是那样神斧劈来的俊逸五官,健硕的体魄,强悍的气场,驾着高大骏马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到了众人面前。
珍珠由心底升出一股没由来的压迫感,慌乱的退后了一步。
“越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婆婆看到越泽又惊又喜,欢腾的奔过去之前,下意识的扫了翔宇一眼,翔宇只是清浅地微笑着,冲着利落潇洒的跃下马的越泽唤了声:“大哥!”
越泽站定在地上,高大的身体先是冲叔叔阿妈笑了笑,那笑容一点不谦卑,甚至带了一丝傲然,“阿妈,叔叔,让你们久等了,我回来晚了一天。”
都吉皱紧了眉,不说话。格伶花则在飞快的瞄了一眼都吉之后,符合着越泽笑道:“哦,没关系,媳妇儿还没走呢,你回来了正好。”
虽然明知道会这样安排,但在听到婆婆说的这么明确,珍珠的心嗖的一下沉入海底。这个混蛋,干吗要这个时候回来?不说她有多担忧害怕,光是翔宇,就一定失望透了。
“翔宇。”越泽看向翔宇,脸上笑得依然很表面。“你还好吧。”
“嗯。”翔宇强撑着情绪只是努力的扬了扬唇角。
气氛有点怪。越泽自一开始,目光就没有在珍珠身上停过,甚至瞄都没有瞄一眼,视她透明。即使如此,也无法避免珍珠对他的怨恨。
“这么老远回来,快回屋吧,好生歇歇。快点儿,越泽,翔宇,珍珠……”格伶花热情地一一招呼着,这才将僵着的气氛缓和下。
只是,沉闷一直绕在后头的两个人之间,珍珠看看翔宇,翔宇看看珍珠,相对无言。
一家人坐在厨房,格伶花不断的给珍珠使眼色,珍珠才幽怨地看了翔宇一眼,无可奈何的去给大家盛饭,待到越泽时,她又紧张又气恼,干干地放了碗在他面前,便一脸死相的转身,再给翔宇端时,柔柔地注视了他半天。
翔宇当然能感觉得到,他微红了脸,但是心里依然很难受。虽然珍珠现在看起来对他不错,可是……这么优秀的大哥,一定会很快再一次将她的心俘虏。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情,说不定很快,就会被她忘记了。这个念头,不由得使他心头悲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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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女人不该有的权力
开始吃饭,婆婆便不停的对越泽问东问西,却绝口不提他本来不回又突然回来的原因。当然,在她眼里,越泽能回来就是最好不过了,至于之前的小纠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看,珍珠这丫头的运气不错。想着,她瞄了珍珠一眼,却见珍珠正眉头紧锁的悄悄盯着翔宇,她不由的怔了怔,心里升起烦躁。不是她偏心,想让媳妇儿对越泽好,可是毕竟越泽是刚回来,妻子哪能用这么忽视的态度。女人,根本不该有这种权力。
只是这些,珍珠却又根本不知道,她不是耍小性,她明明白白展露自己的喜好,这有什么不对?眼见着那两母子谈的欢畅,她却只觉得气氛压抑的紧,快不能呼吸了,她拉上翔宇的胳膊,正想提议出去一下,却听到婆婆突然说:“你是半夜赶过来的吧,骑这么久的马,一定累了,今天在家休息一日,明天再陪媳妇儿回娘家吧。”
越泽闻言,神情微微滞了滞,没有表态,也没有看任何人,只若无其事的端了碗喝了口汤。
而珍珠和翔宇却听得这话均是一滞,神色各异的对视了一眼。
“……阿妈,我们吃过了,出去干活了。”珍珠几乎是踉跄着拉着翔宇走出了厨房,然后脚不停歇的直直走出大门外,奔到了香樟树底下,才松开他靠在树上,长长的呼气,“怎么办?他回来了怎么办?今天要怎么办啊?”
翔宇望着珍珠惶恐的神情,不由也疑惑了,就算珍珠现在没那么喜欢大哥了,可也不该一副见鬼的样子。“珍珠……”
他们都猜到了,按他们这里的规矩,外出归来的丈夫,不管家里正在实行什么规则,这头一夜按道理是要给这个丈夫的。这是他们认为比较人性化的一面,兄弟之间也要互相照顾,所以这时候,其他的丈夫不该有意见。而看刚才阿妈的意思,就是这样。
“啊,对了,不如今晚你早早的来我屋里吧。”珍珠猛的拽住翔宇的衣领,迫切地紧盯着他,万分期盼地等着他点头。
翔宇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既暗喜珍珠最不排斥他,(之所以用不排斥,是因为珍珠还并没有真正的接受他),又为她张慌的样子感到不安。当然,现在最让他酸涩的问题,自然正是珍珠所说的问题,但是,他比珍珠理智,(理智……有时候他真恨自己的理智)所以他苦涩地问:“那么,你们一起回了娘家以后呢?”
珍珠骤地定住了,原本期待的眼睛里,一点一点渗入惊骇和绝望,她泄气的沮丧的松开他的衣领,身体一阵摇晃,像虚脱了一样靠在树上。是啊,过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今天就算躲过去了,那明天呢?婆婆让他们一起回娘家,到了她的娘家呢?别以为到了娘家她就是大王了,啊呸!从那天她阿爸来她就看出来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不定娘家人比婆家人还要积极的把他们往一块儿弄。
再说了,到娘家后,如果她表现的很讨厌越泽,又怎么能让阿爸阿妈们放心呢?
晕啊,这可怎么办?!她就知道,总是要面对这一天的,上帝啊,她为什么穿成了那个人的妻子呢?她可以穿成翔宇和靖影的妻子,为什么还有那个人啊啊啊啊啊~~~~~这要怎么办啊,要怎么才能逃脱掉啊……咦?她在这儿苦恼什么,好像那越泽也不喜欢她啊,其实这事说难办吧,它也容易嘞,要是越泽主动的不接近她,不就可以解决了吗?这个不难吧,就看现在,越泽都懒得看她一眼,说不定和她一样在发愁夜晚怎么过呢,说不定……今晚他们能臭味相投的打成个协定,互不干扰,相信,越泽应该很容易商量通吧……
静下心来,她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唉,也难怪啊,为啥她这么害怕呢?因为她知道,这个越泽与她这身体有过肌肤之亲啊,所以,男人啊真的很难讲,她对越泽不了解,不知道越泽会因为讨厌她而不再碰她,还是会觉得他们反正已经那个过了,所以再将就一下也……呃……
重重的打了个哆嗦,珍珠脸灰白的看向翔宇,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珍珠……你,是真的非常讨厌大哥吗?”翔宇压低了声音,小心冀冀也是怀疑地问。
珍珠头顶一嗡,突然觉得事态变得很危险。她承受不住翔宇探究的眼神,背过身去,手指不安的抓住树干,哑着嗓子恨恨地说:“是,讨厌……很讨厌……因为他很粗暴很残酷,他很……卑鄙很无耻……他……”
翔宇眸子一缩,笃地抓过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他怎么对你的?他把你怎么样了?……”说着,他蓦地想到那天,新婚第二天他见到的珍珠,身体上有一块一块的青紫……他的眼睛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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