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影,你果然是太偏激了。不管你们是因何分开,但是她与我来到中原后,这两年确是与我融洽相处,你与她的情义只是在过去,你又怎么能知晓在这近两年里,我与她的故事。”
靖影的脸色笃变。
“我知道你无法忘怀你们曾经的过去,但这两年的空白期,确实是存在的。你们的感情已经过去了,你只是自己还停留在过去,不肯面对现实。我也承认,珍珠对你还有情份在,那也是看在你们曾经的情义,但并不表示她愿意回到过去。”
“你胡说!她不会变心的!她不会……”靖影睁大的眼睛里明显的充满着恐惧和慌乱。
韩玉清浅地笑着,“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改变的,特别是人心。”
“你住口,珍珠她爱的是我,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
“不要再硬撑了,你自己也看到,她的心已经偏移我。”
“没有!那是你的阴谋,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伤害我!”
“别再自欺人了,靖影,你已经输了。”韩玉冷漠的说着,转身,冲身后的侍卫说:“放他下来。”
“是。”侍卫上得前去,踩到椅子上去打开靖影手腕上的锁。
扑通一声,靖影破碎不堪的身体跌落在地上,溅开一圈铺上地上的干草。
韩玉两步走到他跟前,看着还在挣扎在不可置信里的靖影,冷静地说:“你知道你输在了什么地方吗?”
靖影猛的回头,恨恨地瞪着他。
“因为你从来不懂她。”韩玉凄凄地笑开了,“你这种人,以自我为中心,一意孤行,所以你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关心她,你让她爱你爱的很累,累到不想再爱。女人都想要安怡的情感,需要对方的理解,一个懂她的人,才会占牢她的心,才会值得她依靠。也许你在她心里,是永不磨灭的过去,但,却不能成为她一生的伴侣。而我,就算得不到她痴狂的爱恋,可我能得到她的温柔关怀,能与她相知相伴。你永远做不到。”
靖影震惊的睁大眼睛,清澈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韩玉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他,“吃了它,你的伤就不痛了。”
靖影却直直地瞪着他,阴阴一笑,“你这般的折磨我,这也是你说的你懂她?”
韩玉眨了眨眼,神情黯然,“是你不肯答应,我一时嫉恨,冲动为之。其实我对你并无仇恨,你这般清心傲骨的人,在我眼里是难能可贵的,如若不是她的关系,可能我会与你做朋友。我不会再折磨你,我已经想通了,她将是我的妻,我不会伤害她看重的人。”说完,他不等靖影再说话,就迅速的将手中的药填到他嘴里,手指一托他的下巴,一拍后背,靖影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呵呵……”靖影气急反笑,笑得眼泪都迸发出来,单薄残破的身体抖簌不定,“你别框费心机了,不管你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绝不会相信她会嫁你,我更不会答应放弃她。”
“你会答应的。”韩玉却是平静地说,有点忧心地看着有点失控的靖影,“我会让你在这里慢慢的熬,慢慢看着我与她在一起生儿育女,你终有一天会死心的。”
“妄想,她不会,她绝不会。”
“为什么不会?你觉得她爱你到非你不可了吗?那么她为什么又会关心你的兄弟们,她为什么会爱你的兄弟们?你们之间的坚贞,在哪里呢?如若你也承认,那你哪来的信心断定她不会再爱上别人。”韩玉含着讽刺的目光,句句刺中靖影的心。
靖影的脸色苍白,发青,全身的力气都在硬撑着,“那是她无奈,她是我们兄弟的妻子她不得而为之。”
“休骗自己了,她对你的爱不是唯一的。”
“你说谎,说谎……”靖影空洞的眼睛里已经凌乱了。
“这个女人不是只需要爱情的。想想你与她才共处几日?你可有用心去体会过她的心情?像你这样的人,恐怕很少吧。但是我就不同,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比你多一千倍一万倍,我知道她一皱眉是为何事,我知道她一动身是想做什么,我看得懂她眼睛里的烦恼,听出得她嘴里的忧思。那么,你懂吗?因为我懂她,她珍惜我,因为珍惜我,她会迁就我。所以,我不怕她知道我囚禁了你。”
靖影的愤怒和绝望越来越浓,歇斯底里的,他发出狂躁的悲鸣:“为什么?!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要抢夺我的妻子?为什么?!”
韩玉站起身来,目含无奈的看着他,苦笑,“这话,你也应该问自己,你们的裂痕已无从修补,你又何苦再坚持?你的生命里,不止有她一个人吧?你难道要为了早已不属于你的她,失去你的家庭,你的家业,你的所有?这值得吗?”
靖影呆滞的看着他。
韩玉勾唇一笑,“不怕实话告诉你,她已经答应做我的侍妾,择日将与我成婚。”
靖影的身体剧烈颤抖,“……侍妾?”
“我拒了皇上的赐婚,惹恼皇太后,皇太后逼我必须娶一个侍妾,以为皇家散叶。珍珠做为我最喜欢最关心的女人,这个位子非她莫属,以她对我的情义,她怎么可能看着我为难?我应允她给她自由,不干涉她想做的任何事,甚至允她继续住在竹屋,我对她的宽容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限度。她是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又容貌出众,没有个男人依靠会惹来其他的麻烦。她也会为自己的生活考虑。但是她的身份不能做我的世子妃,而她自己也不愿意,所以,我依她所愿,不对她有强逼。我知道她应允我是有些勉强,但是……”韩玉叹了口气,嘴角却扬起怪异的笑,“女人的心都是软的,我对自己有信心。两年多来,她对我的好感日益增长。我抱过她,吻过她,我们之间的默契是你不能体会的,我也绝对有耐心,等到她全心全意对我的一天。”
“住口!住口!”靖影疯狂的抱住头,身子蜷缩成一团,不敢去听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告诉他的一切。
“靖影,你放弃吧,我比你更适合她,我向你保证一生一世都对她好。既然你爱她,又何必折磨她?真正的爱,是想她幸福,但是你只会给她痛苦。”
“侍妾……侍妾……”靖影嘴里无望的苦涩的呢喃着这两个字,冰凉的眼泪汹涌而下,“原来,宁愿做别人的侍妾……都不想再做我的妻子,原来……是这样……”
“你明白就好。”韩玉平淡地说,冷厉的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我答应。”颤抖的声音嘶哑着说出这三个字,靖影的指甲在自己的眼角划出一道血痕,与眼泪混合着流下面颊,微暗的光线下,映着苍白发青的脸,就像是一副来自于地狱的景画。
韩玉猛的转过身来,眼睛里闪动着得逞而生动的光芒。“那我……就多谢你成全。”
靖影绝望的闭上眼睛,全身伏卧在杂草上,不再颤抖,一动不动,散发着没有微弱的气息。
“来人!”韩玉朗声唤来侍卫,“好生为他治伤,不得大意。”
“是,小王爷。”
“靖影,你且在此委屈几日,实在不便将你带出石室。等过几天,你伤势稳定,我立即亲自送你上船。”
靖影依然一动不动。
韩玉最后看了看他,转身继续往外走,上台阶。
站在石室外,他转头,对门口的侍卫吩咐:“且记,一定保证他的安全,不可出差池,否则拿你人头来交。”
侍卫斩钉截铁地应:“是!”
韩玉回头看了一眼阴暗的石室,脸上,抑制不住露出笑容,虽然酸涩,却难掩喜悦。
☆、第一百五十五章
“姑娘,你的眉头都皱成小山了,你别烦忧了。”小秋伸出一指,轻轻揉了揉珍珠的眉心。
珍珠苦涩一笑,“怎么能不烦忧呢,韩玉的事怎么解决啊。”
“姑娘,依我所说,你答应小王爷就可,无需多想。”
“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小秋,我真想活的像你一样单纯。”
“是你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啊,姑娘,咱们女人,嫁个疼自己的人就很好了,哪有那么好都是嫁给自己爱又受自己的人,况且你又不是讨厌小王爷,小王爷对你的心,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珍珠无奈的垂下眼帘。
“除非,你还想着回去跟你以前的相公过日子。”小秋也很是无奈。
珍珠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那件事过去了,我不会去想。靖影安全回了故里,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再无瓜葛了。”
“姑娘,既然你看得这样开,为何单单排斥小王爷?”
“也不是,小秋,你说一份感情,就算不能继续了,就一定要找别的代替吗?不说是为过去的感情留守,只想给自己的感情一份纯净,那样不好吗?”
“那你要守着回忆过后半生吗?”
“有何不可?”
“那样会很痛苦的,生活还能看到希望吗?”
“我们过这种淡然的生活我很适应。”
“姑娘啊,这总不是办法。退一万步说,小王爷对你多好啊,没有让你真的嫁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不是一直想还他的情么?这也是一个办法。”
珍珠沉默了片刻,说出心中顾虑,“我只怕,这一步走下去,就不能回头了。”
小秋愣了愣,“姑娘是说怕小王爷将计就计,你嫁了后,就真的不再放你了。”
“韩玉是个深沉的人,他对我很了解,回想这两年,我已经一步步走向他,感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若嫁了他,恐怕以后的事就由不得我来决定。”珍珠的忧心就在此。
“姑娘,你就这么不接受小王爷?”小秋不懂了。
“小秋,我是个嫁过人的女人,就算我不为感情考虑,就算我喜欢小王爷,他背后的家庭我也是承受不了的,他的父母不会真正接受我,皇族内的妻妾之争是我最憎恶的,我不想使自己陷入其中。”
“是吗?也许是你不喜欢小王爷才不愿为他牺牲吧。那如果小王爷不是小王爷,你会喜欢他吗?重新再嫁人吗?”
珍珠缓缓低下头,停了一会儿,才说:“我的爱情已经死了。而且,在我深知我配不上别人的时候,我不会随便付出情感。无论哪方面,韩玉都比我强,所以,我没办法真的去爱他。”
小秋的眉头也皱紧了,“哎呀我听不懂啦,那你就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珍珠的神情更悲苦了。“两年,对我来说,太不能控制局面了。”
“那你要拒绝小王爷吗?”
珍珠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天,一直静静地看着,最后,她说:“不。”
下午,韩玉踩着一地的青草竹叶,带来了一身的清爽灿阳。
珍珠看到他,心情一沉,依然温和的上得前去相迎,“韩玉,你来了。”
见到一脸平淡的韩玉,内心暗自欢喜。“珍珠,近日身体可好。”
“我还好,你带来的好消息,让我心境平静,精神状态也好。”
“嗯,你能安心就好,我也放心了。”
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客套话。珍珠让他进屋内喝茶,他终是等不及了,抓住她问:“珍珠,我来问你的答案。”
珍珠淡淡然的看了他一眼,从袖口里拿出自己写好的纸书,说:“依你所说,我们签署契约以名义上的夫妻为准。”
韩玉大惊大喜,万没想到她答应的这般顺畅,暗压着激动接过纸约。莫说他只得到个契约就这么兴奋,要知道,在他眼里,珍珠只要再踏出这一步,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他一定有把握让她离不开自己。为了爱情玩尽手段他在所不惜。
但是,在他激动的看纸约之时,却发现了一个微妙却是严重的问题,“两个月?!”纸条上,珍珠把他所说的一切都未改,只将两年改成了两个月。
珍珠淡定地说:“缓冲你的困境,两个月足以。不需要用两年牵扯着我们彼此,时间太长,我所能应付的东西太多,我自问我无有能力。希望你在两个月内就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还我一个自由之身。”
韩玉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紧。两个月,这时间也太紧。他……没有把握了。“可是,两个月后,若我不能娶世子妃,又以什么名义将你的名头休去?”
“这个你随意,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我在乎的人,我不怕什么名誉。你可以说我身患疾病说我死去,也可以说我行为不检休我,只要能成为理由,我一概都不介意。”珍珠说的一脸的波澜不惊。
韩玉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暗自苦涩悲哀。这个女人,果然是冷情到可以,这般一弄,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让他从无下手。两年他有信心让她慢慢变成自己真正的女人,可是两个月,她的信念难以改变,待两个月时期已过,靖影家里事态若有任何改变,他无力掌控也没有理由掌控了,只能坐待她的态度。可她这般的契约,即等于说已经还了他的人情,更是大大削弱了他的计谋。他又无有理由强求。为了自己的自由,为了自己的主导地位,她不惜破坏自己的声名。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半年可好?”无奈之下,他只能试着争取。这些天的努力,他不想被她一个太极打回原形。“两个月实在太短了,皇奶奶更会说我行为怪异,我在大臣之前也没有面子。我母亲也不会同意的,这亲事是皇奶奶催促,她一定会在旁监视,我也不能随便给你安罪行啊。就算你不在乎名义,可如果这样说你,我的名义又在哪里?珍珠,这样的帮忙,跟不帮又有多少区别呢?”
看着韩玉略带委屈实则暗涌愤怒的表情,珍珠翩翩下拜,不咸不淡地说:“两年与两个月从意义上没有区别,只是缓解这次的燃眉之急,我相信你会妥善处理,小王爷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珍珠……”
珍珠菀尔一笑,“就这样决定吧,小王爷也要考虑好友的心情是不是?两年你让我的心囚禁太久了。”
韩玉闻言,面上一怔,也不好再多纠缠,不管如何,这一只脚已跨了出来,要怎么走下去,他再施计即可,逼她太急,只会让她烦感,既然她这样说了,就是她已有戒心,他一定要当心才是。勉强展开眉眼,他微笑着应,“也好,就依你所说吧,我会尽量安排。”
“还有,我不需要吹吹打打的办喜事,纳个侍妾而已,想必可以不需要那么隆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的意思,只向你的父母敬茶即而,一顶轿子抬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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