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直再未立正夫人,可是这些年,姬盈的地位俨然等同于当初云轩的母亲,这些年也多亏她操心府里一干子事。
当下抚了抚姬盈手背,向上官云帆怒喝道:“混账东西,这里容不得你胡说!老夫虽说这小半年犯了气喘不常理事,但眼不花心不昏,心里头什么都明白!枉了夫人平日里为你说的那些好话,帆儿你不知感激便罢,却还倒打一耙!”
上官鹤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唉,也怪老夫,早没将你接进府,让你在那下等街坊呆了六七年,这才生出这般泼皮作相!罢了罢了,你且解释解释,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帆朝安若兮意味不明地剜了一眼,吊着嘴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解释。不过是和一群酒友打赌输了银子,这才被扒了衣裳。这不,回来管父亲大人要账来了……”
“混账!!你个败家子!上官家的门风都被你败光了,你还有脸回来?!”上官鹤不听便罢,一听顿时又火冒三丈。老三在外头亏空了一屁股外债,屡次三番不知收敛,反倒愈演愈烈。
一气之下抓起面前的茶盏朝云帆清瘦的身子砸了过来:“逆子、你这个逆子!滚……咳咳咳……赶快叫他滚!别……别让老夫再看到他!!”
上官云帆原来堆满戏谑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狭长的狐狸眸子朝安若兮恶毒地剜了一眼,咧了咧嘴角自嘲道:“也罢,滚就滚……从小到大,哪次回来父亲不是叫我当场滚?既然如此不待见我,以后云帆再不露脸便是,省得自讨没趣。”甩了甩破旧的肮脏长裳,便头也不回地朝外头迈去。
一阵恶风拂过身旁,安若兮心中一慌,仓皇低下头。上官云帆方才擦肩而过时分明说了一句,他决不善罢甘休。
第16章 夜戏小娘子
瞅着怒气冲冲离去的上官云帆,那颀长的背影一摇一晃浪荡不堪。
上官云辕无奈地叹了口气,温声劝道:“父亲大人歇歇气,三弟一向如此,父亲即便气坏了身体又能如何?兴许再过三两年,等三弟再年长懂事些估计便好了。”
“说的就是,还是咱辕儿懂得体贴老爷。”姬夫人不知何时已止了哭泣,轻抚上官鹤胸口顺着气,柔声安慰道:“大夫千叮咛万叮咛,老爷这病是万万受不得气的,偏偏帆儿如此不争气,回回来都得把老爷气得不行。今后不见就不见吧,由他去算了。”
上官鹤缓了老半天,灰白的脸上似有悔意:“也怪老夫啊……当年将他扔在外头那许多年,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唉,他心里头定也是恨我的吧?也罢,我也老了,都由他去吧6这个家,怕是早晚败在他手里喽。”上官鹤朝姬盈的手背拍了拍:“只是辛苦了你们母子啊……”
姬夫人眼中立时又湿润了,忙掏出帕子拭了拭:“老爷您真是,左右都是您的妻子儿子,不向着您还能向着谁?”说着,不着痕迹地朝下首安若兮瞟了一眼。
上官鹤这才看到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的轩儿媳妇。因着上官云帆突然来的这一出,险些儿忘了正事,当下又厉了声道:“儿媳为何站着不说话?”
安若兮忐忑了这许久,见终于轮到自己,心下反倒放下一块石头。因见老头儿言语严厉,便不自然地朝上官云辕投去一瞥。
上官云辕闭口不言,用眼神示意安若兮跪下。
安若兮虽然老大不愿意,但一想要竹板子打到屁股上那锥心的刺痛,什么傲气也没了,“扑通”一声弯膝朝地上跪去:“儿媳知道错了,求父亲大人宽容……”
“呵呵,老爷您看,咱这儿媳倒是比帆儿懂事不少,既然知道主动认错,又是初犯,不如就从轻了责罚吧……”姬夫人深邃眼眸弯起一道和蔼笑容,掂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安若兮可没领情,这女人表面在帮自己,实则却把自己与上官云帆那败家子相比,摆明了在挑刺。
果然,上官鹤冷了脸,咳了咳嗓子道:“正经妇道人家岂能效仿那败家逆子?好的不学净学些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既是知错,可知错在哪里?”
“儿媳知错,儿媳错在不该因为丈夫不给饭吃便私自溜出府上酒馆,不该看到流氓欺负良家妇女便挺身相助,不该因为娘亲身体不适便出门替她卖豆腐丢了上官家脸面……”安若兮双眼含泪,一副悔不当初的可怜模样。
看得上官云辕忍不住勾起嘴角。
上官鹤灰白的老脸顿时又腾起一道绛红,呼哧呼哧喘开了气。
一旁的姬夫人慌忙站起身,嗔怪道:“老爷您看您,好容易才缓过来,怎的又动气了?轩儿媳妇自小长在那市井小民堆里,脾气活脱些也是难免。我看今次初犯便罢了,左右老爷也乏了,不如便让她去祠堂跪着,抄抄家法算了,老爷看这样如何?”
“去吧去吧……”上官鹤被那老三气得虚脱,此刻真是没了力气去料理这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沙着嗓子缓缓道:“左右这个家,越来越没了样子喽……”
话音刚落,便有丫鬟上来领安若兮下去。安若兮不由朝上官云辕看了看,见对方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随同丫鬟去领罚。
“父亲大人身体不适,便好生歇息着,辕儿现行告退了。”上官云辕恭敬地作了个揖,也要掉转过身。
“辕儿且慢,为父有些话要同你商议商议。”上官鹤朝姬盈使了个眼色。姬盈不明就里地朝二人看了看,十分不放心地出了屋。
上官云辕便在左侧下首坐了下来:“父亲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孩儿一定尽力办到。”
“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不过是有些心里话想和你叨叨罢了。”上官鹤沉沉地叹了口气,两道眉毛深深凝起:“早便想和你说,一直也腾不开时间。我这气喘病忽好忽坏,许多事也不能顾全,这阵子全仗着你在支撑。辕儿的能力为父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可惜还是太过年轻,许多人事场上的深浅看得不清,为父是担心你怕万一走错了一步,今后再想脱身便难周全了……”
上官云辕听得云里雾里,只好谦恭答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这才经手不到两年,哪及得上父亲的一半作为?今后还有许多事情得向父亲请教提点才是。”
上官鹤没有得到自己所要的答案,眉头拧得越发深沉,索性挑明了道:“为父倒也不是这意思……我听说北边金矿上近日似乎很是有些活头,更有传言说二爷也掺了一脚……却不知辕儿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上官鹤狭长眼眸不着痕迹地向上官云辕扫了一眼。
上官云辕心下没来由“突”地跳了两下,下一秒便腾出一抹浅笑:“倒是听说最近有人暗箱操作,发了不少横财,只不知是哪些个贼人竟有此胆量,公然在皇上眼皮底下使小动作。至于二爷,孩儿也只是偶尔往来,交情不深不浅,知道得倒也不甚详细……”说着,端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
上官鹤眼角一直定定锁着云辕,此刻见对方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这才稍微宽了些心:“那便好……人要懂得知足啊。咱们上官家如今在圣上跟前的恩宠,早已远远不及轩儿他姨妈在世的时候。所谓树大招风,如今朝廷面上无波,实则旦夕风云变换,今后行事更要应该低调些才是,不该贪的财、不该相与的人、不该参合的事能避就尽量避开些……”
上官云辕自然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当今皇上近年沉迷丹药,东宫太子又文弱隐晦,二皇子俨然有夺嫡之趋,这些是明里人都知道的。
当下只顾谦恭浅笑着,不住点着头:“是、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平日里孩儿一向谨慎细微,不敢有丝毫娇纵。只是偶尔场面上的应酬却是不得不铺张些,若不然得罪了那些为官者,反倒不好。”
“你说的为父自然明白,若不然这些年我也不会四处使银子去打点,为的不过是保咱们上官一族人的平安……皇上虽然如今日益迷恋不老之术,但对各方的事情却仍是体察入微。私采金矿这灭族的事你既没做便罢,且先下去吧,为父被这一干不孝的闹了一上午,也累得不行了。”
上官鹤无力地摆了摆手,靠着椅背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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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祠堂里,香烟袅袅,左右两根柱子上亮着两盏昏黄的灯。冰凉地板上,一名粉衣女子蜷成一团酣睡着,细碎的长发凌乱覆盖在沉静面容上,若不细看倒像只慵懒的猫。
四周静得不行,只闻见灯火“孜孜”打着火星子的细微声响。一道颀长身影在廊上张望片刻,便悄悄推开一道门缝,闪身跨了进来。
“嘿嘿,小狐狸精,罚你抄书你倒睡得安稳了?”上官云帆这一日窝在屋里补眠,倒没出去继续鬼混,好容易候着这夜深无人之时,哪容得机会再错过。
跺着方步绕着女子转了两圈,将那凌乱的纸笔一脚踢开在几步外,这才哈下腰,修长手指直接向女子胸前隆起的部位穿了进去。
沉睡着的女子,明晃晃的雪白随着呼吸上下轻微起伏,看得上官云帆越发生起恨意。
昨日若不是她那泼皮后娘,此刻这女人或许早被制得服服帖帖跟着自己一道走了;今日若不是为了保她而胡乱扯了借口,老头子也不会那般雷霆大怒。
左右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克星!不过既是克星,那又何必对她客气?
当下大掌便毫不怜惜地握住两团温热的柔软,用了狠力去揉捏,仿佛要将自己胸腔里的恨意都发泄在五指的力道之下。
“唔……”安若兮忍不住痛呼出声,睁开朦胧双眼:“啊?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哼,竟问我是谁?昨日还在床上光着身子和我亲亲热热,这才不过一日便忘掉三爷我了么?”上官云帆狭长的狐狸【文】眸子闪过一道精光,一只大手捏住【人】女子绵软,另一手毫不客气【书】地揪住女子长发,将那张迷蒙的脸揪起拖至自己鼻间。
该死的妖精,既是如此风骚,又何必生出这么一张干净的脸?
安若兮这才看清是鬼难缠的上官云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这可是你上官府,左右都是人,你、你想做什么?”
该死的,这厮难道想在这里和自己交/欢?!你个不要命的混蛋阿三!
“哼,我想做什么?你认为我想做什么?”上官云帆目光灼灼逼向若兮眉眼间,下一瞬却又恶作剧地放缓了口气,妖孽般柔声道:
“呵呵,吓着你了么?我可怜的宝贝儿,眼窝子都黑了一圈……把我埋得很辛苦吧?可有被那泼妇伤着筋骨?真是难为了你,竟然拖了只死猪在我旁边赔葬。是怕我在地底下挨饿么?……那还真是枉费了你们母女一番体贴。三爷我可从不贪小便宜,那只死肥猪下午我便吩咐给那肥婆娘挂回去了……你说,是不是该感谢我的一番良苦用心,恩?”
上官云帆狠狠捏住女子尖俏下颌,带着淡香的口气挑/逗般呵在安若兮唇边。安若兮仓皇闭了眼,模糊间似乎看到白翠花扯着门上的老母猪叉腰破口大骂的狼狈模样……
上官云帆又仿佛有些解气了,狐狸眸子向下一瞟,修长手指弹了弹女子雪白柔软上的两颗鲜红樱桃:“啧啧,看看你这小骚/货,我这不过才揉捏了两把,你便已挺得这样高?……你说,先前我怎么从未发现你竟是这样水性的妖精……”
虽冷冷讽刺着,却按捺不住想要肆咬下去的原始欲望,上官云帆口中发着狠话,两片薄唇却向那亭亭玉立的樱桃上咬去。
安若兮因着头发被揪住动弹不得,感受着男子逐渐压下来的沉重身体,便努力腾出手去推搡着:“上官云帆,你不想活了?!你……快给我放手!”
上官云帆这厮身材高瘦,实则精悍得不行,安若兮从昨日起便下定决心再不和他惹出什么纠葛,当下拼了命挣扎着。
安若兮却不知道上官云帆的性格,你越不肯,他却非要;你主动送上门,他倒不稀罕了。
果然,上官云帆因着女子的挣扎越发觉得不过瘾,灼热的肆咬在那鲜红樱桃上得不到满足,便又迅速滑入安若兮清润的贝齿中:“哼,你让我放手,我偏不让。”
今日若不是为护她,老头子也不会暴怒之下赶自己出门。既是要被赶出去,凭什么将她留下来给别人品尝?这么想着,心里越发恨起来,一只手便腾出去解女子腰间细带。
“二少奶奶,二公子命奴婢来接……啊——!……”原本半闭的门外忽然穿来丫鬟欣怡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
第17章 鱼水不欢
若兮盈盈一握的妖娆细腰暴露在昏暗灯光下,看得上官云帆下腹又是一紧,思想着今日总该是成了,却不想门外传来丫头的尖叫。当下懊恼地从女子身上翻开,狠狠唾道:
“该死的!何时不来,偏偏此刻来坏爷的好事!”
狭长凤眸朝那正剧烈起伏的酥胸上直勾勾看了两眼,想了想,觉得不舍,便又哈腰在女子额上狠狠印了一吻,这才腾起身从窗子飞出。
“少奶奶!少奶奶小心蛇——!啊——,救命!”门外欣怡再次尖叫出生。
隔着半开的镂空纸窗,安若兮只见得一道黄光左右跳动。想是这丫头举着灯笼在四处躲闪。
一颗心本已提到了嗓子眼,此刻便兀地踏实了下去。虽然那细长又滑溜溜的玩意儿是自己最恐惧的动物,但方才那一幕没有被这丫头发看去,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安若兮慌忙坐起,片刻之间已将胸前的凌乱收拾妥当,理齐发稍,将不远处凌乱的纸笔收拾到原位,便听外头有声音道:“哪儿来的丫头,黑灯瞎火狼嚎什么?一点不懂规矩!”
上官云帆的声音。这个狡猾的混阿三。
“是、是三爷……啊——!三爷小心!蛇、蛇……”欣怡慌里慌张朝一袭天蓝色绸裳的云帆作了个揖,便又惊慌跳开数步。
上官云帆顺着视线,这才看到一条通体莹绿的细长小蛇盘旋在门框上,朝自己吐着鲜红血信子。
“哼,我当是什么呢?”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折扇,用了力道直直朝那蛇的七寸砸去。
欣怡只见得眼前一道芒光掠过,下一秒却不见了蛇的影子,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满眼满脸的崇拜:“奴婢谢谢三公子!谢谢三公子!”
上官云帆似乎十分享受,好看的红唇翘起:“嘿,一条小蛇而已,何足挂齿?三爷我功夫可不只这些,找机会让你们这些小丫头过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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