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品葳重拍了下她的肩膀。“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是很爱宣传你们之间可歌可泣的故事,从小时候他对你的救命之恩到——”
“这不一样啦。”以前他又没亲她,当然怎么说都面不改色。“不要再问了。”她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逗弄起王蔷怀中的甜甜。
“干妈去弄香蕉泥给你吃好不好?”她可以顺便把西瓜汁一并准备好。
甜甜点头。“好呜。”
罗品葳看着秋月逃之夭夭的背影,小声道:“你猜发生什么事?”
王蔷耸耸肩。“看她这么害羞,大概是什么亲密举动吧。”
“原来如此。”罗品葳颔首。“那不问了。”她才不想听好友跟男友做了什么亲密行为。
秋月在吧台忙碌,婉谢调酒阿姨的帮忙。不过弄个西瓜汁跟香蕉泥,她自己来就行了。
她哼着流行歌,仍有着几许不确定的晕眩感。她真的跟旭哥在一起了?虽然得偷偷摸摸地保密,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她的喜悦。
她觉得背上好像长出了一对翅膀,自己飘飘然地飞上天,身体里也鼓满了气,仿佛是个热气球,她要升空了。
嘻嘻……她开始傻笑,喔,天地万物是如此美好,连手上的西瓜看起来都金光闪闪,难怪有人说谈恋爱如同戴着粉红色眼镜看世界,眼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世界怎么会如此美好……
“什么事这么开心?”调酒阿姨问道。
“好事。”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什么好事?”
“秘密。”她呵呵笑。
如果可以,她很想拿扩音器公告,不过女人还是含蓄点好,哈哈哈……
第7章(1)
成为情侣后,秋月与萧旭维的相处模式仍然差不多,一起打球,偶尔看看电影,晚上压马路,为了掩人耳目,在公共场合自然不能做太亲密的举动,因此在众人眼中,他们与往日没有不同。
简母只觉得女儿傻笑的时间增多了,平常就疯疯癫癫的,最近有严重的趋势,问她到底在傻笑什么,她又不承认,还说她老花眼,惹得她噼哩啪啦给她一阵打。
“爸、妈,我出去了。”
“喔,”简母发现女儿穿了一件新的连身裙。“几点回来?”
“十一点多吧。”
“这么晚?”简母挑眉。
“没关系,看电影会晚一点。”简父笑眯眯地说。
“我走了。”秋月满脸笑意地蹦跳离开。
女儿一走,简母立刻从柜台走出来,对丈夫说:“你顾店,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儿?等一下我要跟老李他们喝酒……”
“一天没喝不会死,我去看她搞什么鬼。”简母鬼鬼祟祟跟了出去。
简父不明所以地摸了下半秃的头,随即耸耸肩继续看电视。
简母没跟很远,很快就在两个街口外看到萧旭维。秋月坐上机车后座,抱着他的腰,扬尘而去。
“我就知道,还骗我说跟阿葳去看电影。”简母得意地笑。“跟阿葳出去笑成那样,骗肖!”
她走回家,掩不住得意神色。没想到秋月还真的跟萧旭维在一起,只是为什么不告诉她?神秘兮兮的……难道是害羞?
萧太太知不知道?萧旭维不会也瞒着没讲吧?
诊所的工作时间长,他们约会的时间并不多,次数也少,不过秋月并不在乎。
如果她想他,就打电话或是去他家找他,坐个三十分钟,说说话再回来。
反正两家那么近,她喜欢找萧旭维也是众所皆知的事,不会引起闲言闲语,只是她最近发现萧母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似笑非笑的,好像发现了什么。
“你妈是不是知道了?”她舔着霜淇淋,坐在椅上等待电影开演,因为还有五分钟,灯光并未全部暗下。
“知道什么?”他喝口无糖绿茶。
“我们的事啊。”她说。“我这几次去你家,你妈都笑得很奇怪。”
萧旭维扬眉。“有吗?”母亲倒没来问过他什么。
“有啊。”她强调地点头。
“可能发现了吧。”
“那怎么办?不是要保密吗?”她问,他们还特地来比较远的电影院,就是怕遇到熟人。
他微笑。“你怎么可能永远瞒着?知道就知道吧。”
秋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接受得这么平静,我还以为我们要开作战会议。”
他笑出声。“你以为在打仗?”
“不是保密防谍吗?”才不过两个礼拜就被发现了。
“你保不了密。”
“谁说,我都没讲。”她抬手保证。
“你的表情骗不了人。”她一向喜行于色,要瞒过身边的人有点困难。
她还想再说,灯光忽然暗下,银幕开始播放预告片,她吃下最后一口霜淇淋,拿面纸擦嘴,决定明天要去运动公园多跑一圈。
两人选了一部温馨的爱情电影,开头有点小无聊,到了中段才好看一些。秋月转头时,发现萧旭维睡着了,她先是错愕,旋即有些想笑。他大概是太累了才会撑不住,她也不在意,因为这样看着也很好。
黑暗中,他的头微微倾向一边,发丝垂在额上,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暗,随着电影的每个分镜,泛着不同光彩。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是看他睡觉也觉得幸福,秋月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们才交往没多久,做的事跟以前也没有太大不同,但以前她是朋友,现在是女朋友,身份的转换就足以让她高兴许久。
她吃着爆米花,看电影也看他。他说会跟她交往是因为两人相处融洽,她很想问他跟前女友是为什么在一起的,但她不敢,不想让他认为她在比较两人有哪些异同,其实她只是好奇罢了,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这阵子她上网找了不少经验谈,其中一项便是是不要探究男女朋友与前任情人的关系。
因为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吃醋,千万不要自找麻烦。她谨记在心,所以不敢多问,再者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去触动对方的记忆,说不定反而引起反效果,让他对前女友更加难忘。
接近尾声时,他醒了过来。秋月轻笑,靠过去说:“睡美人醒了。”
萧旭维勾起嘴角,手掌揉了下她的短发,有些不好意思,见她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心才宽了些。
散场时已快十一点,夜市正热闹,不过两人方才吃了不少东西,便决定打道回府。秋月瞧萧旭维面露倦色,否决了去公园走走的提议,让他回家睡觉。
这几天萧父跟朋友出去旅游,都是萧旭维一个人看诊,难免有些体力不济,前两天约看电影时,她还问他会不会太累,他说不会,她就信了,果然还是太勉强。
一回到家,母亲贼笑,上前逼问。“你了不起啊,学会偷偷摸摸了。”
“什么偷偷摸摸?”秋月不解。
“还装蒜,明明就跟阿维在一起,为什么不说?”她瞪女儿一眼。
秋月惊道:“你怎么……”
“我是谁,我是老母,什么事我不清楚?”简母得意地笑。
“可是……”
“老板娘,长寿烟。”一个老伯进来说了句。
“好。”简母立刻道。
秋月等着要追问母亲到底如何得知,手机却响了起来,荧幕上显示“张元禧”……
“喂,什么事?”
“我在外面,你出来一下。”
“什么事?”
“你出来。”接着,他结束通话。
秋月不悦地道:“怎么每次都这样。”
“谁?”简母问。
“张元禧,他说有话跟我讲,我出去一下。”
“不说才刚回来。”简母摇摇头。
走到路口,果然见到张元禧。
“干么?”
张元禧看着她的连身裙与小包包,扯了下嘴角。“看你穿这样还真不习惯。”
秋月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心情不好,陪我走一下。”张元禧往前走。
“为什么心情不好?”
张元禧瞄她一眼。“你跟萧旭维在一起了?”
秋月张大嘴,不知该说什么。他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你跟他去看电影。”
毕竟张元禧跟她表白过,现在这情形有点尴尬。过了几秒,她才道:“你也去看电影?”
他摇头。“去夜市买吃的,出来时看到他载你回家,其实我可以打电话就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骑回来,一抬头就到你家了。”
秋月叹气。“对不起。”
“不用啦,我习惯了。”他将盐酥鸡递过去。“要不要?我买了一大包。”
她摇头。“我今天吃了很多东西。”
“我去找过他,本来以为他会拒绝你。”张元禧坦白说。他的个性一向是有话就说,受不了三个人瞎耗,所以主动出击。
“旭哥跟我说了。”
张元禧撇她一眼。“你不用这个脸,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死不了。陪我走一走,把盐酥鸡跟卤味吃完就可以了。”
秋月点点头。
两人晃着晃着,走到运动公园,找了张长椅坐下来,静静地吃了一堆鸡块后,他问道:“他对你还好吧?”
“很好。”她点头。
“如果你被甩了再打电话给我——”
“讲什么啊你!”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才会被甩。”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
“你是故意把我烫成阿嬷头的对不对?”
“咳——”张元禧被豆干噎了下。“你——咳——”
“干,敢咬我!”
忽然,一阵咒骂声伴随着狗的惨叫声传来。
秋月转身望去,只见两个中年人正在踢狗。
一个绑着马尾的女人跑来。“你们干么?!小布!”
“你的狗乱咬人,有没有狂犬病啊!”
张元禧也望过去。
“你才有狂犬病!”
秋月觉得那女生好眼熟,好像是上次遇到的吴小姐……没错,还有她的博美狗。
“你说什么?你放狗乱咬人,医药费赔来!”中年男子怒声道。
“你踢我的狗——”
“你这女人——”
见那男子似要打人,秋月赶忙道:“你们别吵,叫警察处理。”十一点多的公园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却因此番争吵而慢慢围过来,不过都是五、六十的阿公阿嬷比较多。
张元禧说道:“还是叫警察,这种事吵不出结果,最后还是会闹到警局。”
秋月颔首,拿出手机报案。吴姿念与那两名中年男子越吵越凶,互不让步,阿公阿嬷的加入,让战火更加激烈。
就在秋月跟警察说明事由跟地点时,中年男子与吴姿念骂着骂着,忽然动起手来,捶了她一拳,她抱在手上的博美狗跌了下来,冲向中年男子又咬了一口。
“畜牲!”中年男子怒骂。
秋月一边跑过去,一边说道:“请你们快点过来,都打起来了!”她合上手机。
两个中年男子在气头上,不由分说便朝张元禧挥拳,张元禧闪了过去,不过一个难敌两人,很快就屈居下风。
吴姿念在旁边大叫:“你们太过分了!”
旁边的几个老人忙着劝架,远远地,秋月看到几个比较年轻的男生好奇地跑了过来。她见张元禧只能挨打,生气地东张西望,随手抓了一把泥沙,朝两名中年人丢去。
“张元禧快跑!”她叫道。
张元禧没跑,他乘机踢了两人一脚,吴姿念抱着狗狗躲到一旁,脸上满是眼泪鼻水。
秋月边丢边跑,其中一个中年人气愤地要打她,她满场跑,一边叫:“警察来了!”
虽然有点无耻,但她乘机躲到两名年轻男生后面,一边隔空喊话。“阿伯冷静一点,我已经报警了,你再这样闹,有理都变无理!”
“她太过分,是她的狗先咬人!”阿伯气呼呼地说。
不知是不是报警二字让他冷静了一点,起码没再追着她跑。
第7章(2)
没多久,警察来了,秋月赶紧去看张元禧的伤势。“你没怎么样吧?”
张元禧摇头。“没怎样,就痛。”他的脸跟身体都在疼。
两个阿伯与吴姿念各说各话、吵吵闹闹,加上围观民众的补充,简直像菜市场,警察示意当事人到警局再说,没想到其中一个阿伯指着张元禧说道:“还有他打人,踢了我肚子好几脚,到现在还在痛,我要告他伤害!”
秋月翻白眼,没好气道:“阿伯,你很不厚道,是你先打人,我朋友是劝架。”
众人吵成一团,这时,秋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瞄了眼来电显示,是萧旭维,他不是该睡觉了吗?糟糕,要不要接?这里这么吵,他一定会问她在哪里。
“谁打的,干么不接电话?”张元禧奇怪地看她一眼。
她按下接听键。“你怎么还没睡?”她尽量远离争吵地点。
“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
“为什么在外面?”
秋月迟疑了下才道:“没有,晚上吃得太饱,出来走走。”
萧旭维沉默了一秒。“是吗?”
“我等一下就回去了——”
“那边的小姐,你是他朋友?”警员喊了一声。
秋月转过头,警员站在张元禧身边,又喊了一次。“现在去警局,你一起来。”
秋月拿着手机,一时不知该先答哪边。
“警局?你在警局吗?”萧旭维冷厉的声音传来。
“不是。”秋月一边往前走,一边解释。“其实没什么大事,我回去再跟你说……不对,回去可能晚了,你先睡吧,我明天再——”
“你觉得我现在睡得着吗?”他冷声打断她的话。“我过去找你。”
“不用……喂……”秋月头疼地合上手机。
“谁?”张元禧问道。
“旭哥,他好像在生气。”她不安道。“我再跟他解释一下。”她打他手机。
“有什么好生气的?被打的又不是他。”张元禧不爽道。
“等一下我跟你去医院……”
“不用,皮肉伤。”
“不是肚子被踢了几脚?万一有内伤……”
张元禧好笑道:“你电影看太多,他是五十几岁的阿伯又不是黄飞鸿。”
秋月也笑了,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萧旭维一直没接她电话。等他们到警局不久,萧旭维也找了过来。
他一踏进警局,秋月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