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奇迹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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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奇迹的圣诞节-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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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闹了。”杜若嫦好笑地扯了扯丈夫衣袖,而后正色告诉她:“季耘不许我们泄漏半个字,但是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季耘很爱你,而且爱得很委屈,在这世上,你绝对找不到像他这样对你的男人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安絮雅张口结舌。“你──开玩笑的吗?”裴大哥爱她?!怎么可能!她吓得心脏无力,有点不堪负荷。
  “看吧,我就说这两个人是白痴,要是再管他们的事会短寿十年!走了走了,回家去,管他们要磨到民国哪一年。”耿凡羿受不了地拉了爱妻就要闪人。
  “等一下啦!”杜若嫦被拉著走,一面回头。“季耘说,你长得很像他的初恋情人,本来他是要在圣诞节那天接受她的感情,但是她死了,只当了他几个小时的女朋友,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
  “老婆,你话很多耶!”受不了她离情依依,欲走还留,索性打横抱起她,快步走人。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她视线,安絮雅还回不过神。
  他们……寻她开、心的吧?
  她呼吸急促,心跳莫名地加速,不敢再深想下去。
  “水……”口好乾,裴季耘下意识地喃喃呻吟,她听到了,迅速倒来温开水,扶他起身,小心喂著,一不留神,打翻了水杯,她惊呼一声,急著要擦拭──
  “絮……雅……”他出乎意料地扣住她的手,她没防备,跌落他胸怀,纠缠在凌乱的被褥中,她挣扎著要起身,他倏地手劲一收,将她密密收拢,眉心凝聚著痛楚。“别走,这样就好,我想抱著你,至少,感觉你还在我身边,不再总是远远看著,却无法碰触、无法拥抱、无法告诉你,我的心……好痛……”
  “裴大哥……”压抑的低喃,揪得她心口发疼。他真的,知道她是谁吗?
  “喊我的名字,好吗?一次就好──”长指画过柳眉、琼鼻、玫瑰唇、芙容颊,眷眷恋恋,不离素颜。
  沈溺在他炙痛而深情的眼眸中,她著了魔,情难自己地喊了出声──“耘……季耘……”轻浅的柔音,消失在他口中,唇上温暖的触觉,是她最后的思考。
  她意识一片昏沈,感觉到他温柔的探吮,几乎要倾其所有、又似椎心地渴求著什么,深刻、却也不失怜惜的缠吻,探入唇腔的舌尖撩吮、索求著属于她的甜美,无法自制,无法停止,甚至希望能够一辈子这样纠缠下去……
  仅仅是一个吻,却带著太多难以言喻的心酸、心痛,以及心碎,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这男人有多爱她──
  一股好强烈的感觉紧扣住心扉,她挣不开,也没想过要挣开……
  他似乎被折腾得极累,没一会儿便困倦地沈下眼皮,颊畔贴靠著她,温存斯磨,感受到她的气息,方能安稳沈睡。
  凝视著他沈静的睡颜,她呼吸极轻,没有任何举动,即使睡去,他的双手仍下意识地环抱在她腰际……
  为什么会这样?在他怀里,被他吻著,竟会这般理所当然,她怎么会一点突兀、被冒犯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沈迷、陶醉著……
  她被这样的自己吓到了,心惊地挣开他的怀抱,起身欲走,腰际不经意碰著床边小几上的画本,满满画作洒落一地,她怔然。
  是她,这里头的素描画,满满的,全是她!
  她弯下身,每翻过一张,心便多痛一分,泛雾的眼眸,一颗、一颗,泪水顺著翻页的动作掉落。
  娇嗔时的她、仰著笑颜时的她、甚至哭泣时、忧郁时的她,每一张画都标明了日期与时间,醒著时画她,夜里无法成眠,想的还是她,他要用多深的感情,才抓得住她每一分悲喜,每一道神韵?
  忘川水
  望不穿我心如醉
  孟婆汤
  梦不尽浓情几许
  姻缘线
  系不住来世今生
  页首,缠情苍逸的写了这三行字。
  他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令人心酸的句子?
  那个让他梦下尽浓情、系不住今生来世的,想爱爱不得的女人,真是她吗?
  合上画册放回桌面,她坐回床边,凝望沈睡的他,素手轻抚俊颜。
  如果,那个让他甜蜜,也让他心碎,不论是喜是悲都甘之如饴,情愿独尝的女子真的是她,他为何不坦白告诉她?!
  只要想到他曾为她承受了什么,心就好疼。如此卓绝出众的一个男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哪一点,值得他如此为她?好傻……
  好痛!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裴季耘抚著额际,低低呻吟。
  “醒了吗?”半启的房门边,一张俏颜探了进来。
  他睁开眼,扭头望去,才刚移动,就像牵动了某根神经,接著,知觉一一复苏,接二连三痛得他想继续昏死下去。
  “要命——”他直接在床上躺平,任它去痛,不想再挣扎。
  难怪耿凡羿嘲弄他是“没用的男人”,他实在不会喝酒。
  “来,喝点热汤,专治宿醉头疼的。”
  “谢谢。”他伸手接过,半坐起身喝汤。
  安絮雅坐在他身后,纤纤十指轻巧的帮他按摩穴道,减缓疼痛。“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好吗?”
  裴季耘轻吁了口气,垂敛眼眸,放松地半靠在她身上。“朋友居心不良,存心灌我,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昨晚有很麻烦你吗?”
  提到昨晚,芙蓉颊上泛起薄薄红晕,幸亏他没瞧见。“不是那个问题。你胃不好,酒喝太多很伤身体。”
  “下次不会了。我很少这样的。”昨晚被耿凡羿一再刺激,满腔郁闷无处说,埋头猛喝,一不小心就多灌了几杯。他早知道的,那个“永远的第二名”还在记恨当年的老鼠冤。
  “我知道,你是新好男人,烟酒不沾。”
  他轻笑,自我解嘲。“不抽烟是气管不好,不喝酒是怕伤肝伤胃,和好男人无关。我同学就嘲弄我一副破身体,和我打架没成就感,赢得不光荣。”
  这倒也是。和他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他有慢性支气管炎,只要气候稍微湿冷了点,就会不时的轻咳;肠胃也不大好,所以三餐她都尽可能以清淡不刺激的食物为主。
  “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还没出门?”
  “昨晚喜筵上喝那么多,你学姐太清楚你有几两重,一早就打电话来,叫我照顾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啦!”
  学姐?!裴季耘愕然以视。“你──”她知道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我有那么无知?”
  这下,他反倒无言以对。“我没有刻意瞒你,只是……”
  “我知道啊,你要是会说,就不是你的个性了。”她抬手阻止,笑意浅浅。
  他想说些什么,牵动唇瓣,却像在亲吻纤指,他不敢再妄动,这时才感觉到,他靠著她,她下颚抵在他肩上,颊畔贴著他颈际,双手不知几时圈上他腰际……亲匿氛围隐隐浮动。
  以往,她再怎么缠腻,最多只让他感觉到邻家小妹般的信赖与撒娇,可是这一刻的她,却是纯然成熟的女人,带著呵护姿态……
  是他的错觉吗?她,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你──不去上课?”一定得说些什么,他喉咙乾涩,心绪微慌。
  “我今天早上没课,你知道的。”
  “那,要不要和同学……”
  “不要。”她答得干脆。“我留下来陪你。”
  “不过宿醉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你不必──”
  “我只是想陪你,什么地方都不去,就是这样而已,不行吗?”圈在他腰际的手紧了紧,不是只有他懂得呵护她,她同样也会心疼他,舍不得他受苦。“没有人,能够取代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
  裴季耘心口一暖,低低应了声:“嗯。”
  所有人都说他傻,但至少,他换来了无可取代的地位,无论最后她会不会是他的,他始终不曾后悔过。
  “裴大哥,你要出去吗?”厨房忙碌的身影追了出来,问著边走边整理袖口的裴季耘。
  “学校主任、同事餐叙。”他轻咳了声,这两天阴雨绵绵,呼吸道症候群又犯了。
  安絮雅放下面粉袋,上前帮他扫好衣袖的扣子,一面叮咛:“你这两天咳得厉害,我煮了扁柏叶茶,治慢性支气管炎,装在保温瓶里,你带著当茶喝。还有,你身体不太好,酒少喝些,要是真的推不掉,意思性沾一点就好。”
  “知道了,小管家婆。”
  “人家是关心你耶!你最近胃口很差,我做了些益脾饼,你回来可以当点心吃。外面食物不太干净,你肠胃不是很好,吃东西要小心点。”
  “你干脆跟著我去算了!”他好笑地说。
  “是很想啊,可是只要想到得面对一群操控我成绩生杀大权,让我毕不了业的人吃饭,我胃就开始痉挛了。”
  “我也可能害你毕不了业啊,你怎么就放肆得很?”他还当过她呢!
  “你不一样啊,难道你希望我用敬畏的态度对你吗?”她慧黠反问。
  “那会换我胃痉挛。”他笑道,夹杂几声轻咳。糟糕,好像又感冒了。
  “那就是喽!”她笑笑地绕回厨房去,将煮好的扁柏叶茶倒入保温瓶。
  他跟在身后,见她倒了茶,没留意到旁边一大碗的面粉,想出声警告已经来不及,突然之间细雪纷飞,落得她满头满脸,他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失笑出声。
  “咳、咳咳!你还笑──”没良心,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咳咳!”他轻咳两声,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上前帮她挥落满头满身的白面粉。“啧,都变小雪人了。”
  放掉固定在她脑后的发夹,一头黑发落了他满掌,他柔柔抖散,俯身细心擦拭俏脸上的粉白痕迹。
  她始终目不转睛,凝视他温柔的俊颜,几许垂落额前的发也沾上面粉,她伸手拨去,他眼中,有著不可错辨的怜宠,这一刻,她竟感觉无可言喻的幸福──
  幸福,也可以这么简单吗?
  原来,她苦苦追求的,一直都在她身边,只是她不曾发觉──
  他挑眸回视,对上她专注的眼神,那是一双温柔含情的眼神凝视!
  他胸口一紧,日夜渴念的娇颜就在眼前,他无法深入思考,右手圈上纤腰,左手顺势移向她脑后,地就在他怀中,他感受得到娇躯柔软曲线,他无法自制地俯近她──
  几欲碰上朱唇的那一秒,他倏地松了手,慌然退开,掩嘴呛咳了几声。
  一阵失望的叹息自心底响起,安絮雅望著背身而去的他,心头莫名的涌起失落感,这才猛然惊觉,在那瞬间,她竟颤抖的期待著!
  原来,她早已那么深的眷恋著他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竟全无所觉!
  原来,无法再忍受庄哲毅的亲近,并不是心中阴影太深,从此对两性亲密有所恐惧,而是裴季耘已经在她心中,她没有办法再去忍受其他人的碰触。
  “我该出门了,迟到不好。”他看表,匆匆丢下一句。
  “裴大哥!”她喊住他,将保温瓶放到他手中。“我等你回来。”
  裴季耘深深凝视她,眸光交会中,某种全新的情感在酝酿,隐隐约约,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第八章
  章前小语:如果真有所谓的红线传说,无论距离多远,无论时空沈淀,系在小指之间的姻缘线终究会带领我们找到彼此,一生相属
  的确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他仍是不曾清楚表明过什么,但是,他会清楚让她知道他的行踪,不让她挂心;没在一起的时候,偶尔打来一通电话,问问对方今天顺不顺利,有没有按时吃饭;空暇时牵著手逛逛街,即使逛得脚都酸了,什么都没买,心却好充实;有时睡不著,她会去敲他的门,陪他看星星,由他房里的落地窗,看得到一大片星空,然后,枕在他腿上困倦睡去。
  露骨的话,他不会说,他的感情很含蓄,就只是静静的、贴心的陪伴著她,等她领会。
  坦白说,她不是没有迟疑的,毕竟她才刚由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心中仍有阴影,她害怕被感情困缚的窒息感,那种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所顾忌的生活,与异性不能自在相处……
  然而,他没有,他总是远远地笑看著她,等她来到他身边,再将她的手紧握,如风,自然沁心;如水,点滴渗透,以不造成压力的方式存在著。
  有时,社团办活动,或者联谊什么的,他还会鼓励她去参加,别管他这个“老头子”。
  “可是,那个社长想追我耶!”她皱著眉告诉他。
  他神情僵了下,牵强地扯唇。“要是没人追,你才真的该担心了!”
  “不要。”她闷闷地,将脸埋进他胸怀。
  “絮雅……”
  “不要嘛,人家想陪你啊。”她咬住下唇,气闷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每次都赶我出去,嫌我碍眼啊!”他对她为什么都无关紧要的?看到男孩子捧著花束追在她后头,他居然还能面带微笑,为什么知道别人对她的企图,他一点都不紧张呢?
  “絮雅……”她呕气地不肯抬头,裴季耘揪肠叹息。“我没有讨厌你。”
  “哼!”完全不领情。
  有没有这样一种人,赌气时还死赖在人家身上?安絮雅就是。
  他无奈,只得坦承:“我喜欢你的陪伴。”
  “诚意不够。”口气□□的,稚气未脱。
  “这么可爱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爱死她的陪伴了,没有她我会心灵空虚,寂寞至死。”他加强诚意。
  “这还差不多。”
  “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吗?不要在我胸前流口水。”
  “我哪有流口水!”她气呼呼地抗议,杏眸瞪住他。
  确定她没恼他,裴季耘总算松了口气。
  并不是刻意要将她往外推,而是她还年轻,有太多美好事物尚未体验,他只是想给她多一点的空间,在看尽花花世界之后,如果她的心是他的,终究会回到他身边,而不是将她困在他小小的世界中,自私的阻隔外界繁华对她的引力,勉强换来的短暂美好。
  只是,她会懂得他的用心良苦吗?
  年底将届,时序入了冬,圣诞节的脚步悄悄近了,大街上热热闹闹的布置起应景的物品,过节气氛浓厚。
  平安夜这天,裴季耘依例回家陪父母吃过团圆饭,大致聊了近况,并没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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