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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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凰诀-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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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最后一句话说完,青谨便浑身一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玉潇然。

“紫色……”玉潇然茫然收了手臂,目光刹那间深远,声音喃喃重复,“紫色的……喜袍……”

那个一袭紫衫妖娆冠天下的男子,那个浅笑如曼珠沙华的男子,那个盈袖抬眸间可倾倒万千的男子,那个举手投足间可招揽日月风华的男子,是他吗?是他吗?

泪,就这样莫名地充斥了整个双眼,死寂许久的心终于因这飘渺虚无而又荒诞的消息而悸动起来,单凭一件紫色喜袍,就能确定是他,的确十分荒诞,但她不知怎地,她就相信,那就是他,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如今算算,婚期,就二月十三,你还有五日时间!”秦秋定定地看着她,“潇然,为自己活一次吧!”

为自己…。活一次?

她怔怔地看着秦秋,幸福太远,她不敢想象。

“阿秋,你太多事了!”宠溺中带着怒气的声音,由远及近荡来,打断了玉潇然的思绪,院中微风荡漾,落下一身黑衣容颜俊美的纳兰逸尘来,他看了一眼玉潇然,“你看她犹犹豫豫得的这副模样,即便是龙延拓活着,那又怎样,以她这拖泥带水的性子,终究只会是害了人家,我早说不要告诉她了,你简直是多此一举!”

“喂,你怎么说话的!”青谨皱了皱眉,不悦地瞪了一眼纳兰逸尘。

“阿秋,跟我回去!”纳兰逸尘丢下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便不再看玉潇然一眼,走到秦秋身侧恨恨地剜了她一眼,随即再温柔地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下次不许再一个人偷跑!”

秦秋表情讪讪,嘿嘿地笑着:“啊哈哈,不会了不会了,下次我叫你一起!”

“你……”纳兰逸尘被秦秋的无赖弄得没脾气,只得紧紧攥着秦秋,而后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我们走!”

“哎,等一下!”秦秋被纳兰逸尘揽走,忙不迭驻了脚步,回首道,“潇然,我这次没有跟你开玩笑,为自己活一次吧!”

“她那颗冥顽不灵的脑袋,你说破嘴皮子她也不会听!”纳兰逸尘声音清朗,一字一句传入玉潇然耳中,“她大约还在想,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好了,你也别再说她了,我们走吧!”秦秋深知自家夫君在此唱黑脸故意刺激玉潇然,但却依旧是心有不稳,眼见自家夫君意犹未尽,忙捂着肚子叫到,“哎呦哎呦,阿尘,我肚子好疼,快带我去找大夫!”

纳兰逸尘面色一变,二话不说拦腰抱起秦秋:“好好好,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找大夫!”

说罢,他便足尖轻点,一溜烟没了踪影,似乎是忘记了,天下最好的大夫,就在这个庭院中。

纳兰逸尘的最后一句话,使得玉潇然浑身一震,有那么一刻间,她是如斯松了一口气,他活着,就已经足够了,但是,莫非自己,真的错了吗?

谁也不知道的是,在满庭院中心思各异的时候,宫门外快开败的梅林中,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在转身之后,留下了一地的悲伤与凄凉,梅花掉落,满地枯荣……

傍晚十分,慕容修文来到玉潇然处用膳,玉潇然看着满桌子自己爱吃的饭菜,不禁笑了笑:“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勤俭节约的荣基帝,竟如此大费周章了起来!”

慕容修文坐在玉潇然对面,遣去了左右,拿起案前的白玉杯,神色未明:“先别问原因,你我,先满饮此杯!”

玉潇然凑到桌前嗅了嗅,浅浅一笑:“桃花酿?”

“去年的旧桃,时日不多,所以醇香不够!”慕容修文拿起玉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玉杯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玉潇然向他举了举杯:“新酒有新酒的美味,陈酒有陈酒的甘醇,这酒,我很喜欢!”

说罢,她便仰首饮尽,毫不迟疑。

慕容修文目光闪了闪,温润的面上有一闪而过的痛色,却也是一言不发饮尽,继而把玩着手中的空杯,细细端详,声音平静:“我已决定,册封左相林普的女儿为妃!”

她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有一瞬间无法言喻的自责和心痛,良久之后,她举了举杯淡淡道:“甚好!这杯酒,恭喜你!”

“喜?”慕容修文面色一顿,而后不自觉笑了笑,“的确是喜事一桩!”

“这就是你今日设宴的原因?”玉潇然神色淡淡,眉目中不知是喜是悲,不自觉又多喝了一杯。

“去年十一月初七,龙延拓给我送了一封信,说是你被霜因掳走!”慕容修文满带笑意地看着她,“我慌慌忙忙赶到,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救了你的人,却永远也,救不了你的心!”

玉潇然手中动作一顿,原来,真的是他通知了慕容修文,原来,他之前与霜因无故纠缠胡言乱语,是为了拖延时间,他怕自己死后,霜因仍不放过自己,所以他,一直在等慕容修文来,因为只有慕容修文,才能制得了霜因,他到死,却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总想着覆水能收,却早已忘记,此水非彼水!”慕容修文再喝一口酒,定定地看着玉潇然,“潇然,这杯酒饮尽,从此,你便自由了!”

自由了。

自由。

他声音清润,带着无边的苦涩和悲凉,慢慢地渗进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他喃喃道:“但愿,此生,你能一直记得,我是你的,慕容大哥!”

这是玉潇然,在失去意识前听入耳中的最后一句话,以及朦胧间,他绝美哀伤却又释然的眼神。

若不能让你幸福,那我便,在幸福的路上送你一程,天涯海角,只望你欢喜此生。

五日后,南梁。

大大的许府二字在宽阔的大街上格外显眼,宽大的朱门上张灯结彩,门口宾客往来不绝,就连门口张罗宾客的小厮,脸上也是挂着喜气洋洋的笑颜。

而宽敞的大街上,却有一辆简单却又精致的马车静静停靠着,马车帘半掀,车内姿容倾城的女子一脸狂躁和不耐地对着车旁的高大男子道:“小黑,打听好了,是这里吗?”

“姑娘,我问好了,全城姓许的就这一家举办婚事,而且……新郎的喜袍,的确是紫色的!”静立的高大男子,面容平静,看着烦躁的女子,眼底竟隐约有了笑意。

而这马车中的几人,自然正是玉潇然一行人。

玉潇然自是察觉到小黑的笑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

“属下是替姑娘高兴,姑娘自马车中醒来之后还在气恼不已,可转眼您看了皇上的信就大变了样子!”小黑对于主子恶狠狠的威胁丝毫不放进眼底,依旧带着浅笑。

“慕容修文那混账,如今也不知在哪里学得下九流手段,竟敢暗算我!”玉潇然抽了抽鼻子,“更可恨的是,他还竟敢在信中威胁我,若是抢不到亲,他就要嘲笑我一辈子,哼哼……笑话,还有我玉潇然抢不到的东西吗?”

“师姐,人家龙延拓是新郎官,是人,不是东西!”马车内传来青谨闷闷的声音。

“我管他是什么,反正今日把这许府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来!”玉潇然咬牙切齿,一想到龙延拓竟然答应跟别人成亲,她就不自觉地想要抓狂。

小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开怀地笑,他道:“姑娘,你这副模样,简直跟当初属下见你时一模一样,属下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小黑哥,不久以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她这副模样,真的是十分惹人生烦……哎呦,你打我作甚!”青谨的声音由讥讽迅速在“啪”得一声中转为气急败坏,显然是遭到了偷袭。

“打你怎么了,湛儿,谨哥哥嘲笑姐姐,该不该打?”玉潇然斜了眼看向车内。

睡眼惺忪的赫连湛瞥了青谨一眼,奶声奶气道:“该——”

“你……”青谨一阵气结,“好,算你们姐弟狠,你们人多势众,我惹不起!”

“姑娘,你再多耽搁一刻,只怕这洞房都已经入了!”小黑不耐打断两人的口角,凉凉提醒。

“许府既然曾经有望推为武林盟主,那必定是不简单,我们想要偷偷溜进去,只怕是十分不易啊!”青谨托着下巴沉思道。

玉潇然鄙夷地看了青谨一眼:“谁告诉你我要偷偷溜进去了!”

“难不成你想打进去?”青谨立刻反唇相讥,“我是大夫,我可不打架!”

“庸俗!”玉潇然撇撇嘴,而后自怀中拿出一个拜帖,“瞧见没有,我要光明正大的进去!”

“一张拜帖而已,什么名字,秦龙?”青谨凑上前去瞅了瞅,而后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玉潇然,“秦龙,擒龙?师姐,新郎官,必定十分满意你这个拜礼!”

“不许叫新郎官!”玉潇然再次拍了把青谨的额头,不悦道,“你以为一张拜帖就能进去做座上宾了,许家多年来在寻找一本武林秘籍梅花印,很不巧,这本武林秘籍,在我这!”

“切,还不是临走前皇上给你的!”青谨不屑嘟哝道。

玉潇然却是不再理他,自马车座下掏出一本书,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书皮撕了下来,交给小黑:“小黑,等下宾客满堂时你再将帖子拿过去,记住,一定要给门口那个老胖子,那人一看,就是管家!”

小黑微微颔首以示明白。

许府内,宽敞华丽,大红色的帷幔衬得府内喜气洋洋,满堂喧哗的宾客在礼仪官一声高声通报中安静了下来:“新郎到,新娘到!”

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从内堂传来,随即出现了一紫一红两道身影,众人在此刻,皆屏住了呼吸,新娘头顶盖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这新郎,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的人间绝色男子,五官精致尚且不说,就那副垂首敛眸沉思的模样,便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忘记了惊叹,忘记了喝彩。

许府的老爷坐于正上方的高堂之上,精瘦的面庞上神采奕奕,在看到众人惊艳的眼神见面上的得意之色难掩,他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亲朋好友,实在是不好意思,爱婿深受重伤鲔鱼,所以只好暂且置于轮椅之中,让各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令婿风采绝佳,我等钦羡还来不及呢!”众人被许家老爷的声音打断了沉思,慌忙回过神来陪笑着。

那紫色衣衫的新郎官见此,亦是微微一笑,虽没有说话,但却是立时惊了满堂风华,众人又一阵唏嘘不已。

新人已到大堂正中,只听礼仪官满脸喜庆道:“吉时已到,拜堂!”

“老爷,老爷——”礼仪官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焦急中带着激动的声音打断了礼仪官接下来的话,众人不悦回首,便见许府的胖管家满面潮红地拿着一张拜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直直越过新人走向正中央的高堂。

许家老爷十分不悦管家如此不懂事,婚事当时竟犹自大呼小叫让自己失了体面,便低喝一声:“什么事,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

胖管家也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接不上气还是因为激动,一边喘气一边模糊不清道:“老爷……拜帖……”

“拜帖?谁的?”许家老爷眉头一皱,四下看了一眼,宾客都到齐了呀!

“秦龙!”管家喘着气答道。

他话音刚落,坐在轮椅之上的新郎官娇艳的薄唇便不自觉动了动,邪肆的美目,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

许家老爷一听便怒了:“什么秦龙,老夫哪里识得这个人,不知哪家的混账来捣乱的,不见不见!”

“老爷,可是……”管家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可是,今日可是小姐的大喜日子,耽误了吉时你可担待的起?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这管家的位置就别做了!”许家老爷将管家拂至一旁,而后看着礼仪官,“继续继续,莫误了吉时!”

礼仪官正欲说话,又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怎么,这就是许家的待客之道吗?”

众人一愣,纷纷向门口看去,上一刻停留在新郎官的风华中的震惊还未褪去,这一刻,满目的惊艳又陡然升起,自门口悠然自得走近的女子,她手中牵着一名唇红齿白的幼童,蓝衣飞舞,墨发用青簪高绾,身姿羸弱,但却挺拔如松,面容精致,双目在大堂之上一扫,在某处顿了顿后,浅笑之中便带着几分几不可察的恼怒。

果真是你!心中不是没有汹涌澎湃的,但纵然热浪滔滔,也要镇静下来,静观其变。

这女子的一出现,动得,不仅仅是满堂彩中的众人,还有轮椅之上紫衣华服的绝美男子,他唇角的浅笑似有扩大的趋势,但在下一瞬间,却又如常般毫无变化。

不请自来闯入喜堂之中的女子,正是玉潇然,而她手中牵得,正是赫连湛。

许家老爷看着进门的不速之客,连质问都忘记了,只迟疑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许府虽说不比龙潭虎穴,但也不会弱到谁都能进来的份上,所以许家老爷顷刻间便断定,来人必不简单。

玉潇然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管家,又在大红和紫色的喜袍上来回审视,笑意盈盈:“许老爷,你这一红一紫两种颜色的喜袍,真是绝配啊!不过你关心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进来!”

似乎记得秦秋说过,红配紫,是这世界上最狗屎的颜色搭配,日久天长,但凡她看到红紫相间的东西,总觉得像是看狗屎一般。

“对啊,你为什么进来?”许家老爷眼底光芒一闪,自是不知道玉潇然前一句话的意思,也不敢乱接,只顺着后句话问道。

“今日许府大婚,我自是为了此事而来!”玉潇然靠在门框上,眉目间满是笑意,“不过,却不是为了恭贺而来,我来,是要带走一个人!”

“放肆!”许家老爷终于按捺不住地怒了,“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我这许府可是你找人的地方,劝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夫无礼!”

“离去嘛!也不是不可以!”玉潇然又是嘻嘻一笑,“只不过要带了人我才能离去!”

“就是就是,老爷爷,带了人才走!”赫连湛一脸纯真地看着许家老爷,明亮的笑容看得许家老爷的老心肝也跟着颤了颤。

“姑娘不请自来已经不对了,今日还要在我许府找人,莫不是专门来滋事的?”许家老爷眼睛一眯,冷芒乍现。

“许老爷这话就不对了,我明明已经交了拜帖了!”玉潇然耸耸肩,无辜道。

许家老爷狐疑地看一眼身侧管家,那管家立刻将手中的拜帖放入他手中,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老爷,这是她的拜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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