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还是仅只是怜惜心疼她这样的女子?
他不该分不清,理不清,因为,当她今晚从他的身后胞开,跑得那样急、那样伤心时,就算背对着她,他的心都在为她疼着、痛着。
刹那问,他确定了一些什么。
或许,早该在那夜掠夺她的吻之后就该确定了,因为整晚,她的滋味都在他的唇齿之间、脑海之间残留难去。
他要见她,因为心是那么的迫切,以至于他的言词显得霸道且可恶。
他知道的,却没法控制自己不那么做。
因为,他今夜非见到这个女人不可!
她的伤口,只能他来抚平,错过了今夜,她可能躲得远远的,打定主意下定决心过她自立自强的日子,然后,他这个可恶的男人可能因为要花比今夜多十几倍的气力来搞定这个女人而大伤元气。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想见你。”陶冬、悦柔声说道。
刹那间,夏苏湘还真有一点被当情人的错觉。
她再次吸吸鼻子,伸手捣住鼻尖的酸涩,好一会儿都没答腔。
“苏湘……”他唤她的名,柔得像春天的风。
她动容,仿佛感觉到那风吹过颊畔的温柔,可是不行,不可以这样,明知足一场戏,鲜意过了之后什么都将成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留恋?徒增伤怀?
她咬唇,违背自己心意的说着——
“我不想再见到你。”
晚上八点,司机打开车门让白玲玲下车,她甩着皮包慢慢的走进白家在台湾的住所。父亲和母亲早在十几年前便全都在美国落地生根,这个家,算她住得最久,除了她到美国留学的这六年,她几乎都是住在台湾的。
如今,她一修完学业便决定回台接管尚登国际设计工作室,因此这个住所目前只有她一个人住,除了定时前来清洁的管家,和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司机。
打开门,白玲玲若有所思的走进屋,开了灯,却被坐在客厅里的那个男人吓一跳,皮包瞬间掉落在地上。
“陶冬悦?你怎么在这里?”白玲玲惊呼,被吓坏的小脸有些惨白。
这个男人就这样悠闲地坐在人家的客厅里,还迳自开了她家吧台内的红酒,非常优雅的在黑暗中拼味,完全没有闯入民宅的心虚与局促,大方得像是坐在自己家里一样的自在。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令人害怕。就算陶冬院长得如此赏心悦目,温文儒雅,甚至看见她时还对她勾唇微笑,都不能稍稍减低她的受惊吓程度。
“抱歉,吓到你了。”嘴里道着歉,陶冬悦的眸光中却没有一丝丝歉意,反倒闪过一抹寒光,让人觉得室温骤冷。
“你……想干什么?”白玲玲试着平稳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平日看来斯文优雅的男人,怎么今夜瞧起来竟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感?不像什么少爷,倒比较像是黑社会老大。
“当然是走进来的,要查到你住哪里对我来说轻而易举,至于我为什么要到你这里来,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闻言,白玲玲眼神闪烁着。“我不懂你的意思。”
陶冬悦放下酒杯悠然起身,缓步朝她逼近。“我知道你不懂,如果你懂,就不会傻得跑去跟我老爸告密,出卖自己的大学同学夏苏湘了。所以,我今天晚上才特地亲自前来告诉你一声——别多管闲事,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去告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陶冬悦旋开她身后的门把,打算走人。
“等等!”白玲玲叫住他。“你不会真的对湘儿认真了吧?”
陶冬悦镜片下的眸闪了闪,一笑。“这不关你的事。”
“她不是属于你那个世界的女人,也玩不起你的爱情游戏!如果你对她不是真心的,就不要去扰乱她的生活!这样的男人很讨人厌!”
“如果我说是真心的呢?”
“什么?”白玲玲傻了眼。
“虽然这不关你的事,但是你既然问了,我就好心告诉你一声,我对苏湘……是认真的。”
“这……不可能!你疯了吗?湘儿她哪一点好?你看上她哪一贴?她那个男人婆似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上她?”白玲玲的神情显得有些张惶无措。
不应该的啊,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她去告密,就是希望赶在陶冬悦没对湘儿感兴趣之前把他弄离台湾的,否则,照那天陶冬悦去客串湘儿情人时的一举一动再演变下去,湘儿可能会爱上陶冬悦,陶冬悦也可能会对湘儿不小心动了心。
没想到……
来不及了吗?这怎么可以!
“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陶冬悦勾勾唇,旋着门把的手突然松开,转身便把白玲玲困在门边的那面墙和他宽大的胸膛之间,俯身低问:“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苏湘讨厌到受不了她得到男人的真爱?”
这个男人靠得太近了!近到让白玲玲下意识想推开他,双手抵在他胸膛,脸色难看至极。
“走开!”就算这个男人是女人眼中的超级无敌大帅男,她白玲玲也无福消受,不想消受。
“你不是很嫉妒苏湘吗?嫉妒她可以得到我的心,不是吗?既然如此,你现在应该想尽办法勾引我。美丽如你,比苏湘拥有更多吸引住男人的魅力,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今夜,我们一起过……”
“啊!走开!”白玲玲闻言大叫,死命要把陶冬悦给推开,推得又狠又急。“你这个风流鬼!大色男!谁要跟你过一夜?你们这些男人全没个好东西!没想到连堂堂尼顿财团的陶少爷也是这副死德行!该死的!真该死!”
陶冬悦原本就是故意的,所以她一推,他就顺势松了手,环胸微笑,冷冷看着她对他的“嫌弃”举动,好像被他抱过的地方都有病毒,双手死命拚命的往她的手臂上拍。
果然,他猜得没错,这女人在意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这么急切跑去跟我老爸告密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你不希望你的湘儿被男人抢走?抑或是担心你的湘儿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白玲玲一愕,顿住所有动作的望着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更加惨白。“什么你的湘儿我的湘儿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之所以去告密是因为担心樱子——”
“你跟樱子的交情没那深吧?”陶冬悦微笑的打断她,看她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有点同情起她来了。“罢了,我不想追究,不过,我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是我或是苏湘的事,都不准你再介入,否则……我很难保证任何事,包括你的秘密。”
她的秘密?该死的!他知道了什么?
白玲玲瞪着陶冬悦,陶冬悦礼貌性的颔首微笑,翩然离去。
来时的气,消散了些,因为一时找不到人,才会气得直接找上门警告这个女人。
才踏出屋外,手机便响——
“喂。”
“陶少爷,找到夏小姐了。”麦格夫麦老大的手下,恭敬的跟他禀告。
“她在哪?”“信义区附近的一间酒吧,她正搭上计程车往她家的方向前进……”
总算到家了。
夏苏湘付了车钱,一身酒气的下了计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还因为太用力,身子轻晃了一下。
车子开走,夏苏湘还傻笑的跟人家挥挥手,好一会儿才低头从袋子里找钥匙,翻啊找的,还因为袋子太大,整张脸都快要埋进袋子里去了。
一只手突然接过她的袋子帮她找,夏苏湘一傻,这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是……陶冬悦?
不,不对不对,她一定是酒喝多了,眼花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她家门口啊?
想着,夏苏湘甩甩头再甩甩头,又用手去挤脸,左搓右揉,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袋子给抢回来。一串钥匙晾在她眼前,她开心的笑着对他说:“谢谢你,这位好心的先生。”说完,拿着钥匙就去开门。
是怎样?醉糊涂了吗?连他都不认识了?
看见他,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可见是真醉了,醉到就算现在被人抢劫,或是直接抢走她的钥匙、打开她的家门行窃,她都搞不好会跟人家说谢谢哩。
陶冬悦皱眉,见她钥匙插半天也插不进去,索性把钥匙给拿回来帮她开了门。
“谢谢你,这位好心的先生。”她又笑得好开心,一张被酒精醺红的小脸笑起来格外娇美动人。尤其,这个好心的先生的脸真的很像陶冬悦,让她的笑容益发的灿亮了。
真想……打她一顿屁股。
这个喝醉酒便对外人毫无防备的笨丫头!一想到今夜如果帮她开门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她也是这样傻傻的跟人家说谢谢,陶冬悦就一肚子火。
他长腿率先跨进门,夏苏湘这才有点警觉性,抬起头来——
“先生,不可以随便进入家家里,你这样……我要报警喔。”头好晕,夏苏湘两手撑住头,眼睛瞪着眼前这位好心的先生,怎么看,这张脸都跟陶冬悦的一模一样。
她真的醉了……
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行……
夏苏湘在心里不断咕哝着,下一秒却被陶冬悦拉进屋,把门给反手关上。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陶冬悦把她压在门上,对她的气恼,让他的眉眼之间带着一丝戾气。
夏苏湘瞪着他,控诉道:“你压痛我了。”
“告诉我,我是谁?”
怎么看,他都是陶冬悦的幻影。唉。
他是谁根本不重要好吗?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看任何男人都会把对方看成是陶冬悦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放开我……”好晕,好想睡哩。睡一觉,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多好。
“夏苏湘!”
咦?他知道她的名字耶。好神奇。
“你……究竟是谁啊?”她皱眉。
“真不知道?”
“不知……”
话未落,唇已被一抹温热所堵住。
这个吻……好像陶冬悦的吻。
这个味道……也好像陶冬悦的味道。
完了!她真的完了!无可救药……连喝醉酒,她的感官还是挥之不去那个男人曾经带给她的感觉……
有这么醉吗?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醉啊!为什么眼前看到的,唇里尝到的,鼻尖闻到的全都是陶冬悦?
恼啊,气啊,觉得自己好窝囊。
夏苏湘用手槌他、打他,那吻却越来越深入,像是反作用力似的,她越是挣扎,这吻越是狂狷不休,存心……要征服她,非要她乖乖就范不可。
如他所愿,夏苏湘停止了挣扎,被他的吻挑起强烈爱欲的眼眸,痴缠又带些赌气成分的瞅着他,认命似的不动了,就睁着眼看着这个男人吻她,直到陶冬悦察觉到她的异样而停止了这个吻。
然后,陶冬悦看见这女人灿亮眸中的痴缠与迷恋,对他的。
除此之外,她那深深瞅着他的眼,还掺杂着一些苦楚与愤怒。
“是你来惹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终于,有嘴巴可以说话了,不过,她才说了这两句,嘴巴又再度不得闲……
夏苏湘突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陶冬悦的脖子,将早已被他惹得火热的身躯密密地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主动献上了双唇——
先是试探的用唇去轻轻触碰他的,陶冬悦没有反应。
再试……伸出她的丁香小舌去舔他的上唇,又舔舔他的下唇,陶冬悦还是没反应。只好再试……学他,把舌探进他的嘴里,企图抵开他紧闭的齿……
因为一再踮着脚尖试探着他的吻,她柔软的胸不自觉的摩擦着他的胸膛,像是寒冬中不断相击相磨的火石,即将擦亮一团火,而在那团火还没出现之前,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早已等待着燃烧,滚烫火热不已。
嘴上,他没让她闯关成功,却伸手托起她的俏臀,让她紧贴住两腿之间那巨大的热源……
“唔……”她惊喘,下意识有些害怕的想退开。
陶冬悦将她搂得更紧,微笑的倾身俯在她的耳畔低喃:“既然亲自点燃了火,就要赶紧把火灭了,否则……会犯罪的。”
说着,他从被动转为主动,再一次热烈的吻住了她的唇……
激狂似火,像是困顿已久的猛狮,一旦出柙,就再也无法抑制的狂奔,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第七章
一团乱。
不知被谁乱丢的衣物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房门没关好,还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酒味和一丝丝不属于她的气息……
头好痛,而且光裸的肩膀上凉凉的,有点冷。
一切都有点怪,可是夏苏湘头痛得没空细想。
她皱着眉把探出来的身子再次躲回被子里,头一次,她的身体感到这么的疲惫与困倦,头一次,想赖床,赖到天荒地老都不要起来。
闭上眼,夏苏湘想继续睡,陡地,那疼痛的脑袋瓜子突然间运转了,而且是高倍速运转!从昨夜回到家门口遇见一个很像陶冬悦的男人开始,到那个男人吻住她,用他高大滚烫的身子抱住她……一直转一直转,转到让夏苏湘越想越不对劲,惊吓般的在一瞬间从床上弹起来——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一身赤裸,她大叫一声忙不迭抓被子掩住身体,下意识的侧头望去,竟看见陶冬悦就躺在她的大床上,直勾勾的眸满带笑意的望住她。
真的是陶冬悦?昨夜的那个男人,昨夜的一切……竟不是梦?天啊……快疯了……事情究竟是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睡得好吗?”见她醒了大受惊吓的样子,陶冬悦有一种昨夜果然是做白工的失落感。
他微微敛眼,胸膛半裸侧躺在床,性感的模样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不过,他这般迷人的模样,昨夜这女人却醉得没法子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想来就让人泄气。
陶冬悦神情有些懊恼与气闷,长长的手臂朝她伸去,将这个受惊吓的女人一把搂了过来——
“啊。”夏苏湘僵住了身体,动也不敢动,死搂着被子抱在怀里,拿背对着他,看都没胆子看他一眼。“你……怎么会在我家?”
才说过她不想再见到他的,晚上竟然就跟人家上床了,要她不受惊吓很难,太难了,尤其是一大早的,两个人还赤裸裸的躺在她房间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