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寻不到那一刹的惊艳。
“恩公!”武令元回过神来,再深深作揖。
安久垂眸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如此,我今日便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这话说的竟是不给武令元一点拒绝的余地。
华容简舌尖微苦,不由得更是嫉妒楚定江起来。他还算了解安久,她虽然说话不中听,但不是那种嘴上不带把门的人,她把武令元的云吞摊子当做为数不多的宁静之处,偶尔过去吃云吞,获得片刻的轻松,很少会说什么尖锐的话,今天她把话说的这样死,无非是因为武令元已经选择了立场,站在了他这边,而他与楚定江是敌人。
武令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令人如沐春风,从前一双空洞的盲眼有了神采,更是为他增色不少,“若是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令元定当全力以赴。”
安久睨着他依旧云淡风轻的笑脸,不禁问道,“叫你去死呢?”
“恩公不会。”武令元笃定的道,仿佛在说一件已经确认过的事实。
安久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去探究,若是日后有机会一起去河间,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他。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院里书房、客房、庖厨都有。
三人直接进了书房谈事情。
华容简知安久不太爱说话,便先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而后偏头问她,“我所说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吧?”
“就是这么回事。”安久颌首。
“我同意。”武令元几乎是想也不想便给出了答案。
华容简提醒他道,“令元不会仅仅是为了报答恩情吧?”
“并不是。”武令元似是舒了一口气,“依着眼下的情形我若呆在汴京,一辈子顶多就混个清贵官职罢了,我心中也想外放河间附近,只是又愁我手无缚鸡之力去了那个地方恐怕有去无回,正好恩公就来了!恩公是我命中贵人。”
“那就这么说定了,剩下事情交给你了。”安久看了华容简一眼。
若不是武令元在,他真想吼一句凭什么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想回来,武令元是他第一次的拉拢的人,的确应当兜着此事,反正是自己也不是吃亏。
“谈妥了就一起去吃个饭吧。”华容简偷偷给武令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跟着去。
武令元便道,“本应该请恩公吃顿饭,但今日实有要事在身……”
“你一个被冷藏的探花能有多忙?”安久冷飕飕的道,而后又瞥了华容简一眼,“吃个饭也这么多事!娘们唧唧的。”
说罢转身便走。
这话前半句说的是武令元,后半句显然是因为发现了华容简的小动作。两把锃亮的小飞刀稳稳的插在两人心口。
一时间,俩人都被噎的哑口无言。
“就你是条汉子!”华容简恨恨的追上去。
武令元犹豫了一下,只好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PS:气温突降,昨天被迫在冷风口吹了整天,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晕晕的,今早一觉醒来感觉脖子都要断了,颈椎病又开始……所以说最讨厌冬天,一个不小心颈椎就吃不消,大家注意保暖。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安久的礼物
三人乘马车去了汴京最有名的一家酒楼,有美酒美食,还有美娇娘。然而这里是清贵之人消遣的地方,虽有美娇娘却不是卖笑,仅仅把盏而已,她们是酒楼专门训练出来的行家,擅长酿酒、煮酒、温酒,了解每一种酒最好也最文雅的喝法。
华容简是常客,一进门小厮便笑着迎上来,“华二郎君,还是要莘娘把盏?”
闻言,华容简余光飘到安久脸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放心的同时又觉得很失望。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了以前和那帮狐朋狗友喝花酒时的情形,朋友的夫人令小厮到酒楼里当着一帮酒客的面直接说:立刻回家,晚一刻就去跪祠堂跟祖宗忏悔。
当时他领着一帮人狠狠嘲笑了那人,可现在却想安久也这么对他。
从片刻的晃神中清醒过来,华容简心道自己肯定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安久站在楼梯上,扭头看他,“你到底走不走!”
“你急什么?”华容简大步跟上去。
大堂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看华二这颠颠儿的样子,莫非那个抛弃他的小娘子就是这位?”
“生的可真美,怪不得华二郎君痴迷不悔,从此不喜欢男人……”
自从那次“车震”事件和“华容简扬言要成亲”事件之后便没有下文了,一干伸着脖子等结果的人始终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谁有一回看见华容简失魂落魄的独自喝酒,很多谣言便传出了。
有的说是华容简被女人抛弃了,还有的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女人,只不过是华容简为了光明正大玩断袖的一个借口而已……
说什么的都有,但解释都很牵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随着华容简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也逐渐不再有人谈论。
八卦者最“健忘”,很多事情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一两年几乎忘记了华容简这号人。
“我是前不久才寻到这么一个清净处。”华容简坐下之后便解释道。
安久点点头,很快被桌上的小菜吸引,遂也不管他们,拿起筷子夹起来嗅了嗅,塞进嘴里。
正当她塞的满嘴都是菜时,有人轻叩雅间的门。
等华容简应声,一个浅碧色罗裙的女子垂首走进来,身形纤细婀娜,一支檀木簪将乌发半挽。
安久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很白、头发很好。乌黑的发丝垂在肩上没有一丝丝毛糙,真如丝缎一般泛着柔和的光芒。令人想上手去试一试触感。
女子没有抬头,只是规规矩矩的欠僧后,一言不发的绕道了长案之后,站在那里煮酒。
光照在她脸连上,从侧面能看出细细的绒毛,竟是不见瑕疵,素手纤长,指甲短而干净,不像许多贵女会刻意留长、精心修剪。
她在煮酒的时候。那一双手如白蝶飞舞,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安久一边嚼着菜一边盯着那双手,不自觉冒出放一箭便能击落白蝶的想法。
华容简见她看呆了,笑呵呵的道。“看出你和女人的区别了吧?”
安久听了他的话,连忙用从前心理医生教的法子驱除脑海中的想法——呼,深呼吸,世界很美好。不能太暴力,不能太暴力……
她以为自己忍不住,哪料到情绪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下来了!这种感觉让她突然想到一双眼睛。深灰色的眸子,永远温和宁静,手上却从未停止过算计和杀戮。
那是魏予之。
时不时的想起他,安久觉得有些困扰。
华容简发觉她的脸色微变,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小心的问道,“生气了?”
“没有。”安久埋头继续吃菜。
武令元感受着这种奇怪的气氛,眼观鼻鼻观心,斯文的夹着一根青菜慢慢咬着。
饭罢,三人一同返回华府。
安久见时间还早,便去看梅久。
她被请进内室之时,看见梅久正迎出来,一名少女逗伏在床畔用布老虎逗得她干儿子眼睛乱转。
“你来啦。”梅久嗔怪的看着她,“走了也不知会一声,就留了一张字条,害得担惊受怕。”
安久没有回答,打量她之后中肯的评价道,“这次你是真的胖了。”
梅久横了她一眼,回头招呼那边的少女,“毓儿来见过小姨。”
那女孩儿应声把布老虎交给旁边的侍女,敛裙走过来,大大方方的朝安久施礼,“小姨。”
女孩眉眼长得有三四分像华容添,安久知道这就是他那个前妻留下的女儿,“不需多礼。”
梅久戳戳她,故作不悦道,“这是我女儿,你身为小姨不应该给见面礼吗!”
“哦。”安久想了想,从大腿外侧的兜里抽出一把匕首,“这个给你。”
匕首未曾递到华毓的手里便被梅久挡住,“我家姑娘不打打杀杀,快找件像样的礼物。”
那匕首作为送给女孩子的见面礼是有些不合适,但匕首工艺华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从价值上来说不算怠慢。梅久之所以阻拦,是因为知道这只匕首的特殊性,它能穿透内修的护体罡气,对于安久来说十分重要。
安久掏来掏去,总算掏出一个小巧的水晶老虎。大宋市面上几乎没有水晶,一般即使有也都比较多纹理或杂质,像这样晶莹剔透的水晶十分罕见,雕刻的又是憨态可掬的萌版老虎,令华毓爱不释手。
待打发华毓和侍婢们出去,安久总算松了口气。
“你哪里来的这个奇怪的小玩意?”梅久知道她喜欢收集一些看起来很幼稚的玩具,但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随身携带。
安久道,“我昨晚在梅花里的书房挖的一块,用匕首削了个大久。”
梅久也在梅花里呆过,但是很多地方都不了解,自是没有见过刹云居的奇特书房。
安久往床边凑了凑,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东西一眼,对上他紫葡萄似的眼睛,咧嘴笑了笑。
那小东西竟然敢不给面子,撇着嘴就要哭起来。
梅久伸手抱起他,也不管这么小的孩子听不听得懂话,柔声道,“这是你干娘,快给干娘见礼,干娘有礼物呢!”
安久爽快的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横在母子俩面前,“给。”
她心想,给男孩子送兵器总没有问题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掌事
襁褓里的小家伙才刚刚睁眼不久,能不能看清东西都还是未知数,可这小家伙好像对安久很好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安久手。
“他喜欢。”安久咧嘴笑了。
梅久本就没有对她这方面报多大的希望,见她笑的开心,便欢欢喜喜的代儿子收下了。
午时已过,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两人便坐下喝茶闲聊,梅久一边轻轻拍着着孩子一边问道,“安久,你觉得二弟为人如何?”
安久盯着小家伙,随口道,“还成。”
“他以前混了点,但是我瞧着心地不坏,如今也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玩了。先前他娶梅如焰也是形势所迫,华氏也没有容许梅如焰上族谱。”梅久怕她不信似的,倾身小声道,“咱们明面上都是没有家族依仗的姑娘,先前华氏就算不给上族谱也没有替咱们出头。我也是因为换了天之后才有机会生孩子上族谱……”
安久越听越觉得有点不对味,“你是什么意思?”
梅久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你若是觉得二郎不错,咱们做妯娌可好?”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华容简的意思?”安久问。
“是我自己的意思,不过我问过二郎,他很喜欢你呢。”梅久太了解她了,眼见她似乎有些不悦,忙解释道,“我就是问问,你若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觉得那位楚先生实非良人,你想过正常人生活,可你跟着他怕是不能了,除非他愿意出仕。”
梅久知道了楚定江是帮助当今圣上篡位的功臣,在如今国家急需人才的时候他若出仕自愿被圣上掌控,那便一切安好,若是不愿意便只有死路一条!然而,就算能保暂时安稳。等将来社稷稳定,圣上能腾出手来收拾他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你能想象我在家里化妆描眉、操持家务、生孩子带孩子吗?”安久没想到梅久会替她想的这样深远,心中不禁微有动容,于是便多说了一些,“我不能,如果跟华容简在一起,他也只能给我这些。我想要的自由,是这里的自由。”
她指了指梅久的心口。
心若自在,便是自由,与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绝对的关系。
“我在慢慢找回自我。你不必替我忧心。”安久弯起嘴角。
梅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安久,笑容中透着淡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暴躁。她仔细想来,也不相信安久这样的人能在家里相夫教子。
华氏毕竟是大族,就算形势所迫不能与门阀世家联姻,也必得为华容简聘娶一位书香门第的贤淑女子,而不是安久这种类型。
这话,梅久以后不会再提。
晚饭过后,安久便离开华府。到朱翩跹经营店里遛了一圈,换上一身玄衣,近子时,立即前往赏金榜。
还是那堵墙。墙面上最显眼的位置贴上了一张黑榜,没有写名字,但分明描述的就是安久。
黑榜上的目标都是极度危险人物,没有九阶实力根本不能考虑去揭榜。所以尽管她的榜文贴上去大半年,也没有人敢揭榜。
打更人一过,隐藏在暗中的黑衣人便蜂拥而至前去抢榜文。
安久一直尊在墙头看着。待抢榜完毕,赏金榜的人过来确认,她才跃下墙头。
那人见她姗姗而至,说道,“其余榜文已确认完毕,榜上还有一张。”
他很好奇,难道这个身材娇小瘦弱的人竟然是来揭黑榜!?
正准备离开的杀手们也都纷纷停住。
安久从腰间解下人面坠丢给他。
那人一见坠子,态度立即恭敬起来,“不知阁下想让赏金榜做什么事?”
人面坠本就不多,经过百年间数次转手,很多坠子已经不知所踪,如今只有掌事手里还有这个东西。
安久没有说话,撕了黑榜揣进怀里之后转身便走。
用人面坠子交换一张黑榜,实在亏了些,在赏金榜的历史中,就有人用人面坠令赏金榜协助篡位,如今的控鹤军中有不少家族原本是赏金榜的杀手。
赏金榜的坠子一现世,许多人便开始蠢蠢欲动,若是把坠子抢过来今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根本不需要继续抢榜!
那人感受到四周气氛的变化,不禁握紧坠子。
气氛犹若悬剑,顷刻便要斩落。
这时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之声,暗夜里尤为清晰。
从声音上辨别,足有百人之众。
数十个戴着面具的玄衣人先至,落在赏金榜前面,呈半圆形散开,护住持有人面坠之人。
很快,大批戴着面具的人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