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与春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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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与春娇(上)-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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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惨淡、苍白又悲惨的表情,周医师猛然回过神来,咳了两声,才镇定的开口问道:“会痛吗?”
  她泫然欲泣的点头。
  “你的嘴巴闭不起来?”
  她再点头。
  他凑上前去,伸出手。
  “抱歉,我检查一下。”
  周医师握住她的下巴,测试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再次掉下泪来。然后,周医师做出让她很想打人的诊断结果。
  “嗯,脱臼了。”
  她翻了个白眼。拜托,这不是废话吗?
  “你这是下颚的颞颚关节脱落,导致嘴巴闭不起来。”他解释着,还问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张着嘴,还没发出声音,却听到后头响起熟悉的男性嗓音。
  “她是被我吻到下巴脱臼的。”
  “什么?”
  “什么?”
  “什么?”
  惊诧的惊呼异口同声的响起,一句是惊吓到的周医生,一句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护士丁灵,另一句音调至少拔高了八度的,是察觉到有八卦发生、机警的跟在陈志明身后的欧阳妈妈。
  完了,她惨了!这下子,她绝对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天啊,让她死了吧……
  春娇在内心深处哀嚎着。
  “你说什么?”欧阳妈妈瞪大了眼,看着警长追问。
  “我说,是我不小心,把她吻到脱臼。”
  这句话,让原本人来人往的急诊室,陡然陷入一片沉寂。偌大的急诊室内,只剩无数的医疗机器在一片静默中,持续发出微弱而规律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儿集中过来。
  春娇终于抓狂了!
  她压根儿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脸再重复一次,宣布给全急诊室的人听。她气得失去理智,抓起包包跳起来,恨恨的猛砸陈志明。
  一下、两下、三下——
  当她要敲下第四下时,有人抓住了她。
  “春娇,你冷静点。”丁灵抱住她。
  “横、摁、嗯……”
  “什么?”丁灵揽着想抬脚踹人的春娇,听不懂她的咆哮。
  “横摁嗯!喔奥矮恶捱!”她愤怒的吼着。
  “横摁嗯?你在说什么?”听到她像跳针的唱片,不断重复同一句话,丁灵一边用尽力气,把她从警长身边拉开,一边困惑的问。
  “她是在叫我。”陈志明保持微笑,接住春娇攻击他的包包,还不忘为她做翻译。“横摁嗯。陈志明。”
  因为在山上就听了好几次,刚刚在外面她也喊了好几次,他已经开始听得懂,她咒骂他的字句了。
  “昂啊暗!”春娇咒骂。
  “这句是王八蛋。”他解释。
  “欸害合!”
  “你去死。”他说。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会亲眼看见,冷静美丽的镇长,抓狂的攻击警长,而警长却只是一边笑,一边闪躲,半点都没有要阻止镇长的意思。
  欧阳妈妈连忙出来劝阻。
  “好了,春娇,你别气了!”
  “没错,你再喊,下巴会推不回去的。”陈志明提醒。
  他的提醒,惹得她更愤怒。
  丁灵再也看不下去了。“警长,我想你最好先离开一下。”她忍住笑,一边指使警长,一边和春娇劝说。“你镇定点,好吗?你正在让自己出糗。”
  出糗。
  出糗。
  出糗。
  这两个字,总算是敲进了她的脑袋。她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重拾镇定,慢慢的冷静下来。
  “欧阳伯母,麻烦你把那个绿色的布帘屏风推过来好吗?”丁灵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屏风很快就被推了过来。
  “周医师。”丁灵皱起眉头,看着那个坐在角落、闷笑得满脸通红的家伙。
  “咳嗯,来了。”周医生跳了起来,咳了两声,好不容易压住笑意,才过来开出诊断书,随即下了指示。“丁护士,麻烦你替镇长打一针肌肉放松剂。”
  丁灵拉着春娇,坐到一旁病床上。她刚要去拿针,春娇却拉住了她,气愤的指着她身后。
  “横摁嗯!”
  她回头去,果然看见警长探头进来。
  “警长。”她皱眉。“出去。”
  “我只是想问,她状况还好吗?”
  春娇用力的哼了一声,还把头撇到一旁去。
  “只要你离开这里,她就会好一点。”丁灵回答,看了陈志明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见这男人的脸色僵了一下。唔,看来,他的笑容隐瞒了很多事,最起码就藏住了他对春娇的关心。
  “她太紧张了,得先放松下来,才能把下巴推回去。”丁灵告诉他。
  黑眸里有某种光芒悄然闪过。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再度露出笑容。
  “那我先去看看白秀筑。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应该跟刚刚到的救护车一起过来,她丈夫摔伤了脚。”
  “开放性骨折的那个?那应该送手术房了,你从旁边那个门口出去右转就能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不理警长的春娇,却突然回头跳下病床,边冲上前边喊。
  “横摁嗯!”
  听到她的叫唤,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春娇忍着下巴的疼痛,从随身包包里头,掏出了面纸和一支唇蜜,塞到他的大手里。
  “你要给白秀筑的?”他挑眉。
  她点头。
  “为什么?”他不明白。
  “女人都不希望她的男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同样身为女人,丁灵了解了春娇的用心,主动替她解释。“面纸是给她擦泪,唇蜜是要让她精神看起来好一点。”
  简单的一句话,却点醒了陈志明。他乍然醒悟过来,看着春娇的目光,霎时变得温柔。
  那温柔的眼神,害得她双颊红透。羞恼不已的她,伸手用力把陈志明推了出去,再唰地一下,把屏风再次拉上。
  他又笑了。
  可恶!
  春娇转身,愤愤的走回床上坐好。
  “男人,就是笨,对吧?”丁灵拿着准备好的针筒,粉唇噙着笑。
  春娇翻了个白眼,用鼻孔哼了一声,忍受打针时的不舒服。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件事。
  欧阳欣欣的妈妈不见了!
  她悲伤的呻吟了一声,几乎可以预见,她跟可恶的男人正在交往的八卦,将在一个小时内,传遍方圆百里内的每个厨房。
  第六章
  这是很平常的一日。
  早晨十点,镇公所里如同往日一般,人来人往。
  有些人到农业课,申办农业使用证明;有些人来建设课申请使用执照;一位妈妈带着儿子到行政课申办身分证。两位当了三十年邻居的老伯伯,则为了一棵大椿树,正在民政课前争吵,调解委员挡在中间,努力调解纷争。
  对镇民们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一日。
  对镇公所的人来说,这也是很平常的一日。
  直到三分钟后,有个绿衣、绿裤的邮局人员,抬着一个纸箱,踏进了镇公所的大门。
  第一个看到纸箱的人是财政课的职员。当她看到纸箱上的字样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引起一旁同事与镇民的注意。
  邮差往前走去,享受着被人注视的这一刻。
  然后农业课、民政课、建设课的人,也陆续注意到了。没过多久,那纸箱就吸引了每个人的视线。
  骚动开始出现。每个人都在猜,那纸箱到底是要给谁的。
  但邮局的阿邦只是扛着那大大的纸箱,一路经过每个课室,绕过每个人的旁边,笑嘻嘻的走上二楼。
  二楼是秘书室,三楼是镇长室。
  喔,不,这八卦实在太大了,大到极可能是接下来二十年,镇里茶余饭后的固定话题。没有一个人愿意错过亲眼目击的好机会!
  于是,当第一个人开始行动时,第二个人立刻就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人们像是被八卦召唤,全都压抑不住,满腔的好奇与兴奋,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跟在阿邦身后,挤到楼上看热闹。
  是镇长?
  还是秘书?
  喔喔喔,好紧张啊!
  阿邦一步一步的爬上二楼,却没有停留,在大家热切的注视下,继续往上走,朝镇长办公室而去。
  “不会吧?”
  “天啊……”
  “难道真的是镇长?”
  “我不相信!”
  “我要打电话告诉我妈妈!”
  “对象是谁?”
  “还有谁?当然是警长吧,上次他们亲得太火热,镇长的下巴还脱臼了。”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连原先在吵架的两位伯伯,都为了这个即将轰动全镇的八卦,终于停止争吵。所有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的,全挤在镇长办公室外约莫两公尺的楼梯口旁,密切注意进展。
  就看见精神抖擞的阿邦,在镇长办公室外停了下来。他还装模作样的,先拨拨头发,咳了两声后,才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镇长,有你的包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安静下来的镇公所里,却清楚得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真的是镇长的!
  没想到镇长这么开放!
  喧哗声再起,然后旋即中断。
  因为,门打开了。
  在办公室里的春娇,听到有人敲门,让豆豆和蔻蔻继续处理网站的事,自己跑来开门。
  “照片用那张就好了,那是最清楚的。”她开了门,却没注意那纸箱,只是,一边指示豆蔻两姐妹,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送货的阿邦:“包裹?什么包裹?”
  “保险套一箱。”
  “什么?”春娇失声惊问,她猛然回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还发出“喀”的一声响。
  她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但一转过头,却看见阿邦捧在手里的那个纸箱,上头清清楚楚的,就印着“安全牌保险套”六个大字,就像怕人看不见似的。
  阿邦强忍着笑,把纸箱交给了她。
  “镇长,保险套一箱,麻烦你签收一下。”
  “我没有订这种东西。”她皱眉。
  “我只是送货的。”阿邦一脸无辜,指了指纸箱上头。“地址是这里,收件人也是写林春娇啊。”
  “寄件人是谁?”她质问。
  “宋议长。”
  噢,可恶!她只认识一个会做这种事的宋议长——她那个恶质表哥,宋家诚!
  “我不收,退回去。”恼火不已的春娇,正要把门关上,却听见楼梯旁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
  “嘿,这里是怎么回事?楼下怎么都没人?你们全挤在这里干么?”
  楼下没人?
  春娇微微一愣,把门拉得更开,探头往外一看,这才赫然发现,楼梯口那里竟挤满了人。人群里头,有秘书、镇代表、各课室的职员跟为数众多的镇民,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兴奋与好奇。
  而高人一等的陈志明,站在人群之中,硬是比其他人高了快一颗头。
  一见到警长出现,胆子小一点的就急忙开溜,而胆子大一点的,则是留下来,热络的猛拍他的肩膀,对他“赞誉有加”。
  “小伙子,勇喔!”
  “警长,真有你的。”
  “安全牌不错用厚?”
  暧昧的笑和言语,在楼梯口此起彼落。
  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春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刚刚亲眼目击了自己的好名声被破坏殆尽的一刻吗?
  “镇长,这箱保险套,你到底是要收还是要退啊?”阿邦捧着大大的纸箱,还杵在原地不走,坚持使命必达。
  可恶,她一定要宰了宋家诚那王八蛋!
  不敢让邮差扛着那箱保险套再度经过那些镇民,她连忙签收了包裹,把纸箱抱进办公室,然后将门关上。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她眯眼看着萤幕上的来电号码,恨恨的接了起来。
  “亲爱的表妹,我的礼物,你应该收到了吧?”宋家诚的声音,充满了一吐怨气后的愉悦。“怎么样?喜不喜欢啊?”
  “不、喜、欢!”她对着手机吼道。
  宋家诚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男人是什么SIZE,所以尺寸从最大到最小,都有备齐喔!”
  这恰北北的表妹,太过聪明却又骄纵任性,他从小被她欺压到大,儿时的回忆就是一篇血泪史。
  昨天,他一听到那个下巴脱臼的最新八卦,立刻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去订了一整箱保险套。他不只要求对方要用原装的箱子,还再三吩咐助理,一定得用邮局寄送,务必让全镇的人都知道她的好事。
  “宋家诚,你死定了!”春娇气急败坏的咒骂。
  爽朗的笑声透过手机传来。
  “怎么,你不喜欢喔?是因为太普通了吗?那我再去订一箱有水果口味的,听说还有螺旋和颗粒……”
  她气得把手机摔了出去。
  王八蛋,这猪头为了报复,竟然乘机故意送来一箱保险套。
  一箱!
  噢!可恶!
  她踢了那纸箱一脚,敲门声却再次响起。
  “做什么?”她猛然将门拉开,只见罪魁祸首就站在眼前。“都是你,要不是——”
  要不是怎样?
  还留在楼梯口的人,全竖起了耳朵。
  春娇瞪着那些人,忍不住扬声解释。“那箱保险套不是我订的!”
  “保险套?”陈志明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不想再让旁人看好戏,她把心一横,伸手抓住陈志明,把他给拉了进来,才重重的把门关上。
  “什么保险套?”
  身后的男人,好奇的问。
  她不爽的回头,指着地上的纸箱,咬牙切齿的说:“那个保险套!”
  看着那个长宽足有九十公分的大纸箱,他吹了声响亮口哨,挑眉看着她。“你订了一箱?”
  “那不是我订的!”她快被他气死了。
  “不是你?那是谁?”
  她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他,只是蹲下来,拆开保险套的箱子,开始翻了起来。
  “镇长的表哥。”在一旁看戏的豆豆,开口解释道:“他听到你们的八卦,所以订了一箱寄过来。”
  原来如此。
  见春娇蹲在地上翻保险套,他也跟着蹲下来。
  “你在做什么?”
  她不理会他,迳自翻找出一部分的盒子,丢了其中一个给双胞胎,才下达指示。“蔻蔻,把这个保险套的图样扫描列印出来,有多大就放多大,愈大愈好!还有,董董,找一个空的纸箱给我。”
  陈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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