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是如此卑微的乞求着你的爱怜,可是在你的心中我却无足轻重、毫无地位可言。”凝瓶儿自怨自艾的笑着。“尊贵的你,对早已奉献出全然身心的我,根本不屑一顾是吗?”
凝瓶儿将深情的眸子对上秦天趵的目光,只盼秦天趵的双唇能说出反驳的话。
“没错,这是当然的。”
他短短的几个字让她彻底绝望。
“既然如此,就算我求你,对一个如此残破不堪的我,请你放手让我走吧!”
凝瓶儿想借离开唤回自己遗落在秦天趵身上的一颗真心,抛去对他深深的爱恋,就算注定必须化为一缕轻烟随风而逝,也不愿自己还对他存有半点依恋。
“我说过了,只有在我玩腻你时,你才可以自由的离开。”他就是不愿放手让她走。
“趵,你不让我走,这表示你还有一丁点儿的在乎我,是吗?”失望透顶的凝瓶儿双眼再次燃起希望。
她坚定且无限眷恋的眼神刺痛了秦天趵,在他伤她如此深的情况下,她竟还苦苦的爱着他。
“这又是你的另一套把戏,别再把我当猴子般耍了。”不愿正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他只想攻击凝瓶儿。“好,你不是一心想走吗?我就成全你。凝瓶儿,你给我滚的远远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演得多逼真!”
“趵,不管你相不相信,今生今世我只爱过你一人。”已无法救赎的心,只好让它继续沉沦下去。她要远远地逃离残忍的他,一辈子远离他。
凝瓶儿缓缓地从他身上下来,拿起一旁早已被撕裂得残破不堪的衣裳,一件件为自己穿上,看了秦天趵一眼后,随即快速的逃离了她最心爱的男人。
秦天趵看着离自个儿愈来愈远的身影,心中有一角也随之被带走,他平静无波的心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整了整衣物,驾着马,准备永远离开这片树林。
秦天趵上了马,掉头往宫中的方向奔去。
“王,穆园的穆少主派人传消息过来,要您迅速前去庄园一趟。”凝凝瓶儿和秦天趵两人一步出发的关阙,看到无声无息出现的秦天趵,连忙上前。
“穆悔?”想不出穆悔会有什么重大的事,非得他亲自去一趟的秦天趵,停下了马。
“回宫后,立即出发。”
“那瓶妃娘娘她……”关阙知道秦天趵误以为两人间有不寻常的关系,借此更可知道他非常在乎凝瓶儿,不免担忧的想解释清楚。更何况去穆园一趟,怕是一时半刻也回不来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别说了,就让她在此自生自灭。”
他为了不让那超乎寻常的情感左右自己,骄傲地将凝瓶儿赶出自己的生命。
失魂落魄、伤痕累累的凝瓶儿,跌跌撞撞地徘徊在湖畔,两人昔日的甜蜜一一浮现眼前,曾在湖中嬉戏的美好回忆,如今却成了难堪的分手场景。
这人事全非的结果直教人无法承受,一个自己用尽生命的力量去爱的男子,原来从来不曾属于过自己。
“女人真是傻得可怜。”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的自己,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可悲啊!
“我从来就不相信我会坠入情网,如今没想到我不只陷入,还深得无法自拔,这真的是个好讽刺的结果。”
她傻傻地笑着,突然从胃涌出一阵阵恶心感,凝瓶儿难受的扶着树干干呕,像是要将全部的自个儿掏尽的感觉让她昏了过去。
“孩子,你好些了吗?”
凝瓶儿一睁开眼,便见满脸慈祥的玉帝靠坐在床边,关心询问躺在床上的自己。
“玉帝,我……”她哭哭啼啼地搂住玉帝,委屈的开口。
“傻孩子。”玉帝安抚性的轻拍凝瓶儿的背,鼓励她说下去。
“原来玉帝您给我们的考验就是情爱的试炼,这种折磨人的感觉真不好受,枉费之前我还冷眼旁观嘲笑着世间的痴情男女。唉!万万没想到瓶儿也将自己硬生生的推入火坑,陷自身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不过我总算了解情爱的滋味了。
情爱它是一种又酸又甜的东西,一旦沾上就会时时刻刻被它所掌控,随之狂喜狂悲,那种动人心魄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
“玉帝,幸好您不用接受这项考验,不然您这身老骨头铁定承受不住的。玉帝,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瓶儿就快死了?”凝瓶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认分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不,瓶儿,别说这种丧气话。”玉帝安抚着凝瓶儿。
“可是,我可以感觉到心中有股怅然若失的痛楚不停侵袭着自己,压得我好难受,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相信我,你不会死的,至少现在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听话,乖乖吃下这颗药。”
凝瓶儿接过小药丸后,和着唾液吞了下去。
“你有身孕了,有一个小生命正在你的身体里孕育着。”
“真的吗?原来我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正在和自个儿瓜分食物了。玉帝,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凝瓶儿看了看仍旧平坦的小腹。
“瓶儿,现在虽然你化身为凡人之躯,但本质上还是仙人之身,所以有身孕时该有的现象并不明显。这个孩子是你和他爱的结晶,但经过刚刚那一场波折后,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体质却起了变化……”
“嗯。”凝瓶儿静静的听着玉帝的诉说。
“瓶儿,你终究逃不过情爱的纠缠,本该随风而逝的躯体,因为孩子的出现有了一线生机。刚才我要你服下的那颗药,就是安胎用的。”玉帝叹了一口气后接着说:“离你腹中的孩子出世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倘若在这段期间内,孩子的爹能重新爱上你,虽然你仍无法恢复仙人之身,却可保住你和孩子宝贵的生命;若是不然的话,只怕……”
“只怕都得死是吗?”凝瓶儿接下玉帝不忍说完的话。
玉帝的这一番话,带给凝瓶儿莫大的冲击,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在秦天趵被下春药的那晚,他们两人彼此真心相属,才会有了爱的结晶。
原来就是秦天趵的误会,才让她的身体产生那些奇怪的反应,难以克制的想吐,以及那快消失般的感觉。
“可是,如今他都口口声声的说不要我了,他是不可能再爱上我的,肚子里无辜的孩子该怎么办?”这消息对凝瓶儿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瓶儿,接下来得看你的努力了!我相信你会好好保重自己和孩子的。”他为凝瓶儿打气。“瓶儿,我得走了。”玉帝百般不舍地道。
“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的,至少目前要让胎儿平平安安的在我肚子里长大,我也好体会一下当个母亲的感受。”
“那我就放心了。”
一道金光闪过,玉帝离开了。
凝瓶儿又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六章
穆园
“悔,你飞鸽传书要我来穆园,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秦天趵一如往常,然平静的面孔下,却有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焦虑。
穆园的主人穆悔,正是十几年前江湖上威震八方、人人皆知的神医穆安荣的独生子。
只见到一个人只身前来穆园的秦天趵,却没见着他的贴身护卫关阙,令穆悔微微察觉有一些的不对劲,但因烦事缠身,所以就没问出口。
紧皱着眉头的穆悔,神色严肃的直接切入主题。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要你陪我走一趟‘万花楼’。”穆悔认真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好兄弟,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人称“玉面华陀”的穆悔,一向除了对仇家和求诊的病人之外,鲜少会对其他事物感兴趣,尤其是对游戏花丛、沉浸于温柔乡的行为更是无法苟同。
但他现在却要上京城中有名的妓院,不免让秦天趵吃了一惊。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女人。”穆悔露出严肃的脸色。
在京城中最富丽堂皇的万花楼,此时正热闹着。
“张大爷、罗大爷,里边请。”花嬷嬷正忙着招呼上门的大爷们,她锐利的双眼瞥见正踏入门的秦天趵和穆悔,连忙迎了上去。
“这两位爷是第一次来光顾万花楼吧!不是花嬷嬷自夸,咱们里头的姑娘可是货色齐全、个个貌美如花,保管伺候得两位爷儿服服帖帖的。小红、嫣红,还不快过来伺侯着。”
“不用其他姑娘了,我只要双双。”穆悔不由分说的打断花嬷嬷的话。
“爷真是好眼光,这双双姑娘可是万花楼的当家花魁呢!只是要见双双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的王宫贵族是多得不胜枚数,所以啊……”
穆悔意会的拿出三锭金元宝,如此大手笔,让一向见钱眼开的花嬷嬷睁大了双眼,开心的收下。
“两位大爷二楼厢房请,花嬷嬷马上给您找双双过来。”
“爷,小红看您面生得很,似乎不像是本地人,您是打哪儿来的啊?”如此俊美的五官让小红两眼发直,手脚也像八脚章鱼般的缠上了秦天趵。
“你叫小红是吧?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深谙此道的秦天趵,不拒绝小红亲密的肢体接触。
“哦!那另外这位爷儿也是外地来的 !”坐在穆悔一旁的嫣红也开口问道。
“你何不自个儿问他?”秦天趵不代替穆悔回答问题,他还搞不清楚主动带自己来的穆悔,为何摆明对这一切皆不感兴趣。
“双双姑娘呢?”兴致缺缺的穆悔忙着问倒茶的花嬷嬷。
“双双正在赵大爷那儿,等会儿马上就过来了。先喝杯茶嘛!”花嬷嬷讨好有些不耐烦的穆悔。
话才刚说完,花嬷嬷的安抚像有回应一般,一股淡雅的清香随厢房门的开启飘了进来。
此美人白里透红的瓜子脸蛋上,点着淡淡的胭脂,上好的丝绸衣裳包里着婀娜多姿的身段,胸前那片白皙的肌肤,不禁令人神魂颠倒,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原来是穆悔公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她调情的笑着,却不似风尘女子的矫揉造作。
“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被称为双双的女子踏入后,穆悔脸色大变,气氛顿时不对劲起来。由话中可得知两人明明为旧识,可是……
看着一声不吭、不停狂喝酒的穆悔,秦天趵担心极了。
“好兄弟,我真想醉死算了,这样的话,就不会看见她躺在别的男人怀中调笑的样子了。”穆悔模糊的说着醉话。
“她很美对不对?”他醉醺醺的脸,闪着疑问的神情。
“谁?双双吗?或许吧!”秦天趵完全不记得双双的长相,却由穆悔的话忆起了那个背叛自己的该死女人。
“连你都这么说了,我早知道世界上每个男人都逃不出她妩媚的诱惑的。”
从秦天趵的口中得到证实,穆悔更加沮丧。
“蝶儿,你瞧瞧孩子都这么大了,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路还满有趣的。”凝瓶儿满足的轻轻拍了拍日渐突起的肚皮。
自从秦天趵和凝瓶儿那日不欢而散后,关阙急忙吩咐蝶儿到树林间去寻找凝瓶儿的下落,并要她好好照顾不知去向的凝瓶儿。
“是啊,姐姐。”蝶儿回应得有些敷衍了事。
“怎么了?蝶儿,干嘛苦着一张脸?”皱着眉头的蝶儿好像有心事。
“没有,蝶儿很好。”蝶儿强力否认。
凝瓶儿猜测着,“还说没有,是王有消息了对吗?”
“嗯,昨天我上街买针线时遇到宫里的春满,才知道王已经回来一阵子了。”自知瞒不过凝瓶儿,她只好老实招供。
“历经两个月流留花丛、夜夜笙歌、寻欢作乐的日子后,他终于舍得回来了。”凝瓶儿每天细数着日子。
“姐姐,王真的好过分,你离开后,他不但没来找你,还跑到穆园两个月和别的女人玩乐。好不容易终于回来了,却又对你不闻不问的。”蝶儿对秦天趵的所作所为感到气愤不平。
“王大可不必对我负任何责任,是我主动求去的,我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无足轻重。”
“可是,你怀了王的孩子了不是吗?我去帮你告诉王。”
“蝶儿,说了也没用的,如果他不是真心爱我的话,这样做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蝶儿,我知道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愿陪我在这荒郊野地共同生活的话……”
“不,蝶儿甘愿和姐姐共生死的。”蝶儿哭哭啼啼地搂住了凝瓶儿。
“傻蝶儿,再苦也只剩下一个月。”凝瓶儿轻轻拍着蝶儿的背,低声的说。
“姐姐,你说什么?蝶儿没听清楚。”
“蝶儿,真高兴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可能就支撑不下去了。”
“我才没那么伟大。”蝶儿轻笑出声。
凝瓶儿温柔的一笑后,将头转向茫茫未知的前方。
“姐姐,你得吃点东西。”蝶儿对凝瓶儿愈来愈没食欲的情形担忧极了。
“我还不饿,我想先出去散散步。”
看着凝瓶儿原本就细瘦的身材如今更形憔悴,被情爱折磨的躯体更显得不堪一击,蝶儿暗自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
清心殿
“咳……”喝着闷酒的秦天趵,想麻痹自己以忘却这两个月来始终日日夜夜缠绕在他脑海中的身影。
“她只是一名下贱的女人,她只是一名下贱的娼妇……”
秦天趵不懂为什么就连自己抱着别的女人时,也只想着她美丽的脸孔,甚至在激情时,口中不断呼喊的也是同样的名字。
“为什么?”他到底中了什么邪术,不论是谁,只要胆敢背叛他,都会有最惨的下场;他从来不曾手下留情或感到后悔过,为何单单对她的背叛无法释怀?不但为她破例的抛下最重视的国家大事,放任自己狠狠地逃离和她有着太多共同回忆的地方。
“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荒废国事数十日的秦天趵,好不容易停止逃避回到了飒国,虽然马上下令放了自动将自己关入大牢内的关阙,但内心仍余波不断。
其实秦天趵和跟在身边数十年的关阙,私底下的感情如同亲兄弟般,从来不曾有过嫌隙,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大发雷霆。
“她在我心中真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娘!失去新鲜感就可随意丢弃吗?”
秦天趵对她的思念就如同大海中波涛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入,他好思念曾温柔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