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不甘不愿上飞机的模样,她光想像都觉得好笑,心里也有一番甜孜孜的味道在蔓延。
“你别光是笑,等他回来你们好好谈谈,不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我相信这么多年来你心里应该都有他,否则你不会愿意回到他身边。”曼妮说。
“对啊!”说到这个湜澄就有气。“你也看出来啦!偏偏那个大头就是想不通,还一直怀疑我不爱他。”
“唉哟,你也真傻,女人嘛!好处就是可以撒撒娇耍赖了事,你就不能柔软一点,让他以为他占了便宜吗?”
“让他占便宜?”湜澄不敢相信这种话会出自曼妮的嘴。“我也是有自尊的好吗?!”
“听清楚,我是说让他以为,没说你真要舍弃自尊,任他糟蹋。”说到这里,曼妮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好的恋情是一种救赎,你已经让他从对感情的胆怯中出来,总不能自己又缩回去吧!”
“我……”湜澄嗫嚅了两声,从曼妮的眼中看到了鼓励。“你……闻人有没有说过,你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好朋友?”
湜澄眼中充满真切的感动。曼妮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胆怯,或者该说是看到她因为曾经受过伤,站在爱情门槛边犹豫,前进无胆后退无路的复杂感觉了。
“哈,他还没那等智慧看到我的好。”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感觉就像已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可以透视你的迷惘的那种朋友。
没想到只有几天没见面,相思的痛苦也能蔓延得如此惊人。
湜澄特地穿了她昨天下午跷班去买的洋装,娇艳的花一朵朵浮在群摆间,彷佛她翻腾的心情。
她站在出境大厅里,此刻望眼欲穿的心情,宛若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她,站在系馆门口等约定的他出现一样。只不过这回不是约定好的,而是个惊喜。
今天放台风假,孩子不用上学。但是一早起床闻人妈妈就跑来。她听孩子说才知道闻人妈妈已经见过两个孩子了。基于闻人妈妈对孩子超级热烈的态度,她又急着出门到机场,所以就同意让她带两个孩子到闻人家玩了。
“怎么还没出来?班机还没抵达吗?”
她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为何不见涌现的人潮?
“请问一下,PQ989的班机还没有到吗?”湜澄问着旁边看来也是来接机的先生。
“我也不知道,今天的天气坏成这样,希望不会关闭机场。”对方回答说。
“关闭机场?”湜澄看了看四周,出境大厅确实满乱的,接机的人似乎多得有些不寻常。
刚刚她来之前下过一场大雨,巴士在高速公路上一度还几乎看不到前方,不过一抵达机场,雨就停了。现在除了风大一点,几乎没什么雨了啊!
“你没看气象吗?台风来了啊!”
“台风?都几月了,还有台风啊?”有这回事吗?她怎么都没听说?
“小姐,你是住在深山里啊!台风来了啦!香港那边机场都关闭了。台湾已经进入暴风半径,要不是我歹命要来接客户,谁想要到机场啊!”
“香港机场关闭了……”她喃喃地说。
就不知道闻人搭的班机是直飞,还是从香港转,如果还经过香港转机,那今天可能回不了台湾。
湜澄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继续等,至少也得等到机场宣布个结果,如果接不到机再回去。
没想到这一等两个小时过去了,飞机仍没有抵达的消息,也问不到是否滞留在香港,湜澄开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空气中浮动着不安定的分子,每个人情绪都非常浮动。大厅内在刚刚两小时内,忽然出现了不少媒体记者,让原本就拥挤的大厅更为拥挤。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这么多记者?”
湜澄开始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所以快步跑向航空公司的柜台,打算问个清楚。
航空公司柜台已经挤了不少人,她用力地挤进去,想要确定闻人是否搭乘这班飞机。
“小姐,你们经理呢?怎么都没人出来说明啊?”群众中有人高声喊着。
柜台的地勤小姐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对啊!飞机是不是出事了,你倒是给个交代啊!难道要我们从电视上知道消息吗?”
飞机出事?出什么事?
湜澄的心整个一沈,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她用力挤到前面,对着地勤小姐说:“小姐,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旅客名单!我想要确定一下,我……男友是不是搭乘这班飞机。”
湜澄说到男友时几乎哽咽出声,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情形状况不会太好,现在她只能祈祷闻人没有搭这班飞机。
“我们现在的名单是纽约那边传过来的原始名单,你男友叫什么名字?”地勤小姐问。
“他叫闻人湛也,闻是……”
湜澄报出闻人的姓名,柜台小姐低头查阅冗长的旅客名单,这段时间让人感觉异常的久,彷佛从地球的这端绕到那端那样的漫长。
终于,小姐抬起头来,宣布答案──
“是的,闻人先生就在名单上,是头等舱的客人。”
轰地一声,炸弹在她脑中炸开。
刹那间彷佛进入一个无声的世界,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见柜台小姐的嘴一张一合,两片唇分开又合起来、分开又合起来,但是湜澄仍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黑暗在痛苦中袭来,此刻宛若救赎一般,让她暂时逃离刺心蚀骨的疼痛。
“啊!有人昏倒了!”
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原本已经紊乱的柜台,更是乱得不像话了。
闻人湛也一踏出海关,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开了机。
当然,这个时间湜澄应该在工作室,但是他想要确定一下,因为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原来分离可以如此的蚀人心骨,虽然只有短短数天,简直教他尝尽了相思的苦楚。他发誓,这回湜澄要是还不答应嫁给他,他就要绑架她,直接到拉斯维加斯去结婚。
没想到手机一开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是尽情打来的。
“闻人,你到了啊?有没有看到湜澄?我刚刚才听曼妮说她会去接机。”
“接机?”他愣了一下。“可是她知道我改班机了吗?我没看到她人耶!”他环顾着出境大厅,确实没有湜澄的身影。
“她不知道啊!是你说先不要跟她讲的,问题是你原先要搭的那班飞机摔下来了,她一定担心死了。”尽情有点焦急。
“摔下来?”难怪机场挤满了记者!“我去找一下,说不定她还在这里。”
闻人挂掉电话,拖着行李打算去柜台询问,没想到柜台前也一片混乱。
“怎么了?这里怎么这么乱?”闻人问旁边的人。
“飞机掉下来了,当然乱!刚刚还有人昏过去,正要送医院呢!”
“昏倒?”闻人担心极了,赶紧挤过去,千辛万苦地挤到人群聚集处去。
“大家不要挤,给病人一点空间呼吸新鲜空气。”医护人员正在处理。
但是人长得高确实有好处,闻人已经看见躺在人群中那个穿着花裙子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湜澄。
“湜澄!”他呐喊着。
他奋力的拨开人群,扑到她身边去。抱起她的身子,他大叫着:“她怎么了?”
“先生,她只是昏倒!你不要太激动,万一你也昏倒,我们只有一副担架。”医护人员还开玩笑地说。
闻人终于放下心来,抱起湜澄到医护室去休息。
二十分钟后,湜澄哭着醒过来。
“飞机……飞机……闻人……呜……”
“澄澄,你醒醒。没事了,我没事。”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湜澄缓缓转醒,看到闻人时,她“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你没死、你没死!是真的吗?真的吗?”她抱着他的颈项,哭得涕泪纵横。
“真的。不要怕,我在这里!”他安抚着她。
湜澄哭了好久,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脸,还伸手去摸他刚毅的脸庞,新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再也不要!”
这场分离实在太遥远,感觉上两个人都好像走了很久才找到彼此。
“我也是,我也是!”他低声回应,温柔地吻上她。
湜澄热情地回应他的吻,两个人的热情有一触即发的危险,他赶紧松开她来。
“我们回家吧,我好想好好地抱你、吻你!如果我们继续下去,我怕会让医护人员长针眼。”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她看一看四周,才发现这里是医护中心,他们刚刚在半公开场所就这样亲热起来,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我们快走啦!”她感觉热气烧灼着脸蛋。
“也不用这么急啦,宝贝。”闻人暗示地眨了眨眼。
湜澄瞪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啊──”
一个大男人在医护室叫得跟动物一样,若不是今天空难的新闻闹得这么大,说不定也会登上新闻花絮呢!
烈火烧灼般的热情蔓延在周身,彷佛不把自己投身其中,就会被痛苦吞灭。
从机场回到湜澄家的路上!两个人手握着手,紧紧倚偎在一起,这段路谁都恨不得能短一点。
终于熬到了家,一进屋子里,闻人就迫不及待地吻住她,另一手则卖力地剥着她的衣服。
“哦,澄澄……我好想你!”他贴靠着她的唇瓣,低声呢哝着。
低哑的嗓音带着渴望摩娑过她战栗的双唇,激起她身体一阵阵的涟漪。她回吻着他,一双手也毫不犹豫地拉开他衬衫下摆,从裤腰处窜了进去。
“我也是……”她的吻变得轻柔,蝶吻掠过他眼廉。“我好害怕,害怕再也无法这样看你、这样碰触你、这样吻你……”
不知怎地,这话语、这吻还带着纯真的气息,竟惹得他身体重新窜过一阵又快又急的欲望。
纯真与诱惑……也只有湜澄,他的湜澄有这样的能力,给他如此深刻的感受,教他如何能放开她的手呢?
在感情世界里游荡了十年,原来所有的需求与渴望根本就在他遗失的爱恋中,如今……再难放开她的手!
努力控制着自己节奏的闻人,在她不耐地解开他衬衫的钮扣,热烈地从他胸口贴吻而下时,宣告努力失败。他一把抱起她,将衣衫早已不整的她轻柔地放到床上去。
躺在床上的湜澄长发散乱,在她细致的脸蛋旁宛若几朵浮云,让她看来既脆弱又美丽。
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不压着她,近乎虔诚地吻住她,那感觉竟像求了十年才求得这个吻。》地吻住她,那感觉竟像求了十年才求得这个吻。
湜澄哭了,一滴泪珠滚落眼角,没入如云秀发中……
“嘘……不哭,我说过不再伤害你的,你这样会教我心疼……”他吻着她湿润的眼角。
“闻人!”她哽咽地喊!像个孩子似地伸出双手。“抱我!”
他叹息一声,深深地拥紧她,炽热的吻再也不客气地往下蔓延……
烈火烧灼着彼此,没有人听到任何多余的声音,就算恍惚间有奇怪的铃声响,就算手机叫翻了天,没人听得到!两个人只顾着吞噬彼此……
“天哪,这家伙……我们找他找得要死,他竟然在这里快活!”
客厅传来模糊的说话声,闻人终于听见了,但他顿了一顿,又继续刚刚的动作,而被他拖入欲望漩涡的湜澄,根本陷在一团迷雾中,不知道有人已经来到客厅。
“我们要不要乾脆改天再来?”
嗯!这个话听起来顺耳多了。
“你疯啦!你当我们是来观光的哦!”
哼!这个声音实在太尖锐了。
两个声音由远而近,虽然闻人根本不把它放在“耳”里,但是怀中的人已经听到了。
“有人……”她挣扎着要爬起来。
“别管他,他们找不到人就会走了。”他低声哄诱着,低下头继续吻她。
但是湜澄可不依。“不行啦──”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来了。
“我就说嘛,闻人大少爷,你嘛卡差不多一点,全世界看到新闻的人,都打电话来问你是不是死了,结果你窝在这里,电话也不接!”
来人正是曼妮跟尽情,先说话的是曼妮,她岔开双脚,两手环胸,看来倒有两分江湖气。
湜澄惊叫一声,整个人躲到被窝里去。从她鸵鸟似的行为中判断,她应该整个人都红透了。
“尽情,你就不会管管你老婆吗?”眼看好事被打断,闻人只好叹口气靠坐在床头,尽力平息自己因欲望挫折而导致的痛苦。
看着好友一脸不爽,尽情也只有陪上一个苦笑。
“我急着要找湜澄啊!因为她要去接机嘛,谁知道她手机也没开……”曼妮说到这里,看到她口中的人儿正包在被单中,试图匍匐到浴室去。“不要躲得这么辛苦啦,湜澄,要不要我帮你捡衣服?”
“啊!”动作偷偷摸摸的湜澄,回头看一眼散得到处都是的衣物,又是另一声“啊!”随即消失在浴室。
反观那个始作俑者,却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头,也不管自己赤裸着上半身,牛仔裤的钮扣还开了一半。
“喂,你是不是又用那一招了?我没想到你这么狠!连对待湜澄也用这一招。”曼妮小声地对着闻人挤眉弄眼。
“哪一招?”他确实是不解。
“少来了!当时你就是这样对付我的,明知道尽情没怎样,却发讣闻给我,害我哭死了。你不是有那套理论,说什么这样才能让我们了解自己的感情?”
当时的曼妮根本不肯接受尽情的感情,搞得两人分离两地痛苦度日,那时闻人少爷就发了封假讣闻给曼妮,谎称尽情挂了,害她一路哭回来。为了这事,闻人被曼妮记恨很久,前一阵子闻人之所以在杂志曝光,就是曼妮的报复之一。
“那又怎样?你该不会现在还要跟我翻旧帐吧?”他挑挑眉,对于他们的不请自来,他还是余怒未消。
“嘿嘿!难怪你从美国回来时,在电话里会要尽情不要跟曼澄说,你是不是想让她担心,这样她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如此一来,你只要现身,曼澄就很容易答应你的求婚?”
曼妮本来懒得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但她不知闻人是装蒜还是怎么的,今天好像变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