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溥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大掌在她的小腹上来回抚摸着,这儿有什么?
谢芙看到他的表情有点怪,“你不高兴?”她有些不高兴地想要拿开他的手。
他却突然抱紧她紧贴着他的胸膛,一脸惊喜地道:“你怀上了?是不是?”
谢芙却是伸手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溥郎,你有够笨的。”
冉溥突然抱着她站了起来,在木榻上转着圈子,“小丫头,这么说,你要当娘,我要当爹了?”
谢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喜悦的脸孔,笑着猛点头,“冉叔叔,你转着我头晕。”
“哦,对,不能转,小丫头,你看我都高兴坏了。”冉溥记起来她现在是孕妇,这样转着,她会受不了的,于是让她背对着他坐在怀里,双手抚摸着那未凸起来的腹部,“多大了?”声音轻柔地问。
谢芙的脸上洋溢着母爱的温柔,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大夫说才一个来月。”
一个来月,“那么说是在这次出巡途中怀上的?”冉溥吮了吮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呼气道:“看来许章等人的妻室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谢芙一定他说这个,脸颊红透了,想到两人在床上的情景,转身就要抗议,谁知他却倾身吻上她的唇,大手仍在那小腹上轻柔地抚摸着。
等到这对夫妻分享完了怀孕的喜悦,谢芙这才记起王恺,忙起身把那被丈夫拉到腰际的衣裳整好,“对了,阿钰怀上了孩子都快要生产了,三郎要赶回去。”
冉溥看到她有几分慌乱,“别急,小心点,你现在也怀了孩子。”忙把她的秀发拢好,然后又想起司马钰那张冷冷的脸,“那个玉真子怎么与王恺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谢芙这才把朱氏做的好事拿出来说,“我觉得这样倒也好,阿钰这人有时候就需要别人推一把,她太倔了。”
冉溥细心呵护着谢芙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汤妪正迎了上来,把王恺的留信递给谢芙,“郡主,王郎君已经启程了,这是他留下的信。”
谢芙没想到王恺走的那么急,本想着还要给他饯行一番呢,于是忙打开信来看,只有寥寥几句话,匆匆看过,最后却是珍重二字。
冉溥也瞄了一眼信件,“小丫头,你不是说玉真子快要生产了吗?他急着赶回洛阳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谢芙点点头,然后又好奇地道:“不知阿钰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我们的孩子性别刚好相反,正好结成亲家。”
与王恺当亲家,冉溥不太乐意,他始终记得在洛阳时这个男人与他抢亲的事情,因而道:“小丫头,我看很有可能会性别相同。”
“小心眼。”谢芙嘟着嘴道。
怀孕是喜事,但同时也会带来生活上的不方便。
夜里,冉溥看到小娇妻进去沐浴了,正准备也跟着进去,谁知汤妪去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脸色有几分尴尬地道:“将军,夫人刚怀上,我问了大夫,他说这头三个月是关键,最好让夫妻俩分房睡。”这是最好的办法,她是近侍,又岂会不知道这对夫妻的房事很是频繁,若是一个忍不住恐伤了孩子。
冉溥皱了皱眉,“还有这等说法?”
汤妪不好误导冉溥的认知,于是老实地道:“其实分不分房不是重点,而是大夫说……说是头三个月不能行房,将军若还与郡主同房,万一伤着孩子就不好了。”这个孩子可是谢芙盼了很久才盼到的。
冉溥听后,眉头皱得更紧,很快就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不用分房那么严重,我会克制住的。”说完,不待汤妪回答,他就闪进了浴室。
汤妪有些怔愣地看着冉溥进了浴室,好在这番话她也与郡主提过,夫妻克制一下也应该不是难事。
半夜,夫妻俩都睡得不好,谢芙每动一下,都感觉到丈夫的身体一颤,尤其是那硬硬的部位抵着她。
“溥郎?”谢芙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起身。
冉溥拍抚了一下她的背,“小丫头,没事,睡吧。”汤妪告诉他,大夫说谢芙的孕相不错,只是嗜睡,而且要多吃些补血的东西。
谢芙只是瞄了他几眼,很快就转头睡了过去。
冉溥到外面淋了个冷水浴,让身体的亢奋恢复了平静,这才回房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就怕自己的身体冷坏了她,方才慢慢地进入梦乡。
因为谢芙有孕的原因,巡视行程缩短了,冉溥带着小妻子快速地返回北地郡,虽说她的孕相好,但那害喜的症状却是慢慢地显现了。
“呕。”坐在马车里的谢芙又干呕了起来。
“小丫头。”刚踏上马车的冉溥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罐腌梅子,“我问了人,她们说怀孕的妇人吃这种酸梅子可以止吐,小丫头,要不试试?”说完,拈起了一颗梅子准备塞到她的小嘴里。
谢芙颇有几分感动地看着他,想到他去问那些已生产过的妇人关于这孕吐的事情,那一定很尴尬,遂也不拂他的好意,张开嘴吃了一颗,感觉到那酸酸甜甜的梅子味道在嘴腔里扩散。
“怎么样?”好点没?”冉溥一脸紧张地问道。
谢芙这才感觉都胃里的酸液不再翻滚,“嗯,好多了。”然后又示意他再塞一颗给她。
冉溥自是照做,两眼笑眯眯地看着她满足地吃那酸的不得了的梅子,真希望这孩子能快点生出来,这样就不会再折磨她与他了。
从渭水边上的小船下来的乌兰珠,看着这黑漆漆的夜色,而那随从快速地牵着马过来,“公主,大汉传令来让您回王庭。”
乌兰珠点点头,这里的事情已了,她也要准备回王庭去了。
“公主,刚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冉溥的妻子正怀着身孕。”有一名随从快马加鞭地赶来,一看到她,急忙下马禀道。
“你说什么,冉溥的那个妻子正怀孕,这消息没错吧?”乌兰珠问道。在这段时间她一直收集着有关冉溥这妻子的信息,对于谢芙,她也渐渐地有了防备之心。
“没错,这消息我反复验证过了。”
乌兰珠突然笑了出来,谢氏阿芙在这个时候怀孕,真是连老天都助她,心里在呐喊着:冉溥,那一剑之仇我一定会报的,快速地上马,道:“回王庭。”
洛阳城。
司马钰这胎怀了十个半月仍未生产,王太后及朱氏等人都紧张不已,一般孩子九个多月都会生了,怎么司马钰这胎怀了这么久仍没有动静?若不是大夫说胎儿正常,她们都要怀疑会不会是死胎了?
这天,朱氏想是儿子这么久也没有信回来,而司马钰却是仍仍仍未有生产的动静,想到这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夫人,夫人,公主要生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归来、爱与试探
司马钰自从怀上这个孩子之后,开始思念那个给了她这个孩子骨血的人,她也知道朱氏已经给他去信了,虽然嘴上没说,但她的心里仍然是期盼他能赶回来,与她一道迎接这个新生命。
可是从秋天等到了冬天,再到柳叶抽枝,待那花开到荼蘼的时候,那个男人仍然了无音信,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直沉、一直往下沉,再加上怀孕所带来的不便,她变得更加寡言少语,甚至一整天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可是当那怀了十个半月的孩子终于要出来面世的时候,当那羊水从体内流出之时,她的心情又是激动的,这个与她一道一直等着那个人回来再出生的孩子终于也与她一样失去了耐性。
那疼痛一波一波地向她袭来,她的额头满是汗水,侍女一遍一遍地擦拭,“啊——”她痛得忍不住喊叫了出来,稳婆一早就在院子里待命,进来看过她的情况之后,一致都表示现在离生还早着呢,她们一遍又一遍地轻揉着司马钰那颇大的肚子,一面跟她说:“公主,等那阵痛过了后,再吃点东西,不然等到使劲的时候,公主会没劲的,现在要省点。”
司马钰点点头,这疼痛确实如稳婆所说一般是一阵一阵的,所以她也老实地喝那老妇喂到她的嘴里的汤水。
院子外已经站满了人,王太傅与朱氏都焦急地来回踱步,朱氏更亲自进去看过,都说还要四五个时辰方才到生产的时候。
“夫主,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吧?儿媳妇若生了,我再派人去禀报。”朱氏道。
王太傅这才点点头,这毕竟是他的嫡孙,“夫人可要记着了,莫错过了孩子的出世。”
朱氏刚点点头,突然王太后的轿辇到了院子门口,看到那老太后在宫娥的搀扶下一脸焦急地进来,“生了没有?”
王太傅上前行礼,并扶着她到屋子里坐下,“还没呢。”
“我进去看看阿钰的情况如何?”王太后心里毕竟焦急,走了两步,突然想到,“阿恺呢?他到现在仍没有回来?”语气里相当的不满。
朱氏忙道:“我已经派人去给他送信了,相信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回来?你这信都是去年八月送去的,他到现在都未见着人影,你让阿钰的心里怎么想?就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好歹也让人送封信回来解释一下啊。阿恺这次做的事情,连我都难以谅解他。”王太后发了好一通脾气,她了解司马钰,那个孩子怀了这么久也没生,很明显就是她还想等着王恺回来。
王太傅铁青着脸站在一旁,朱氏的笑容有几分勉强,王太后看到这一幕,顿时拂袖进了产房。
王恺快马加鞭地往洛阳赶去,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但就算这样,这一路仍花了不少时间。
当马踏进洛阳的时候,他的心就越焦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阿钰生产?洛阳城的民众看到那狂奔的马屁,都吓得纷纷让道。
谢攸刚从藏娇馆出来,正要踏上马车,突然一阵狂风吹来,然后就是烟尘滚滚,忙稳定身形,举起那宽袖挡住那灰尘,待那如发了狂的马儿驶过之后,方才不悦地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在洛阳城的主道上狂奔?”再看了看那背影,他又微眯了眯眼。
身旁之人道:“郎君,好像是王家三郎,不过怪了,他不是代天子出巡吗?怎么这儿会出现在洛阳?”
“玉安公主就要生产了,他会赶着回来也在情理当中。”谢攸刚不太感兴趣地道,钻进车内坐好,他呢如狼一般的眼睛因为这两年的内敛和磨练而变得沉稳起来,身上的气质越发雍和,若不刻意去提他的身世,没有人回想到他当年只不过是个在厨房吃饭的不起眼的庶子。“不知他可有顺路去看过阿姐?”他微喃道。
“郎君,郡主不是传信回来说她过得很好吗?”侍从一边给他倒酪浆一边道。
“等哪天没有那么多事了,我也到北地郡去看看她,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对她好。”谢攸始终没有叫过冉溥一声姐夫,对于谢芙选择抛下洛阳的一切,随冉溥到北地的做法他至今耿耿于怀。
天色渐黑了,司马钰的痛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王太后没有生过孩子,光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心里怵得慌,任由司马钰抓紧她的老手,“阿钰啊……这可该怎么办?稳婆,阿钰怎么这么痛?你们倒是想办法啊?若她们母子俩活不成了,哀家就让你们通通都陪葬。”最后更是威胁的话。
稳婆也急得满头大汗,司马钰已经生了一个多时辰了,这个孩子愣是没有生下来,尤其听到王太后那威胁的话,心里更是紧张,“公主,用力啊,对,用力……”
司马钰觉得那痛就像被五马分尸一般,她已经痛了这么久,这个孩子仍是生不下来,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当中。
王太后看到她渐渐有晕过去的迹象,忙站起来道:“阿钰,阿钰,别睡过去……”
王恺的马一直骑到了小院子的门口,那马儿悲哀地嘶鸣了一声,前蹄突然跪了下来,他赶紧跳下马,冲进院子里,心呼:阿钰,等等我。
王太傅一眼就看到那风尘仆仆的儿子,顿时责道:“阿恺,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王恺却来不及解释,反而一脸焦急地道:“爹,阿钰生了没有?”
“还没,你姑婆与你我娘都在里面。”王太傅赶紧道。
王恺这才转头看向那产房,正要进去,突然他的手被父亲抓住,“爹,我要进去看看阿钰。”
“傻孩子,产房不是男人可以进去的。”王太傅义正言辞的道。
王恺没有硬闯,在一旁焦急的踱着步,听到里头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而血水却是一盆接一盆地端出来,内心更为紧张,“爹,阿钰是不是出事了?不行,我不能这样等,我一定要见她。”说完,不顾父亲的阻拦,硬是进了产房。
产房里的人看到他都愣住了,可是王太后与朱氏却没有看到他,而是焦急地唤着司马钰的名字,“阿钰……阿钰……醒醒……”
王恺看到这里,心里无来由地抽痛,尤其她那大着的肚子更是刺痛他的眼睛,一把推开因看到他而怔愣的王太后和朱氏。他抓着司马钰那湿懦懦的手,心疼地拨开她的秀发,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道:“阿钰,我是三郎,我回来了,阿钰,你听到了吗?阿钰……”
好一会儿,司马钰悠悠地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恺,“三……郎……我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她的眼中微微含泪。
“不是,阿钰,是我,我赶回来了。”王恺抓着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阿钰,你看我是真的。”
“三郎,啊——”司马钰感觉到肚子又是一痛,曾经有一会儿她感觉不到孩子的心跳,现在却觉得孩子似乎急着要出世,她的手不禁反转抓紧王恺的手。
那接生的稳婆原本眼里有几分灰色了,现在看到孩子似乎有出来的痕迹,忙又凑上前去,喜道:“孩子要出来了,公主,使劲,再使劲……”
王恺抱住她的上半身在怀里,“阿钰,你听到了没有,我们的孩子就要出来了。”
司马钰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使劲把那肚子里折磨他好久的孩子推出来,“啊——”
稳婆一脸惊喜地把孩子抱在手上,剪断了脐带,忙往那小腿看去,顿时欢声道:“是位小郎君,是位小郎君……”赶紧把孩子口中的粘液拿掉,顿时一阵婴儿的哭声传了出来,“哇……”
王太后和朱氏顿时朝稳婆手中的孩子看去,两人一致的冲过去,看到那小东西张开嘴大哭,朱氏不忌讳婴儿身上的血迹,接过抱起来,凑近王太后道:“娘娘,您看,这眼这鼻多像三郎。”
“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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