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江这才记起佟美是始作俑者,于是握紧手中的马鞭,朝下人怒道:“来人,把那贱人给我带上来。”
被阿杏好不容易才哄着抱去擦药的囡囡,换了身衣服,赶紧让阿杏带她去看冉仪,阿杏拗不过她,草草处理了身上的伤口,这才又牵着她的手往冉仪的住处而去。
囡囡看到那被人推着进去跪在地上的佟美,顿时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就是怒火,立刻松开阿静的手,蹬蹬地跑到坐在正中央的冉江面前,小手指着佟美,“二叔父,这个是坏女人,是她害仪从秋千上掉下来。”
冉江上前一把抱住小侄女,“囡囡,你说她让阿仪从秋千上掉下来?”
囡囡点点头,“这个坏女人老说是我娘,然后又骗我们去坐秋千,再之后一把抱住我,那秋千被她推得老高,仪就从上面掉下来了。”然后她又朝灰着脸的佟美吐了吐舌,“坏女人,你才不是我娘呢。”
“虎毒尚不食子,佟美,你还是不是人?那可是你嫡亲的女儿啊?”冉江放开囡囡,满脸怒气地上前看着佟美。
现在的佟美瘦得可以,曾经让他迷恋不已的容颜已经不存在了,披头散发的就像个疯子,他的眼里哪还有当年的半分爱意,再一想到这女人居然要害他的女儿,怒火一升,手中的马鞭一挥,就挥向了佟美。
佟美吃痛,看到那曾经在雪地里给她撑伞的男人现在狠命挥她鞭子的样子,遂一边闪躲一边道:“冉江.我不知道她是我们的女儿,你以为只有你一人在乎女儿吗?冉江……”
她越是说冉江的马鞭挥得就更厉害,冉江的心里不再怜惜这个女人,知道佟美心肠不好,但不曾想恶毒到这种程度。
佟妪得到清息奔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冉江手中的马鞭正毫不留情地挥向女儿,忙跪下来上前抓住冉江的手,“江郎君,住住手啊,阿美不是故意的。”
佟美这才缓了一口气,一脸蕉急地道:“我的女儿有没有事?她到底有没有事?……”
“阿江,我也相信她不是故意的。”柳缕上前道,看到众人都诧异地看着她,尤其是佟妪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阿缕,你是不是傻了……”冉江瞠大眼睛道,她居然为佟美说好话?
“因为她要害的是大伯大嫂的孩子,是囡囡,只是这个女人认错了孩子,所以才会误害了自己的孩子。”柳缕蹲下来突然紧盯着佟美那张有些扭曲的脸,“我没有说错吧?你害人不成,却害了自己的孩子?佟美,老天都在罚你。”
佟美看到那渐渐逼近的柳缕,她的身子不禁往后退去,“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才是我的女儿……”
“你的心肠太恶毒了,所以才会报在阿仪的身上,可给的阿仪是在为你赎罪。”柳缕怒道,喘了一口气,她这才起身看向冉江,“阿江,你还要留这种祸根在府里吗?”
佟妪的表情就是一顿,看来柳缕是要趁这机会把她们母女撵出去了,于是忙道:“阿江,你幼时生病,我可是照顾……”
“江郎君,你准备包庇这种恶毒心肠的女人吗?若她今天害不成小女郎,他日再使计呢?等将军与夫人回来,你如何向将军与夫人交代?”汤姐在侍女的搀扶下虚弱地走进来。
即使这个老女人正病着,但她身上的气势却是十分的强威,那双老眼睛看着冉江向他施压。
面对着这个老女人,冉江身上的气势也矮了半截,“汤姐.这种女人我是不会留她在府里了,待会儿自会赶她出府,永远也不许她再回到府里来。”
佟妪一听,顿时如睛天霹露一般.涕泪纵横地道:“江郎君,你不可以这般狠心.不可以啊……”
冉江一把甩开她,“佟妪,我对你已经情至义尽了,你与你的女儿今天就出府去,我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你们母女俩。”
“不,不,江郎君……”佟妪看到有人冲上来要拖她出去,遂哭喊着。
佟美却是朝柳缕喊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怎么样了?冉江,我要看看我的女儿……”
柳缕却是提着裙子走近佟美,那脸上的表情一狠,凑近佟美的耳边悄语道:“佟美,若你从今往后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我今后就拿你的女儿来出气。”她故意威胁她。
“你敢?”佟美恶狠狠地瞪着柳缕,“你这个贱女人……”
“辱及主母,阿江,杖责五十棍再驱出府去吧。”柳缕朝她淡淡一笑,然后才转头一脸凝重地道。
冉江不欲再去看那样的佟美,转身就朝里屋而去,“夫人做主就好。”
“诺。”柳缕应了一声,然后才转头命人把佟美拉出去仗责然后去出府去。
佟妪看到自己已经大势已去,现在的她无比的后悔昔日为什么要救冉江,为什么要自己不吃也把他带大?真真的一只白眼狼。看着那棍子一根接一棍地打在女儿的身上,听着女儿不停地写喊声,她的心如刀割一般。
最后母女俩如破布一般地被人扔出府去。
佟妪艰难地起身花了几个钥板找了辆板车,看到女儿流着血伏在地上不停地向那宅子挪去,听到女儿低声地喃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她狠了狠心硬把女儿弄上了板车,“我的女儿——”听到女儿那凄厉的叫声,抹了抹泪水,“阿美,别再想了,这些事都是噩梦一场,我们娘俩往后不要再与那群白眼狼来往,阿美,我们往后好好活……”拖着板车上的女儿,艰难的一步步迈向前方。
府里的汤妪踱着步子进了内室,看到那趴在床边瞠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冉仪的囡囡,这才放下心来,看到阿杏迎上来,她这才板着脸训道:“我不过是病了少看一会儿小女郎,你是如何当差的?阿杏,还有你们这些侍女,回头我少不了要罚你。”
阿杏低着头道:“汤妪,都是我的错,回头你怎么罚都行。”好在老天保佑小女郎安然无恙,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郡主交代了?
远在太原的谢芙正骑着小白龙准备快速与己方的人汇合,却突然感觉到心头一阵猛跳,眼皮子也不安宁,她不禁伸手准备揉揉眼睛。
冉溥骑马到她的身边,“怎么了?现在就快到我们与匈奴的交界处,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你可要打起精神。”一路上他也见识了这小女人的顽强,此刻看到她的精神的有些不振,遂关心地问。
“我没事,只是觉得心头有些不宁而已。”谢芙握紧手中的长鞭道,看到他眼中的关怀,心头一暖,“你放心,我知道的。”
冉溥仍不安地看了她几眼,直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才放心下来,正准备骑着马到一边布置一下,却看到谢攸对他光满故意的眼睛,这个小舅子好像不太讨人喜欢。
关翊与许章等人却是早早就带着人马等在那儿,看到冉溥押着匈奴大汗一行人正朝他们奔来的身影,这两个将领方才松了一口气。
许章自从看到关翊回来之后,就一刻也不敢怠慢地赶紧调兵遣将,就怕误了将军的大事。“阿翊,现在看到将军回来了我这才放心。”
“许大哥,现在不是放心的时候,匈奴人一定跟在将军的身后,现在才是关键的时候。”关翊握紧她那把双龙耀月刀,双眼在阿寿的身上看了看,看到他身上没缺少什么,悄然松了一口气。
好像要验怔关翊的话一样,大批的匈奴士兵在下一刻像像朝水一般地涌上来,莫卡兄妹三人都狠狠地瞪着冉溥,担心地看了一眼匈奴大汗。
“冉溥,我们已经放你到这边界处,快把我父汗还回来。”蒙着面纱的乌兰珠用九节棍指着冉溥怒道,这个该死的男人,她真恨当初为什么不杀死,他。
“我现在不是还没有安合吗?乌兰珠,你可别太心急,不然我手一抖,杀了你父汗那就麻烦了,你说是吧?”冉溥笑道。
乌兰珠看到他的笑容,心头那把火烧得异常旺盛,“冉溥,你最好不要食言而肥,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我冉溥也不需要你乌兰珠瞧得起。”冉溥不甚在意地道,手中的大刀又下压了一下。
匈奴大汗脖劲一痛,直觉以前宠错了这个女儿,在这节骨眼,莫卡与莫顿都没说话挑衅冉溥,她居然还笨得拿话来激他,顿时那眼中满是恨意地看着女儿。
乌兰珠的心里一惊,父汗从来不会这样看着她,不好,她的心里也打着鼓。
谢芙看了一眼匈奴大汗,然后又看了看那几兄妹,嘴色不禁莞尔。在弟弟及阿寿等人的护围下,她倒是安全得很,也不怕乌兰珠会使什么诡计。
冉溥等人步步后退,莫卡兄妹三人与匈奴大军又是步步进逼,他们的眼睛都放在匈奴大汗的身上。
关翊与许章也不怠慢,赶紧策马迎上前去,只要双方汇合上,那也不怕他们要什么手段?
从十来丈到十步、五步、三步……
冉溥终于与自己的人汇合上,看了看不敢再上前的莫卡兄妹三人,笑道:“放心,我现在就把你们的父汗还给你们。”他的大手一推,匈奴大汗就跌倒在地。
匈奴大汗一看到自己得到自由,急忙朝前方的自己人奔去,等他平安了,第一个要宰的人就是冉溥,这一路上他受够了他的屈辱。
“父汗。”莫卡兄妹三人忙催马上前准备争抢那第一个救回父汗的人,这个功劳他们都眼红着,只要接得父汗的好感,那下一任大汗就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冉溥嘲笑地看了一眼那兄妹三人,早就看得出来这兄妹三人都是各怀鬼胎的,好戏还在后头,他握紧手中的大刀,朝身后的关翊示意一眼。
关翊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弩瞄准匈奴大汗就射了过去,顿时那支弩箭“咻”地一声飞了出去。
乌兰珠第一个发现那支弩箭,“父汗,小心。”她挥动手中的九节棍,希望赶得上救父汗一命,但是当她看到父汗眼中对她的不屑时,顿时就心惊了,那挥挡的动作就是一顿。
而莫卡兄弟俩也用最快的速度准备抢上去立下这大功。
匈奴大汗更是加快脚程。
关翊再度笑了笑,然后第二支、第三支箭相继放出。
匈奴大汗眼看就要与儿子们会合,突然身后被一支弩箭射中,脚下的步伐一错乱,顿时就倒在地上。
“父汗——”三人大喊一声。
冉溥见状,突然大手一挥,朝许章道:“阿章,你带着人攻向左翼,阿翊你攻向右翼……”看到两人点头应诺,他看了一眼谢芙,“你待在原地……”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芙道。
冉溥点点头,然后抢紧手中的大刀冲了上去,看到莫卡兄妹三人为了争功都想把匈奴大汗扯上自己的马背,嘴角的朝笑更甚,大刀在极快的速度杀到三人中间,趁那三人怔愣之际,大刀再次一挥,匈奴大汗的头就像球一般飞了出去,鲜血狂喷,莫卡兄妹三人身上都满是鲜血。
“冉溥,你杀了我们父汗,我要杀了你。”乌兰珠是第一个冲上去要杀冉溥泄情的人。
莫卡与莫顿也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也冲上去与冉溥混战。
远处的谢芙看到丈夫被三人围攻.虽然场面惊险得让她的心头直跳,但她仍是努力地接下心中的担忧,朝钟岩道:“教我们后方的人赶紧学说两句匈奴语,即匈奴大汗已死,匈奴王庭危急。”
钟岩不明就里,但仍点头应“诺”地赶紧接吩咐去做。
不消一刻钟,整个平地都响起了那震天响的话语,“匈奴大汗已死,匈奴王庭危急。”
冉溥听到身后的叫喊声,不知是哪人如此知晓他的心意?他一面抵挡住这三人的进攻,一面又不下狠手.而是看着三人道:“你们还在此与我纠缠,等你们回到王庭的时候,只怕你们也将无门而入。”
“你——什么意思?”莫卡是大皇子,他自是听到了那两句乱军心的话。
“莫非你还与我们匈奴责放有句结?”乌兰珠的脑子毕竟转得快一点。
“乌兰珠,你还不完全蠢嘛?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抓你父汗当人质?就只有一个目的吗?匈奴的普贤王,你们的叔叔,现在恐怕正在王庭准备称汗了吧?”冉溥微笑地道。
“胡扯,我们的叔叔最是贤良”莫顿怒斥道。
冉溥扫视了一眼表情一紧的莫卡,大刀向上一顶,化解了来自乌兰珠的攻击,“我何必要与你们说慌?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再说你们父汗已死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怕若有临阵退缩的士兵把这清息带回去,你们就不得不向你们的叔叔俯首称臣了。”
莫卡的眸子阴睛不定,冉溥在匈奴王庭待了这么久,若要进行这等秘密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能,天性有几分猜疑的他顿时就收刀,不再加入这场战斗当中,而是吹了声口哨,“退兵,回王庭。”
“大哥,他是在吓唬我们的?”莫顿急着道。
莫卡却冷冷地看了一眼弟弟,“莫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这样,我们这辈子别想回到王庭。”
莫顿愣了愣神,然后也咬了咬牙,“退兵。”现在还是汗位最吸引人。
围攻冉溥的只剩乌兰珠,冉溥的眼神开始发狠.他正准备下狠手的时候,乌兰珠却是见势不妙柔功一用,然后闪出冉溥的攻击范围,“这笔帐我们回头再算。”然后骑着马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溥郎?”谢芙顺手一鞭狠狠地把一名欲逃的匈奴士兵挥死,然后一脸焦急地奔到丈夫的身边,“没事吧?”
冉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事,只是可惜了现在还不能全歼这群人。”
谢芙却笑道:“他们回去争汗位那是最好的,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重整大军,然后杀向匈奴王庭去,把他们赶到雁门以北。”
“刚刚是不是你让人喊那两句话的?”冉溥猜测道。
谢芙点点头,“儿子多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权势要比老爹的命值钱多了。要不然为什么一路上他们都试图营救却失败了?那答案只有一个是他们内部不合。”
冉溥发现他对这个女人越发赞赏,“若你是男人那该有多好?”
谢芙听到这话,悄脸上的笑容很快就黯淡了下来,他对她的情就忘得那么彻底,“但愿你记起所有往事之后不要后悔这句话。”说完,她不再看他,而是策马转回头。
冉溥愣了心神,他又没说错什么?她怎么说生气就生气.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场战役里匈奴人仓皇而逃,其中来不及逃的人都被彪悍的北地士兵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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