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关翊与阿寿倒是在这个时候成婚了,阿寿也同意入赘到关家,很多将领都没想到这两人会扯在一块儿,纷纷上门恭贺。
谢芙更是不让阿寿再给她赶马车,而是让他到军中效力,这样于阿寿的前程也会好些。
新年的第一天,谢芙正在梳妆的时候,冉溥却挥手示意侍女下去,在她的身后看着镜中那美丽的容颜,揽着她的细腰,然后从怀里把那只翠玉簪子插到她的云鬓里。
谢芙看到铜镜上那支簪子,遂惊喜地道:“你找人把它镶好了?”自从上回这支簪子断了之后,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遂把它束之高阁,总怕见到它就会想起那时候的心情来,没想到丈夫却是找人把它重新镶好了?
冉溥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小丫头,喜欢吗?”
“嗯。”谢芙回头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凑上红唇去吻他,主动挑逗着他的感官,这个吻越吻越深,而他的手收得越来越紧。
“老爹、娘,你们还不快点?今天不是关姨成亲的日子吗?咦,你们的脸怎么这么红?”冉佳小手一推推开门进来道。
冉溥在女儿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赶紧放开爱妻,颇有些不满地看了眼女儿,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打扰他们夫妻亲热。
谢芙却是推推他,一把抱起女儿坐在怀里,“今天我们的囡囡真是漂亮。”遂在她的脸上吻了吻。
冉佳听到母亲的赞美,顿时眉开颜笑地在母亲的身上蹭了蹭。
冉溥看着这一幕幸福的时光,嘴角也笑了笑,但愿这一刻能永远留存下去。
北方的这场仗一打就是两年多,这期间洛阳为了这战事已经是吵翻了天,太子司马憨在岳父卫太尉一再的失利下,终于在王太后等人的逼迫下代天子披挂上阵准备收复失地。
而太原等临近战场的地方,倒是相对安宁了许多,在冉溥提倡农赫的建议下,许多涌入太原的百姓倒是过得相对宁静一点,即使在冉溥的治理之下,偌大的太原、平阳等地仍有胡人流窜。
安阳。
这两年来的乌兰珠倒是越发沉稳,站在城墙看向北地郡的方向,又摸了摸脸上的长疤,这个仇真的不知道何时才能报?想到他们夫妻的幸福,她的心里就一再的失衡。
“公主,巴尔珠王叫您过去。”侍女上前禀报。
乌兰珠这才捏紧手中的九节棍,那个巴尔珠王自从一只眼睛失明后,倒是越发地讨人嫌,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在他偶尔大发眸气下给踢掉了,自此后族里的巫医说她再也不能怀上孩子。
从城楼上跑了下来,她推开门进去屋子,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巴尔珠王只刺下一只独眼能看到东西,自此有些惧怕光线明亮的地方。
“王,您找我?”乌兰珠收起那厌恶之感,上前有些撇娇地道。
“乌兰珠,你看看谁来了?”巴尔珠王一把揽过乌兰珠在怀里,欣喜地道。
乌兰珠一早就看到来人,遂笑道:“大哥与四哥怎么来了?”她这两个兄长这些年占领了长治等地后,倒是在那儿享受得很,哪还顾得上来她这儿? “倒是稀客呢?”
莫顿还是那老脾气,一把将手中割肉的小刀插到案上,怒道:“这两年我们占领了那么多地方,给叔叔普贤王去信,希望他能带领一部分族人回来夹击冉溥,趁机夺回太原等地,重建王庭,谁知道他居然拒绝了我们的提议?真是岂有此理。”
莫卡也有几分懊恼,但仍没有宣之于口,只有那双眼里的恨意更深,重重地切下一块羊肉嚼了起来。
巴尔珠王却是把美酒端起来濯了乌兰珠一大杯,自己也喝了一大口,“听闻洛阳那边准备派太子前来应战,收复失地,你们怎么看?”
“他们汉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当然那个冉溥是例外,什么狗屁太子,我可不会放在眼里。”莫顿粗声粗气地道。
乌兰珠却是皱了皱眉头,吃了一块妹羊肉,“我派人到洛阳去收集资料的人回来说,这太子倒是有几分本事的人。四哥,我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这些年,冉溥的军队一直在我们的隔壁,好在他们也记恨安阳等地在那会儿对他们的见死不救,一直没有出动,不然我们若受两面夹击之势,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卡有些不悦指责妹妹乌兰珠。
巴尔珠王看到乌兰珠神情一沉,这才道:“莫卡,我倒觉得乌兰珠说得没有错,我们这些年可以说很幸运,所以才会被冉溥赶得如丧家之犬时尚能有一个栖息之地,若这次洛阳的那个太子真的有本事,我们就会很槽糕了。 ”
“放心吧,洛阳的人不信任冉溥,不会与他联手的。”莫卡镇定地道。
“嗯。”冉溥道,“洛阳这回看来是要出重兵了,只怕这场战事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对了,听闻王恺已经被王家重新召回洛阳去,我已经派人前往各阳与他接触,看看可不可以与朝廷联手共同抚击胡人?真不想放过乌兰珠等人。”
谢芙看着他那有些愤怒的样子,“溥郎,谢谢你。”她知道他的用意,一切都是为了她,不然他可以袖手旁观,哪用去管洛阳的争斗?才两年多的功夫北地还没有真正的恢复过来。“只怕你明明是一番好意,洛阳仍不会接免”
冉溥却是抓着她的手吻了吻,“小丫头,你我是夫妻,何须言谢?再说那毕竟是你至亲的舅舅,我也不可能看着他的江山坐不下去。”
“太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输。”谢芙道,“他虽然不是惯于打仗的人但想来还会有一点本事的。”
“对了,过两天阿江府上有宴席,我们也过去吧,他那小子阿偃现在说话也流利了,上回见的时候才那么小,前两天他带到军营里去,我一见他,他就会大伯父大伯父地叫……”冉溥提着冉江与柳缕的儿子倒也是一脸笑意。
谢芙却清楚地记得每次他看冉偃的眼神中都有着不亚于对囡囡的疼爱,可见他还是盼着有个儿子的,“好。”她笑道。
冉溥这回却留意到她眼中的落寞,叹息一声,“小丫头,我只是单纯觉得那小子好逗而已,没别的意思,这辈子就算我们只有囡囡一个孩子,那也足够了。”
谢芙伸手抱紧他,闻着他的气息来安定自己的心。
建元二十年,太子司马憨亲自出征,却碰上河水的汛期,前方的战事几番告急,而太子却急于到达对岸去,却在水中被匈奴与捣族偷袭,二十五万大军顿时损失过半,勉强登岸后,匈奴与羯族却早已在河对岸等待了,双方一交手,太子领的军队却是疲军做战,有几分不适应,战斗初打响就处于劣势当中。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时已经是盛夏了,这才勉强支撑着。
战争断断续续地打到秋季,就在太子以为这场战争就会以这种状态持续下去的时候,一件所有人都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报,太子殿下,匈奴与羯族人现在都坐船从河水前往洛阳。”
“什么?”司马憨不可置信地道,顿时跳起来一把抓住那传令兵的衣领蕊
传令兵吞了口口水,“这是我们今天才收到的消息,殿下,看来他们要偷袭洛阳。”
司马憨顿时站起来捶到那墙面上,他以为自己在这里慢慢地耗就可以把匈奴与羯族拖垮,却没有想到他们却绕过他直接进取洛阳,只怕洛阳的人现在仍不知晓恶梦将至。
“殿下,这可怎么办?”有听到消息的将领进来道。
接着越来越多的将领进来,个个都一脸焦急,谁没有家人在洛阳?人样中甚至有人嚷道:“我早就说要联合冉溥的,这样我们早就能击败匈奴与羯族,哪里还有这种事发生?可朝廷偏偏不同意,总怕他会趁机占便宜,现在好了,那样胡人都打到洛阳去了。”
司马憨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赶紧集结大军,回援洛阳。”他若能挽救这次洛阳的危机,一定要把王太后这个老牝妇赶下台,若不是她一早贻误了战机现在也不会如此被动。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猜测、逃难及焦虑
谢芙一把甩下那从洛阳来的信件,俏脸含怒道:“王家这回过于自私了,一再地拒绝我们,溥郎,你说这算什么事?”她越说越气愤,不禁在屋子里踱起了步来,“阿攸这些年经营的人脉也努力地为我们说话,到头来仍是这样,他们就不怕胡人若是突发奇想打到洛阳去?”
冉溥很少看到她会如此震怒的,放下手中的笔,赶紧上前去圈住她的细腰,“小丫头,冷静一点,你现在暴跳如雷也没有用,陛下手中无权,他帮不了你,此事只有依王太后的意愿才能办得到。”
“你亲自给她上奏疏希望可以与太子联手驱逐胡人,她倒好,整日疑神疑鬼。”谢芙现在对这王太后越发没有好感,“三郎与阿钰说的话也不被采用,她现在只有一心一意地如何揽权,溥郎,我真的有一种椎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当年我就不应该助她重回宫廷。”她的脸上有着几丝懊恼之意。
冉溥伸手摸了摸她如云的青丝,落下一个爱怜的吻,“你呀,怎么这时候才来后悔自责?阿芙,当年的情况就需要那样解决,王太后毕竟是王家的主心骨,没有她的点头,王家不会有所动作的,就算王恺站在你这一边也没有用。就像现在这样,若仍是贾家掌权,结果仍会这样。”
谢芙伏在他的怀中,闷声道:“我真的很担心洛阳的局势,对了,平阳那边有消息回来没有?”现在每天等待最新的战报已经成了她必做的事情。
冉溥摇头道:“还没到,小丫头,别太着急了,况且我们收到的战报已经是发生了的事情,到时候想的是弥补之策,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什么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的驻军就近在安阳等地,是他们一再地拒绝我们的提议。”谢芙的情绪又开始有几分急躁起来,“太子与胡人周旋了大半年,也未见成果,王太后八成是想把太子就一直拖在战场上,只要他不回洛阳,舅舅又没有能力主理朝政,王家这回可是真正的只手遮天。”
冉溥听着妻子不停地指责着王家的过失,心里也知道她是担心司马哀了,惟有一遍遍地安抚她的情绪。
好半晌之后,谢芙脸上的紧蹦才疏展开来,伸手抚摸了一下丈夫的脸庞,“溥郎,我真的担心舅舅了,你说这胡人会不会强行过河水到洛阳去?”她猜测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冉溥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背部,“小丫头,匈奴人是逐水草而生的,他们应该不会打洛阳的主意,况且还有河水这天然屏障。”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想?太子初初领兵前往北方之时,他们就在河水旁偷袭,可见他们是有能力打水战,并且一早就做好准备迎战太子的军队。现在太子不进不退……”谢芙说到这里,不知不觉地脱出丈夫的怀抱,在屋子里又开始踱起步来。
冉溥皱眉看着妻子的表情与动作,妻子这想法说实话他不大认可,“小丫头……”依他与胡人多年打的交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率极低。
谢芙却打断他的话,“溥郎,若你是乌兰珠,你会怎么办?继续坚守安阳与长治等地,等着哪一天我们有可能会与朝廷联手驱赶他们,还是先发制人,强渡河水,引太子回援,然后利用河水的这一特珠地理位置,若能重挫太子的大军,那不是一举两得吗?洛阳的防守不算严密,只要被他们偷袭得利,他们不就可以坐拥洛阳的财富……”
冉溥原先听她说的话,只觉得她是杞人忧天了,但越听她分析下去越觉得这可能性甚大,遂拉着她的手奔至那地形图前,赶紧打开那图纸。
两人围着这地形图不停地讨论着,很快,冉溥就不得不认同妻子的看法,不过他仍有几分保留意见,“小丫头,你这种假设的可能性虽然很大,但是匈奴不是只有乌兰珠一人,她也不可能号令族人听她的。”看到妻子仍想反驳,他忙又道:“但是若他们有这想法,那就会在近期渡过河水,现在是秋季,一等到冬天那更不利于战争的进行,来年开春又是汛期,那时候更不可能。”
“溥郎,现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不如不用等洛阳的同意,直接出兵偷袭匈奴人的后方,与太子形成夹击之势。一举把胡人驱出北地这一块儿,如何?”谢芙提议道,她也知道这份提议会让洛阳的权责起疑心,但她现在哪还顾得上他们那自私自利的想法。
“嗯。”冉溥摸了摸下巴点头道,“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他们准备出兵助太子一臂之力。”说完,他卷起那地形图,准备返回案前下达旨令。
谢芙却拉着他的手,“溥郎,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平阳吧,有我在那儿坐镇,他们也能更好的执行你的命令。”她怕底下的人记恨上回安阳等地太守不同意出兵相助的事情,因而阳奉阴违。
“小丫头,你疯了?这不行。”冉溥反对道。
“溥郎,这事情我已经有所决断了,你也别拦我,况且平阳我也很熟悉,在那儿呆了两年多,你不用担心我适应不了。”谢芙越想越觉得对,“趁现在还没入冬,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冉溥看到她说风就是雨,急忙转身回东跨院收拾东西,让她一人独自出发到平阳去,他如何能放得下心?叹息一声,放下手中正在忙的正事,这趟平阳之行还是由他陪着,才会安心。
他正准备走出麒明院,准备到军营去吩咐布防事宜,这回出发到平阳,后方也不能大意了,突然看到有人快速的前来,“报,将军,平阳来的快报。”
冉溥这才停下脚步,看到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传令兵,眉头一皱,迅速接过那快马递来的战报,打开一看,此刻眉间深锁,那握着纸张的手青筋凸起。
而另一边厢的谢芙却是让阿静赶紧收拾行李,希望以最快的速席出发到平阳去,而汤妪却脸现忧色,“郡主怎么这时候去平阳?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定的日子……”
谢芙却是一边打包行李,一边道:“妪,你不用操心,现在不同于两年前,平阳那儿安定了许多,不会有危险的……”
冉佳却在这时候飞奔进来,小小的身子一把揽住母亲的大腿,“娘,我不要你走,娘,不许走……她的小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好不容易爹娘回来了,现在娘又要说出发到平阳去,她不要啦。
谢芙放下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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