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撞了他,他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看到撞他是一名庶人,顿时就脸现凶相地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你敢撞我?你这个蚁民……”他怒骂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名男子就一拳挥向他。
“你……你别走,我拉你去报官,以下犯上,起码要痛打你几十大板。”倒在地上的谢信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道。
那匆忙正要逃难的男子又一脚踹向他,冷笑地嘲道:“现在城里哪还有官员管事,所有人都忙着逃难,惟有你这傻子还在这儿惹事生非。”
逃难?谢信一脸难以置信,看到对方那匆忙逃走的身影,他忙又拉住一名男子,“城里出了什么事?”
“胡人已经兵临城下,你不知道?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城里的士族早就逃了。”那人如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不再搭理又匆匆而过。
胡人要来了?谢信的脑子里一想到这几个字眼,顿时就一脸的惊慌,他忙朝谢府而去,不知道那无良老爹与谢攸那混蛋逃了没有?他也赶紧收拾细软逃走为妥。
他一回到谢府,府里冷冷清清的,到处都没有见到人,看来父亲已经带着人逃走了,痛骂出声,自从母亲发疯了之后,再也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搭理他,现在逃难了,他也是被撇下的那一个。
冲回自己的院落,这里乱成一片,谢信到处翻了翻,哪里还有值钱的玩意儿,“娘的,看来被那些恶奴们都偷走了……”他到处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几块碎银子。他突然想到母亲的首饰,不知道还在不在?
忙又转身往温娇的院子而去,这里杂草丛生,有多久没来了,他已经不知道了,很快看到屋子里有人影冲出来,定睛一看,那人披头散发,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到他,就冲上来鬼吼鬼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公主要来向我索命了……”两手抓紧谢信的袖子。
谢信一看居然是母亲温娇,看来父亲逃难却把她撤下了,或者确切地说所有人都不记得还有一个疯颠的主母在这儿,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侍女,想到首饰,忙甩开温娇拉着他衣袖的手,大步就往屋子里而去。
“公主,公主要来了……”温娇发疯地跟在儿子身后叫着,看到他往屋子里而去,她也忙跟上,然后站在一旁看着他左翻右翻,顿觉有趣,上前去弯着腰傻傻地道:“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谢信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计上心头,忙拉着她的手,“娘,你以前藏的首饰还记得在哪儿吗?”
温娇听到他喊娘顿时就高兴了,遂道:“首饰?什么是首饰啊?”
谢信看到她身上仍戴着一串珠子,一把扯下来,捏在手心上,“例如像这些一般的首饰?还有没有?”这珠子看来也值不少,他顿时就收到怀里去。
温娇愣着头想了想,突然拍掌惊叫道:“有啊,我有啊……”她忙朝一个阴暗的角落走去,翻了翻,从中翻出一个小箱子,吹了吹灰尘,献宝般地捧到谢信的手中,“是不是这个?”
谢信一看,脸现喜色,忙接过,打开一看,以为里面是金银珠宝,谁知道却是发了霉的馒头,然后把那盒子丢弃,“我真傻,居然问一个傻子要什么金银珠宝,看来也捏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了,真晦气。”说完,转身就走。
“诶,你别走啊……”温娇看到谢信要走,忙拉住他。
谢信回头看了看这蓬头垢面的母亲,哪里还有往日的威严?心里一阵厌恶,“疯妇,别扯着我,要疯你自个儿疯去……”他一把甩开发疯的母亲,抬脚大踏步地离去。
“别走啊,别走啊……”温娇一把捡起发霎的馒头咬着,然后就赶紧追出去,可走了好一会儿,却看不到儿子的人影,偌大的府邸里静悄悄的,她满脸茫然地走着,突然看到那村下似乎有人,她定睛一看,“哇,公主,别过来,别过来……”把发霎的馒头一扔,她赶紧转身跑开。
洛阳城外,王恺领军与那胡人作战,可是眼看他们就要用那大树把城门撞开了,顿时心里就着急,这几天几夜的战事他们是节节失败。
“报,王大人,城门就要被撞开了……”
“报……”
一条接一条不利的消息传来,王恺也在不停地踱着步,看来边里是守不住了,看到谢攸正一身铠甲地走过来,“阿攸,你那边如何?”
“不好,胡人已经开始攻进城里了,我们也赶紧撤才是正理。”谢攸喘了一口气道。
“阿芙前段时间送的信中说过会赶回洛阳救援的,可现在这战事已经节节不利了……”王恺不禁有几分挫败地道。“我们已经很难守得住洛阳了……”
“报,王大人,有胡人在城外叫嚣,说是太子已死……”传令兵道。
王恺顿时与谢攸对视一眼,而听闻消息赶来的其他将领都纷纷瞪起眼睛来。
“走,我们到城楼上看一看。”王恺转身往城楼上而去,太子司马憨真的战败而死了?说实话,他还等着这太子能回援,那样就能解洛阳之危。
城楼上的战事已呈胶着化,胡人搭起云梯来进攻,而将士们已经是奋力抵抗,长矛不停地挥舞着,意图守住最后的阵地。
“城里的汉人听着,你们的太子已死……”城外的胡人用那不清不楚的汉语大声叫嚷着。
那些将领刚刺死欲登楼的胡人,定睛朝那喊声看去,“怎么办?会不会真的是太子?”
谢攸喝道:“冷静一点,太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王恺的脸色从所未有的沉重,现在因为太子已死的消息传来,军心已有所动摇,洛阳这回是真的守不住了。
城外的乌兰珠骑在马上,骄傲的双眼看着那高高的灰色城墙,然后九节棍一指,“把那太子的人头射到城楼上,我要一击就制败他们的军心。”
旁边的神射手一听,应声后,忙把那太子的人头挂到箭头上,那只箭因此沉得很, 但他臂力过人, 倒也上举得平稳。
乌兰珠看了一眼指挥人攻城的莫顿,笑了笑,朝他打了个手势,然后手一挥,那箭就射出,“咻 ”地一声直飞城墙而去。
正在商量对策的王恺等人突然看到一个物体朝他们飞来,怔愣了一下,首先回神的谢攸一把拉开王恺,然后那物休正好砸在王恺站着的地方。
“是人头……”有人喊道。
“不好,这人头是太子……”有将领拨开乱发一看,顿时惊叫道,然后身子一错,跌坐在地。
“你们看到了,这就是你们太子的人头。”城外的匈奴人又在大声地嚷道。
此时得令的莫顿更是指挥人赶紧撞击城门,看来只需几击,这城门就会守不住,想到城里的美人与财富,他顿时就更来劲。
王恺这时候也做出对策,“撤,赶紧撤。”弯腰把司马憨的人头带上转身离去,毕竟是司马氏的皇族,怎么样也不能留在此处让胡人糟蹋。
谢攸有几分忿恨地砍倒一名冲上来的胡人,看来这回真的要撤走了,随着王恺等众人下楼,骑上马,他看了一眼这自幼长大的城市,心中不舍,狠狠心轻踢马腹撤退。
“轰 ”的一声城门倒下了,一众人高马大的胡人持着大刀冲了进来。
洛阳城彻底乱了,许多来不及逃难的民众惨死在匈奴人的大刀之下,而那些妙龄女子更是成为了匈奴士兵胯下发泄的对象,哀号声、淫笑声等等的声音在洛阳城中回荡。
烧杀抢掠的行径在洛阳城里上演着,而那冲出谢府的温娇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听着那无所不在的哀号声,她顿时就呜呜地悲呜出声。
有匈奴士兵发现了她,上前一把抓着她按倒在地上准备侮辱,却在拨开那乱发一看是个老女人,顿时就吐了一口唾沫,用匈奴语言骂骂咧咧几句,而温娇偏偏又在此时挣扎起来,嘴里的呜呜声让人心烦。
匈奴士兵见状,把那裤头带绑好,又骂了一声晦气,手中的大刀往她的脖子处抹去。
鲜血飞溅,温娇最后看到的却是一张异族人的面孔与那黑沉沉的天空,突然忆起了很多往事,这一刻昏沉了多年的头脑清醒了起来。
那一年,她初次进宫,看着那高高的宫墙心里有几分惧怕,因此走得不稳,撞上了正抬着轿辇的宦官。
那宦官顿时就瞪着她,她吓得低下头跪伏在地,“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那轿辇上的小小少女却是倾身向前,笑着道:“你是谁?是今天要进宫伴读的官员之女吗?”
“我……”听到那银铃般的笑声,她这才敢偷偷地抬头看向那个美貌的小小少女,大着胆子道:“今天是颖川公主挑选伴读的日子,我初次进宫,不懂现矩冒犯了贵人。”说完,她赶紧低下头来。
谁知那小小少女却朝身旁的一名严肃着脸的女人道:“阿汤,我看这人有趣,就选她吧,反正我身边都是一群只懂奉承我的人,这个胆小如鼠的人倒也有趣……”
“只怕她不够斤两侍候公主?”那名叫阿汤的女子冷着声音道。
“无妨,无妨,我也只是觉得她好玩而已,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奴婢是温氏阿娇……”原来这女子是颖川公主,她又悄然地抬头看向她,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自那天起她从小心翼翼地侍候公主,渐渐地变得贪婪起来……
她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又看了一眼那天空上的乌云,过往一幕幕地闪现,儿子出生的喜悦……直到最后丈夫儿子都抛下她……
“公主啊,阿娇终于可以到九泉之下向你赎罪了……”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再一次看着天空,最后那紧握的手松开撤向一边,带着惭悔闭上了双眼。
而跑过的匈奴士兵却一脚踢开她的尸首,尸首滚了滚,然后倒向了一旁的阴沟里。
皇宫里的宫女宦官乱窜,这些都是底层的人,他们没能在第一时间追随司马氏撤往许昌,而是在最后成为弃车。
袁珏一直被关在宫里的低下宫女,就因为她是王太后一纸令下没入宫廷为那低等宫娥的,所以宫里的人都不敢接近她,就把她指派去专门洗马捅。
原本还傍上了一个宦官,那段日子还算过得好,谁知前段时间那宦官却突然消失了,她又得重新干这粗活。
今天她等了很久也没见人送来马桶,怕那些人又借故整她,推开那道门,跑了出去,看到整座皇宫都乱套了,所有的人都在乱窜,而且有那胡人冲了进来,见到女人就脱裤子,见到宦官就抡起大刀杀了起来。
她吓了个半死,不敢多说什么,忙躲起来想要混出宫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谁知她却不认得路,躲躲藏藏地走了半天却进到那帝王早朝的地方,看着这辉煌气势的地方,双眼不禁有几分痴迷,看到那正中间的龙榻,痴迷地上前用那双精糙的手摸着那龙纹。
半晌后,她正想试着坐一坐那帝王才能坐的位置,突然有军靴的声音响起,她吓得忙转身躲到了龙壁之后,从那缝隙处偷偷往外瞧去。
一名粗鲁的大汉闯了进来,她忙吓得掩住嘴巴,是胡人。
莫卡带着人冲了进来,双眼看了看那些用金子雕饰的地方,大笑道:“难怪昔日父汉常说汉人的地方富得流油,你看这里有多少金子?”
“王子,没错,我们现在可是抢了不少好东西,这皇宫里到处都是金子。”底下的人也跟着大笑。
莫卡笑了笑,抬脚走上那阶梯,然后看了看那龙壁,如袁珏之前那般摸了摸,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阶梯之下的手下,心中顿生豪情,“这里真是好地方。”哈哈大笑后,他转到案后,抡着大刀坐了下去。
“王子,这可是那中原帝王坐的地方。”有见识的匈奴人道。
“是吗?哈哈……果然是好地方。”莫卡豪爽地笑道,正在他高兴的时候,却耳尖地听到背后发出的声响,“谁?”他用汉语道。
袁珏没想到一个转身踩着小玩意儿,却惊动了莫卡,脸上顿失血色,尤其听到那声不甚流利的汉语,大冷天的顿时冒出冷汗来。
莫卡的脸上顿时就气恼了,抡紧手中的大刀准备到后面去那人抓出来,走了两步,却见到那人主动从后面爬出来,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别杀我,别杀我……”袁接哀声道,她看了眼那大汉,然后吓得又低下了头。
“女人,有趣。”莫卡一把拉着袁孙到那光亮处,看到她的长相果然比匈奴女子美,顿时色心就起,“你是宫女?”他这回用汉语道。
袁珏忙点头,这回她大胆了一些,看到这匈奴汉子的穿着明显与下面那些不同,看来这人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所以她也刻意地靠近他,“是……”
莫卡又岂会看错她眼里的勾引之意?这个宫女很有意思,居然如此识时务,然后大手一捞揽上她的腰把她压在那龙榻之上,一把撕开她的衣裳,“你愿意侍候我?”
“只要你不杀我,我何来不愿意?”袁珏朝他抛了个媚眼,故意掩住自己那粗糙的双手,“你是英雄,美人都是爱慕英雄的。”她奉承地道。
莫卡闻言哈哈大笑,然后低头就吻上她的脖子,袁珏见到他色心大起,这才放下心来,为了活下去,她有何做不出来的?
感觉到那疼痛袭来,她握紧拳头,此时的她哭不出来,眼睛刻意不去看那些在底下欣赏着她被这匈奴大汉压在身下的人,之前那个宦官虽然那儿不中用,但什么都玩遍了,她这回也用在这匈奴大汉的身上,嘴唇吻上他的耳朵,并且不知羞耻的大声吟哦。
莫卡从未觉得如此尽兴,身下这个女人还是处女,并且让他一醉再醉,这个女人的身子是宝,几次发泄后,他捏着她的下巴道:“名字?”
“我叫袁珏,英雄。”
“我不叫英雄,以后叫我莫卡王子。”
袁珏没想到压她的居然是个王子,顿时眉开眼笑地媚道,“能侍候王子是我的荣兴。”
冉溥与谢芙自那日收到消息之后就集结大军赶往洛阳,这一路上谢芙始终没有展露欢颜,尤其是收到战报之后就更是眉尖紧皱。
冉溥每每一看到都会心疼上半天,“阿芙,现在已是既定的事实,我们只能借希望洛阳能守得住,那样我们赶去时也能里应外合,你也别太过于担忧。”
谢芙却道:“我怎么不担忧?现在收到的消息都已是事后的,不知舅舅他们现在如何了?若有意外发生……”她说不下去了。
冉溥忙上前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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