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的事。”谢芙轻拍她的手,虽然前段时日听袁氏提起过,当时也唏嘘来着,但现在听当事人说来,更见悲意。
谢蔷的泪意一收,气氛这才缓和了一些。
冉溥掀起马车帘子欲进来的时候,却看到里面坐满了人,顿时有些进退不得,“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是我们与阿芙聊得忘了时候。”谢英忙笑着说了一句,然后由一旁的侍女扶着起身,挺着颇远的肚子道:“阿蔷,我们也该告辞回去了。”
谢蔷看到冉溥那张细看也颇为俊美的脸庞愣了愣神,听到谢英的唤声,于是忙尴尬地起身,“摄政王来了,那……阿芙,我们不打扰了。”
谢芙不禁暗暗瞟了一眼丈夫,他一来,她的客人都要走了,而冉溥却是讨好地朝她一笑,上前轻手揽着她的细腰,“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若你们接着聊?”此时他的目光看向另外的二人道。
谢蔷看到冉溥的笑容,不禁僵在那儿,以前她以为这人不懂情趣,颇为看不起他,原来他对阿芙是这样温柔的。谢英看到她不识趣,赶紧伸手拉着她笑着告辞。
谢芙笑道:“明天我们再聚。”不禁暗暗地掐了一把丈夫,冉溥笑着由她掐,那挥动的马车帘子还没有完全地放下,他就抱着谢芙亲吻起来。
而那还没下马车的谢蔷却刚好在那翻飞的马车帘子一角看到这一幕,顿时震惊起来,这个看来颇严肃的男人还有这一面?
正文 第一百章 心思及打压
“阿蔷?”谢英唤道。
谢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在侍女的扶持下走下马车,与谢英向自家的马车而去,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前行的华丽马车,年少时总以为自己是士族高高在上的嫡女,所以总是任意胡为,现在才明白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阿英,摄政王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是吧?”谢蔷道,“我刚看到他待阿芙是极好的。”
“可不是?所以说还是阿芙好眼光。”谢芙笑着道,“对了,阿蔷,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王家三郎的吗?现在他可是在这一路上,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蔷闻言,轻笑了一下,“那都是年轻那会儿不知轻重才会说出那般的话来,英姐姐莫不是还要笑话我?”现在的她不再是豆蔻年华了,怎还会如那时候一样人云亦云?曾经年少不屑的一切,到现在看来却往往是生活的真谛。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远处温健寻了来,寒暄了几句后,就扶着大肚子的谢英回去,谢蔷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人人都有夫主呵护,唯独她只能站在风中孤独一人,暗自伤神了一会儿之后,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谢芙的马车,阿芙待她一直都很好,若是……
马车里的谢芙这时候才气喘吁吁地窝在冉溥的怀里,粉拳轻锤他的胸膛,“又乱来了?被人瞧去了我还要不要见人了?粉唇又嘟起。
冉溥看到她这娇气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低头又吻了上去,然后才伸手轻抚她的脸庞,“有谁敢笑你?我宰了他。”
“当了摄政王,果然脾气都大了。”谢芙笑道,然后在丈夫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对了,阿洵虽然已经登基了,时常与卫太后混在一起也不是个法子,溥郎,我的意思是回了洛阳之后,是不是要给指一个帝师呢?”
正抚着谢芙背部的冉溥闻言,笑着道:“此时你不要操心,我已命人传信回去给萧先生,让他赶到洛阳来,这帝师惟有是他我才能安心。帝王尚年幼,若细心栽培将来才有可能成为一代名君。”
谢芙伸手轻抚了一下丈夫的脸庞,倾身印上一吻,“溥郎,离陛下及冠还有十年的光阴,这足够我们做许多事了,他毕竟是舅舅的血脉,我还是希望他能成为中兴之主,这才不枉我们扶持了他一场。”顿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一肃,“回洛阳之后,对于宫中人选我会仔细筛选,不能让人随意灌输陛下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未雨绸缪倒是必要的,冉溥早就想要跟她商量这个问题了,但又怕她心思细会想歪了,“小丫头,此事你出面去做更好,前朝那儿我可以左右,但后宫之事惟有女眷来处理更合适。”
谢芙看到他如此信任自己,顿时笑着趴到他的身上,“你是摄政王,我这摄政王妃总得要干点什么事才符合这个名头?”她的私心很重,看在司马洵的面上,她不会动卫太后,但这个女人还是不得不让人提防。
冉溥看到她这副娇俏的样子,心里就痒痒了,现在的阿芙就像那盛开的花朵一样鲜艳欲滴,比以前更让他着迷,“小丫头?”按下她的头又开始吻了起来,大手也得不闲。
就在夫妻二人正要擦枪走火之际,马车的外头传来了一声公鸭嗓子,“摄政王,陛下正宣您过去呢。”
冉溥这时候皱了皱眉头,然后才道:“你去转告陛下,本王随后就到。”看了眼娇妻那娇软无力的躯体,他不甘心地起身整理好衣物,“小丫头,我去去就回来。”
谢芙的眼里欲望还未清,身子仍有几分悸动,但仍点点头,“他找你,按理也要去一趟,阿洵刚丧父,我们当长辈的也不好对他过于严厉,溥郎,若他有出言不逊的时候,你也别与他计较。”
冉溥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目前为止那个年仅十岁的小帝王也并未让他很是皱眉头,大手帮她把衣服拉拢起来,“你呀,别操心这个,好好休息一会儿。”看到她点点头,低头吻了吻她,这才转身出去。
谢芙歪在靠垫上,半躺着身子把那玉碗端起来,饮了一口酪浆,思绪很明显不在这上面,轻挑起纱帘子看着丈夫那伟岸的身影骑着马朝前而去,这一趟回洛阳的路途慢了许多,从开春行到现在都已是初夏了,还未回到去,想到纷繁复杂的朝局,她哪里还能睡得着?不过仍闭眼假寐了一会儿。
冉溥的高大身材出现在皇家的车队里分外的鲜艳,卫慈正透过车窗看着他骑马而来,眼里偏有几分莫测高深。
一旁的司马洵透过母亲的目光看向那缓缓而来的人影,“母后,你让我宣摄政王来有何事啊?”
卫慈回头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阿洵,你这帝位是靠他才得来的,若不与他多多亲近,我们母子凭什么号令天下?现在又有哪个朝臣真正地把我们放在眼里?阿洵,你要时时记得母亲对你说过的话,当我们羽翼未丰的时候,就更要忍,等他日你真正掌握大权的时候,那才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此时,她的眼里满是严峻。
司马洵觉得心里有几分失落,那登基万臣朝拜的喜悦之情在母亲几句话里灰飞烟灭了,原来他现在只是一名有名无权的帝王,“母后,所以我们要一切都听他的,对吗?”他的小手指向车窗外的冉溥,认真地道。
卫慈伸手把他环在怀里,“阿洵,若你父王仍在,我们又何须沦落到看人脸色的地步?现今之计,这是必不可免的,母后的话你可要时时牢记。”
司马洵郑重地点点头,“母后,你放心,阿洵都明白,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陛下,臣来了。”冉溥在外道。
卫慈这时候赶紧拍了拍儿子的背部,示意他表现得热情一点。
司马洵立刻端起一张笑脸上前,不用宦官,亲自打开那绣有龙纹的马车帘子,“亚夫来了,阿洵正与母后念着呢。”
冉溥这时候才起身进了马车,看到卫慈在座,顿时愣然了一下,表情一肃,朝卫慈问候了几句,这才转向司马洵,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他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陛下宣臣来有何事?”
司马洵拿起一旁的书本,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朕正在看《中庸》,有些个不识,又不知要请教何人,所以惟有让人把亚夫请来,正好解朕之疑惑。”
冉溥见他是要问功课,遂也端起脸来回答了这小帝王一些疑问,两人相处的气氛倒也和谐。
卫慈接过宫女递上来的酪浆,亲自端到冉溥的面前,笑得万分娇美道:“摄政王辛苦了,阿洵这孩子拿这些来问我,我一妇道人家哪懂这些?我正琢磨着给他延请一位帝师呢?总不能学那些个不长进的帝王一般只懂吃喝玩乐。正好我有一位堂兄倒是学富五车……”
冉溥笑着打断了卫慈的话,“太后放心,此事臣已有定论了,适合给陛下为师之人正在路上,回到洛阳之后,正好是教陛下学问的时候,不会让陛下养成那种不良习惯的。”阿芙还是说对了,这女人不太安分,居然想要以此为借口提拔卫氏之人当自己的左膀右臂。
卫慈愣然了一下,眼里很快闪过不满,但脸上又是笑容满面的,“摄政王安排的人选自是比我这什么也不懂的妇道人家强,阿洵,往后可不许再像以前一样调皮了。”转头严厉地朝儿子吩咐了一句。
司马洵忙点点头,“娘,孩儿会记住的,往后还请亚夫时常指点阿洵功课。”
“陛下言重了。”冉溥笑道,这孩子看来倒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不过他的目光中还是暗暗地瞟了一眼卫慈。
君臣三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司马洵不禁打了个哈欠,冉溥此时趁机起身告辞,“陛下学了许久,也当要劳逸结合才对,不然累坏了龙体那就不划算了,太后也不要过于严厉地督促陛下。臣也该告退了。”
“那是当然。”卫慈笑着说,但听到他这么快就告退了,她不免有几分失落,想当年司马憨也赞过她长相娇美之类的话,这个男人居然不趁儿子睡着了与她多多相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阿洵累了,可以到我的马车上去歇着,摄政王何须急着走?”
冉溥的脸紧绷起来,这卫慈到底是什么意思?瞟了一眼司马洵没有表情的脸色,嘴角微勾了起来,“太后此言差矣,这毕竟是陛下的帝辇,陛下正值年幼,挪来挪去的,岂不是让陛下更不好安眠?况且臣乃前朝的辅臣,与太后单独共乘一车有失体统,太后此话还是莫要再说了,不然辱没的可是陛下的颜面。”说完,竟转身径自离去。
卫慈看着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眼睛大张着,这人是不通气还是不好色?顿时脸色苍白起来,从来没有人给她颜色瞧过,即使司马憨离去了,她的地位一落千丈,但也不至于到了这步境地?摸了摸自己的容颜,她也没有老到不能入眼。
“母后,往后别再说这些不知体统的话了。”司马洵的小脸绷了起来道,即使现在不得不看人脸色,但他也不希望再看到母亲动别的歪心思,“母后,阿洵正在长大,迟早都会有能力保护母后的。”
卫慈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还不晓得人事,所以才当着他的面挽留冉溥,现在听到他的话,脸上有些微赧意,“阿洵,母后不是那意思,不过是想要留摄政王用膳而已,顺便问问你将来的授业恩师是何许人也。”
司马洵听到母后的解释,小脸上的神色这才缓了缓,伸出小手握住母亲那双柔软的手,“母后,这世上再亲的人也亲不过母后,阿洵会永远记得的。”
卫慈有几分感动地紧紧抱着儿子,她的阿洵没有白养。
另一边厢的谢芙微微合了合眼,突然身子被人抱在怀里,有些迷糊地道:“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多待些时辰呢。”她的话里有揶揄之意。
冉溥笑着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小丫头在瞎想什么?”
谢芙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看那沙漏,笑得有几分神秘,“卫太后没有留你?”
冉溥看着她那有些如狐狸般的笑容,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梁,但又很快地在她的臀部轻拍了一下,“小丫头,该打,想说什么直言就好,对着我偏还这般半说半不说的,你什么时候看穿卫太后此人的?”从妻子的话里意思来看,她是一早就怀疑了。“若我回来晚了,你是不是又要恼了?”
谢芙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护住自己的臀部,“我都多大了,你还要像打囡囡一样打我?冉叔叔,我不喜欢。”如少女般做着撅嘴状,“我若不信你,哪里还会放任你一人前去?早就随后赶去了,难道我不哦啊你会失贞吗?”夫妻多年,她岂会连这点信任也不给他?
冉溥看到她的表情,突然想到那时候在洛阳时,她就是这样的带了几分娇气,更紧地环住她,在她的红唇上一啄,想到她最后说的什么失贞的话,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地道:“小丫头,别胡乱给我按罪名,况且只有女人才会失贞。”他是大男人,哪有失贞可言?
谢芙咯咯一笑,掩了掩嘴,道:“我可不管,反正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那就是失贞了。对了,他真的没留你?这个女人为了生存做出的许多事让我都叹为观止。”
冉溥这才没有与她打趣,把刚才的事情告知她,“你派人去查她?”
谢芙丝毫不意外他会看穿她的小把戏,从他怀里起身把旁边一个小柜子打开,从里面把暗探写给她的文书递到他的手上,笑着轻抚了一下鬓边的秀发,“你自己看看吧。”然后掀起纱帘子朝外面的阿一轻声道:“阿一,不许人靠近马车的周围。”直到阿一应诺了,她这才放下纱帘子,悠闲地拈起那零嘴吃了起来。
冉溥好奇地打开来看,里面居然是写着与卫慈有染的男人名单,有些人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到最后,他不禁叹息道:“虽说今天我才看出她不太安分,但没有想到她居然与夏侯渊有来往,原来是凭此才保住了她与儿子。”
谢芙有些慵懒地道:“这不出奇,太子战死后,他们母子的处境不太好,当时她就与身边的护卫打得火热,所以才能一路顺利地逃到了建康去。夏侯渊也是多心眼的人,卫慈又一心靠上去,所以才会一拍即合,所以才会唯独给舅舅留下了这一条血脉,卫慈也才有了翻本的本钱。”
冉溥放下手中的纸张,皱了皱眉头,伸手拿了个橘子,把那桔子剥开,揽她在怀里喂给她吃,伸手接住她吐出来的核,“小丫头,放心好了。”他也不是那种没定性的人,“只是回洛阳之后,要安排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谢芙把嘴里的桔瓣塞到他的嘴里亲吻起来,桔子的香甜气息在两人的唇里流转,在两唇分开之际,“溥郎,我从来都是详细你的。”转而又幽幽地道:“我想念孩子们了,阿儆都快三岁了,我们出发的时候他连娘也没能喊准。”
冉溥轻轻地拍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