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衡坐在正堂上已经喝了数碗酪浆了,方才看到谢芙珊珊来迟,只看一眼他的呼吸就紧窒起来,只见她披着一件黑色布满红色芙蓉花底纹的厚实锦缎披风,头上戴着几支花钿子,斜斜插了几支雕花刻纹的金簪子,肤色白里透红,就如同那成熟的桃子一般,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真是便宜贾俦那头猪了,他心里不平衡地想到。
“七郎,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起程。”谢芙催促道。
桓衡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绕过长案,与谢芙并肩走出正堂,当他正想扶她上马车之际,阿静已经抢先一步伸手把谢芙扶了上去。
谢芙看也没看桓衡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她钻进了马车里,道:“七郎,你还是另乘一辆马车吧。”
桓衡悻悻地回了一句,然后才上了自家的马车,他还没坐稳,谢芙的马车夫阿寿已然扬起了马鞭,驾的一声率先出了谢府。
“郎君。”侍从见到桓衡抽搐着脸有些怔愣地站在车辕上,于是小心地唤了一声。
桓衡急忙进马车,怒道:“还不快点起程。”这谢芙到底搞什么名堂。
“诺。”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贾家的侍从一看到是谢氏的马车就立刻打开大门放谢芙进去,然后才看到后方桓家的马车驶了过来。
桓衡跳下马车之际,看到谢芙俏脸有些含霜地在等他,于是未等马车停稳,他急忙跳下马车,“阿芙。”
“七郎来得甚是慢。”谢芙冷声道。
桓衡摸了摸鼻子,然后才与谢芙并肩而行,随那早已等候的侍女领路往贾俦举办宴席之地而去。
谢芙看了一下四周,即使是她这个不晓得武功之人,也看得出周围的防御十分森严,在洛阳即将变天的这节骨眼里,贾俦仍想打她的主意,她眼中的嘲讽之意更深。
此刻的贾俦却是春风得意得很,一想到就要一亲芳泽了,他的心就如猫爪抓的那般痒痒的,没想到桓衡出的主意真不错,居然真把谢芙这高傲的女郎引来了,现在还是桓衡亲自送过来,那是再妙也没有了。
他肥头上的一对小眼睛朝大门张望了良久,方才看到披着披风到来的谢芙,只是远远看着,就已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急忙搓着手上前道:“临川郡主可算来了!”
桓衡一看到贾俦那过份的亲热劲儿,于是暗暗咳了一声,这贾俦是要害死他吗?若做得太过态了,谢芙秋后算账那就麻烦了。
谢芙的美眸在现场环视一周,这是偏厅,哪像是办宴会的样子?倒是一旁的福字秀鼎有着奇香燃出,屋子里的香味更甚,这贾俦喜欢逛青楼楚馆,居然也学那儿一般在自家屋子里燃那过浓的香烟。
“贾俦,你今天请我来,倒是凑巧了,我还有事要找你算账呢!”谢芙怒目朝贾俦道。
贾俦揣着明白装糊涂,“临川郡主找我有何事?”对于桓衡其人他已经选择忽视了。
“哼,你这回又把我的裁缝绑了去,还当做没有这一回事?贾俦,现在我人也到了,你快点把宓娘交出来。”谢芙也不兜圈子。
贾俦装做突然明了之态,“哦,原来临川郡主指的是这档子事啊,误会,误会,那天是何事来着?”他状似不明地看向一旁的侍从。
侍从会意地道:“那天郎君在郊外遇到了一群匪人,所以才出手教训了一番,顺手搭救了一名小妇人,郎君,可是她吗?”
“对,对,对,还不快点把小妇人给我送上来,郡主啊,你看我可是大大的好人,哪里敢绑架你的裁缝来着,倒是郡主这回该想想如何答谢我才对。”贾俦厚着脸皮凑近谢芙道,还猥琐的闻了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
谢芙没想到这贾俦居然把这件事歪曲成这样,这头猪虽然胖,但却不是一个蠢材,“贾俦,你倒会找借口,明明是你要我亲自来换人的,现在居然变成你是施救者,你还要脸不?”
“郡主此言差矣,我今天可是要宴请你的未婚夫桓统领,何来的要胁你必来。一切都是你自愿的。”贾俦眯着一双小眼睛凑近谢芙道。
谢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
桓衡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场面,他不说话就是最好的。
好一个贾俦,好一个桓衡,这两人狼狈为奸,若她不是那个啥也不懂的小女孩,被他们吃了估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贾俦,没想到你这头猪脑筋转得真快。”她讽道。
“临川郡主就算吐口口水也是香的,更何况是骂我是一头猪。”贾俦无耻地道,“那我就是一头猪。”
谢芙俏眸含怒地看着这个刀枪不进无耻到极点的贾俦,“贾俦,人呢?你若不把人交出来,我就要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贾俦急忙走上去拦住她,“临川郡主可别走啊!”然后朝桓衡使了个眼色,“人很快就到。”
桓衡这才出声道:“阿芙,你与贾兄有何摩擦就好好说,他可是你未来夫主我的朋友。”
“朋友。”谢芙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无视桓衡那有些羞红的脸色,然后往那长案后面坐下,屋子里燃的香味越来越浓,她柳眉微皱,正想让贾俦把那香鼎撤下去,宓娘就被人押了上来。
她一看到谢芙,两眼惊恐地向谢芙奔去,谢芙一把抓住她的手,“宓娘,你没事吧。”
宓娘连话也没答,而是急忙躲到谢芙身后,只余个头满是恐惧地看着贾俦,之后就是一味地哭。
“贾俦,你对他做了什么好事?”谢芙怒道。
贾俦摊了摊手,“郡主的话让我相当的难堪,我岂会对她做什么好事。”然后又一脸淫笑地靠近谢芙,“郡主,你看人我也给你带到了。”
谢芙真想朝贾俦吐一口口水,然后把躲在身后的宓娘拉上前,看着她仍显害怕地眼睛,道:“宓娘,你先跟阿杏出去,知道吗?”她的手指了指一旁的阿杏。
宓娘看了一眼阿杏,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跑去巴着阿杏,看来她是吓坏了,才会连礼仪也不顾了。
谢芙这才看向贾俦这头猪,“贾俦,现在我的裁缝可以走了吧?莫不是你还想搬出什么大道理来,你看你吓得她连话都不敢说,你这头猪还真不是一般的猪。”她眼中的嘲讽之意更浓。
贾俦现在得了谢芙这朵名花,哪还顾得上那朵小花。挥挥手道:“郡主说话真见外,我俩是什么关系,你的裁缝我可是珍惜着呢,你说让她走,走就好了,我又岂会阻拦。”
谢芙朝阿杏使了一个眼色,这侍女就会意地一把拉着宓娘就出去了,在来的时候她可是牢牢地记住了贾家的地形,于是一出去,她就立刻找淮了路。
“贾俦,我的未婚夫还在现场呢,你可别瞎说我和你贾家有何关系,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谢芙朝桓衡看去,示意他说话,他想当壁上观,她还不答应呢。
桓衡也是好面子的,当着谢芙的面他男人的自尊心也冒出来了,“贾兄,你可别口头点我未婚妻的便宜,对了,你不是摆宴席吗?怎么还不上菜?”
贾俦原本听到桓衡说话心里正不爽着,可是听到他的话外音是这便宜自然是要真材实料地去占,于是又大笑道:“阿衡真是着急。”然后拍拍手让人上菜。
谢芙嘲笑道:“怎么这宴席只请了我与七郎二人?”
贾俦笑着倾身靠近她,只差伸手去占便宜了,“郡主,这宴可是为了你……与阿衡办的,又何须他人来扰兴呢。”
谢芙往后挪了挪,离贾俦远点,哼笑一声,“那我真的是受宠若惊了呢,还真受不起你贾俦的盛情款待。”
贾俦双眼色眯眯地在她的芙蓉脸上定定地看着,这谢芙越看越美,这样的美人才是美,“郡主受不起,别人更是受不起。”
谢芙这回神色极为平静,这个贾俦已经不要脸到家了,她再说什么又有何意。
贾俦知道她今晚走不了,于是也不急于一时,看到侍女靠前正要摆菜上案,他这才有些懒意地回到首席去。
谢芙瞄着案上的菜色,醋菹鹅羹、红烧鱼羹、鸡心羹、笋鸭羹、瓠叶肉脯羹……林林总总倒是摆满了一长案,然后就是香味扑鼻的美酒。
首席上的贾俦脸上的肥肉颤了颤,“阿衡与郡主可要多吃点,这个厨子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请来的,我那姑姑还不想放人呢。”一提到贾皇后,他要蹂躏谢芙的心就更坚定了,一双小眼睛闪着恶毒而又好色的光芒,本来他还想怜香惜玉一番的,想着大事得成了,就让姑姑赦了谢芙的死罪,改而当他的贵妾,现在这可恶的女郎居然害得他贾家到如厮田地,实在饶她不得,就算死也得死前被他睡过他才甘心。
谢芙对眼前的美食一点也不感兴趣,连玉箸也未提起,而是定定地坐在那里,惟有对面的桓衡吃了不少。
“临川郡主怎么不吃?”贾俦道。
“我最近肠胃不舒服,大夫嘱咐我要吃得清淡,大鱼大肉地吃了难消化。”谢芙淡道。
“既然菜色不合胃口,那就让厨子再烹煮其他的菜,郡主你看如何?”贾俦又是一脸谄媚地笑。
“我吃惯我家蒋厨子烹煮的菜,其他人的还真的吃不惯。”谢芙一脸高傲地说,这些菜还指不定掺进了什么东西呢,能不碰自然就不碰。
贾俦拍拍那猪头,“临川郡主不愧是临川郡主,胃真娇贵。”
“贾郎君的赞美,我就心领了,这宴我实在吃不下,七郎,我们是不是该告辞了呢?”谢芙起身准备回去了,就看这样能不能顺利地走出贾家的大门。
桓衡接到贾俦使来的眼色,于是捂着肚子道:“阿芙,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一趟更衣室。”然后不顾谢芙满脸霜气,急忙让人引路快速出了正堂。
惟有谢芙与贾俦两人留在了这正堂之内,谢芙转头看向贾俦,“既然七郎身体不适,不若迟些贾郎君再送他回去吧,我就先告辞了。”这儿越来越热,她觉得身体渐渐有些发热,还是趁早走为好,相信宓娘已经平安脱险了。
贾俦笑眯眯地上前一把拦住谢芙的退路,“阿芙,你别急着走啊,让郎君我好好陪陪你。”
“贾俦,我的闺名又岂是你能唤的?”谢芙冷声大喝,“况且你拦着我的去路是何道理?我现在非走不可,你再拦着我,小心我告到舅舅那儿去。”
贾俦突然哈哈大笑,半晌后,才收起笑容,看向谢芙道:“你与我即将要做那一夜露水夫妻,我唤一声你的闺名又有何不妥。”
谢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伸手煽了贾俦一巴掌,看到那猪头转向了一边,“我可是堂堂的郡主,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说这些话。”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去。
贾俦发狠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恶气地道:“给脸不要脸,休怪我不客气,你可是桓衡亲自送上门来给我的,被自己未婚夫当成礼品一般送上门来,你还有何可傲的?”看到谢芙依然还是那平静的神色,他微微有些诧异,这女郎的定力太好了,但那越来越红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
他忍不住又打击道:“谢芙,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就算你谢氏登门来要人,还有你的未婚夫来应付。”怪笑了数声,“待会儿你可是巴不得我上你。”
谢芙奋力甩掉贾俦的手,“你若敢动我一根寒毛,我要你贾家全部人都陪葬。”她觉得体内的热气在上升,自从进入这大厅之后,她滴水未沾,怎么会这样?头开始有些发晕了,她的美目在室内环顾一周,突然那顶华丽的香鼎映入眼帘,是那香有问题。
贾俦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淫笑道:“阿芙不愧是阿芙,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怎么样?我这香可是高级的燃情香,专对贞节烈女起作用,你千防万防终还是有疏漏,是不是觉得体内很空虚,别担心,我的小乖乖,今夜让郎君我好好地疼爱你一番。”他笑得异常淫荡地走近谢芙。
谢芙不禁往后退去,头上的晕旋越来越利害,这贾俦真的太阴险了。
贾俦望着这个他垂涎久矣的女郎,一边走近谢芙,一边脱下身上的衣物,渐渐地露出如猪一般胖硕的身体,“只要你失身于我,阿芙,到时候你难道还要大声嚷嚷你未出阁即已不清白了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贾家全部陪葬。”
“贾俦,你这只禽兽。”谢芙咬了咬舌尖,感觉到那腥甜的血味在嘴里漫延,她这才清醒了一点,快速地拨下头上戴着的簪子,两眼紧盯着贾俦。
“骂吧,骂吧,你越骂我越兴奋。”贾俦感觉到身上某个部位兴奋了起来,“再说凭你那只小簪子是奈何不了我的。”
就在贾俦靠近谢芙正要伸手抓住她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个人的大喊声:“不好了,不好了,西厢房走水了,西厢房走了……”
西厢房离现在他们所在的东厢房很近,风大火势越来越猛,那些在一旁站着的侍从都顾不上主子,纷纷跑出去,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
贾俦顿时有些傻了,怎么突然就走水了?一脸怒气地伸手就要抓住谢芙,突然一名黑衣蒙着脸的男子闯了进来,一把打开贾俦的肥手。
谢芙的俏眸定定地看着来人,急忙跑到他的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衣物,“你来了。”
来人正是冉溥,她低声问道:“还好吧?”
谢芙摇了摇头,拼命压下体内翻滚的情潮,“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外面都部署好了?”
冉溥点点头,不过在离开前他可是要做点别的事情。
贾俦看到不对路,想要大喊着让人进来,但是现在走水的情况下还有何人会进来,于是他悄悄地往门外退去,准备出了这东厢房再唤人进来收拾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冉溥却身形一闪,挡住了贾俦的退路,他藏在面巾下的脸孔浮起了一抹冷笑,想走,没那么容易。
贾俦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太多的男人道:“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出于本能的恐惧,他说话都不流利了。
冉溥却没有出声,而是一脚踢向他的肥肚,贾俦顿时就跌倒在地,他觉得肚子痛极了,顿时就“嗷嗷”地叫起来,看到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朝他走来,他不禁抽后退去,本能地吞了吞口水,想要威胁几句,但看这情形不可能奏效。
冉溥鄙夷地瞄了一眼他那丑陋的部位一眼,看来这玩意儿不能留了,不知道还要残害多少良家妇女,想到那宓娘自从救出后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更何况他还想打谢芙的主意,那就更不能留。
“别……别……”贾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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