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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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女-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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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助奎叔处理外事的二管家荣叔、负责采买的婆子冬婶是主要的“八卦”主讲人。

当然,荣叔八卦的多是京城里的一些大事,是与那些世家、官家中“爷们”相关的事,比如朝廷新推出了什么政策、谁立功升职了、谁家又倒霉了、还有哪家又买了店铺、哪家的公子又惹事了……

有时奎叔还会补充一点,或者凭他的经验做些推断和分析。反正在府里闲聊而已,只要不是对当今朝廷指手划脚的言论都没有关系。

一般荣叔“八卦”完,书杰和书文就会回自己院子去了,因为接下来是冬婶的“后院八卦”时间,讲的都是哪家的夫人最近出手特别阔绰,哪位小姐定亲了,哪个府上的哪位夫人、小姐和谁家的谁是手帕交、或者结了怨……除了年纪小小的姑娘不适宜听的“龌龊事”,冬婶的八卦新闻真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加上能言善道的冬婶绘声绘色、像说书一样精彩。

当然,无论是荣叔还是冬婶,对与慕容家、丁家、安国公府相关的事总是特别留意些。

这天,书杰兄弟回书房后,书瑶捧了一杯茶,开始准备听冬婶“说书”,蓝锦、紫锦也一人拿了一样女红活计坐在一旁等待,柳妈妈手上则是书瑶过年穿的新棉袍,书杰兄弟的都做好了,女孩子的衣服花头多些,放在了最后。

冬婶一张口就是一条“大”新闻:虎威大将军府请了高人给马俊涛和慕容芷合了八字,说是两人八字不合,一方会冲克另一方,马家已经正式向慕容家提出退亲。

很多人都在传,上次皇上的宴客名单中没有马家,马老将军就一肚子火大,准备退亲来着,正在琢磨借口呢,慕容芷又“冒犯”了太后娘娘赏赐给南宫老夫人的福宝,“扫把星”的名头再次响动京城,真正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马家退亲倒是在书瑶的预料中,马俊涛虽然是傻子,还是不愁娶媳妇的。

蓝锦撇嘴:“便宜了那慕容芷,慕容家这下不用再盯着我们姑娘了吧?”

柳妈妈笑道:“傻丫头,之前要是马家退亲,那是‘便宜’了慕容芷,现在退亲对她来说可就不是好事了。”

“可不是?”冬婶夸张地摆出一副嫌恶的模样,“现在人人都说那慕容府大小姐是扫把星,还毁容了,整个下半张脸就是花的,她自己的丫鬟晚上都不敢看她。你们想想,如果让一个傻子看了,还不把人给吓死?那虎威大将军府不退亲才奇怪呢。”

书瑶怀疑地问道:“那慕容家愿意?”

“当然不愿意了,”冬婶笑道,“听说那慕容大夫人又哭又闹,可是这件事上人马家占理不是?谁愿意娶一个扫把星?马家少爷虽然傻了,但好歹活着不是?都说那马老将军还是很疼爱那个长孙的。”

“那倒是。”书瑶轻笑了一声,低头品茶。现在马家如日中天,当初慕容府不敢退亲,才打她的注意,现在慕容府同样不敢不退亲。

“还有一件事呢,”冬婶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那位跟姑娘交好的南宫姑娘府上的事。”

大周首富南宫府里的一位姨娘,听说还是个贵妾,突然得了急病,送到庄子上第一天就死了。南宫府和那位姨娘的娘家都确认是重病死的,可是有人传出话来说那位姨娘与慕容大夫人交好,是被她们克死的。那位姨娘生的女儿更早就被慕容府大小姐牵连,也被那猫儿抓了,右手还留下几道疤痕。

玉姨娘?书瑶差点被茶水呛了一口。难道玉姨娘和小丁氏动的手脚被南宫府发现了?即使是这样,就算要惩罚,也不至于“重病而死”吧?顶多禁足或者送到庄子上几年。

书瑶可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面子,即使南宫府知道玉姨娘她们本来算计的是她,也不会为了给她“报仇”而打杀了玉姨娘,更何况她并没有受伤,那事也没有人知道。

柳妈妈并不知道书瑶换月季花那一茬,她疑惑了:“说不好那慕容芷真是灾星,你看,她自己被抓了不说,旁边坐的南宫二小姐也受连累,紧接着那姨娘就急病死了,哟,这以后应该没有人敢接近她了。”

几人正在感慨,有丫鬟进来回道:“姑娘,府外来了几个人,是姑老爷身边的张贵带来的,说是大少爷的外祖母、舅母、还有表弟表妹。”

大哥的外祖母?不是跟她的大儿子去最南边的海城生活了吗?听说大哥的舅舅在那边混得不错,就把老娘和小弟接过去了。开始几年还有捎信来,渐渐的就没有了消息。怎么这会儿突然来了?

这些都是上次在甄府,小林氏提起书杰的外祖家,后来书瑶好奇,问了书杰才知道的。

书杰的外祖父原先是一个猎户,后来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酸菜坊。一次巧合之下救了被几个山匪打劫的夏知瀚,还将腿受伤的夏知瀚送回夏府。夏府不想让人说知恩不报,又舍不得银子财物,正好夏霖轩的年龄该说亲了,就让夏霖轩娶了猎户的女儿赵氏,还省下一笔聘礼。

所幸赵氏还算是个娟秀、善良的女子,夏霖轩也就认了,毕竟赵家救了他父亲。

书杰说外祖母赵何氏是个很善良和蔼的人,书杰5岁之前是由赵何氏照顾的,那时夏霖轩父子住在赵家,但夏霖轩在信义镖局做镖师,很少回家,书杰都跟着外祖母和小姨母。

后来赵氏的大哥在海城做小生意站住了脚,就把赵何氏和二弟、小妹都接去了海城,玉林镇上的酸菜作坊和院子都给卖了。

正文 第154章 赵氏家人

“快,我们出去迎接,有人去请两位少爷了吗?”回过神的书瑶很快吩咐道。她不认识人啦,肯定要有大哥在才好。

小丫鬟回道:“去了,两个人分别去了旭日苑和星辉苑。”

书瑶刚要抬脚,就听到奎叔的声音:“老太太这边请,我们家姑娘正好在厅里呢,大少爷一会儿就到。”

若是这几个人自己跑来认亲,奎叔是不会擅自把他们带进来的,不过这次是张财恕的侍卫张贵送来的,自然不会有假。

很快,门口进来五六个人,跟着奎叔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穿着一套藏青色棉袄的老妇人,老妇人个子不高、清瘦,用一根木簪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圆髻。

书瑶对这个老人第一眼的映像就很好:温和、脸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衣服只有五六成新,但很干净,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乱。老人的眉间有一颗观音痣,书瑶听大哥说过,立马就确认了这人就是大哥的外祖母何氏了,赶忙上前行礼:“姥姥好,我是书瑶,您先坐,我大哥很快就到了。”

“乖,你叫书瑶?长得真好看,眼睛跟杰儿小时候真像,都像你们爹。”何氏真心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

何氏在玉林镇听到了很多关于夏宅的事,知道这三兄妹现在的日子不错,全靠着甄子柔的名声、甄子柔的朋友,连玉林镇那个宅院都是皇家因为甄子柔才赏赐的。她着实担心甄子柔生的一双子女会看不上他们,给他们脸色看,尤其是书瑶,坊间都传闻这个女孩是福星,夏宅是因为她才这么好的,能不生出傲气么?

没想到小姑娘乖巧有礼,一上来就亲热地称呼她“姥姥”(书杰小时候一直是这么称呼她的),一路严寒过来,她此刻的心却是暖呼呼的。

“姥姥”书杰的声音传了进来,人也已经到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书文。

“杰儿?都长这么大了,在路上姥姥一定认不出你了。这……这孩子是小……小少爷吧?”何氏没有忽略此刻站在书杰身旁的书文,五官跟书瑶有七八分像,脸庞却是跟书杰像,他们三兄妹的眼睛都长得极为相似,都像夏霖轩。

“姥姥,我叫书文,您叫我文儿就好。”书文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诶,诶,乖,文儿”何氏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到了肚子里,这俩孩子都不是势力、高傲的,看样子他们三兄妹的感情很好。

“奶,我饿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拉了拉何氏的衣襟,小嘴嘟得快可以挂东西了。

柳妈妈连忙吩咐先前进来通报的小丫鬟:“赶紧着,让厨房弄些快一点的热乎吃食来,呃,等等,先让人送一盘点心来垫一垫。”

何氏用手指点了点小男孩的脑袋嗔道:“就记得吃,还不先见过表哥表姐?”

小男孩似乎挺怕生,躲在何氏身后,就探出个脑袋来,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书杰三人。

何氏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书杰三人说:“这是你们大舅舅最小的孩子天佑,你们大舅母身子弱,从海城到玉林就折腾得不行,我没让她来。天佑的大姐嫁在海城了,二姐梨花留在玉林照顾她爹娘娘。你们大舅……唉……折了一条腿……”

书杰惊道:“大舅舅折了一条腿?为什么?对了姥姥,你们怎么突然回玉林了?”

何氏叹了一口气:“唉,还不是你那二……”

“哎呀娘诶,”何氏身后一个穿暗红色袄子的妇人急急打断了何氏的话,“大好的日子你提那事做什么?现在外甥家这么富贵,还能亏待了我们?大哥腿折了也没什么,让大外甥送我们几个丫鬟婆子的侍候着不就是了?娘也可以享享外孙的福。”她刚才一路进来,可是看到了好多侍候的下人。

“你给我闭嘴!杰儿姓夏不姓赵,你要是嫌我们老赵家穷了,就回你们程家去。”何氏瞪起双眼,额角甚至冒出青筋,若不是看在这个女人生的一双孙子孙女的份上,她一定逼着儿子休了这个祸害。

书杰惊讶,在他的记忆中,姥姥从来不大声训人,总是温温和和的。

书瑶则打量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妇人,三十岁左右,除去皮肤黑了些,长得还真不错。尤其一双细长、向上挑起的丹凤眼,更添了几分……妖媚。

那女人见何氏毫不留情面地放出狠话,倒是不敢再说话,眼里闪过的恨意和不甘让书杰三兄妹都抓了个正着,书文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她很不喜欢这个妇人。

书瑶上前扶了何氏的手臂:“姥姥先到那边坐下,这么冷的天赶了几日的路,肯定累坏了。”

“好,好,瑶儿乖”何氏轻轻拍了拍书瑶的手背,跟着书瑶走到上位坐下。她还真担心那不上台面的程氏、还有她说的那些混帐话让书瑶姐弟看轻了他们大哥书杰。

一个小丫鬟很快端了一盘子点心上来,又好看又香,程氏身边一男一女俩个大孩子立马扑过去,拿了就往嘴里塞。柳妈妈皱了皱眉,捻起一块递给眼巴巴瞧着何氏的天赐。天赐见他祖母点头了才接过去,还没忘记小声地说了“谢谢”。

书文亲自倒了一杯热水双手递给何氏:“姥姥喝水,那几位是舅母还有表哥表姐吗?”

何氏激动地接过杯子:“谢谢,谢谢文儿,那位是你们二舅母,穿黑色袄子的瘦高个是你们二舅家的大儿子天恩,今年十六岁了,天恩娘在他五岁的时候死了,这孩子打小就不爱说话。天恩,你不是羡慕你表哥武功好吗?怎么不叫人?还有表弟表妹,赶紧打声招呼认识一下。”

天恩憨憨地咧了咧唇:“杰表哥好,表弟表妹好。”

书杰上下打量了了天恩一通,才笑道:“天恩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老是粘着我,甩都甩不掉。”天恩离开玉林的时候才三岁,那时住在赵家,天恩的娘也很疼爱书杰。那位二舅母的身体并不柔弱,怎么去海城两年就没了?

“嘿嘿,嘿嘿,不记得了。”天恩的双手紧张地对搓着,感觉像要撸下一层皮似的。

若不是怕天恩更尴尬,书瑶真的很想笑,使劲憋住了才微笑道:“天恩哥哥好。”

书文人小鬼大,看人就凭感觉:“天恩哥哥好,我也会武功,大哥没有时间,我可以教你。”

书杰宠溺地摸了摸自家弟弟的脑袋,无声地认可了他的话,书文年纪虽小,武艺已经了得,教初学者绰绰有余。

“真……真的吗?我……我笨……但是我会好好学……我力气大。”天恩激动得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书文,大家都说杰表哥要考状元,自己自然不敢浪费他的时间,他没想到这个不是亲表弟的表弟竟然愿意教他。

书文见天恩的双手搓得更用力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是真的,我大哥说,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句句算话。天恩哥哥你别再搓手了,待会儿搓掉一层皮,你怎么练拳呢。”

天恩一听这话,赶紧松开手,可是又不知道该往哪放,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嘿嘿,嘿嘿。”

众人哈哈大笑,连腼腆的小天佑都捧着糕点笑得欢快。

程氏见婆婆只是一语带过地介绍了她,还提起天恩的亲娘,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见天恩跟书杰三人融洽,更是不乐意了,赶紧凑过来插话道:“杰哥儿,那是你表妹杏花,快十四岁了,她弟弟天赐,十一岁。”说完转头对着吃得起劲,差点没噎着的儿女大叫一声:“杏花、天赐,还不过来喊人,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

那个杏花十三四岁了,竟然把手指上的饼屑放嘴里舔了舔,意犹未尽地看过来:“杰哥哥、瑶儿妹妹,文儿弟弟,你们家的点心真好吃。”

书杰被那声“杰哥哥”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毫不掩饰地蹙了蹙眉:“杏花表妹好,好吃你就多吃点吧,以后称呼我表哥就行。”

杏花再迟钝,也看出了这个英俊的表哥不喜欢自己,脸上浮起了委屈和不甘,在海城的时候,她可是他们家那条街上长得最好的姑娘,外婆和娘都说以后一定可以找个富贵相公,吃好的穿贵的。她那天进到玉林的夏宅时眼睛就直了,今日一进这京城里的夏宅,更是舍不得再走了。

杏花的弟弟天赐却是连头都没抬地嘟囔了一串:“表哥、表弟、表妹。”嘴里的糕饼屑喷得到处都是。

何氏见到书杰蹙起眉头,心里直后悔,她就不该带程氏母女三个来。可是那程氏一口一个不放心她老人家赶路,非要跟来“侍候”,她不想让张财恕夫妻看笑话,只好带着来了,也好让二儿子全力协助大儿子找房子,他们一家好早日在玉林安顿下来。

书瑶见气氛有点不太好,赶紧岔开话题,对张财恕的侍卫张贵说道:“贵子叔,这次麻烦你了,还没回到鹿城吧?又折回头。”算算时间,张财恕他们应该是刚到玉林镇,给梅姨送东西去的时候碰到何氏一行的。

张贵笑道:“表姑娘客气了,我们这些人习惯了在路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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