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犯了难,一时之间下不定主意。最终,皇太后出面,一杯毒酒赐死了李贤妃,这才平息了幕鸿儒怒气。
但宁国公府却不依了,宁国公夫人天天进宫哭诉,也不知皇太后后来是如何处理,总之,宁国公夫人进了宫一趟出来后,便安份了。而宁国公府也消停不少,仿佛李德妃死只是过往云烟,从未发生过般。
方家女眷听闻此事,都稀吁不已。
李氏叹道:“可怜了令国公府,平白无故失去了女儿,却还不得声张。”
老太太则悠悠地道:“皇上这是在烈火烹油呢。”
李氏不解。
但没人替她解答,何氏与林氏相互换了个眼神,林氏道:“慕家还真厉害,居然能逼得皇太后亲自赐死了三皇子生母。大嫂娘家日后还是与幕家少来往才是。”
何氏点头,“有劳弟妹操心,也正有此意。”
李氏左看右看,不解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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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又恢复了平静,但朝政却不大平静,过了没多久,有关幕鸿儒贪桩枉法、收受贿赂、强取豪夺谏书如雪片般往皇帝御书房飞去。皇帝先前只是按下不发,但这些文官却更加来了劲儿,天天雪片般谏书更是堆了御案厚厚一层。最后,皇帝实在架不住百官要求,只得命锦衣卫彻查此事。
再来,锦衣卫出动了,动作迅猛。不稍几日功夫,便收集了一箩筐证据呈现在皇帝御案前。
皇帝天颜震怒,当场出动五军都督府及锦衣卫把幕鸿儒关押进天牢。并连夜下达中旨任命令国府为五军督察府总督监察,命十二卫团营及京城指挥同知速迅包抄慕家。只等皇帝一声令下。
方家听闻此事后,深深为幕家叹气,不过却讨论起慕家倒下了,那十万京军统领由谁担任,则又是个热门话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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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晴平时候不大关心朝政,总觉得这些与她无关。但家里出个走武派路线二哥,也不得不细心打听起来。
幕家倒下后,十万京军督统位置便成了热门话题。如晴多方打听,再综舍情势,推选出了三个热门人选。
靖王世子李骁,今年二十二岁。此人是皇族中人,又是靖王之子,虎父无犬子,由他统领这十万京军,倒也名正言顺。
永宁伯爷之弟江子拘,今年四十一岁。先前任禁卫军统领,先皇在位时曾立有大功,如今仍是深受皇宠。由他担任此职,也是众望所归。
寒族新锐司徒顺,今年三十九岁,是京军副将,主将获罪被革职查办,副将顶潜,也是理所当然。
三位热门竞争人选当中,如善偏向李骁,理由颇多,“皇族中人,又是靖王之子。靖王能征善战,领兵有方,李骁也差不到哪儿去。由他来领统镇防京军,不止名正言顺,也是众望所归。”
如美则与她唱反调,力推江子拘。
二人又因为各自政见不同,几乎又吵了起来。如晴连忙制止,然后两姐妹又逼问如晴。如晴苦笑,她又不是诸葛亮,更不是皇帝肚子里蛔虫,哪里猜得出呀。
李骁确实有可能胜任,但江子拘也有希望呀,司徒顺同样有竞争理由。
过了数日,结果出炉,是江子拘。如善大失所望,如美得意洋洋,如晴则郁闷兼感叹,这江子拘坐上京军都统之位,不知那云氏又会如何得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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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 # 。43 向家来提亲,靖王妃作媒,鸭梨很大
果真如如晴所料,自从江子拘坐上都统之位后,江家更是挤身顶级权贵之流,一跃为热门话题,连江子拘家庶女都让人惦记起来。
江子拘嫁庶女时,李氏也屁颠颠跑去送了份厚礼,并还拖到晚饭后才回来。
回到家后,便与老太太:“江家如今可了不得,进出往来都是皇亲国戚,豪门权贵。我和成豫王妃豫郡王妃还有我那远房表姐坐一块儿,想着人家又是勋贵又是皇室中人,都险些抬不起头来了。”
李氏说着不好意思话,然神情却得意,“那江家二房庶女,我远远见过一面,长嘛,还算可以。但人家运气好,又有福气,碰上了老子升官,自己又投胎股好,居然给嫁进荣国公府。与我那嫁进荣国府堂姐居然成了妯娌了。这按辈份算起来,该如何称呼呢?”
没有人理会她,有也只是淡淡附和,但李氏仍是滔滔不绝地:“永宁伯夫人是我远房表姐,可表姐侄女却与我堂姐成了妯娌,这,这辈份还真是乱了…………”
李氏又一个人说了大半天,总算发现没人理会她,心下不悦,面色讪讪,但总算不再说她娘家亲戚是如何显赫了。
林氏转过头来,问何氏:“大嫂子娘家妹子也及笄了吧?”
何氏回答:“嗯,明年就及笄了。”
林氏:“可有订亲?”
“已经订了。是自小订娃娃亲,前不久才正式下聘。待明天及笄后就得出嫁了。”
林氏笑:“那敢情好,咱家又能喝上喜酒了。只是不知三姑娘婆家是何方神圣?”
何氏轻描淡写地:“庆昌侯便是我未来妹婿。”
林氏大惊小怪:“什么,庆昌侯府?啊哟哟,这可了不得,庆昌侯那可是少见少年有为,不及弱冠便承袭了爵位,如今领着五军督都府总督差事,又得皇上宠幸,可是了不得权贵勋爵呀。”
如晴下意识瞧了李氏,只见李氏已黑了一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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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姑娘生活是平凡且枯燥。除了陪同李氏外出应酬,或是女客登门出去露一下面混个熟脸外,大部份时间都是呆在屋子里绣绣花,练练字,顺便打打牌。
如善如美牌技都很不错,但唯一缺点便是二人爱吵嘴,吵着吵着就红起脸来,惹得如晴与何氏夹在中间当和事佬。天长日久,为着图个清静与打发时间,也就不愿再与她们一并打牌了。
如今,打牌换成三嫂子林氏,老太太,如晴,及大肚子何氏。
四人老中青小几代人一边打牌,一边说着京里最新流行八卦,首当其冲,便是靖王府事儿。
李骁一个小妾生了个庶子,虽然生母只是个低贱奴才,但总归给王府添了丁,也算是喜事一件。
碍着靖王府门弟与威势,京中大小官员几乎都去捧场送了份厚礼去了。
方家也不列外,李氏亲自登门送了份厚重大礼。回来后就带了一则劲爆消息。
那个生了儿子小妾死了,而如燕被休了,而另一个侧妃则被打入大理寺,让大理寺问罪。
原因,好像那个小妾死,是被那个侧妃害死。而如燕,却在这里面起着火上添油作用。
主母害死妾室,这妻妾相争戏码,历来各个家族都会上演,差别在于,有人家能捂得严实,呈现给外人,是一派祥和景像。偏靖王府却没这个本领,那小妾被害死消息不到一天功夫便传遍整个京城。靖王府想捂想瞒都没法了,只得顶格处罚,以彰显天家威严。
那柳侧妃,据说还是靖王妃表侄女,靖王妃都没手软,直接送进大理寺。而间接凶手如燕则被一纸休书给赶出王府大门。
没有人同情如燕与那侧妃下场,也没有人在意那个小妾死,如今,京城里又有新热门话题,死了老婆李骁,又恢复了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呀。京中各个权贵官夫人,纷纷都在摩掌擦掌了。
李氏也有说书本领,一段八卦被她说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如晴听得有滋有味,很是感激李氏,大大丰富了她无趣枯闷闺阁生涯。
只是满足过后,又同情起了如燕,与那不知名姓小妾,男人们明知妻妾会有相争,为何还乐此不疲地纳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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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过后,何氏已进入孕晚期,府里上下都已准备好了接生准备,接生有丰富经验产婆也已找齐,乳母也选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方家新生代降生。
但,就在这个时刻,如晴行情却再一次好起来。
火热三伏天,向家夫人不顾毒辣烈阳,再度登门拜访,靖王妃也一并同行。这回还带了厚厚礼来,方府上下都在议论,估计这向夫人是真准备把如晴给定下了。
靖王妃丝毫没有被家宅不宁事儿影响,依然庸容华贵又气度不凡,说话温言软语,慈爱又亲切。
李氏这回把三个姑娘都叫齐了,如美矜持害羞地望着靖王妃,如善则恭敬且面面俱到地侍候着,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又亲自弄时令鲜果,惹得靖王妃不止一次夸她懂事乖巧,颇有主母风范。
而真正主角如晴反而被挤到一边去,只能文静地站在那,不时扬些害羞笑。
李氏面色不豫,斜眼睨着如善,拉长了声音:“这个时候也该练字了,都下去吧。免得耽误了功课。”
三个姑娘离去后,李氏这才堆起满脸笑容,对靖王妃:“王妃太客气了,来就是嘛,何苦带这么多名贵礼物。”
靖王妃笑:“这次登门,是想与夫人商议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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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善三姐妹并未各自回屋,而是一齐来到如晴写意居,如美假装没有看到如善拉长脸,只拉着如晴手边走边:“看靖王妃和向家夫人带那几箱子厚礼,估计是正式来提亲吧。”然后一脸好奇地望着如晴,“那向家虽说有靖王府这个显贵亲戚,可区区六品官儿,如何能与相配?”
如晴淡淡瞟了如美一眼,心里想着,如果前来订亲是显赫人家,估计如美就不会这么友好了。
如善则笑盈盈地:“四妹妹真有福气。咱们做姐姐比还大都没人搭理,倒是,小小年纪便让人惦记了。”
如晴笑得温文:“这姐姐们都还没嫁,哪有我份了。向家夫人,也不过随意来玩儿罢了。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人家都带了那么厚礼来,太太好意思拒绝人家?”如善挑尖了眉毛,不以为然。
如晴苦笑,向家门弟确实算不得什么,可是,靖王妃亲自作媒,估计李氏也不好拒绝了。
更何况,向家门弟低,这刚好可以省一笔低嫁女儿陪嫁,相信聪明如李氏,应该会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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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方敬澜从衙门里回来,便见李氏急吼吼地把他叫进了华音阁。当听闻靖王妃与向家夫人登门求亲事时,不由吃了一惊,“那向家仍是不死心?”
李氏一听这话便沉了脸色,“怎么,老爷还瞧不上向家门弟?”
方敬澜:“不是我瞧不上,而是…………向家与靖王府乃是姻亲关系。若晴丫头嫁过去,岂不与靖王府真牵扯不清了?”然后方敬澜又把靖王府目前利害仔细与李氏来。
李氏听得脸色绿了绿,惊呼,“不可能吧,靖王府可是当今圣上亲叔叔耶,圣上都还想着对付他?”
方敬澜冷笑一声:“如何不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靖王确是一方人物,可他麾下二十万边军,却已替他惹来了祸事。当今圣上如何想咱们不敢任意妄猜,可慕家是如何倒下,夫人难还不清楚?”
李氏不解,“慕家是被人检举贪脏枉法,鱼肉百姓,侵占民田,强抢民女,这才被抄家处斩。靖王一向家规森严,治军严谨,如何能与之相比?”
“说无知还不肯承认。贪脏枉法鱼肉百姓权贵勋爵多了去,皇帝为何不去发落他们,偏只发落慕家?还不是因为慕家手握重兵,又功高震了主,皇帝才不得不想法子除掉。这是在收笼大权呢。”方敬澜对这里头名堂看可是精准。新帝登基,根基不稳,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一步一步地来,先把没什么影响力小虾小鱼给吞了,再渐渐吞大。慕家倒下,情理中意外。而靖王府是否能一直屹立不倒,则只能看他应变能力,及造化了。
方敬澜自认不是忘恩负义之辈,靖王府将来会有什么下场,是埙落,还是兴旺,这个说不准。可以与之结交,但要掌握尺寸。可以规劝,却只能点到为止。但他绝不能拿方氏族人命运与前程与之相赌,所以只能保守起见,不要牵扯太深最好。
李氏听得胆战心惊,脸色变了数变,喃喃:“那向家婚事…………”
方敬澜毫不犹豫地:“推了吧,就说晴丫头上头还有两个姐姐还待字闺中。晴丫头婚事,不急。不过这个理由好像有些牵强,干脆,就说情丫头与向家公子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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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虽然在内宅霸了些,但对方敬澜命令,却是行得彻底,第二日便差人有模有样地去了向家,要了向家公子庚贴,说要拿庙里请师傅解,如果合这事儿就成,不合就作罢。
李氏差出去人前脚一出门,方府后院里便炸开了锅,下人们有替如晴惋惜,向家门弟低,家底也太过单薄,如晴嫁过去,哪能像在娘家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生活。
但也有人说好,虽向家虽不如方家,但嫁过去后,那就是靖王府侄媳妇,与靖王府可是实打实亲戚。再来,嫁过去便是正儿八经嫡妻,可比伏低做小强多了。
老太太闻得此事,却不作声,只念她佛。林氏则拉着如晴手叹息着,但也知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她再如何替如晴不值,也只能藏在心底。
何氏闻得此事,也没什么动静,只是,有细心下人发现,何氏贴身丫头居然从后门悄悄出去了,不知干什么去。
44 中途生变,江允然搅局
第二日,李氏拿了向家公子的庚贴,兴冲冲地直奔庙子里,无所事事的如晴则沉静地在屋子里绣她的衣服。
沉香心疼地望着如晴,轻声道:“姑娘,您已经绣了一个上午了,也该歇歇了。”
如晴道:“就差一点点了,再等一下。”
“可是这句话您已经说了好多次了。”
如晴淡淡一笑:“我这人做事一向喜欢一鼓作气。如果半途而废,又得影响进展了。”
“可是,也得休息一下嘛,这样对眼睛不好的。”
“没事的,再一会就搞定了。”
沉香仔细观察如晴,心里直叹气,想着自家姑娘的婚事,心里也是沉沉的难受。先不说向家门第如何,单说那向家公子长的是圆是扁都不清楚,就贸然把婚事定下来,也确实委屈了。
可是,姑娘不是太太亲生的,反抗也没用。
更何况,人家靖王妃亲自作的媒,太太也不敢拒绝的。
只是,一向疼爱姑娘的老太太这次居然毫不过问,沉香有些猜不透老太太的心思了。
与沉香的忧郁相比,玲珑则显得活跃多了,顶着一身的汗湿奔回屋子,笑嘻嘻地道:“打听到了,打听到了。”然后气喘吁吁地捂着胸口直喘气。
沉香见着她后,双眼一亮,一个箭步上前问道:“打听了些什么,与我说来。”
玲珑一边猛喘粗气,一边以手当扇,估计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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