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你想像中的无能,拿个小东西碍不了事。”他才担心她力不从心。
个头还不到一六五公分,两肩纤薄,浑身看来软软的没练过功夫,稍微有点看头的手臂还不及他腕粗,他舍得让她搬东搬西才有鬼。
疼惜女人是龙门的宗旨,他奉行不贰,前提是自己的女人。
“你是伤患我是护士,你不能抢我的工作。”她努力要建立护士专业威严地板起脸。
但是,他不合作。
“老婆,你我还分彼此吗?你做和我做还不是一样。”一皮天下无难事,他由痞子方羽身上学来的绝招。
人要善用资源。
听起来真暖昧,向水心不由得皱起眉。“你高兴就好,我说不赢你。”
“哀怨的小娘子,你该不会在抱怨我欺压你吧!”这可是他的罪过,需要检讨。
“我不……”敢抗议。
“向水心,你是无情无义的墙头草,我瞧不起你的做作。”
她又招谁惹谁了。“苒苒,你吼得我头好痛,我要懂得做作就好了。”
是不是她的不伎不求显得软弱,所以身边聚集的人就特别强悍,她只是想安稳的过日子,不愿镇日与人斗气耍狠,这也不成吗?
“老婆,你头痛呀!我带你去看医师。”白虎一手抱着热水瓶,一手环着她的肩,温温吞吞的说着。
骄傲过头的施苒苒岂容人一再忽视她,盛气凌人地往两人面前一堵。“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我没问,你该回精神科治疗。”意指她是冒充医师从精神病房跑出来的病患。
“你好大的胆子,敢无视我的存在,水心可不是你的老婆。”她意欲和他抢夺。
只因噎不下一口气。
“老婆,你上哪认识个疯婆子,口气和癞蛤蟆一般币知赞高地厚。”他的胆子是不小。
“白……白虎,你不要再戏弄苒苒了,她很容易上火的。”喊他的名字她觉得别扭极了。
白虎傻呼呼的一笑。“不行不行,堂堂男子汉怎能牺牲贞操为坏女人去火,我的冰清玉洁只属于老婆你。”
“天呀!你不要逗我笑。”她不能笑出声,不然苒苒会气得失去理智,可是,憋着好难受。
“不相信我的一壶冰心只为你?”他刻意装出痴心一片。
“信信信,好大的一壶冰。”挥挥手,向水心躲在他身后偷笑。
嘴角轻扬的白虎不经意流露对她的宠溺,这看在心高气傲的施苒苒眼中,无疑是一记又狠又响的耳光打在脸上,她深觉受到侮辱。
以长相来论,她的娇艳动人犹胜向水心的小家碧玉,没理由男人会取小蒲公英而弃玫瑰,她不甘心输给同窗数载、卖牛肉面小贩的女儿。
好胜心是她最大的利器,她从来没输过,也绝不允许自己是输家,即使她对温吞的男人没兴趣,赢字才是她的战利品。
同学算什么,敢抢她的锋头就不是朋友,利害关系得分清楚。
一窝蜂穴中只能有一只女王蜂,其他的蜂群全都得供养她,除了交配用就是采蜜,争权的蜂后就得远远躲开,在她的余荫下求一口蜜汁吃。
“向水心,他到底是谁?”稍微放柔口气的施苒苒打量敢讽刺她的男人。
仔细一瞧,心口不由自主的兴奋,他长得挺耐看的,满有个人味道。
“他是……”
“我姓白,和你一样是医院的病人,你可以称呼我白先生或心儿的老公。”她的企图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面美心丑,只有一个贱字足以形容。
“我是本院的外科医师,院长是我父亲。”施苒苒有意抬出惊人的身份,意在突显家世上的优越。
“原来是没有实力的裙带关系……呃!应该说是捡父辈的光环吧!难怪你闲得拐人家老婆去喝茶。”小小医院不够他塞牙缝。
她气得牙直磨。“将来这所医院是由我继承,我的医术不容质疑。”
“是啦!苒苒的开刀技术是台内一流,绝不是靠关系平空得来。”向水心好意地插上话。
“一流医术,九流医德,合起来还是不合格的庸医。”方羽的老婆朱鸿鸿人称冰心圣手,医术才叫了得。
“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庸医?!他怎么敢出口伤她。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受不起挫折,天之骄女的施苒苒气愤不已,媚态横生的丹风眼瞠如平时的两倍大。
“瞧你自以为是的态度就令人反感,我家宝贝一定受了你不少气,黑眼圈都冒出来了。”嗯!是有黑眼圈,明儿个叫人从龙门送些美容疗品来擦擦。
向水心忍着不翻白眼,她几时抢手到受尽宠爱,他就是要她在医院待不下去吗?也许她该回去卖牛肉面。
施苒苒发出冷笑。“信不信我有本事将你逐出医院,让你像狗一般窝在墙角痛不欲生?”
“你大可放手试试,弄垮一间破烂医院是我的专长。”直接在对面开一家更大、更完善的医疗中心,头三个月全面免费。
以他的能力不难实现,龙门有得是金钱和人才。
“你说我的医院是破烂医院?”施苒苒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大吼。
白虎不着痕迹的拨开。“女孩子要文雅些,跟我老婆学学水漾温柔。”
“你要我跟她学?!”她一脸愤慨,好像受到莫大的羞辱。
“你是不配和她学,可是我家心儿心地善良,豺狼虎豹一视同仁,你用不着自卑。”该有人挫挫她的锐气。
“你骂我是畜生?”很好,她跟他杠上了。
“领悟力不错嘛!不至于鸡同鸭讲。”他赞扬的点点头。
让她死了吧!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她怎么有听没有懂。向水心靠在白虎肩窝,浑身没力气地不涉入浑水中,爱吵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
可是中立的角色仍不得安闲,始终落于下风的大小姐拿她
当攻击武器,视若无睹的作法终告瓦解。
“苒苒,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他是脑筋不清的重病伤者。”外加无聊。“老婆,你在诅咒我。”白虎不平地扯扯她护士帽下的头发。
向水心给他一个安静的眼神,再对施苒苒开口,“我的情形你还不了解吗?他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我句句肺腑之言呀!老婆。”他加重效果的在她唇上一吻。忽地,一旁传来鼓掌声让向水心更加难做人,简直无地自容。
“水心,我相信你,他是故意离间我们的感情。”改弦易辙的施苒苒重心放在最弱的一人。向水心笑脸一层地直点头。“我就说没什么嘛!不要想歪就是太平日子。”
“老婆,你要休夫呀厂瞧她还一脸呆呢!人家的城府可深得很。
“我们有结婚吗?”她无心的回了一句。
白虎的冷静笑面顿时崩裂,她这一记正中心口,比子弹射他还痛,偏她说的事实无从反驳,打散了他布置好的一盘棋。
是她太单纯还是他太自信,莫名的蹦出女程咬金,有意来考验百年难得一用的绝顶智慧。
“老婆,你把幽默用错地方了。”他们一定会结婚,他保证。
“换你在跟我鸡同鸭讲吗?白先生。”她不笨,只是没必要用心机。
白虎眼睛一亮,笑得十分阴险。“老婆,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向水心心头一惊,暗骂自己多事。“虎哥,你不需了解我,我很单纯的。”
画蛇添足。他在心里好笑。“好吧!单纯的女孩,咱们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好好聊聊。”
“不要吧!”她哀号着,非常小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虎一手抱着快冷掉的热水瓶,一手搂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僵直身子光荣退场,丝毫不见一丝病容。
在祝福声中,两道怨恨的眼光紧迫不放,施苒苒在心中起誓,她绝对不是失败者,她会用行动证明。
第四章
“从实招来,也许我会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酌量减刑,重判轻罚。”
好个慷慨的大丈夫,老婆老婆念得好像是真的,也不想想自己三十有二了,好意思打小他七岁的“妹妹”主意,他有什么资格重判轻罚。
两条平行线无意间偏差了准头意外交会,代表两人有缘无分,他懂不懂礼义廉耻的写法,好歹复习一下八德的忠义守则,交会过后便是再见,何苦一再纠缠不清?
表面乖巧的向水心有两颗心,一是文静,一是狡猾,她将后者藏得很深很沉,上头复盖了千层土又用压路机碾了百来回,决意要将它埋人土里腐烂。
可是血液里的天性总像凿井杵,轰隆隆地往下挖,不见水源不罢休,硬是挖出她血淋淋的根。
她很单纯,也很纯洁,更是善良、可爱的表征,人见人爱,大家都称赞她是听话、乖巧的水丫头,她真的很天真,而且扮演得维妙维肖,谁敢说她不是个惹人怜惜的好女孩,她老爸第一个零菜刀砍人。
偏偏一个不经意的小风头吹歪了一角,叫双面男的利眼给发觉了,她该认或不认?
不,抵死不认赖到底,他可以继续当只笑面虎,而她还是任人压榨的无欲女,不忮不求、云淡风清,大蛇爬过犹不惊,清心得宛如隐居深山的老尼姑,凡事不沾身。
纯要纯到世界末日,无知是最佳的保护色,笨一点才是占便宜。
她是单纯可人的向水心,无忧无虑的牛肉面店老板女儿,乐观善良的笑脸菩萨,施苒苒恶势力下的可怜小护士,谁都不能动摇她死也不肯弃守的角色,这可是苦心经营多年才有的成就。
不认、不认、不认……她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没必要为了走错森林的老虎全盘洗牌。
她是向水心,人人熟知的乖女孩,不是三岁以前老是被人上门投诉的小恶魔,她很乖很懂事,小心地藏起恶魔尾巴和长耳朵,连薄薄的黑翼都忍痛割舍。
她喜欢现在的向水心,矢志护卫。
“难怪我第一眼就相中你,老婆,原来我们有相同嗜好,本质相近地好像连体婴。”
笑得贼兮兮的白虎直往她颊边凑,像是发现天大秘密的探险家,鼻梁上的掩饰镜片让他有猥亵的怪叔叔的淫笑样,叫人好想扁一拳。
“什么本质?我听不太懂呐!”雾般星眸睁得十分无邪,让人怜爱。
“老婆,你有水仙的天分,连我这个绝顶高手都自叹弗如,佩服到五体投地。”伪装得完美无瑕。
向水心的表情是一片困惑。“我不种水仙,我家没有空地。”
清清淡淡,不冷不热,一如往昔她给人的感觉,干净如白纸,看不出一丝装蒜的杂质,由里到外散发圣洁的光辉。
若非先前不小心泄漏了一丝丝的嘲意被敏锐的白虎察觉,恐怕到死都没人发觉她有双重个性。
那声“白先生”害人不浅,普通人是不会深究微乎其微的含意,偏偏她欺瞒的对手是个老江湖,敏感度为庸人的数倍,轻易的听出完美音符下的变奏曲,并且喜得至宝。
怪只怪没藏好马腿,天性无法扼杀,一失足的教训是百年白骨,功未成身先退。
“唉!宝贝,你的死硬脾气和我家那群不安分的女人有得拼。”爱装就让她装,看将来能骗到几位龙门人。
向水心眨了眨好奇的眼。“你有很多姐妹吗?听起来很幸福。”
“多到吓死你,一个个古怪又邪恶,像支恶魔军团。”亲如手足是没错,整人的功力却是老少皆受害。
“不会啦!我一直希望有姐妹作伴,可是我母亲生怕了。”光她一人就恍如恶鼠横行,群猫无策。
记忆力惊人的她还记得五岁那年,母亲语重心长的捧着她的脸,回拒再生个弟弟或妹妹,理由是不想毁灭世界,生个小恶女已有愧天地。
其实,她只是好动了些,见人家小猫小狗不乖就毒死它们,夫妻吵架在不对的一方路过时洒冥纸、泼盐酸,见到恃强凌弱的小恶霸会忍不住推人去撞车而已,她真的很乖很乖,从不任意伤害弱者。
瞧她都改过了,尽心尽力的弥补年少无知,当个没脾气的好护士服务众人,功可以抵过了吧!
虽然她仍具有不安分的灵魂。
得知她的本性,白虎搂她的手劲不再轻柔,而是全然占有。“你怎么和高傲女走得那么近?”
“谁?”不解的神色换来他重重的一吻。
“老婆,院长的女儿不陌生吧!她的嘴脸我永生难忘。”仿佛是吃定她似的随意指使。
“你喜欢她?”向水心略显失望的垂下眼。“苒苒人美能力强;家世一流,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好?”分开是女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好得令我反胃。”
“嗄?!”她倏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他坚硬的下巴。
减少二十年的奋斗耶,多少男子的梦想。
“你不以为然是吧!认为男人都该沉迷权利欲望,好好把握天赐的福分。”他慢慢地抓到她无波的跃动。
她不敢点头。“苒苒的脾气是大了些,但那是因为她太寂寞其实她并不坏。”
至少对她而言,不够坏。
“对你予取予求,吆来喝去,我想你的世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表面上。
“不好吗?”她扯出淡淡的笑,不认为有何不对,她们是一面镜子,分出了正与反。
站在负面之侧,她清楚的看见自己并适时修正个性,影子终究是影子,取代不了燃烧的光源,看来是没没无闻,其实太阳之芒早已散放,膺品的精致是本尊的荣耀,她塑造得十分成功。
喔!差点又露馅了,思想上的得意必须压抑在深处,完全空白的思绪才不会有机可趁,心灵探索家的能力她可见识过,有些人称之读心术,能看透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应该不是其中之一。
“不好,我看了心疼,她连你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好香的体味,属于他。
脖子发痒的向水心咯咯笑地推开他。“别真把我当成你老婆轻薄,名声都被你搞坏了。”
“这样才有意思,坏女孩配上坏心男人,咱们是一对狼心狗肺,百年难见的笑面伴侣。”他扬起令人失了防心的温和笑容。
得之,他幸。
“人家才不要当坏女孩,好女孩才有棒棒糖吃。”她的眼神中闪着异样光彩。
即使做了坏事也有人背黑锅,永远没有人会怀疑“单纯”的她。
“我了解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