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与他,会有再度重逢的一天。
可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猝不及防的目光交接,顾津衡那一双如逮住猎物的幽黑眸光,深谙莫测得让她下意识慌的一下连忙躲避开。
“混蛋小子,一双眼珠子贼溜溜的往哪里看!”一旁的顾老太太见林安然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蜷缩在被子里更紧,顿时瞪顾津衡:“有本事,你也给我娶个像安然这么漂亮的老婆回来,天天抱在怀里看个够,看别人的老婆,算什么出息!”
“她这样的?”顾津衡的眸光依然一瞬不瞬地直盯着林安然看,唇边却盈上一抹不屑的戏谑,“一个连被自己婆婆送上别的男人床上都不知道的蠢女人,妈你确定要这样傻乎乎的媳妇?”
顾老太太着急地对他再度一瞪,想要制止他,顾津衡却淡声一笑:“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大嫂这次算计的人是我,下次还指不定要把她算计给谁呢,让她知道,心里好有个底,免得到时候给我们顾家闹笑话。”
顾津衡这几句不紧不慢的话,成功把林安然仅剩不多的魂魄给拍得灰飞烟灭,不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她连被自己婆婆送上别的男人床都傻乎乎不知道?还有……等等,什么大嫂……谁是他大嫂?
不等她理清这一连串袭来的震惊,顾老太太走上前来,万般抱歉又气恼地说:“安然,关于你婆婆算计你和你四叔的事情,放心,奶奶一定为你做主,绝不轻饶!”
事已至此,顾老太太认同顾津衡说的话,觉得没必要去隐瞒,这对林安然不公平,一直以来,她知道苏玉琴对安然这个儿媳妇不满意,但只要不有损于顾家,对苏玉琴对安然的欺凌,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现在竟卑鄙算计到她宝贝儿子头上来,还差点损害到顾家声誉,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必须要给点教训。
☆、第6章 :他的所有,全假的
第6章:他的所有,全假的
林安然再傻再蠢,智商再低,听了顾老太太这番话,也清楚的知道,这一场看似滑稽的闹剧,原来是她婆婆一手策划的,她被算计了,还有刚才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媒体记者想必也是受她婆婆的指使闯进来抓/奸的。
站在盥洗台前,林安然看着镜中穿戴整齐的自己,只觉得一阵讽刺的滑稽。
她没想到,婆婆算计媳妇的这种卑鄙又狗血桥段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恋情/人竟摇身一变,成了她的长辈,她丈夫的亲四叔。
想必婆婆苏玉琴做梦也不可能会想到,算计她,竟把她算计到她初恋情/人的床上去,林安然想想都觉得好讽刺。
只是让她不安的是,顾老太太同样不知道她和顾津衡曾经的过往,以为他们都是被苏玉琴算计的受害者,在离开/房间出去的时候,怕她因为顾津衡的存在会尴尬,笑笑安抚说:“你四叔这个人虽然挺混蛋的,但该有的君子风度还是有的,所以别怕……等奶奶去那些臭记者都给处理完干净了,你和你四叔再出来。”
尴尬?
林安然垂眼一笑,自嘲,只怕是难堪吧。
像是自我鼓气一样,她低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打开门,就看见男人穿着一身成熟稳重的浅灰色西装,姿态慵懒,气息冷淡地坐在沙发上。
他长腿交叠,右手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左手漫不经心的敲着旁边的茶几。
见她从浴室里出来,也不过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幽深的眸光里没有一丝的波澜,也没有多一秒的停留,好像眼前的她,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个陌生的路人,又或者,是一个不足起眼,也不太懂事的小晚辈。
林安然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他可是最注重生活品质的呀,怎么会……不过也是,对他,她不知道的,多的去了,比如……
林安然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低头再度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冷静,但眼眶却无法控制地涌上一股难受的酸涩,经过震惊和气怒后,心口袭来的是一阵刺刺的抽痛和苦涩的狼狈。
“莫绍谦。”——当时他被她缠得无奈下,被迫的自我介绍,那不耐却悦耳得迷人的声音仿佛还在响在耳边。
原来那个时候的他对她真的厌恶至极,连自己的真实名字都不肯告诉她。
原来——
他叫顾津衡,她也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家境普通的留学生,原来也不是,他是自小被秘密保护在意大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顾家的顾家四大少爷,现在的顾氏掌权人,多么显赫又高不可攀的身份。
林安然忍不住在心里讽刺自己,和他同/居一年多,她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就算了,就连他的名字,她知道的,也是假的。
☆、第7章 :你不走?
第7章:你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烟味太过呛人,林安然感觉不管怎么用力呼吸,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就是堵塞在胸口里,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她忍不住了,也受不了与顾津衡这样沉默地相对无言,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出去透透气,却倏尔,只觉手腕一紧,刚搭在门把上的手被人制止握住。
是顾津衡。
林安然呼吸一窒,整个人僵硬得如瞬间被冻结了一样,她下意识想要挣开顾津衡的禁锢,但不等她用力挣开,顾津衡已松开了她的手,非常从容又极具强大压迫感地开口说:“你想要戴上淫/妇的名号游街示众,我没有意见,但我可不想被扣上奸/夫的罪名。”
他说话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温度。
林安然感觉胸口再度一窒,一抹自我讥诮不自觉地蔓延上嘴角,还以为他对她……
原来人家不过是想要警告她,要死,别拉上他去陪葬。
她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要说一声抱歉。
“笃笃笃——”
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她想要开口的话,应该是顾老太太处理好那些记者,然后派人来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
她本能地抬手再度想要开门,顾津衡已大手一伸,先她一步握住门把,接着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她往后逼退一步,高大而挺拔的身躯犹如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一般把林安然给遮挡在自己的身后。
打开门,来人是一个打扮干练的年轻女子,见了顾津衡,立即微微欠身:“顾总,都已经处理好了,您和亚楠少奶奶可以离开了。”
明明一句很毕恭毕敬的话,却见顾津衡面色一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场,低沉的语气像是很为不悦地“嗯”了一声,让年轻女子脸色一顿,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说错,惹自家老板不悦。
不过凌翘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家老板被自己大嫂算计,所以余怒不消,依旧恭敬地说:“顾总,车子已经备好,就在下面等您。”
说完,她又转而对顾津衡身后的林安然说:“少奶奶,你的车子也备好了在下面,不过得麻烦你还要在房间里多待一会儿,等顾总先离开了,再下去。”
林安然明白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保险起见,她点点头,没有异议。
凌翘友好地对林安然微微一笑,接着恭敬侧身避在一边,让顾津衡出来。
随着身前那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离开,林安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刚迈出门口两步的顾津衡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低着眉,居高临下的觑着她,“你不走吗?”
我们不是要一前一后的离开吗?你刚刚没听见你助理说,我要等一会儿才能走吗?林安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瞪着俊颜冷淡的男人。
一向反应敏捷的凌翘也呆愣了一下,才立即反应过来说:“顾总,老夫人吩咐了,您和少奶奶要一前一后的离开,不能一起走,免得……”
“是啊,四叔,要被记者拍到我和您一起从酒店离开,乱写一通,给您扣上奸/夫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第8章 :安排一下,我要看见和她一起的新闻
第8章:安排一下,我要看见和她一起的新闻
顾津衡离开了整整有一个多小时,林安然才收拾好自己,低着头,戴着遮了半张小脸的墨镜,一路行色匆匆又不失谨慎地走出房间,下电梯,直奔酒店门口。
门口早已有车在等候。
在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她弯身迅速钻进车里。
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被一个隐秘的摄像头给一一清晰地拍了下来。
不远处一辆棱角分明的凯迪拉克上,目送那抹像是做了贼一样急吼吼又心虚地急忙上车离开的纤细身影,顾津衡幽深的黑眸微微一眯,薄唇吐出一丝青白色烟圈。
现在的她看起来没有一点的肉感,很瘦,好像长期营养不/良似的,瘦弱得让人心疼,但此时的他却只想狠狠的掐死她,他是洪水猛兽吗?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明明凌翘嘱咐她二十分钟就可以跟着出来,她却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她的耐心可真好,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有这么耐心?
还有,想起在房间门口她一脸乖巧又尊敬地说什么怕给他扣上“奸/夫”,并对他用上了“您”这个尊敬字眼,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撇清关系!难道她忘了,在意大利那一年多里,她有哪一天早上不是在他怀里醒过来的!
难道她也忘了,最先gou/yin他shang/床的人,不是她主动?
“顾总。”看着脸色越发阴郁的顾津衡,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凌翘放下手里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接着偏过头来恭敬汇报:“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没错,刚刚给她打电话的正是tou/pai出酒店的林安然,聪明过人如她,老板本应迅速离开酒店,却在酒店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还让她安排人来tou/pai林安然,特别是林安然对老板那种慌张躲闪的态度,凌翘不可能看不出老板和林安然之间关系“腻味”。
但没有顾津衡的允许,她也不会在心里有半点的八卦揣测,恪守她的本分和应该的工作。
“顾总。”
见顾津衡淡淡地看着车窗外,吸着烟,若有所思,凌翘又试探地叫了一声。
这次顾津衡淡淡地收回了视线,捻灭了指间的烟蒂,边升起了车窗,薄唇间清淡发令:“开车。”
得令,司机立即发动引擎,厚重的卡迪拉克线条流畅地迅速没入车流,在车子停下等红灯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吩咐:“安排一下,我要看见和她一起的新闻。”
“顾总!”凌翘大吃一惊,严谨的面容瞬间变了色,跟见鬼了似的,要知道,这场被记者围堵的险局,是顾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现在竟要向媒体和外界公布他和林安然在酒店开/房的爆炸的新闻,那岂不是往敌人陷阱里跳吗?
“傍晚前。”凉薄的嘴唇吐出不容反驳的命令。
做完了吩咐,他往后座上一靠,闭目养神。
☆、第9章 :铺天盖地的绯闻(修改)
第9章:铺天盖地的绯闻(修改)
这边,林安然并没有回去和顾亚楠的婚房,而是在顾老太太安排的车子一走,她几乎是火急火燎地搭车来到一栋设施简陋的公寓前,敲门。
“吧嗒”一声,安全锁打开,昨晚赶了一通宵稿子的颜夏脾气暴躁地刚想骂谁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一见是好友林安然,立即瞪大眼睛跟见鬼似的。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林安然怎么会突然过来,林安然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越过她,直奔那间想念的儿童房。
刚站到门口,透过敞开的门缝,她看见哲哲跟个小大人似的,正在耐心地教导自己的妹妹舟舟。
“舟舟,你看,你这是左手,这是右手,所以老师喊向左转的税后,你朝你的左手边转去,喊向右转的时候,你就朝你的右手边转去,记住了吗?”哲哲跟小大人似的一样一样地教着自己的妹妹。
舟舟却皱着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的小脸,看了看自己肉嘟嘟的小左手,又举了举肉嘟嘟的小右手,像是很苦恼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是哥哥老师一下子喊左转,一下子喊右转,她还喊后转,我都晕了,哪里还记得住我哪只是左手,哪只是右手啊。”
哲哲:“……”
“哥哥,反正转来转去的,还是要转回来的,那我可不可以站着不动,等着你们转回来呀……啊!安安!”
正让哲哲无语的舟舟一歪头,眼尖地看见站在房间门口的林安然,顿时像个小火箭似的,“嗖”的一下撒着两条小短腿,朝林安然飞扑过去。
由于舟舟太过兴奋激动,林安然抱住她的时候,整个人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哲哲愣了一秒,立即也跟着跑了过来。
林安然蹲下身,张开手臂,把两个小宝贝抱进怀里,在粉嫩的脸颊上,分别亲了一口。
“安安,你肿么现在才过来看我们呀,你是不是把我和哥哥都忘了……”舟舟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林安然的脖子,委屈又怨念地瞅着都快有一个月不曾来看过自己大的妈妈。
相较于舟舟的兴奋激动,哲哲显得特别安静窝在林安然的怀里,但一点一点地揪住林安然衣服的小手,却无声地显露表示了他对妈妈极大的想念。
看着怀里两个脸颊精致漂亮,却长得不太一样的小宝贝,想念、愧疚,以及莫名的紧张纷沓汹涌在她的心口上,林安然情不自禁地抱紧怀里的俩小宝贝。
接下来,哲哲和舟舟都热烈非常地跟林安然说他们这次幼儿园排练的表演节目,还有模有样地在林安然表演了起来,虽然舟舟总是可爱笨笨的左右不分,但看着没有一丝不耐地一次又一次地教着舟舟的哲哲,林安然心里涌起一阵阵欣慰,很是庆幸当初执意生下他们,这些年,如果没有他们,她也许支撑不到现在。
哲哲和舟舟是龙凤胎,今年四岁,是在她和他分手后发现怀上的,舟舟遗传了她带点小笨的迷糊,哲哲则从小就性子出奇的内敛淡定,有时候蹙着两条小眉毛的深沉模样明显是遗传了那个男人的强大基因。
下午一点。
在两个小家伙进/入香甜的午睡后,颜夏一手握着水杯,一手拿着手机刷朋友圈,盘腿坐在沙发上,问林安然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