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贵女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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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女成长记-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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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颜翡



☆、第1章 庄子

时值晌午,日头高挂。

昌平二十年自开年来少雨,隶属凤翔府的康南县更是只见了屈指可数的几场细雨。

栖凤山坐落在康南县正南方。因楚国开国两位皇后都在此地留下传说,原来有个很大众名字的巍巍青山便得了个栖凤的名。京里许多名门世家纷纷在附近置办别业。只是离京远了些,甚少有人过来长居。

延宁伯徐府在栖凤山往北七里处置办了一处庄子。庄子里有一处院子与别处相异,主楼竟然高两丈有余。

现在这栋宅子住着来别业养病的徐家嫡长女徐楹。

紫竹打扇的手不停歇,时不时偷偷瞧瞧窗外大片大片憔悴的绿意。不由想着前日庄里来做粗活的婶子抱怨,再有几日不下雨,收成怕是要再少一成。

书桌前的青衣少女执笔不停,面色庄重。紫竹见少女额前汗珠又密了一些,手上的速度不由得加快。心里不住感叹,若是还在伯府,夏日的冰盆怕是早早就送到大小姐的院子。

最后一个字在纸上落定,紫竹知道今日自家小姐——延宁伯徐霖嫡长女徐楹的佛经已经抄完。自三月前徐楹醒来,日日不缀。

“姑娘,今年真会大旱吗?”紫竹见徐楹停笔,连忙问。

徐楹抬头望向窗外,眉头轻皱,轻轻低喃,“岂止是大旱……”见紫竹什么也没听见,转而道,“尽人事,听天命。早先让庄子上的人多挖几口深井,现如何?”

“庄子里就挖了三口深井,有了小姐补贴的银子,又请人在农田那边挖了几口,都是出水了还挖了一两丈,庄里闲着的妇人都有去帮忙的呢!”紫竹向来活泼嘴甜,跟庄子里的大娘婶子也能说上许久。闻言,马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些天新听来的消息,不偏不倚,条理清晰。

徐楹唇边含笑,整理今日用到的纸笔,思绪飞得悠远。

在前世,今年这场大旱从楚国有史以来的记载上看并不重,前几年也不是没有过,只要朝廷免了今年税收就可以渡过。因此,康南县令也就没有重视。只是楚国西北地的北蛮今年不仅旱,还发生大规模蝗灾。后来蝗虫一路东南而下,当时康南县及临近的几个乡镇因干旱而晚收的庄稼颗粒无收,近十万户农家断了粮,民怨沸腾。

康南离大昌京城安康不过三百里,几日后民怨上达天听。

康南县令自然落不到好处。仕途将近断绝。康南现任县令周原与周皇后同宗,还在五服之内。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她这个身处康南受罚的伯府嫡长女落了个不好的名声。毕竟她难产出生,母亲苏氏一向康健。

木屐扣着楠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徐楹知道紫兰这阵子每次送小食都是这样的节奏。果然,声音不过响了六声,紫兰便端着一碗莲子粥进了书房,就见紫竹说得眉飞色舞。自家小姐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瞧着窗外。不知把紫竹的话听了多少在耳里。

轻咳一声,紫兰开口道,“姑娘,嬷嬷新做了莲子羹,奴婢用井水凉了才给您送来的。”

徐楹回头,紫兰手里的白瓷小盅盛着白玉般的羹汤,用切碎的蜜枣点缀,就算一向苦夏也有了食欲。徐楹含笑问,“嬷嬷这几日精神见好了?”

紫兰想起两个月前刘嬷嬷骨瘦如柴地躺在杂物房的样子,才道,“是呢!嬷嬷一能下床就开始给姑娘张罗吃食,前日刘叔到镇上置办东西,顺便带了些莲子蜜枣,今儿就给姑娘送来了。”

徐楹接过小盅,淡淡的暖意透过手心,浅尝一口,软糯的羹汤带着丝丝甜味。琥珀色的双瞳霎时盈满温暖,“嬷嬷手艺还是这么好!”

紫兰二人纷纷点头。之前在徐府,夫人从来不曾少过大小姐什么。现今远在康南县,好的燕窝都买不到,刘嬷嬷这一手好厨艺反倒是愈加可贵。近月来伙食好了不少,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什么都没少。

“刘叔今日在庄子上吗?”徐楹问道。

“没有,晨初时分刘叔就骑马出了庄子,李婶早起到地里摘菜看见的。”紫竹答道。

应该是之前说的事有了眉目,徐楹暗忖,“你们俩先去休息吧,紫竹打了一上午的扇子也累了。顺便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二人连忙应是,退了出去。

徐楹移了椅子,不顾形象地趴在窗前,夏蝉鸣声阵阵,即便刚抄完佛经也有些烦躁。

日子已经过了三月,九十天,一千零八十个时辰。她还是清晰记着徐槿面上毫不掩饰的嘲讽,记着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无力。怕是再抄一千零八十卷佛经也难掩心里的那股怨气。

刘嬷嬷怀里揣着一卷官家小姐练绣艺时常用的白绸,和一瓶自家老头不知在哪儿弄回来的药水,急匆匆地往庄里最高的楼宇跑去。平日清爽的额角,汗水滴滴落在灰白的石板上。

咚咚的脚步声一步接一步,徐楹皱眉,这庄子是自己亲母苏氏的陪嫁,这栋有着一层楠木阁楼的主楼更是自己传说中的外祖母亲自仿着南边的竹楼设计督建,以便唯一的女儿能有个念想。

徐楹这三月来最爱一人在阁楼上抄佛经,庄里无人不知。想到黎明时分出门的刘叔,徐楹了然。

刘嬷嬷毕竟是习过武的。虽在床上躺了几十日,然这几月来将养得好,每日需她劳心劳力的地方不多。须臾间便进了阁楼里的小书房。见徐楹倚窗侧坐,白如凝脂的小脸上透出浅浅粉嫩,将近豆蔻的女孩也有了几分少女的风姿,刘嬷嬷刚刚还浮躁的心思渐渐平静。

“钰娘,老奴家的刚刚带话说姑娘要的东西带回来了。”

“真的?快拿出来看看!”徐楹转头,姣好的面容带着惊喜。

刘嬷嬷这几日难得见徐楹这般欢喜,还以为自己犯了忌讳。细细询问了紫兰紫竹就明白自家小姐这是明白没了嫡亲母亲的难处。难过着呢。此时见徐楹欢喜,哪有不献宝的。忙取出丈夫递给自己的白绸。

徐楹见只是一卷明显是经常被把玩,已有些泛黄的白绸。不由抬头看着奶娘刘嬷嬷,琥珀色的双眸满是疑惑,惹得刘嬷嬷心里一阵稀罕。

“钰娘可别瞧着这绸子普通。当年董御史家的那位姨娘差点就成平妻,这可是那位姨娘留下的呢!”

徐楹低声嘟嚷,“那不是没成嘛!”

“当年要不是董老夫人厉害,董夫人也不是个弱的。兼之那姨娘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还坏了身子。如今董府谁当家还不知道呢!”刘嬷嬷一边说,一边取下头上的银钗,将一个青瓷小瓶装着的药水轻轻沾了一点,慢慢往绸布上涂抹。片刻后,涂抹过的地方便显出浅红而古怪的字迹,似乎是随着岁月流逝,慢慢憔悴。

“凃家六郎轻身功夫不错,老奴家那口子早年有恩于他。这次求到他身上,他倒是一点没推脱。潜在德馨院小半月,见那董氏隔三四日便要把玩一次才下手。老奴看着稀奇古怪的字体倒觉着没差。”

徐楹点点头道,“奶娘说得没错,这两日我带着紫兰紫竹快按着这字迹先抄下来。还要麻烦涂刘叔把东西再送回去。不知这白绸上的自己能不能去掉?”

刘嬷嬷想了想方道,“看这字迹,用药水久泡想是能去掉的,回头老奴让人试试。”

“能去掉最好,若是不能,好好放回去也就是了。”

刘嬷嬷连忙应诺,见徐楹怔怔地望着那卷泛黄的白绸出神。想起厨房里给徐楹准备的午膳,刘嬷嬷默默离开。看似笨重的脚步扣在楠木地板上没有丝毫声响。

康南以北三十里处官道上,两名穿着考究的十五六岁少年各带一名小厮策马狂奔,白衣儒雅,黑衣冷峻。只白衣少年白衣染尘,还有几处被利器划破,还有浅浅的血色透出。

“君禹,还好遇见你回京述职,要是此次能将妹妹一起接去江南就好了。”白衣少年对一边的黑衣少年说道,只黑衣明显懒得搭理。

白衣少年知道好友就是这个性子,不以为然,接着道,“听说你母亲将娘家几个侄女都接到国公府,有意让你选一个。林家女向来以美貌才情闻名,行之真是艳福不浅。”

黑衣少年眉头一皱,马腹一夹,疾驰而去。白衣少年只听清冷的声音传来,“家母早亡。”

白衣少年顿时一噎,止住话头,忙跟了上去。半个时辰后,两人在京城南门口分别,彷如生人。

☆、第2章 栖凤

栖凤山下,绿树掩映。

四匹并不健壮的马儿悠闲地在林子里甩着尾巴,不远处传有少女清脆的笑声,老嬷嬷训诫的声。

“嬷嬷,那东西真能吃?”紫竹指着那几个半大孩子手里的绿皮活物,惊讶地问跟在一旁的刘嬷嬷。刘嬷嬷还没回过神,那几个孩子里穿得稍好点的就接过嘴,“田鸡当然能吃了,肉还很嫩。往年田边有很多,这一阵子能吃不少肉呢。”

徐楹站在远处的树荫处,一身棉布短打,看着那几只绿色活物若有所思。

“世子殿下,民女跟姐姐偶然得了一份治蝗灾的法子。也不知有没有效,劳烦世子殿下看看。”女子明艳娇俏,衬得身边的明明衣着华丽,却带着怯弱神色的姐姐上不得台面。

“有劳二位小姐了,子远自得了这份差事忧心不已,深恐有负皇恩,若多有如二位小姐这般明理之人相助,何愁办不好差事。”男子正是安王世子楚云晟,字子远,延宁伯徐霖嫡长女徐楹的未婚夫。

那是徐楹第一次见楚云晟,如自己父亲一般的如玉君子,甚至比自己父亲少了沉郁威严,更让人心动。

徐楹想,那时的自己应该就被安王世子看低了吧。占了自己妹妹的功劳,讨好刚订婚的未婚夫,还是在自己嫡亲祖母的寿宴上。

徐楹记得,后来事实证明徐槿借自己的名义献给安王世子的几条计策效果很好。康南以南的淮河一带灾情减轻了不少。其中一条依稀就是多养吃蝗虫的活物,将那些活物驱赶到田边地头。那时她为了多了解楚云晟,特地将楚云晟的每一件事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那些活物里就包括那种绿皮的田鸡。

“那田鸡吃稻子吗?”徐楹问,仿佛一个对农事一点不知的少女。刘嬷嬷纳闷地想,小姐最近看了很多有关农事的书,不会是想以后守着大片土地当地地主婆,不回伯府了吧?这可不行!

那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几个少年里唯一一个衣服上没补丁的少年回答到,“应该不会吧,我爹爹说这田鸡是吃虫子的,还让我们少抓呢。”

余下几个少年纷纷点头。紫竹见自家小姐对这些小事感兴趣,就跟着那几个小少年多聊了几句。打听到那几个都是栖凤山附近的孙家村的村民。那个回话的少年叫孙东林,父亲孙海种地是方圆十里的头把手,家里还有个叫孙海的叔叔近几年学着跑商,虽没赚着什么大钱,家里存银也有几十两。

少年本是呆不住的性子,跟紫竹说笑一会儿就告辞了。紫竹在徐楹的示意下给几个少年一人赏了几枚铜钱。几人推迟不过,接过铜钱愉快地离开,一枚铜子儿在镇上能买一个白菜包子呢。

等完全见不到那几人的影儿,刘嬷嬷拉过紫竹低声训诫。徐楹离得远,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词,类似女诫、颜面。不过想到紫竹经常被训,又总是听过就算了。徐楹也就没注意多少。

徐楹想到曾经董家有个很有名的掌柜也似乎叫孙海。摇了摇头,琢磨着最近总是想起关于董家和徐槿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徐楹决定这几日先放松放松。

“奶娘!”

刘嬷嬷听到徐楹软糯的声音,暗自感叹最近娘子越来越爱娇了,欣慰又焦心。欣慰的是这样的娘子更讨人喜欢,焦心的是娘子说什么都不忍反驳。

“钰娘今日打算回庄子了?”心思转瞬即过,刘嬷嬷笑着问道。

徐楹摇头,“才出来半个时辰,马儿都还未休息好,等紫竹和紫兰炼完箭法再回。若是奶娘还没训完,等过了申时再让紫竹紫兰练箭也是一样的。”

刘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嫌弃自己啰嗦了,“钰娘别急,夫人早逝,继夫人又早早生下子女,除了老爷和大郎,也就老奴能多替姑娘想着些。……”

“奶娘!”徐楹跺脚,这个奶娘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难怪以前的自己不喜欢。

刘嬷嬷见徐楹似乎真要生气,连忙告退,回头就见两个紫衣短打的丫环一边偷瞧自己,一边捂嘴偷笑。一个裙边绣兰,一个前襟画竹。正是已经在徐楹身边伺候了七年的大丫鬟紫兰紫竹。

此时,二人手里各拿了一把秀气的短弓。腿上也绑了自制的沙袋。

“看什么看,今日把备用沙袋绑上再开始狩猎。酉时,没有猎物的回庄子绕着庄子跑二十圈!”

刘嬷嬷冷声道,她心疼自己奶大的姑娘,可不心疼这些小丫头片子。不狠狠训练以后怎么保护乖巧的钰娘。

两个没人疼的小丫鬟低头互相看了一眼,又瞟了眼大树下一身黄衣,拿着美人扇地徐楹。还是当主子好。

等紫竹紫兰二人拿着弓箭跑开,徐楹也开始了今日的功课。先是识药,这栖凤山虽小,山上有毒没毒的药材也有几十样。刘嬷嬷总是疑心徐楹身子弱是中毒的缘故。只是她只粗粗认得几味药材,还都是止血,治外伤一类的。故而让当家的带了几本医经药典给大娘子看,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请个老神医过来教教自家娘子就好了。再来则是鞭法,按刘嬷嬷的意思,今后谁要惹了小姐不高兴,一鞭子抽过去。大户人家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谁愿猜谁猜,反正姑娘也算是将门之后,这叫虎父无犬女。

徐楹学医习武不过一两月。药草还好,庄子里有个赤脚大夫姓朱,给庄子里人看些寻常小病。每日徐楹采了新药,刘嬷嬷家的当家刘大山就拿了药给朱大夫认认,在纸上写了药名和药性,再拿给徐楹看。药草则留给朱大夫用。这朱大夫开始不情不愿的。刘大山就说习医的是延宁伯家的嫡长女,真真的高门贵女。朱大夫一想,每日辩药都认真了许多。

徐楹练的鞭法仅九式。每次刘嬷嬷看徐楹练习都心惊肉跳的。俗话说,鞭是一条绳,全靠缠得清。徐楹体弱,难免气力不足,稍不注意鞭子就缠住自己。刘嬷嬷每晚给徐楹上药都忍不住想要停了第二日的武课。只是想到如今的处境,不得不狠心。

练武将近两月,徐楹至少能把招式标准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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