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米雅无权替她决定任何事,她更不可能会跟冰川零介回日本去,就算他给米雅再多的好处,结果都是一样一一一她、绝、不、去、日、本。
“情薇,我……”她不是那种卑鄙的人,米稚以眼神转向席骥麒求救。
席骥麒收到米雅的求救眼神,他极力为她辩驳。“情薇,米雅不是这种人,你别胡说。”他回身面对文情薇,口气严厉,对于好朋友无端被人质疑,他真的很生气。
米雅绝不可能会为了利益而出卖朋友,席骥麒深信米雅是清白的。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出卖我,为了农场,她也许就会做出这种恶劣的事情来。”
文情薇气得胀红了脸,傲然迎视席骥麒严厉森冷的目光。她心里因为席骥麒为了米雅而指责她,感到极不舒坦。
她甚至认为他的眼中,一直都只有米雅的存在,她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文情薇,你再乱说一句,别怪我对你这位客人不客气。”他对文情薇这样的个性十分头疼,太过敏感的她总是爱钻牛角尖。
原来在他的眼中,她只是个来农场作客的“客人”而已。
“你想怎么样?把我赶出农场,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再碍你的眼了,是不是?”
文情薇十分灰心又生气,因为席骥麒那冷漠疏离的态度,实在令人心寒。
“如果你再继续胡说下去,我会把你赶出去的。”席骥麒眼色冷沉,在对她的胡乱揣测感到头疼之际,脱口说了重话。
席骥麒为米雅的辩护,让文情薇顿时哑然无声,眼眶瞬间泛红,眼神哀伤万分。
他的原意只是想要她住口,别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但文情薇却无法体会他的用意,认定他是真心想要赶她走。
他真的打算把她赶出农场……原来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即使彼此的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他还是一心护着米雅,可见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文值薇的一颗心彻底的凉了,她觉得他好可恶、好恶劣。
“席骥麒,不用你开口赶人,我自己会离开这里。”文值薇娇弱的身子气得直抖,她忿忿地瞪了席骥麒一眼,转身上楼收拾衣物。
“情薇——”情势怎么会变成这么混乱?米雅眼睁睁看着文情薇转身跑上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骥麒,你不去留住地吗?”
“不管她,她的大小姐脾气没人受得了。”席骥麒眼色复杂,望着楼梯许久,才勉强克制住自己几乎要追上前的脚步。“现在,我要先听听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他回头看向米雅,眼前他必须先搞清楚这件让人一头露水的事。
“这一定要说吗?”
“一定得说。”
“好……好吧,我说就是了——”米雅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只得把她和冰川零介之间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第六章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静静的抽着,烟雾袅袅飘动。烟雾散去,出现一张沉郁的英俊面容,正以深沉的眸光望着前方的白色墙面。
他双手环胸倚墙而立,背后就是文情薇的房间,她低低哭泣的声音从里头闷闷的传了出来,像毒蛇猛兽般咬痛了他的心。
他发现,她骄傲的外表下,拥有一颗脆弱无比的心。就像现在,她仍是选择关起房门,伤心的独自饮泣着。
他抽完一根烟,她还在哭着。
席骥麒捻熄了烟,挫败的抚过脸庞,英俊黝黑的脸浮现一丝疲惫,还有更多的心疼。
转身面对房门,他举手敲了门。
门内的饮泣声骤然停止。
“是我。”他先开口,接着是一阵难耐的静默。
须臾,她才冷冷的出了声。“你是来赶我走的?你放心,我会在今晚离开,你不必——”
“我有话跟你谈,你先开门。”他打断她的话。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我不想和你说话,请你走开。”她的态度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开门。”声音骤沉,要他走开,门都没有。
她愤怒的起身打开房门,愤怒的瞪着他,哭泣过的容颜泪痕斑斑,红红的鼻子挂在苍白的脸上,美丽的脸庞尽是令人心疼的哀愁。
“你走开,我不想再看见你——”对他吼完,她立刻要将门关上。
“不准任性。”他扬高手臂,生气的挡住门,高大的身躯试图往她房里闯进去。
“你……不能进来。”她被他狂怒的气势震慑住,僵立在门前。
“我不进去,我只是来跟你道歉,刚才我把话说重了,我并没有要你离开这里的意思。”他站在门下,以幽黑的瞳眸紧盯着她,没有再闯进去。
她不语,鼻子微微泛酸。
他是来道歉的……一瞬间,为了这句温软的话语,她的心不再那样难受了。
他看着她沾了泪光的眼睫,继续轻声对她说话。
“我刚才只是太过生气你对米雅的误解,米雅她绝对不是卑鄙的人,她的心思绝对光明磊落。”米雅的个性他再了解不过了。
他还在为米雅辩护?文情薇的心又凉了。
“你的意思是我做人卑鄙,我的心思不够磊落,所以才会误解了你的米雅?你心疼她、讨厌我,对不对?”
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使得席骥麒一脸的挫败。
“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只有你冷静下来,我们才能继续谈话。”他的耐心已在崩溃的边缘。“你这样子,任何人都没耐性哄你。”
他当她是乱发脾气的三岁小孩子,还要人哄……骄傲的她深感受辱。
“你嫌我烦了?不想和我说话了?好,我不勉强你浪费时间、耗费精神哄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用力的推开他,将他推出房门外,同时也将他推出她的心门之外。
砰一一房门瞬间被她摔合上。
“文情薇,你该死的,把门打开来!”他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吼。
下一秒,门开了。
“你——”
一只“黑熊”朝他砸了过来,砸疼了他的脸,也砸断了他的说话声。
“还给你,我不稀罕你的熊。”
砰一一房门又贴紧了。
他狼狈的抓着失宠的黑熊大哥,挫败不堪的呆杵在门前。
米雅听见争吵声,上楼来看情况。
只见席骥麒坐在二楼的露台上,面前摆着一只绒毛黑熊,一个满脸挫败、一个姿态骄傲,两个人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她还在生气?”她蹲在他的身边,关心的追问。“需不需要我帮忙,或者由我去跟她谈一谈?”
“没事。”他抬眼看她,她看起来情绪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哭过?”他关心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的关爱。
“喔,被你看出来了,真糗。”她的确被冰川零介惹哭了。
“冰川零介居然欺负你,而且还把你惹哭了!我绝不会放过他。下次见到他我一定帮你出一口气——揍、扁、他”
“骥麒,你真暴力。”米雅朝着夜空翻白眼。“我哭是他害的没有错,可是那是因为他说了让我惊喜又感动的话,所以我才会哭的。”她想以席骥麒的个性,他一定不会对文情薇温言软语。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事了。”真是自讨没趣。
他用手臂撑着地板,两条长腿往前方伸展,踢倒了那只拥有贵族身份的黑熊大哥,表情沉郁的抬首仰望凉夏夜空。
“你没多事,我知道你关心我。”她很自然的靠坐在他身旁,像依恋着大哥哥一样。“骥麒,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必须离开农场,放弃我们共同许下的远大理想,你……会不会生气?”
她也抬头望着星光稀微的漆黑天空,话语中仿佛隐含着某种讯息——她也许将会离开这里的讯息。
“如果你离开这里,是为了去追求你要的幸福,我是不会生气的。”他伸手搭着她的肩膀给她鼓励,俊逸的脸庞充满温情。
“谢谢,我好高兴你这么说。”
米雅开心得笑了起来,席骥麒也笑了,不过眉头还是没松开,有点抑郁的气息。
“我看我还是去和情薇谈谈好了,我怕她真的会负气离开农场……”米雅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为了情薇的事而伤脑筋。
“不用了,她不会离开的。”她要走的话早就走了,不会到现在都还待在房里不肯出来。
席骥麒拉住米雅,不想让她再去受支情薇的大小姐脾气。现在的情薇正在气头上,米雅这一去,一定会再度她被尖锐的爪子抓伤,他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况。
于是两人便自然而亲呢地靠在一起坐着,抬头看着星空,闲聊着一些小时候的傻事,还有农场未来扩建后的理想蓝图。
他们快乐的聊着天,完全没发现站在后方不远处的纤细人影——
任性的文情薇原本想向席骥麒道歉的,没想到一走出房间,就看见这令人心碎的一幕。
优雅的身影孤单地僵立在房门前,视线胶着在并肩坐在阳台的两个人,看得一颗心都拧了起来,美丽的面容一阵哀怨的苍白,神情优伤不已。
他拥着米雅的肩膀,两个人是那样的亲密而自然的坐在一起,她心爱的黑色绒毛熊被丢弃在一旁饱受冷落,正如现在的她一般。
他说过他不会放她走了,可是不放她走并不代表他会爱上她,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她的地位和米雅两相比较之下,显得薄弱且不堪一击……
近两个星期正是农场最忙碌的采收期,每天都有一大批蔬菜要运输出去,而且都一如往常的由席骥麒亲自运送。
今天采收的工作终于进入尾声,只要今天一忙完,明天就可以悠闲休息了。
工人们正忙碌的在网室进行最后一次的采收,席骥麒也浑身汗水和泥土,一边加入采收工作,一边指挥工人。
他很忙,每天从早忙到晚。
文情薇也很忙,因为她决定自力更生,而留在农场当帮工,正是自力更生的第一步。
这两个星期来,她努力地跟着米雅学习着如何培育香草,并仔细去了解各种香草的特性和照顾方式。
他全心放在工作上,她也是。两个人的关系从半个月前她闹脾气不理他之后,就一直维持着冷冷淡淡的关系,除非必要才会开口说上几句话,否则几乎是形同陌路。
席骥麒并无意造成两人这般冷冰冰的相处情况,他只是忙,眼前的农务和扩充设备的事,让他忙到无暇去了解她心灰意冷的原因。
而骄傲的她也拉不下脸改变现状,所以也没有主动找他把内心沉郁的事情谈开来,主观的认定在他心中米雅胜过于她。
“这叫软木插技法,先准备好约五至十公分的健康薄荷枝条,将插床介质区平,然后在压平的插床上戳洞,再将准备好的枝条插上并压紧,浇一点水摆到通风的地方,就行了。”
米雅正在屋檐下耐心地教导着文情薇薄荷的种植法,她专注地看着米雅熟练的动作,也试着帮忙。
“嗯,你做得很不错,再加油点,以后一定可以成为骥麒的好帮手。”
米雅鼓励她的话语一扯上席骥麒,她紧抿的嘴不禁僵硬的扯了一抹苦涩的笑。
她可不敢奢望自己能当他的帮手,毕竟他需要的人只有米雅一个人就够了,她只是他的累赘。
“我……”米雅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屋内电话却在此时响起,只好匆匆忙忙的跑进去接。
不一会儿,米雅又跑了出来,直接往网室走去。
“骥麒,伯母打来的电话——”她对席骥麒招手。
席骥麒把手中刚采收的有机蔬菜交给米雅,挺拔阳刚的身影走出网室,笔直的朝屋子走了过来。
文情薇一看见他,立刻低下头认真的管刚插好的薄荷浇水。
他经过她身边时,脚步稍停了下来,低头瞥了一眼。
“薄荷是很需要水分没错,但照你这种浇法,会闹水灾的。”他说完话后便进到屋子里接电话。
她困窘的蹲在地上,细白的小手握紧浇水壶,不敢再让一滴水掉下去。
不一会儿,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再次经过她的身边时,他又停留在她的身旁。
她瞪着他那双沾了泥土的鞋子,因为他的靠近而全身显得僵硬不自在。
席骥麒轻易的就发现她的不自在,他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晚一点工作忙完,我带你出去走走,你稍微打扮一下。”所有的工作将在这一次的采收后告一段落,这批有蔬一出完货,他就得空了。他决定立刻以行动改善彼此这半个月来僵凝的关系。
她震愕的抬眼看他。
他说什么?他要约她出去走走,还要她打……
“把薄荷照顾好,我去忙了。”他投给她一记深邃温柔的眼神,抿嘴一笑,然后往网室走去。
她瞪着他昂藏的背影,手中的浇水壶歪斜一边,水注不断的淋在薄荷草身上。“哇—一糟了。”直到她回过神来,刚植下的薄荷果真已经闹水灾了。
她应该不要理他的,可是她却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心里对今晚的约会充满期待。
工作一忙完,她就回到房里梳洗打扮,并从衣柜里取出一套黑色雪纺纱连身洋装。
穿上洋装后,她跑到穿衣镜前左右前后的审视;镜中的她美丽而优雅,她满意地审视着自己,嘴角弯起一抹腼腆的笑意。
敲门声骤响,她屏住呼息,心中一阵紧张,须臾才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
她原本以为是席骥麒来催她了,没想到来的人竟是米雅。
文情薇眼中的期待光芒,在看见米雅的瞬间蓦然转黯。
“值薇,你在休息了吗?”米雅发现她的失望,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抱歉,你要出去啊,那这件事我明天再找你谈好了。”
“我……还没有要出门,有话现在说没关系。”她欠身让米雅进房,以手势示意米雅随意坐。
“我是来跟你谈我和零介的事情——”米雅坐在床沿,目光极感兴趣的看着一只又一只的绒毛熊偶。
“你和冰川零介?”文情薇抱起一只橙色的绒毛小熊,坐在床的另一侧。
“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和零介正在交往的事吧!?”她觉得有必要让文情薇知道这件事,因为这段日子以来,她隐约发现文情薇一直对她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