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被钉得满头包,不哭已经够坚强了,现在还得跟他一起坐,领教一路的训话,真是命苦啊!
何小葵可不知道这群前辈在同情她,她继续和言震鼎讨论。“但我们可以一起替恩群想想怎样安置这些学生啊。不然也能跟问问金田先生那边的人,看这个开发案是不是连一所教堂和幼稚园都挤不下?”
“你太天真了。”他冷瞥她一眼,向高铁服务口贝买了一瓶柳橙汁。
“如果是纪超凡的话,不管做不做得到,他一定会想要试试看。”
哼,竟然拿另一个男人来激他?!“你这么喜欢他,不如去跟他告白好了。”言震鼎口气很酸的说。
“啊!对了,既然上次我们在白小姐的生日派对上献礼献得很成功,让她分手分得心甘情愿,而那位刘叔叔也说白董最欣赏你这种坦白又有情有义的男人……那你可以运用无缘女婿的关系,去拜托一下白董吧?”她挨近他又问。
“我都已经跟前女友分手了,你还叫我再去拗无缘的岳父帮忙?这种话你怎么讲得出来?”他不屑的用手指戳她的头。
“哎唷!很痛耶!”她被戳了好几下,揉着自己的头直喊痛。“喔,还有,听苏秘书说,白奶奶快要过八十六岁大寿,她最想见的人就是跟孙女分手的你,我看你干脆送尊她一直想要的木菩萨,把那天你对白小姐感激的话再跟白奶奶说一次,她一定会在大感动之后就帮你……”
听说老人家见了孙女白熙嫣的梦幻小屋后,很想要拥有同一个木匠刻出的福气菩萨,所以她便动歪脑筋,想藉由言震鼎送祝寿礼物让白奶奶管一管恩群幼稚园的事。
“何小葵,你是够了没?”言震鼎现在才不想管恩群幼稚园、金田开发案或白奶奶的大寿,他满脑子混乱不已,因为她靠他太近,让他又闻到她那自然散发的弯弯香皂味,不由得老是想入非非,还不禁想像香皂如何滑过她身体的画面……
一想到自己跟她的吻,对她的冲动及一直以来的渴望便无法平息,令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你洗完澡后,可不可以擦一下乳液?”他蓦地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怎么突然岔开话题啊?”她一怔,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很臭吗?”没有啊!
“不,是太香了。”会让他现在就想把她吃下肚。
“这是反讽法吗?”她戒备的盯着他,再度努力地嗅了嗅自己。
“不是。”见她的反应,他想笑了,没想到她这么不相信他。
“你干么笑?你明明就是在笑我臭!”她不悦的质问。
“你擦了乳液,我就不会笑你了啊。”
“哇,我一定很臭……”自认抓到他的语病,她开始不安了起来。
看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嗅了嗅,又闻一闻自己的衣服,他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哪有女人这么大剌刺、完全不修饰自己的?以往,每个女人在他面前都举止得宜、优雅有气质,只有她常常忘形的惊讶大叫,丝毫不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
“如果星期天烤肉的时候我臭臭的,纪超凡不就会对我留下坏印象了?”她少根筋地问他。
言霞鼎的笑脸立刻僵住,她不在乎她身边这个老板兼男友的想法,却希望公司对门的敌人可以对她留下好印象?这是什么情形?
她会不会是不爱他了,不然怎么一直提到别的男人?
在台南的时候,她只有他,但是台北诱惑太多,难道她变心了?
“你真的可以跳槽没关系,反正你所有的东西都常常要重做,我非常乐意替你写推荐信。”不想示弱,他嘴硬地道,可心里呕得要命。
“不行啦,要是让他发现我这么逊就完了,人还是要有点距离才有美感。”没听出他话里的酸意,她单纯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因为你很逊,所以要继续待在我公司?”
她终于察觉他不对劲,“没有啦,你是学长啊,是自己人也是和我两情相悦的人,所以我就算在错误中不断学习也有人包容嘛。纪超凡没你帅又没你正直,也没你酷……”她心虚的呵呵笑,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他。“喂,如果我不是朝志的学生,凭我这么一点能耐,早就被你赶出去了,是不是?”
又来了,只要她一耍无赖,他就拿她没办法。
言震鼎暗暗在心中起了个念头,“明天带你去看珠宝展。”他在她耳边说,忍住想搂她的欲望。
“真的?不是带我去加班?”
“你加班也帮不了多少忙呀,小姐。”
“噢,真诚实!那老板,为什么要去看珠宝展?”
“因为我喜欢。”其实他是想要她在珠宝展中挑一款最喜欢的戒指,由他送给她当定情物,不然她思绪起伏不定又常异想天开,万一哪天说自己爱上了纪超凡也不奇怪,没把她订下来,他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言震鼎一惊,在心中苦笑,没料到自己有天竟然也会没有安全感,害怕失去一个女人?
这个何小葵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他这样爱着?
“那你还喜欢什么?”她想多了解他,以后常陪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我喜欢你。”他终究克制不住,将她的身子揽向自己,两人的屁股同时往下滑坐了些,这样鼎石的同事们便看不见他们的头顶,大概会以为他们睡倒了。
将她拉过来后,他先亲了亲她的耳,接着低头就吻上柔软的小嘴,双手用力地环抱她,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胸怀里,火热的吻着她芳唇的每一寸,不放过她那常常惹他遐思、一开口说话又常惹他生气的粉嫩唇办。
天知道这四个月来,他承受了多少折磨?思绪明明只围绕在她身上,却由于两人在事务所的身分是老板与员工,他只好拚命克制自己,压抑住想拥有她的渴望。
甚至还曾因不想让她失望,差点不顾自己的身分公告天下,他爱她……
都是这个女孩害的,让他陷入危险而不可自拔的爱恋中,只为她疯狂。
何小葵窝在心上人身边,浑然不知可怜男人的挣扎,她感觉好安心、好幸福,因为此刻他是属于她的了。
阳光充分的假日,何小葵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打扮。
结果在珠宝展上,戒指是买了,她却仍然要去烤肉,气得言震鼎说不出话来。
现下,她一下换穿轻松的T恤,一下又换穿俏丽的吊带裤,不停在镜子前比划搭配衣服,就为了能在傍晚的烤肉会上令全部的人刮目相看。
珠宝展上那些上流人士不把她放在眼里没关系,她在庶民的世界自己满意就行,哼!
“叩叩——”
听见有人敲门,她大声问:“是谁?”
“还能是谁?”门外的人没好气地应声。
对厚,这间大房子是言震鼎的,家里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他。她连忙冲去开门。
由于是周日,言震鼎不再西装笔挺,他随意套了件七分袖的铁灰色棉质上衣,隐隐彰显出厚实的胸膛,深蓝色的牛仔裤则让他看来年轻不少,不再梳得整齐的头发,有种不羁的拓落感。
他就这么率性的出现在她眼前,简直像个别具风味的型男,这与平时大为不同的形象反差,让她的心再次为他跃动,情不自禁直瞅着他看。
“干么?我不能进来?”他不解的问,她盯着他那么久做什么?
“不是,你……你进来干么?你是来跟我说去烤肉的时候,不准跟纪超凡讲话的吧?”
“够了,你对我的担心若有他的一半,那我应该会少吼你一点。”
“哈哈!我是故意的啦,我那么想要吸引纪超凡的注意,是因为——”
“你下面没穿吗?还是故意学那些无聊的时尚杂志,盲从流行的长T恤当短洋装?”他打断她的话,往她盖住大腿的衣摆看去。
何小葵疑惑的跟着往下看,惊叫一声,一手遮住自己的下半身一手推他出去,再用力关上房门,也把他关在了门外。
“看来是只顾开门忘记穿裤子,不是想学最近流行的服装。”他太了解她了,拿她没辙的摇了摇头。
还好敲她房间的人是他,万一之前公司给工读生及实习生住的公寓没被房东收回去,这下敲门的要是别的男人怎么办?
“欸,你别没穿裤子就乱开门!”他替她感到危险,生气的对着门喊道。
“哪有?那是因为听到你的声音,一下子太心急了,只顾着要帮你开门。”她边换衣服边大声回答。
刚才还有些生气的言震鼎,因她言语里透露出对他的在乎,心情瞬间又愉悦了起来。
再次出现时,何小葵已换上一袭具有春天色彩的浪漫蕾丝上衣,衣裳上有艳丽的紫红色花朵,并做出层次感的蓬松,再加上一条能把双腿视觉变纤细的灰黑色七分裤,让她看来非常青春美丽。
他看得出神,比起昔日她在白熙嫣生日宴会上令人难忘的黄色向日葵洋装,这套服装搭配得毫不逊色,那曾令他惊艳的爱慕之情再次跃上他的心头。
除此之外,她还上了一点淡妆,让纯洁的眼眸多了点甜美的风情,也将粉嫩无瑕的脸用腮红稍微扑红,娇俏又可爱。
“如果我穿这样去烤肉,大家会不会说我做作?”她妩媚的转了一圈问。
“会。”他才不想这么美的她被太多人看到。
“答得那么不假思索,你根本就是随便乱说。”
“如果不相信我身为一个成熟男人的眼光,你大可不必问我。”
“那我要穿什么——”
等不及她说完,他便倏地将她按在墙上,低头给了她一记热吻。
对,他就是嫉妒又吃味,不管她刚才是不是有想解释自己为何要吸引纪超凡,总之她不可以注意别的男人就是了。
被他牢牢贴在墙上热吻的何小葵,陷入激情又快窒息的快感里。能被他这样爱着,她真的好幸福。这是第一次,她被一个人这么用力的需要,即使他有时让她感到陌生,有时却也能感觉到他潜藏在冷酷面具下的狂恋是如此奔放……
白熙嫣小姐到底为什么会让他要跟她分手呢?像他这么好又性感的男人,她才舍不得让他不爱她呢!
一吻结束,稍稍回复理智后,言震鼎迅速进入正题,“我今天不是来看你展示服装的,是要麻烦你履行答应过的事。”
“思路清晰、处事俐落……连恋爱时也一样啊。”她又仰望着他说。
他眉一蹙,这小妮子竟然又故意挖苦他,他直想捏肿她的脸。
“我知道我知道,你来是想问我怎么做要送给白奶奶的木菩萨吧?”为免被他捏脸,她赶忙举手投降道:“我会帮你做,但我不会想要利用她搞定恩群的事了,我保证!”
“我也很不想让你做这不相干的东西,不过我真的对木工很不在行。白奶奶从以前就很照顾我,就算跟熙嫣分手了,白奶奶的生日礼物我还是会每一年都送她的。”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灵感吧。”说着她拉住他的手,大步往门口前进。
第7章(1)
寻找灵感的路上,他俩一路走走停停,逛了不少艺品店、佛具店,也进了几间大庙去试着感受庄严的气氛,或去诚品书店翻阅相关的设计书籍,讨论要怎么勾勒出一种具特别感的菩萨像。
这天有晴朗的阳光、和煦的暖风,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对男女的互动自然亲昵又有默契,肯定是情侣。
“我记得你做过菩萨像,在设计展时不是有你的作品吗?”言震鼎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谁跟你讲的?我们在世贸馆见过面吗?”何小葵讶异地问。
他笑了,把自己那天由招牌店前经过,看见她在割木板,又在世贸听到老毛推荐她的事情告诉她。当时他就是留意到柜子上展示的可爱地藏王菩萨像,所以才难得对创作者的身分感到好奇,后来才由老毛口中知道她是室设系的,也是丁老怪的高徒。
“原来你早就偷偷注意我了,呵呵呵。”她听了很得意。
“原来我注意到的是一场灾难。”他故意逗她。
“别这么说嘛!”她噘嘴撒娇。
言震鼎把手放在她的小手上,定定地看着她。
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度,何小葵抬头注视他,他那偶尔流露却很惊人的柔情又跑出来诱惑她了。
“我不能再等了!”他说。每次靠近她之后又严肃以对,都只是为了克制自己对她的狂恋,这样下去,对两人都是折磨。
“学长……”
他深呼吸一口气,眼中充满对她的喜爱,下定决心似的说:“等金田会社的案子完成后,我就要告诉大家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能等到学期结束了。”
“可这样真的好吗?”
“你的出现一再撩动我原以为已平静无波的心湖,让我从迷雾似的感情里清醒过来,何况……”他顿了下,“我也不是会隐瞒的人。要不是顾虑你仍是学生、还在我的事务所里实习,我早就对外宣布你是我的女人了,现在也不用这么怕你移情别恋。因此,只要金田会社的案子一结束,就可以证明不管我和你是否有私情,我们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自从发觉自己爱上她后,他才知道真正对一个人心动、真正爱上一个人,会是像这样牵扯着心头一块肉,她不仅让他产生遐想、让他挣扎矛盾,更让他思念,常常忍不住想伸手抱她、跟她亲近的冲动。如果这还不算爱惨了她,他不信。
“越慢一天公开我跟你的恋情,我的心情就越不好。”他坦白直言。
她的思考时常是跳跃性,坦白欣赏纪超凡,这也让他惊觉有危机,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上也有他掌控不了的人事物。
他凡事要求第一、完美、领先,所有事情都喜欢精准掌握,可自从恋上她以来,他便领悟到状况已完全失控,而且她带给他的影响,比他想像的还要多。
为了她,他甚至产生一股自己不在乎做尽一切只为能抓住她的冲动。
何小葵怔怔望着他,从没想过冷静的言震鼎是那样地爱着、渴望着自己,原来这段看似快乐的秘密关系里,最难熬的人是他!
“学长……”她热泪盈眶,感受到他真的很爱她,她不用苦苦追赶,他就这么爱她了。
“何小葵,你知道我常失控吻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