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敌是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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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敌是幽灵-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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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设计工作仍在恋文一个人身上。
  她现在决意辞职,倒不是赌气,闲言闲语总是空穴来风。不过人言可畏,庄俊风是个好老板,就算没有她和他妹妹的好朋友关系,恋文也不愿因为她,造成他无谓的困扰及误会。
  说起来,庄俊风的未婚妻那副——“你即使是他不可或缺的助手,他要的女人仍是我”的态度,反而给了恋文充分的理由和机会,不必再犹豫或感到不安地自在离去。
  真正要成立个人公司之前,恋文还没有把握她能否独立创下一片天空,但这是她事业上一个重要转折,一个崭新的挑战,因此她已不去烦恼前程如何,充满希望和干劲地准备好好筹划她的新家和公司。
  想到庄琪对她说的,她在国外旅行时曾见到的鬼屋奇谭,恋文不觉好笑。灵异之说,她时有所闻,坊间也有许多这类的书,但恋文不相信这些。
  很多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不是吗?
  “恋文,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李云问。
  “吃饭?哪一餐啊?”恋文看着表。
  李云翻个白眼。“吃宵夜呀,哪一餐。”
  恋文笑。她常常一专心工作就忙得什么都忘了,几个好同事都晓得她的毛病。
  “我不饿,你们去吧。”
  “不饿也要吃一点。给你买个饭盒回来吧?还是汉堡或三文治?”
  “随便。”
  恋文手上有好几个设计稿,她必须在剩下的三个月内完成它们。公司的规定,像她这种资深员工,离职要提前三个月提出来,她遵守规定,也该在走之前将交付她的工作做好。
  突然,恋文想到,她的新家也要赶快动工,否则她真要流落街头了。
  关敬的名片还在她桌上,不过他既然在楼下监工,她何必打电话?亲自当面去请他,也为她上次的态度道个歉吧。
  还认为人家傲慢自大呢,自己才是无礼又狗眼看人低。她心里好不惭愧。
  楼下地盘的工人都在吃饭盒,恋文找了一圈没看到关敬。
  “请问关先生今天有没有来?”她问一名工人。
  那人听不懂她的话似的。转而向坐在他旁边的人询问。
  “这里没有关先生。”另一个工人告诉她。
  恋文想了想,改口再问一遍。“那么小关呢?”
  “喔,小关哪——”工人一脸的怪笑。“你找小关哪。”
  “对。他在哪?”
  “不知道。”他们又回去大口扒饭,不理她了,只有一、两个叽叽咕咕不晓得笑些什么。
  莫名其妙。恋文转身走开。
  结果她在楼梯口碰到他,他正从楼上下来。
  “这真是有缘千里能相会。”他嘻皮笑脸。
  她顶讨厌男人这副轻浮德行,想好的诚恳道歉的话全忘光了。
  “还有个说法,”她说。“陕路相逢。”
  “不是冤家不相逢嘛。吃过饭没有?”
  “不劳你操心。”
  “这也有另一种说法,叫关心。”
  “我以为你叫关敬呢。”
  他大笑。似乎他豪迈爽朗的笑声有传染性,她不禁也露出笑容。
  “谢谢你。”
  “没头没脑的,谢我什么?”
  “谢你没把我的名片扔到废纸篓。”
  他原来上去找她了。恋文有丝莫名的喜悦,跟着赧红了脸。
  他笑吟吟地注视她。“我想这是表示你考虑接受我的自告奋勇啦。”
  “如果你肯屈就的话。”
  “呀,忽然客气起来了。我虽然是首屈一指的建筑师,不过我并不大牌,你会发现我很谦卑的。”
  她给他惹得笑出来,人的心理多奇妙,不知道他是谁之前,他说这种话,直教人反感的认为他口出狂言,知道他了,狂言就成了幽默。
  “你关敬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只怕我请不起你。”她是确有所虑。
  “呀——说了免费的嘛。有你这位名服装设计师每天陪我吃两餐饭,唔,值回票价啦。”
  “我明天和介绍人签约付款,你看你何时方便开始呢?”
  “我说过我是随传随到的。你要何时开始,通知我一声,我马上报到。”
  越快越好。
  “后天行吗?”
  “行。几点?”
  恋文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当她说“如雷贯耳”,那并不是奉承,从北到南,有好几栋著名的大厦都是关敬的杰作。
  “关于设计费——”
  他马上打断她。“你再提这个,我可要当是个侮辱啦。我小关一言既出,字字算数,你别误会我没能力自掏腰包糊口啊,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我做起工作来,就会三餐不继,所以要你带我去吃饭,以免我饿得头昏眼花,体力不济,就没法如期完工啦。”
  她晓得他是开玩笑。他的名气可不是因拖宕工程建立起来的。
  “我不能平白无故无功受禄。”她坚持。“不是侮辱,是原则问题。何况你我互不相识。”
  “怎么个相识?你知道我是威震八方的建筑师,我知道你是名服装设计师。”
  她脸颊嫣红。“我没那么有名。”
  “瞧,我们不但认识,还有了第二个共同点,都很谦虚。”
  “第二个共同点?”
  “我们都是‘师’字级人物,不是吗?”
  恋文一下词穷了。
  他看看表。“我该走了。你决定了时间,打个电话给我。”
  她什么也来不及说,他轻快地眨眼消失在下一层楼梯口。
  不知何故,她想道,我们还有第三个共同点呢,我们都宁舍电梯,喜欢走楼梯。
  她是因为平时没有太多时间运动,藉走楼梯上下活动筋骨,不知他的原因是什么?
  她发现她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关敬。他……很有意思。
  “关敬?你找关敬来做你的室内设计师?老天,你把那栋破房子卖了,恐怕都不够付他的费用!”
  “他不收费。”
  庄琪嘴巴张大了半天。“你知不知道关敬是何许人呀?”
  “啧,我当然听过他的大名啊。”
  “他在美国得过奖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全世界每天都有人得这个奖、那个奖的,”恋文刚出道时自己也得过一次最佳服装设计奖。“得奖有什么不得了?”
  “他这人狂傲得很,他只接大厦类建筑做,一般住宅,除非相熟的人介绍,出再高价也都不接的,你没一点关系的找上他,他不但答应,还不收费?我不相信。”
  “我没找他。我哪那么不自量力?是他来找我,硬把名片塞给我,用免费说服我同意的。”
  庄琪不可置信地头摇个不停,盯着恋文无辜的脸一会儿,继而大笑。
  “哎哟,我的美人,你走桃花运了!不,不,更好,我看你是红鸾星动啦。”
  “胡说八道。”恋文红着脸斥道。
  “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他一定是暗中仰慕你已久,得了个机会,赶紧来向你献殷勤。好!我欣赏这种男人,懂得掌握机会,勇往直前。”
  “越说越不像话。”
  此刻,恋文回想着,却情不自禁心跳加速。真是像庄琪说的吗?关敬对她……嗯,不可能的,像他条件这么优越的男人。才、相、名、利无一不缺,身边绝对不乏女伴,而且他看得上眼的,必然均皆名媛之流。再不也会是艳惊四座的美女。
  大学时,同学们叫庄琪“楚留香”,叫恋文“美人”,不过是戏谑的称呼,恋文知道她不至于其貌不扬,可从不自认是别人口中的“美人”。她父亲是退休的公务员,母亲是家庭主妇,都在上班的哥哥、嫂嫂,及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家都是汲汲营生,但求平静、平安度日,她并没有显赫、尊贵的家庭背景。
  她自己嘛,工作几年下来。快三十了才要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尚且吉凶未卜呢。
  不可能的。她摇摇头。
  挥挥汗,恋文扫去沉思,满意的环视扫除了残枝落叶,显得干净、宽敞的花园,再把杂草和乱枝拔除、修剪,她就有个美丽的花园了。
  一辆黑色吉普车开到前院外面的车道,关敬跳下车,一分不多,一秒不少,正好两点整。恋文欣赏有时间概念的人。
  他仍是她前两次见到他的装束,白色T  恤和牛仔裤,仍然沾满油漆。
  “午安,恋文。”他直呼她的名字,仿佛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他迳自推开锈斑斑的大门进来。
  她打电话给他时,他不在,他的秘书声音甜美悦耳,显见的也颇尽职。
  “你很准时,关先生。”没能联络上他本人时,坦白说,她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他前后左右看来看去。“这儿还有人姓关吗?”
  以他的名气和地位,他如此随和,穿着如此不讲究,不能不教人印象深刻及意外。
  “我本想约早些,请你吃了午饭再一起过来,你的秘书说你今天午餐有约了。”
  “任何人要约我吃饭,不管哪一餐,她都是这么回答的。”他扬扬手上一个餐袋,“你吃过了吗?”
  她本想说吃了,然而似乎没有必要说这种谎。“没有。我一直在打扫花园,根本忘了时间。”
  “太好了,老是一个人吃饭,快闷死了。”
  他走到门阶上坐下,朝立在原地的恋文扬扬眉,招招手。
  “来坐下吃呀,我可是饿扁了。”说着,他打开袋子,拿出一个牛肉夹饼大嚼起来。
  恋文便扔下扫帚,过去坐在他旁边,不客气地自取一个,咬一大口。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如此自在无拘。
  “你穿T  恤、牛仔裤,比穿套装好看。”
  恋文睨他一眼。“我不上班时还穿套装,时装表演不成?”
  “说你好看,又没说你爱表演。”
  “你管我好不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呀。”
  “哈!”恋文发觉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发娇嗔的味道。
  “怎么回事?你不习惯听人赞美你是不是?”
  “何止习惯?家常便饭了。”
  “真是谦虚哦。”他把尾音拉得长长的。
  “你这人的赞美,实际上是批评。”
  “啧,有批评才有进步。那图是你画的。根本没什么设计师。”他可不是在发问。
  恋文鼓起腮帮子。“你专会绕着弯耻笑人!”
  “哪里,你冤枉我了,我是十二万分庆幸,本行中若有人把一张室内设计图画成那样,可真是人人要‘居安思危’啦!是你画的就无妨。画室内设计图,到底和设计衣裳有天壤之别,是不是?”
  她朝他瞪眼,却禁不住笑出来。当他直勾勾盯着她时,她脸颊不觉滚热起来。
  他摇摇头。
  “摇什么头?”
  “你呀。现代女性动不动就脸红的,实在少有。”
  “像你这般厚颜自大的男子,倒是遍地俯拾皆是。”
  “才怪。你去捡一个来让我看看?我这副昂藏之躯可是经过特殊设计的。”
  “怎么?你这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嘲弄归嘲弄,关敬的体格是连她这个对人体结构、曲线十分挑剔的设计师都找不出瑕疵的。
  “相去不远啦。”
  “既然如此,请你吃饭的钱我也可以省下了。”
  “咦?中你的计了!”他叹息。“好吧,”站直身,他把手递给她,拉她起来。“带路吧,主人。”
  进屋后,却是恋文跟在他后面。他仿佛回到他久别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家,目光怀旧,双手惋叹地到处触摸。神情有着几许教人费解的哀伤。
  “小关,”恋文轻轻碰碰他的胳臂,发觉他的肌肉紧绷,皮肤发冷。“小关,你还好吧?”
  他回首望她时,眼底有片刻的迷惘失神。“嗯?我没事啊。”他继续走向另一个房间,手掌爱抚似地拂过一堵墙。“可惜,弄成这副光景。”他的论调夹着忿然和心痛。
  恋文想,也许这是专业建筑师的直觉反应,他们视每一栋建筑如珍宝,越旧越破,像这一栋,对他们的挑战性越大。又由于他是这行的专家,他看得出房子本身原构筑的好,因此见到它被破坏如斯,自然生气。
  恋文自己看到一件好好的设计成品,被改得体无完肤,又或是穿在完全不合适的人身上,再加上不配的饰物破坏了原成品的美时,也有相同感受。
  突然,他停在厨房一堵墙前面,好似稍一用力、它就会倾倒般,双掌轻轻贴着墙面摸索。
  摸索?
  “你在做什么?”恋文好奇地问。
  他没有回答。但看她的那一眼,却充满困惑。
  “这里应该有……”他喃喃。
  有什么?他没说完,专注地继续摸索。
  然后,恋文瞪大眼睛,他推动了一堵墙,墙后出现一个又深又黑的洞。
  她怔住。他也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堵墙可以移动?”她本能地压低声音。
  “我也不知道。”他和她一样迷惑。“我就是……知道。”
  “这里……面,是什么?”她吞咽一下。
  从黑漆漆的深洞处飘出来一股令人欲窒息的腐湿霉味。
  关敬没有答腔,伸手在内壁墙上摸索。恋文听到他扳动开关的声音。
  “这房子有电吗?”他问。
  “不知道。”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来的时候都是白天。”
  一阵阴冷的风徐徐自黑暗深处拂向他们。他们同时打了个寒颤。
  “把它拉回去吧。”恋文退后一步。
  关敬则大胆的把头伸进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墙拉回原位。
  “看到什么了?”她紧张地问。
  “你猜?”他对她做个怪相。
  恋文抡拳敲他一下。“少吓人!”
  “胆子就这么点大。还想住在这?”他靠近她,耳语:“说不定这儿闹鬼哦。刚才那阵阴风,你感觉到了吧?”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恋文抬高她顽固的下巴。
  “吹一阵风就有鬼啦?你是吓人还是吓鬼?”
  他笑着走向隔壁房间。她立刻紧张跟在他后面。
  “没有鬼,为什么空了二、三十年没人住?”
  恋文一僵。“二、三十年?”
  “你没问清楚吗?”
  “简太太告诉我十五年。”
  “掮客不是建筑师,更不是我这种偏爱研究古老建筑的建筑师。”
  她拉他站住。“你知道这栋房子的历史?”
  “正打算开始,它就有新买主了。”
  她恍然。“哈,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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