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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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玫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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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外界的说法是企业新贵,近年来少见的经营人才,年纪轻轻由基础做起,日以继夜地奋发向上才有今日的成就。
  台面上的华丽说得净是谄媚,企业界人士心照不宣他的狠厉手段,为求出头不惜铲除异己,有计画地吞掉散股逼退养育他成人的前总裁,以高压作风夺取今时今日的地位,毫不见留情。
  他的成功建立在心机重,能在言谈中重创别人的信心,无形中瓦解阻碍的力量,使其能为所用,进而达到他要的成果。
  可怕不足以形容他的为人,据她所得知的消息,一个只为复仇而生的男人是下会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因为一无所有的他已没什么好失去了。
  “你作了一番调查了解我,莫非迷恋上我现今的地位?”唐君然用言语嘲讽她爱慕虚荣。
  不受他影响的黑玫儿淡笑一视。“请坐,你的高度让我有威胁感。”
  他很高,至少高她一个头左右,所以她感觉到压力。
  “只有威胁感吗?”森冷是他散发出来的温度,不屑米色躺椅而占据她的座椅反客为主。
  “你喜欢掌控一切,病人的舒适一向是我的原则。”她不在意地拉来一张圆脚椅坐在他对面。
  “我不是病人,你不好奇我所为何来吗?”他不高兴她的随性,像是他只是个任性的男人。
  “你该晓得我是心理医生吧!”习惯使然,她抽起笔筒里的原子笔在空白纸上写下观察所得。
  “那又如何,我爱来便来,谁拦得住。”她到底在写什么?  “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你托了人预约挂号并进了我的诊疗室,便是我的病人,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她把他当病人看待。
  唐君然深沉的眯起眼。“你一点都不怕我做出不利于你的事,甚至是伤害?”
  “你瞧,左边有一架监视器直通警卫室,右上角是警察局的连线系统,你只要一轻举妄动,就有免费的牢饭可吃,我是不需要伯你。”
  “是吗?”他冷笑的横过桌面,修长的指头在她颈边逗留。“若我一把扭断你的颈骨,你想有谁救得了你。”
  她不为所动的推开他的手。“若想杀我下需要污了双手,买个杀手不就得了。”
  不卑不亢,无所畏惧,她以平常的口吻说出两人心里有数的事实,父亲的遇刺便是拜他所赐,左肩的刀伤至今未愈。
  若非他们是理亏的一方,以他卑鄙的行径早受了制裁,白龙帮的势力会叫他悔不当初。
  “有没有人告诉你聦明的女人惹人厌恶?”对著她的脸呼气,唐君然的表情是一片冷厉。
  “正在尝试中,到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人。”尝试令人厌恶。
  聪明的女人的确让男人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威胁,但是加上美貌便是另一种看法,没人会对聪明与美丽的女人产生恶意。
  当然也有例外,他不就打破这层迷思。
  她太冷静了,不是好现象。“你知不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人生不过一死而已,做了鬼我会去探望你的。”她自在地谈笑风生。
  “我低估你了。”唐君然手指像粗砂般磨过她脸颊,看似挑逗实则是一种羞辱。
  她的沉稳应对超乎他想像之外,完全打破他既定的计画,偏离了正常轨道。
  原来他打算以东方拜的身份接近她,进而引诱她爱上他,然后以爱为名伤害她令黑新痛苦,让她在爱与恨中挣扎不已无法跳脱,这是他报复的第一步。
  但是她一开始就认出他,不带半丝惊惶失措与他侃侃对谈,仿佛眼前的自己是她熟悉多年的朋友似的。
  恬和淡雅的她激起他的征服欲,他要撕裂她的平静,毁灭她自以为傲的淡漠,黑家欠他的血债就拿她来抵,他要她匐匍在他脚旁求饶,哀哀哭泣。
  女人是逃不出爱情的手掌心,他会让她疯狂的迷恋他,然后他才能好好的折磨。
  什么尊严、什么傲气全沉人海底,她将会是一只最卑微的狗,等著他施舍少得可怜的虚情假义,以慰她空虚的心房。
  “唐总裁,你要暍咖啡吗?我泡咖啡的手艺不错。”她都忘了待客之道。
  “你确定不会下毒?”他躺回座位,顺手摸走她刚才涂鸦的纸张。
  她好笑的扬起美丽月眉。“值得考虑,毕竟是唐大总裁的建议。”
  唐君然低咒了一声,觉得自己被消遣了,他非常的不悦,竟然在言词上无法使一个女人屈服,还被嘲笑小题大做。
  他摊开白纸一瞧,拢起的眉表现他的震愤,她在上面写著几行字。
  偏执狂,典型的狂热份子,症状一。
  自大狂,过于自信往往导致有盲点,症状二。
  深沉、冷傲、心机重、不快乐,结论是病态之一,需要纠正。()她在第三行下方特别加了个星形记号,表示是重点所在,要加强改正的必要。
  “你所谓泡咖啡手艺不错,是直接把咖啡包丢进开水里?”瞪大眼,他忘了白纸上的辱人字句。
  手指轻巧的一画,她以优雅的手艺吊吊咖啡包使其味道浸入开水中。“是手的艺术不赖呀!你不觉得我的手形很美。”
  “你……”他真的很想一把折断她自称很美的腕骨。“你敢耍弄我!”
  她轻笑地将咖啡送到他面前。“我可没保证咖啡一定好暍,你可以学古人拿根银针试试……”
  笑声忽止,腕间传来的痛楚叫她几乎要落泪,这次怕要留下痕迹。
  黑玫儿苦笑不已,她错估了他的忍耐度,一再地以朋友姿态对待满腹仇恨的他,他下手的狠劲绝不逊一般黑道份子。
  “痛吗?”残忍眼眸中盛载轻蔑的傲慢。
  “痛。”这是他要的答案。
  “你很诚实。”他就要看她痛苦难当。
  “谢谢,我少数的美德之一。”父亲常说她是小阴谋家,十句话中有八句是谎言。
  偏偏有人信以为真地当成箴言。
  他加重力道一握。“为什么不求饶?”
  “简单的道理,因为你乐见我的痛苦,所以我不想成全你。”她眼底虽浮现痛楚,却宁可咬破下唇地扬眉笑说。
  “你不该是黑新的女儿。”换个身份,或许他会……不,他不能爱上仇人的女儿。
  像是自我厌恶,那一抹红艳让唐君然深感痛恨,泄愤似抓住她双肩,咬上那沁血的唇瓣,使得鲜艳的血液更快的汩入他口中。
  血的味道刺激他的神经,仿佛看到那一地不乾的腥红正在怪罪他的背叛。
  疯狂得近乎兽性,他激烈地吞噬她的柔美,强悍而无退路地深入她的口中,非要挖出她呜咽的灵魂不可,他要击败她的坚强。
  墙上的监视器转动著,注视著它的人会以为是情人间的激情,不以为意地忽视。
  但是,另有一架针孔录影机正收录著画面,非常急迫的传送到白龙帮,帮王南杰一瞧下由得皱起眉头,思忖著要不要出面。
  “帮主,玫儿小姐遭受攻击,我们要不要派人过去瞧瞧?”一位忠肝义胆的兄弟愤慨的问。
  黑玫儿在白龙帮徒众眼中,不只是前任帮主的女儿,更是他们心目中敬仰的女神,能够出污泥而不染地成为一流的心理医生,还能不时地照顾兄弟们的家人,恩德如同山一般高耸。
  因此重义气的兄弟都称呼她玫儿小姐以示尊敬,当她是自家亲人爱护。
  “暂时还不用,我想玫儿有能力应付。”他不担心玫儿会受伤害,她的拳脚功夫并不弱。
  “可是玫儿小姐的嘴都在流血了,那个男人根本在侵犯她。”该死的,哪天别在路上被他堵上,定要他少条胳臂断条腿。
  “小陈,玫儿的功夫是跟谁学的?”皇帝不急,一旁的太监急得跳脚。
  他愣了一下,傻呼呼的一笑。“我忘了她是连续四年赢得亚洲杯自由搏击男女混合赛的冠军。”
  所以说她有能力反击却不反击必有原因,他们太爱穷操心了。
  “总算想起了,我当你胡涂了。”嘴上说得轻松,可南杰的心里是沉重无比。
  没想到那个人屡次对黑老不利之后,居然将魔手伸向与黑帮无交集的玫儿身上,他到底想干什么,非要黑家人陪葬不成?  偏偏这对顽固的父女不许他插手,说什么黑家人欠的血债由他们去还,与旁人无关。
  几时他成了“旁人”,这档事他无法坐视不理,至少他得确保他们安全无虞,这是他仅能做的事。
  “帮主,是关医生。”
  意外的闯入者叫南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人出面就好,她暂时不会有事。
  “啧!你们也太热情了吧!害我浑身也跟著热起来,真是太缺德了。”吊儿郎当的风流男子倚在门口看“风景”。
  突如其来的男音让唐君然冷下了脸,放开唇色已泛白的仇人之女,一抹不忍硬压在他的仇恨心下,不带半丝抱歉的舔舔唇上血迹。
  那是她的血。
  “负心汉又来串门子了,你的病人全死光了吗?”气息不稳,微带虚弱口气的黑玫儿含讽回应。
  关子熙哈哈大笑并未踏入。“我才担心你会缺氧而死,最近心理医生缺货得紧。”
  “要不要挂号,我算你便宜些。”她以自然的微笑掩饰乱了调的心跳,轻轻地擦拭唇上残红。
  但是她的伪装根本骗不了熟人,明眼的关于熙瞧见她眸中的脆弱和委屈却不点破,为她保留一丝自尊。
  “挂号就免了,为我引见这位幸运的男人吧!我们玫儿妹妹可是公认的荆棘美人。”花美,刺多,比玫瑰更难摘。
  “不必了,唐总裁正要离开。”黑家的事由黑家人自行处理。
  “我有说要离开吗?”不满意她自作主张的唐君然刻意搂上她肩头,造成亲密的假象。
  “你还不走打算喝冷掉的咖啡不成,我的好手艺只表演一次。”黑玫儿无法定下心分析他的心态。
  吻可以是粗暴,可以是狂风暴雨,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却是无底深渊,脚不踏地的直往下掉,何时会粉身碎骨没人知情。
  那种心口空飘的骇然像是前所未见的暴风雨,连根拔起的席卷地上的作物,不留生命地要荒芜原本丰沛的上地。
  痛在唇上,身体的知觉像是被抽空,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此死去,他的狂肆夺取是她灵魂的剥离,在那一刹她是怕他的。
  忍住惊惶失措的理智溃堤,她不想让他看轻。
  但是,她也奇妙地生出一丝心痛,为他心灵的黑暗感到悲伤,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凝聚那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非常人所能接受。
  父亲的无心之举造就了他的无心,这座罪恶的十字架她是非背不可了。
  只是,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培养勇气,她不知道是否有能力化解开这场仇恨,钻研多年的心理知识用在他身上能有几分成效,她实在不敢抱持乐观的态度。
  说不定到时候会赔上她的生命,甚至是她的心。
  “冷掉的咖啡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你‘巧手'所泡我更不能浪费。”噙著冷笑,他状似亲热地一抚她略微恢复血色的唇瓣。
  她在心里苦笑。“何必委屈自己呢?硬将苦涩往心头倒。”
  他的人生已经够苦了,何苦苦上加苦让自己少了开心,她同情他。
  “怎么会呢!这杯变味的咖啡可是你亲手泡的,再苦我也要喝下去。”他的意思十分明显,也就是说他所受的苦全是拜黑新所赐。
  身为他的女儿就必须连坐受到报应。
  “别喝……”唉!他为什么非要执著于过去的事,未来还那么长远。
  看不下两人为一杯咖啡说了一串双关语,关子熙轻咳要他们重视他的存在。
  “我来喝吧!我最爱吃苦。”
  不理会两双侧目的眼,他一口气喝光了冷咖啡,苦得他脸皮都发皱了仍佯装暍得很快乐,这和他追妻之路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不是有句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快成仙了。
  “笨蛋。”唇角微勾的黑玫儿不由得摇头一笑,负心汉还是有可取之处。
  她的笑让唐君然冷沉的心起了矛盾,不快她为另一个男人展颜欢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宝贝,不替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他故作甜蜜的一唤。
  心头一沉,她没好气的斜睨他一眼。“关子熙,医生。唐君然,企业钜子。”
  两个男人算是正式认识了,只是转的心思各有不同,一个在研究对方的份量;一个在考虑要不要光荣退场,冷沉的眼对上轻佻的眸,谁也看不透其中的深意。
  心情沉重的黑玫儿顿感双肩无力,她该不该任由自己陷在这一场胜负未定的棋局中,身为棋子的她可否跳脱棋盘?  一盘棋走到终点,能有几颗棋子是自由的呢?  头一回她没了头绪:心理医生通常诊治不出自己的症状,因为会有盲点。
  她茫然了。
  “女儿呀!要不要和泰山一样可靠的老爸聊聊,别让可怜的鸡死两次。”
  简直是血腥大屠杀,好好的一只全鸡如今已血肉模糊,骨肉分离还算是小事,他都看不出哪边是肉哪边是骨头,惟独那颗尚称完整的鸡头还可辨认。
  这要叫法医来验尸也验不出个所以然,都成了肉泥还验个什么劲,今天的晚餐不会是吃这道“鸡肉泥”吧?!他会先吐给她看。
  从小玫儿就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个性独立又好强,从不需要旁人多事,做什么要什么她自己一清二楚。
  或许是他太忙于逞凶斗狠的打杀生活,忽略了成长中的女儿可能会有困扰,一味的往江湖路走去,怎么也丢不下一手带出来的兄弟们。
  若不是发生那件令他终身遗憾的事,恐怕他还不至于有金盆洗手的念头,在找到适当的接班人后,他才安心的退出这条不归路。
  江湖生江湖死是道上不变的准则,一踏上这条路大家心里都有数,几时会亡于刀口下是未知之事,尤其是近年来子弹乱飞,现今的小弟已不像以往的尊重老大,个个都想在道上闯上一片天。
  年轻一代的小流氓根本不知义为何物,狠厉手段连他都感慨时不我予,是真正的恶鬼化身。
  不像他们那年代的重义气,大哥一句话无人敢不服从,兄弟们讲情重义亲如手足,为了对方血洒颅抛:心甘情愿。
  这年头什么都变了,而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女儿也有了烦神的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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