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落惊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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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落惊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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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波涛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道:“这不是脸皮厚,这叫执着。”

华羽道:“对着我这张脸,你就不怕夜晚做噩梦?”

舒波涛道:“你若还不信我,我干脆也把自己这张脸毁了。”

舒浪涛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妹子你疯了。”

华若琳也阻止道:“舒姑娘千万别干这样的傻事。”

舒波涛对华羽笑道:“十七郎,你疯了,我也疯了,咱俩一起疯吧。”

华羽道:“你是疯子,我不是;你有勇气面对我这样的丑八怪,我却不想和一个丑八怪生活在一起。”

舒波涛道:“这么说,如果我不毁容,你就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华羽道:“这……我可没这样说。”

舒波涛道:“但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华羽哼了一声,没有言语。这等于说他已经默认了舒姑娘的话,而且他看舒波涛的眼神也变得很温柔了。

傅应锋一直冷眼旁观,如今听了华羽和舒波涛这番言语,知道这事差不多解决了,便说道:“我看十七郎和舒姑娘的确很有缘分。十七郎自毁其容,这的确使人惋惜,但仔细想想,却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若非如此,我们就无法了解舒姑娘对十七郎的一番情谊。现在好了,不仅十七郎和舒姑娘得以成就一段姻缘,而且浪花姑娘和洞箫楼也化敌为友了。”

华羽看了傅应锋两眼,道:“你是谁?”

华若琳道:“十七郎,快来见过傅大侠。”

华羽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玲珑手’傅应锋啊。”

傅应锋道:“大名鼎鼎不敢当,不过我倒真是姓傅名惊禽。”

华羽道:“有人向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很了不起,不过他也说你不久之后要遭横祸。”

傅应锋笑道:“那人是算命的?”

华羽道:“那人说,你锋芒太甚,最容易招致天谴物忌人厌鬼憎。”

傅应锋淡淡地说道:“傅某已经算是很收敛的了,却还是逃脱不了别人‘锋芒太甚’的评语。不知能否告知那说我要遭横祸的人是何方神圣?”

华羽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相信他的言语。”

华若琳沉声问道:“就是你最近与他打得火热的那个人?”

华羽道:“这事你都知道了?”

华若琳道:“自从你和他认识之后,你的性情就完全变了。”

华羽道:“是他教我明白了许多事理。”

华若琳道:“他究竟向你脑袋你灌输了什么?”

华羽道:“是些使人豁然开朗的道理。”

华若琳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这样相信他?”

华羽断然说道:“他与我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他没必要骗我。”

华若琳道:“我看你简直昏了头。”

华羽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

华若琳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关于围着我们裙角打转的话也是他教你的?”

华羽道:“若非他当头棒喝,我恐怕一辈子都会生活在你们的阴影里。”

华若琳道:“若没有人教唆,你脑袋里是绝不可能想出如此疯狂的念头的。这么说,自毁其容,唆使你做什么男子汉的也是他了?”

华羽道:“不,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华若琳道:“我不相信!”

华羽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相信。”

华若琳道:“十七郎啊十七郎,你竟然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疯狂言语而恨自己、恨华家,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华羽道:“你怎么处置我都成,反正我不会再做你们的玩物了。”

傅应锋越听越脸色沉重,说道:“华仙子,十七郎这张脸还是及时医治为好,毁容是毁定了,也就不去说它,怕的就是被感染,加重伤势。”

华若琳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道:“你看看,我都气糊涂了。各位稍坐,我失陪一会。”就欲和与梁悬黎一起扶华羽进内房去。

傅应锋道:“华仙子,我看梁公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还有事请教你呢。”说话的时候,还给华若琳打了个眼色。

华若琳狐疑地看了看傅应锋,道:“也好!”叫另一个姐妹过去扶华羽。

舒波涛道:“十七郎,我陪你一起去。”

华羽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看着都发呕,你跟着我,难道不觉得恶心么?”

舒波涛道:“我都说了,不管你的容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跟随你。”

华羽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可是自找苦吃。”

舒波涛道:“我心甘情愿。”

华羽不说话了。

待华羽、舒波涛等人走后,华若琳问傅应锋:“傅大侠,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傅应锋道:“华仙子,我觉得十七郎毁容之事后面另有隐情。”

华仙子道:“我也感到很蹊跷。十七郎虽然这段时间里表现得古古怪怪的,但还不至于疯狂到在自己脸上割那么多刀的程度。”

傅应锋道:“这话你在外面已经告诉过我了。我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劝说舒浪涛舒姑娘进洞箫楼来的。”

舒浪涛道:“原来在外面华仙子悄声告诉你的就是这事。”

傅应锋道:“华仙子也是因此而始终不肯答应让令妹和十七郎的婚事。”

舒浪涛道:“华仙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华若琳道:“舒姑娘,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洞箫楼的男子迟早都要嫁出去的,令妹风华绝代,才干惊人,她能看上十七郎,实在是十七郎的福气。如果没有这些日子发生的怪事,我们洞箫楼早就答应与你们结亲了。三个月前的一天,我带十七郎去云水庄喝喜酒。在那里,十七郎认识了一个男子,两个人一见如故,交上了朋友。自那以后,十七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出门瞎逛了。我问他到那里去了,他说是去和那位新交的朋友喝酒。我派人去跟踪过,十七郎的确是去和那个男子喝酒。两个人聊得非常高兴。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觉得十七郎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也盼他过得开心。但怪事也就随之而来了。十七郎本来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也非常尊重我这个堂姐。不过自他交上那个朋友后,他就爱与我顶嘴了,并且时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言语。有天夜晚,我听见屋子外面有响动,急忙起来查看。原来是十七郎站在那里用剑撬门,他见我开门出来,二话不说,照面便给了我一剑。我急忙闪避过了,喝问他干什么。十七郎见伤我不得,转身就跑了。等我穿戴停当赶到他房里时,他已经睡在床上了。听了我的问话,他一脸吃惊的表情,说他一直在床上睡觉。我当时心想,他肯定是在梦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日里一定恨极了我,所以才会三更半夜地来撬我的房门。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恨我,难道就像他今天所说的,他不愿生活在我们这些女子的背后?是我平素将他管得他太紧了么?我扪心自问对他相当不错,却想不到会换来他的一腔仇恨。恰巧在这个时候,舒姑娘前来提亲,我不放心他,所以回绝了你们。若不是傅大侠今天出面,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和舒波涛姑娘见面的。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做出了那么疯狂的举动。”

舒浪涛道:“假如我们不让十七郎和舍妹见面,十七郎也许就不会自戕了。”

傅应锋道:“看来,这件事是我管错了。”

华若琳道:“傅大侠、舒姑娘休要自责,今天发生的不幸绝不是你们的过错。十七郎迟早都会出事的,不在今日,便在明日,不在明日,便在后日。你们只不过是碰巧遇上了这件糟糕的事情罢了。”

舒浪涛道:“但我们的到来毕竟是加速了十七郎的自戕,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

华若琳叹了一口气,道:“十七郎和令妹却因此而走到了一起,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傅应锋道:“请问十七郎的那位朋友是什么来路?”

华若琳道:“傅大侠是不是觉得那人有古怪?”

傅应锋道:“十七郎自己也说了,那人教给他很多所谓的做人的道理。华仙子你说十七郎以前很听话,但自从交上那个朋友后便性情大变了,我想十七郎今天的举动必定与那人有关联。”

华若琳道:“其实我们也早就怀疑那人了,但却一直不清楚他是谁。”

傅应锋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到云水庄去问问?”

华若琳道:“去问过,但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云水庄少庄主娶妻,贺喜的人来自三山五岳,杂得很,云水庄少庄主自己也不是全部都认得。”

傅应锋道:“华仙子见过他么?”

华若琳道:“在喜宴上见过一面,那人四十来岁,白净面皮,很清瘦,一双丹凤眼很引人注目,脸上时常挂着笑容,见谁都点头,很和气的。现在仔细想起来,他似乎提过自己的名姓,但我只记得他姓聂,他的名字却想不起来了。”

傅应锋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凝重,道:“是不是聂缃?”

华若琳道:“聂缃?对对对,他就是叫聂缃!傅大侠认得他?”

傅应锋道:“我没见过他本人,只听说过他的名字。”

华若琳道:“此人很有来头么?”

傅应锋道:“聂缃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华若琳惊道:“连傅大侠都称其为危险人物,那聂缃定是非同小可了。但奇怪的是,在云水庄少庄主的婚宴上,竟然没有多少人识得这样一位高人。而且更奇怪的是,聂缃竟会去参加云水庄少庄主这样一个普通江湖人物的婚宴。”

傅应锋道:“聂缃的危险与其他江湖好汉的危险不同。他的武功其实很一般,在江湖上做多也只能算个二流角色。”

华若琳道:“这我就不明白了。”

傅应锋道:“聂缃拳脚功力不行,但嘴上的功夫却是一绝。他的言辞有使人言听计从的本事,甚至有杀人不见血之功。聂缃以蛊惑别人自杀为乐,自他出道以来,也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害了性命。他有个绰号叫‘毁人不倦’。我一直在缉拿他,想不到他竟然先我一步到这里来捣乱。他这样做,是故意向我示威。”

华若琳道:“天下竟会有这样的人?”

傅应锋道:“我猜想十七郎就是受了聂缃的影响才有近日这些反常的举动。”

华若琳道:“这么说,十七郎是被聂缃害了?”

傅应锋道:“这极有可能。”

华若琳悔恨道:“早知如此,我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十七郎和聂缃搅在一起了。”

傅应锋道:“以前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也就不必再提,关键是要杜绝此类事情的重新发生。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十七郎继续和聂缃交往下去,恐怕会做出比自我毁容更疯狂的事来。”

华若琳道:“听傅大侠这样一说,我们哪里还敢让十七郎和聂缃继续交往下去。”

傅应锋道:“聂缃如今在哪里?我得把他拿住。”

华若琳道:“他前几天就离开了。”

傅应锋很意外,道:“他走了?”

华若琳道:“也许他料到傅大侠要到这里来拿他,所以抢先溜了。”

傅应锋道:“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么?”

华若琳道:“我听十七郎说起过,他到红阳城去了。”

傅应锋道:“他去红阳城干什么?”

华若琳道:“红阳城不是住着一对很有名的夫妻么?”

傅应锋沉思了一下,道:“是‘老中青’三对夫妻中那对老夫妻——‘龟鹤夫妻’桂少微和何妤?”

华若琳道:“五月初九是桂少微桂老爷子的七十寿诞,聂缃一定会去祝寿。”

傅应锋道:“我不能让他再胡作非为。我得到红阳城去找他。”

华若琳道:“我们洞箫楼到时也会去红阳城的。”

他站起身来,对华若琳和舒浪涛道:“你们之间的纠纷已然了结,傅某急着要去捕拿聂缃,也就不能留下来喝十七郎和舒波涛舒姑娘的喜酒了。告辞!”

舒浪涛的眼睛一直看着傅应锋,情意浓浓,仿佛做梦一般。这时听傅应锋要离去,她知道这一别,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傅应锋了,情急道:“傅大侠,你就这样走了么?”

傅应锋想起舒浪涛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哪里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他却不能不装糊涂,笑道:“舒姑娘,傅某不是令妹和十七郎的月下老人,不好意思拿什么谢仪,我当然只得怎么来,怎么去。”

舒浪涛幽怨地说道:“舒浪涛在你眼中就如此一钱不值么?”

傅应锋道:“舒姑娘,傅某是个浪子,有今天没明天,我可不想拖累你。”

舒浪涛道:“你是怕我拖累你吧?”

傅应锋道:“舒姑娘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不等舒浪涛言语,顾自说下去:“后会有期!”朝众人抱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舒浪涛失神地看着傅应锋远去。

俞扶摇拉拉唐枢,朝门外一努嘴。两人趁众人不注意,也离开了洞箫楼。

二人出得门来,唐枢道:“洞箫楼这场戏虽然好看,却也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俞扶摇道:“我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唐枢道:“说得也对,我们见到了许多江湖上的成名英雄,尤其是傅应锋。”

俞扶摇望着远方,沉默了片刻,然后悠悠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命运是和傅应锋连在一起的。”

唐枢偏过头来看了俞扶摇一眼,道:“为什么这样说?”

俞扶摇道:“唐兄还记得我们本来要去的地方么?”

唐枢道:“不就是到红阳城去投靠令尊的故交桂少微桂老爷子么?”

俞扶摇道:“现在傅应锋的去向呢?”

唐枢道:“‘毁人不倦’聂缃到桂老爷子那里去了,傅应锋当然也是去同一个地方。”

俞扶摇道:“所以我们应该和傅应锋同行。”

唐枢醒悟道:“有傅应锋做同伴,没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俞扶摇道:“倚着傅应锋这棵大树,不仅可以狐假虎威,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跟他学些闯荡江湖的本领。”

唐枢道:“俞兄弟想得周到。”

俞扶摇道:“唐兄恐怕早就想到了,只是不肯说罢了。”

唐枢笑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一节。”

俞扶摇道:“想到也罢,没有想到也罢,都无关紧要。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追上傅应锋,去和他套近乎。”

前面半里之遥的傅应锋并没有踏上直通红阳城的红云大道,而是转入他早上来的那条羊肠小道。他步履甚疾,转眼就要被树林遮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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