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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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圣人-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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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还有……”谨晔猛然转过他的脸。
  杀手以为自己又要挨他一顿好打,吓得双腿发软,半挂在谨晔手上。
  岂料谨晔只是轻拍他的脸,“别再当杀手了,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真实生活并不像黑社会电影那样刺激有趣,趁还没铸成大错前及时回头吧!”
  “你要放我走?!”杀手不敢相信地愣愣青着扶住他的英俊男人,“可……可是我是杀手;!”
  “那只是你的一念之差,以后别再犯就好了。”谨晔拍拍他的肩,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杀手这下子是真的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究竟是白痴还是圣人?
  “对了。”谨晔从皮夹里掏出三千块塞进杀手手中,“我刚才的举止太恶劣了,这些钱你拿去看医生。”
  杀手失神地望着谨晔离去的背影,是谁说这世界没有圣人?眼前这一个不就是。
  他将开山刀塞回衣服里,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会连累他!忻正群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解决掉,如果那家伙继续跟她在一起,难保忻正群不会连他也杀了,赶他走,忻家的恩怨没必要连累他。伶儿靠着床头坐下,心中已然下了决心。
  “伶儿。”谨晔推门进来。
  “你把他解决了吗?”伶儿故意装出冷绝的口吻,仿佛生命在她眼中无足轻重。
  “没有,我把他放了。”
  “你疯了吗?!”伶儿失控地大吼,“他刚才要杀我耶!”
  随即,伶儿放弃了表情,凄然冷笑了几声,“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要杀的人是我,又不是你,谁愿意蹚这浑水!我早该了解这条金科玉律。”
  “伶儿,别说这种话。”谨晔双眉聚拢,轻摇着头。
  “别说这种话?!那你是要我说英语、法语,还是西班牙语?哈,十分抱歉,我就只会说这种话。”
  “伶儿──”谨晔关上房门,走到病床旁。
  伶儿别过脸,将身子缩进薄被里。
  谨晔无奈地叹口气,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伶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空听你说。”
  “伶儿,别任性。”谨晔微微掀开薄被。
  伶儿一把甩开薄被,翻身坐了起来,“我是任性吗?当别人拿着刀要你死的时候,要他付出点代价有错吗?我没有你那种以德报怨的宽大胸襟,我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今日加诸在我身上的,来日我一定如数奉还。如果你看不惯我的”任性“,尽可以拍拍屁股离开,我不过是颗顽石,听不进你郭大圣人的教诲。”
  “伶儿,这种讥讽的话不适合你。”谨晔轻执起她的小手,眼神仍是那般温柔。
  太迟了!伶儿避开他的眼。当她对一切还怀有一丝希望,日夜祈求上苍赐予她一双温柔凝眸时,他从未出现,而今,她不再奢求了,这温柔只会软化她的仇恨,她仅剩的仇恨,一旦失去仇恨,她就一无所有了。
  “当他们的巴掌落在我脸上,将我像破布娃娃一样踹到墙角时,谁又想过那适合我吗?”悲哀的声音仿佛自远方淡淡飘来,伶儿几乎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
  “他们打你?”谨晔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与愤怒。
  伶儿嘲弄地看待他眼中的心疼,仿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打也好,没打也好,收拾起你那些过度氾滥的怜悯与同情心,别当我是受虐儿。如果你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表现你”人溺己溺“的精神,最好滚远一点,我最受不了男人掉眼泪。”
  “正巧!我也最受不了女人掉眼泪。”谨晔回想起自己晚来医院的原因,登时双眉一挑,吊儿郎当地说。
  正如他所预料的,伶儿眼神一凛,警觉性极高地试问:“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些女人一遇到问题就淅沥哗啦地哭个没完,以为一掉眼泪就万事OK,没半点担当。”谨晔十分反常地故作不屑。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用不着拐弯抹角地想激我。”伶儿看穿他蹩脚的演技,这家伙的掩饰技巧还真不是一个“烂”字可以形容。
  “哟,你看出来啦!我还以为我演得挺像的呢!”谨晔糗糗地笑了笑,“不过也是因为你天资聪颖,所以才能轻易地猜出我的意图。”
  “你这个人不说废话会死啊!讲重点。”伶儿一手托腮,竭力压抑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就快到重点了嘛!台湾不是有句俗语──呷快弄破”鼎“。”
  “碗!”伶儿大喊一声,已不再克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是这样吗?”
  “对!你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我的重点?喔,对了,就是这个。”谨晔由西装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
  “卖身契?”伶儿瞟那份文件一眼。
  谨晔没想到她会用这种形容词,呆了一下,“呃──类似啦!”说得有些尴尬。
  “那就是包养情妇的契约啰!”伶儿故意往那方面猜,想让他知难而退。
  “当然不是──”谨晔那张薄如纸片的俊容再次升起两抹嫣红。
  稍稍顺了口气,他板起严肃的表情,开口说:“上次你超速撞到我的车,维修费加我的医药费一共是五百七十万零三千四百元,零头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看你大概也没钱还,所以你干脆替我工作三年来抵债。”
  “三年?!年薪一百九十万元,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工作才值得这个价钱?”伶儿的小脸升起一抹诡谲的笑容,显得十分暧味。
  谨晔刻意忽略她的表情,将契约拿给她,没多说什么。契约的内容已经将她三年内必须做的“工作”说得清清楚楚,她必须随他到美国居住三年,并无异议接受他的安排进入学校读书,空闲时则要整理房屋内外,名义上是女佣,但实际上却像是寄养家庭。
  伶儿仔细将契约看过,转身面对谨晔,江湖味极重地说道:“咱们来打个商量,基本上我是比较喜欢当情妇啦!不然这样,我照样打扫房子内外,上学这一项就改成上床,你觉得如何?”
  整张俊脸一下子涨个通红,谨晔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困窘,“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觉得很合理啊!”伶儿微扬着头看他,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但眼底闪烁的光彩可一点也不纯洁,那是一种挑逗猎物的眼神。
  有一瞬间,仅仅是瞬间,谨晔被她眼中的爱欲所震慑,竟然有那么一闪神的动摇。
  虽然只是极短时间的动摇,谨晔却受到极大的震撼,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伶儿的关爱和其他受过他帮助的人是相同的,但那一刻,他真的心动了。
  “喂,怎么样啊?把上学改成上床?”
  谨晔稳稳混乱的心绪,抬头露出一脸笑,“伶儿,你还是签吧!我不会被你吓跑的,而且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你放心跟我到美国吧!”
  一名衣容狼狈的白衣男子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走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越过救护车,直直走向一旁乳白色的宾士房车。
  漆黑的车窗摇下一个小缝,露出一双锐利无情的眼眸,但眼底浮现的笑意却破坏了那双眼散发出的危险性。
  “少爷。”莫飞微微颔首。
  “你是觉得自己的鼻子太挺,打算稍微整容一下吗?”车内的人调侃道。
  莫飞摇摇头,“少爷,您讲的笑话愈来愈不好笑。”
  “莫飞,你也愈来愈不敬业了,最起码你也要装个样子吧!”
  莫飞很努力地试着牵动嘴角。
  “算了,你还是别笑比较不吓人。我交代的事你办得如何?”
  “郭先生说倘若忻正群敢再碰忻小姐一根寒毛,就是公然向旭日集团挑战。”
  车内男子微微挑了下眉,“连旭日集团都搬出来了!看来我们也不用再插手了。”
  “少爷,刚才我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来忻小姐和昊柔小姐有哪里相像。”莫飞满脸疑惑地回想个性上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有何相似之处。
  “她们都是十七岁,不是吗?”车内男子苦涩地闭上眼。一样的花样年华,却身处两个世界。
  昊柔,原谅哥哥来不及救你!
  第三章
  美国旧金山
  “为什么?”伶儿打量着眼前似乎太过迷你的红瓦白墙平房,不禁狐疑地问。
  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住不起大房子的人,何必委屈自己住这种“鸟笼”?
  “什么为什么?”
  从上飞机到现在足足十四个小时,伶儿没开口说过半句话,谨晔还以为她后悔签下那张契约了,如今她突然开口,他反倒吓了一跳。
  “为什么你要住这么小的房子?连劳斯莱斯你都开得起了,就算不是亿万富翁,也是个千万富翁,买幢大房子应该不是难事吧!”
  谨晔淡淡一笑,笑容中依稀有些感慨。
  “不想说就不要说,我没逼你哦!”伶儿拖着行李,跟在他身后,故意装作一点都不好奇他的答案。
  谨晔回头看她一眼,拉住她的手,和她并肩走着,沉默了数秒才开口:“怕寂寞。”
  “你大可以雇很多佣人、园丁、司机什么的,把你家塞得满满的,你又不是没钱。”伶儿以为他这种人是不懂寂寞为何物的,寂寞应该是专属于没有爱的人,而他能得到的爱多到足够将他溺毙,他凭什么说寂寞!
  “小伶儿,有时候就算处在人群中,仍然是寂寞的。”谨晔说着,在门前一个状似信箱的红色盒子前站定。
  伶儿两边柳眉挑得老高,摆明了不赞同他的说法,却也没出声反驳,只是静静看着他将右手腕轻滑过红色盒子的一条银白色反光线,接着门就开了。
  “汪!汪!汪!”嘹亮的狗叫声在门开的瞬间由远而近传来。
  “Lucky!乖。”谨晔轻喊,狗叫声随即停止。
  伶儿呆望着空无一物的门口,不解地眨了眨眼。如果不是她的听觉有问题,就是她的视觉出了毛病,她明明听见狗叫声由远处来到她脚下,但却没有看到半只具有毛皮且满地乱流口水的动物。
  “狗呢?”
  谨晔抿嘴轻笑,“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电脑装置。”笑容中有几许落寞。
  “假的。”伶儿吐了吐舌头,举步走入屋内。
  “你是谁?”
  前脚才踏进门,一个表情严肃的“老人皮偶”又突然“弹”出来俯身瞪她。
  伶儿转头看谨晔一眼,“假的!”
  一双玉手随即欺上“老人皮偶”的双颊又揉又捏,这“皮偶”挺真的嘛!
  “爸,您怎么来了?”谨晔努力憋住笑,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郭轾诚耳中根本听不见儿子的招呼,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这个不懂礼貌又粗手粗脚的野丫头身上。
  提起纵横美国金融界三十余年的郭轾诚,哪个人不敬畏他三分,光是他凌冽的眼神一扫,纵是商场老将也吓得直打哆嗦,还由得这些后生小辈如此放肆!
  “哦,真的啊!”伶儿冷冷瞟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白发老人一眼,拖着行李绕过他走进客厅,简直当他不存在。
  “你……你……”郭轾诚指着伶儿,气得浑身发抖,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终于,他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伶儿纤瘦的肩,喝道:“你给我站住!”
  就在瞬间,伶儿眼神一凛,一个反身挣脱开郭轾诚的手,在距他三步远的地方冷眼睨他,行李中的西洋剑不知何时已握在她手上。
  这只小刺猬!谨晔不由得轻叹一声。
  “伶儿,我父亲不会伤害你的,把西洋剑放下来。”
  “是吗?看他的表情似乎在考虑要把我大卸八块,还是干脆剁成肉酱。”
  “不……”谨晔正要开口否认她的疑虑,但在看见他父亲气黑的脸色后自动消音。他父亲可能真有这个念头。
  在不粉饰太平的原则下,谨晔改采“怀柔政策”,希望伶儿暂时先低头。
  “伶儿,我父亲是个很明理的人,你道个歉就没事了。”谨晔“巧笑倩兮”地企图化解目前剑拔弩张的情势。
  “我不要!”一老一少异口同声,不接受谨晔的议和。
  “这种没家教的野丫头就算跪下来磕头道歉,我也不接受。”郭轾诚一双锐利的眼神死瞪着伶儿,沉着声低吼道。
  “呀!老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没家教,真是了不起!”伶儿半挑衅地扬声说,摆明了蓄意惹火对方的意图。
  炽烈的战火似乎一触即发,谁也不肯让步,两人正僵持不下之际……
  “客人来也不招呼她坐下,你们父子俩是怎么回事?礼貌全忘光了。”倏地,清亮的温润女声介入战火中,随即一位完完全全是“女性版郭谨晔”的中年妇人像阵风般出现在玄关,不一会儿已拉着伶儿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两个大男人愣了一会儿,连忙跟进客厅。
  “你一定渴了吧!先喝杯可可。”
  伶儿糊里糊涂地被拖进客厅坐下,脾气还没来得及发,一杯冰可可就出现在面前。她迷迷糊糊地望着玻璃杯后那张酷似谨晔的温柔笑容,不自觉舔了舔干燥的双唇。
  还真是有点渴了。不发一言,伶儿接过玻璃杯轻啜一口淡咖啡色的液体。
  “好孩子。”妇人轻柔地抚了抚伶儿的头。
  此举差点让那两个大男人吓出心脏病,以伶儿性子刚烈之程度,难保不会回手就是一巴掌。
  出人意料地,伶儿只是微怔了一下,并没有其他激烈的反应。
  “你是谁?”伶儿抬头问,澄澈的眼神中只有全然的好奇。
  “我叫柏雪艳,是谨晔的妈咪。”
  “郭柏雪艳。”郭轾诚恼怒地出声“纠正”,表明自己的“拥有权”。
  “哼!”伶儿觑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这野丫头很好战!想到他可能必须跟一个小女生争风吃醋,郭轾诚就浑身不自在。但那野丫头的表情分明就是向他下战书,谨晔这孩子这回究竟是捡回个什么样的麻烦啊?!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忻伶儿。”
  柏雪艳绽出一抹和煦如春日的慈爱笑容,“伶儿,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有什么问题谨晔会帮你解决的。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忘了锅里煮了东西。你一定饿了吧!”
  柏雪艳像阵风般旋进厨房,不一会儿又端了锅广东粥出来,“我熬了锅广东粥,你尝尝。”她舀了一大碗粥给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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