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出什么事了?”
警觉的林宣察觉到君莫言薄凉的指尖有些失控的力道,不禁坐直了身子,凤眸望进那一片深邃莫名的瞳孔中。
君莫言深沉的视线看着林宣,再次将她揽进怀里后,低沉的语气说道:“林鸣鹤跑了!”
这样的消息,对林宣来说算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既然事迹败露,真正的丞相关尧应该是已经找到了,忧的是林鸣鹤向来雄心勃勃,而他既然能够在莫言的眼皮下逃跑,事情显然有些棘手了。
“那关丞相呢?找到了吗?”
君莫言点头,继续说道:“找到了!在丞相府书房的密室中,只不过情况不太好!他被林鸣鹤和尹苍天二人囚禁了月余的时间,囚室中阴冷冰寒,每日也只有一顿残羹冷饭供给,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他的奇迹了!”
“难怪!尹苍天假扮关尧如此惟妙惟肖,想来也应该是平日里在书房内跟着他所模仿的。”
“的确!”
说着,君莫言就将在丞相府内发生的事情大概讲解出来,而听了片刻后,林宣才讶然说道:“没想到林鸣鹤居然还会易容!看来即便城门关闭,想要找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了!毕竟千人千貌,不知他这次又会易容成什么样子!那林风呢?”
闻此,君莫言低眸看了一眼林宣,却是没再说话,直接拉着她躺在了床榻上,继续安眠。
翌日,长安城高耸的城楼上,却是出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天哪,这是谁啊?”
在清晨阳光破晓而出的时候,城门下就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众人看着城楼上被悬空吊挂的两人,唏嘘不已。
其中一人四肢都不在,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躯干,而两人看起来应该是已经气绝身亡,那绳子也是直接套在两人的脖子上所悬挂的。
“诶,你们看那个没了手脚的人,好像很熟悉?”
百姓指指点点对着城门上的两具死尸品头论足,而此时此刻,身在人群中,一个衣着有些脏乱的老者,蓬头垢面的看不清长相,身后背着大大的竹筐,也在抬眸看着城楼上的一幕。
“那另一个是谁?他们这是犯了什么错了?”
老者那与凌乱打扮不符的老谋深算的眼中,望着城楼上林风的尸体,不禁暗自握拳!
风儿…
君莫言,林宣,老夫要你们的命!
章二一五:金戈铁马,赤地千里!
安定城
烽火连天,烟雾笼罩。金戈铁马,赤地千里。
已经大战了几日的双方兵马,终于在第四日来临之际,暂时休兵。
“二王爷,你没事吧?”
城楼之上,刘子睿毫不掩饰的担忧自眸子中绽放,看着沈天如同浴血而出的模样细声问道。
“没事儿,这北岳的兵马还真是让我吃惊,没想到他们的战斗力倒是如此的强,本以为接连几日的轰炸,肯定会让他们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沈天站在城楼上,望着几乎陷入一片火海烟云中的安定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此时城内的一切建筑,早已变成废墟残垣。
而整个安定成周边的城墙,也参差不齐的出现塌方。从没想过,凭借弟妹那般厉害的炸弹,竟然还无法击退北岳大军,甚至在这几日的打斗中,城池已经失守,北岳大军将整个城池入城的方向全部占据。
而塌方的城墙,也在对方的兵马努力下,彻底打开了突破口,即便他们现在占据着略有优势的出城城门,但只怕对方早已经从那塌方的城墙中穿城而过了!
“二王爷,炸弹已经所剩无几,末将建议速战速决,否则以我军的兵马和对方在没有炸弹的协助下相抗,只怕凶多吉少!”
刘子睿站在沈天的身侧,将西木大军的情况大概阐明,这三日来,凭借西木的十五万兵马能够和北岳五十万的兵马相抗,无非是那些炸弹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可这炸弹哪怕再多,也有要用完的时候,更何况北岳作战的战术,竟是前面士兵倒下,后面的立刻替补,完全是不要命的厮杀。
而这几日的狂战,西木也死伤两万大军,算是这几次战役中,伤亡最为严重的。
好在城中的百姓也算是自己人,伤兵残将都被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惜城池被毁,家园不在,也不过是狼狈迁徙罢了。
“那炸弹还剩下多少?”
沈天脸色有些难看,望着城池内满地的残肢断骸和远处望不到尽头的北岳大军,这一战结果不容乐观了。
“只剩下两箱了!不足百个,不过相信北岳大军尝到这炸弹的滋味,短时间内恐怕也不会再战,只不过据探子回报,他们的伤亡人数不足二十万,城内此时仍有将近三十万的大军在等着迎战,二王爷,可有什么对策?”
沈天侧目看了一眼刘子睿,叹息一声后,又低头睨着自己脏污的衣襟,嫌恶的皱了皱眉后,说道:“改变策略,今夜突袭!”
“是!末将领命!”
只要有对策,军心就会始终澎湃鼓舞,刘子睿看着沈天快步走进城门阁楼内的身影,脸颊刚毅果决,他身为将领,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士兵白白牺牲。
*
“王爷,你怎么样?”
驻扎在城池入口处的北岳大军,已经安营扎寨支起了无数顶兵营帐篷。几日前北岳皇帝风亭突然驾崩的消息,让全军上下都受到不小的波及。
而风夜雨在派人将风亭的尸体送回北岳的时候,哭的几乎断肠的模样,让士兵都不忍直视。
也正是因为风夜雨如此的表现,军队中拥护风夜雨的人,也对他即将成为北岳皇帝的事实愈发信心倍增。
风亭的驾崩,当日不少士兵都看在眼里,正是对方西木的人用暗器伤了他,才会导致他伤口不愈,最后伤风而死。
这一点,在风夜雨痛心怒斥和句句谴责的话语中,让北岳全军上下都齐心一致要让西木因此而付出代价。无形之中风亭的死亡,加上风夜雨精明的做戏,竟是造就了北岳大军振臂齐鸣,各个视死如归的精神。
风夜行断臂的衣袖被扎在腰带之中,头发凌乱布满了灰尘,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就连衣袂也被撕裂了一大块。
“没事!”
虽然口中说着没事,但是林婉相当聪明的看着风夜行不悦的脸色,还是发现了少许的端倪。
“王爷?难道此战不顺利吗?”
话音刚落,林婉只觉得一道极强的视线狠狠扎在自己的身上,如被猛虎吞噬的恐怖之感,自脊背上涌起一阵寒凉。
“妇人之见!本王作战,何来不顺利之说!原本本王可以继续厮杀,让西木看看北岳的厉害,可谁准那风夜雨鸣金收兵的?简直是荒谬!”
风夜行越说越气愤,本来因君莫言和林宣的关系,他就对此战始终抱着必胜的态度,上场杀敌也绝对不会假手他人。
结果正当他所带领的精兵越杀越起劲的时候,忽然北岳营帐内传来收兵的信号,这让他情何以堪。
本想着继续作战,可现在风夜雨顶着太子头衔,又是军中的指挥官,他就算想无视军令,却也不能给风夜雨的人落下他的口实。
无奈之下,只好在最热血澎湃的时候,灰头土脸的撤兵。这让风夜行如何能够高兴的起来。
闻言,林婉目光流转后,悄声说道:“王爷,说不定太子有其他的想法或者是计谋,其实急流勇退的做法,也许对之后的作战更有好处!”
“怎么讲?”
有勇无谋的风夜行,此时在林婉的话语中,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底细,而林婉也没有多说,正想着开口解说的时候,营帐内却传来嗤笑:“呵,看来还是王妃识大体!知道本太子另有想法,皇弟你以为一直进攻就是好的策略吗?!”
眼看着风夜雨自行进入,那扬眉挑衅的表情让风夜行怒极攻心,猛地站起身,走到风夜雨的面前一把就拉住了他胸前的衣袂,怒吼道:“风夜雨,你少得意!父皇尸骨未寒,你就算是有太子头衔,也不能拿北岳大军战场厮杀来开玩笑,本王才是冲锋陷阵的人,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接下来你与本王一同赴战,不要只会坐在营帐内胡乱指挥!”
“王爷…”
林婉见此,不禁轻呼一声,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自然也发觉了风夜雨脸上一闪而过的戾气,在王府生活的几年内,与风夜雨多多少少都有过接触,自认算得上逢场作戏高手的林婉,对于风夜雨也始终无法参透其内心所想究竟是何!
就如此这次父皇突然驾崩,即便略显诡异,却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些是风夜雨所为。
“皇弟,你还是如此冲动!别忘了,现在北岳归本太子所属,大军兵马的所作所为,也自然是本太子说了算。事实已定,你的话根本无足轻重!”
风夜雨面露笑容的样子,与风夜行怒发冲冠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两人孰优孰劣,一眼即可明了。
“风夜雨,你别得意!北岳可不是就你一个王爷,更何况皇宫内还有母后在主持大局,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
风夜行咬牙切齿的怒骂,却是再次取悦的风夜雨,毫不费力的挥开被风夜行单手揪住的衣襟,斜睨了一眼便径直走到主位上落座,继续说道:“皇弟,别忘了本太子不是王爷,而是北岳国未来的仁君,你若是安心听令,朕说不定还会给你留下一席之地,否则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你…就凭你也配自称‘朕’,真是无耻!”
“风夜行,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朕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你死了,还会有人为你报仇吗?你可别忘了,当初父皇会驾崩,全都是你保护不利,若不是你技不如人,又怎么会让父皇被敌军的暗器打伤?单凭这一点,你就永远都是北岳的罪人!”
风夜雨微微挑起的眉头,带着极度的不屑斥着风夜行,两人如同针尖麦芒,势要好好较量一般。
“皇兄,王爷他也是为北岳尽心,多日作战难免劳碌,还请皇兄莫怪!”
林婉知书达理的温婉模样,望着风夜雨十分恭敬的劝说着,而风夜行对此却是毫不领情,愈发感觉自己的英明神武被人看低,忍不住开口喝了一句:“闭嘴!本王的事容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啧啧啧,二王妃,看来皇弟并不领情呢!”
“让皇兄见笑了!”
似是羞赧的低头浅笑了一下,林婉随即便退到风夜行的身侧不再说话,只不过那暗藏心事的眼底,却透露出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风夜雨,明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战场杀敌就是要一气呵成的吗?你如此突然收兵,就不怕将士军心涣散,未来还如何对敌?”
多说无益,风夜行此时一颗心都悬挂在如何击败西木大军之上,而和风夜雨之间的嫌隙也并非是一两日所造就的,如此说过骂过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个明白。
“本太子自然有妙计!皇弟,你有没有想过,那西木大军仗着手里有那威力极大的武器,才能对抗北岳的五十万大军,你想若是他们没有了这些之后,又该如何呢?”
“你想怎么做?”
风夜行似是而非的问话,让风夜雨舒展眉宇后,便再次说道:“本太子得到可靠消息,西木所持有的那些东西,虽然威力极大,可惜却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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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一六:攻打虎门关!
马蹄飞扬,尘土四溅。浩浩汤汤的兵马自南楚国出兵后,一路西下,此时已经到达西木边关所设的关隘虎门关。
“太子,只要攻破这虎门关,大军就可一路直奔长安城,不知太子以为如何?”一望无际的平原中,大军在抵达两个时辰后,南风涯和南风澈以及南风瑾三人便站在前方虎门关关隘所设的烽火台前方,细细打量想着对策。
军中主将段无华身为丞相段宏的大公子,望着前方障碍重重的虎门关,站在南风涯的身侧说着。
而南风瑾侧眸睇着段无华,接话说道:“虎门关是西木的重要防御边塞,看那些鳞次栉比的烽火台就知道了,况且这里依山傍水,这关隘后面的峰山又是他们最有利的保障,怕是想要攻破的话,并没有那么简单!”
闻言,南风涯对南风瑾的说法不置可否,面上谨慎凝重的神色也不禁加重了几分,随后看着段无华问道:“依段兄看,排兵布阵从哪里开始最好?”
说着南风涯不自觉的就看向了站立在自己身边的南风瑾和南风澈,此次攻打西木,他们有一个极好的理由和借口。
而当初在那次早朝后就消失许久的刘怀仁,至今下落不明!以至于此次战役,只有军中副将段无华在父皇的授意下,顶替了刘怀仁兵马元帅的头衔。
至于他南风涯,身为太子上场杀敌对他来说有益无害,若是此举胜利,一来能够恢复他往日的威名,二来也好让身后这几个心怀不轨的皇弟有所收敛。
他自然知道,这一战南风瑾和南风澈请命而来的原因,他们三人各自立场不同,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携手作战,到最后恐怕也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罢了!
皇宫内,南风绝和南风冽分别辅助在父皇左右,而那两个人又都是南风澈一党,只能说这一战他唯有只胜不败,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回太子,末将认为,不如先从虎门关所林立的烽火台进行破坏,只要烽火台出事,必定会引起慌乱,而我大军也可趁此机会,摇旗冲入关隘,横渡何川后便可从山峰小路直达长安城!”
“好!就这么办,你去吩咐大军原地休息一日,待明日卯时准时进攻烽火台!”
“末将领命!”
南风涯依仗太子身份,吸取了段无华的建议后,便直接下令翌日出兵。南风瑾和南风澈面面相觑后,两人同时看着南风涯,对此不置一词。
哪怕南风涯察觉到身后两道相当明显的视线,却也没有多说,转身徐步就走向了主营帐之中。
“三弟,这事儿你怎么看?”
南风瑾负手而立,望着身边的南风澈问着,只不过这话中到底有多少询问之意,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南风澈微微垂眸,将所有的心事全部隐藏在眼睑之下,说道:“皇兄,臣弟对行军作战之事一窍不通,所以暂时无法说出什么见地,皇兄恕罪!”
“是吗?本王以为三弟特意请命来战场,是对这战役有什么独到的想法,看来是本王误会了!?”
南风瑾不乏讥讽的语气,让南风澈摇头浅笑,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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