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氏此刻力大无比,枯蝶又是个毫无内力之人,在前世本是经常用的招式在现在竟然失去了效力,她有用另一只手去打击张氏胳膊上的穴位,竟然也无作用。
这么一迟疑,枯蝶的汗也下来了,她现在就是想退也退不了了,因为张氏在这一刻反击了,
反手一把就捏住了枯蝶的脖子。
这就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让每个人都始料不及,尤其是张氏现在可怖的样子,就像中邪了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大少奶奶,几个丫鬟惊叫出声。”枯蝶被张氏抓在手中,几个丫鬟们都失去了主张,就像被使了定身术一样。
这时的张氏样子更加的可怖,刚才血红的双目竟然流出红血来,脸上也出现了树杈般的红血丝。枯蝶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张氏的精神明显处于癫狂状态,如果她反抗,对方的手说不定能折断她的脖子。
因为她感觉到张氏此时加在她脖子上的力道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人的力道,可她手边裴奕涵送给她的那把匕首也不在,也没有其他可用的武器,要想反制住张氏实在很困难。
“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蝴蝶姨。”几个丫鬟婆子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氏和枯蝶身上谁都没有料到,唐少恨小盆友突然扑了上去,对着张氏的那只胳膊咬了下去。
“快——将——小王爷抱走!”枯蝶见状大惊,被掐住脖子,说话已经很不通畅,她惟恐这张氏伤了小王爷。
这张氏明显失去了常性,这小王爷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她拿什么向七王爷那个变态交代,更何况,这孩子这么可爱,就算再怎么着,她都不忍心这孩子受到伤害。
丫鬟们这时终于动了,有的扑向张氏,想拉开张氏,有的扑向小王爷,想抱走小王爷,谁知唐少恨小盆友那小小的嘴巴就像钉在了张氏的胳膊上一样,死活不松口。
两只小手又要向张氏身上抓去,那张氏被折磨咬着,好像就没有什么痛觉一样,一只手抓着枯蝶的脖子,一只手向唐少恨小盆友抓去,枯蝶无法,只好转了一下身子,将自己挡在小王爷的面前。
有几个丫鬟手中拿着东西就往张氏的身上打去,现在纯粹是心急乱投医,就在这时,大家就觉得面前黑影一闪,这黑影在张氏的后背打了一掌,试图让张氏松开掐住枯蝶脖子的手。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裴奕涵。
就算挨了一掌,那张氏还是胡乱抓人,裴奕涵见状,本要先制住张氏的穴道,没想到那张氏突然松开枯蝶,躲开了点向她的手指,转身就向裴奕涵抓去,裴奕涵惟恐那张氏再次将枯蝶抓住,迎面一挡,那张氏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看那样子,分明是要把裴奕涵这块肉给咬下来。裴奕涵再打出一掌,这一掌明显力道十足,将她的身子打飞出去,碰到了墙上,晕了过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众人都面面相觑,张氏虽然晕倒了,几个丫鬟却惊魂未定。
枯蝶自己也是受惊不小,原本她的身手还不错,即使这具身体有些虚弱,可张氏的速度和力气直接异于常人。她的防身术根本施展不开来,再加上房间不适合打斗,几个丫鬟看起来在帮忙,但却绊在她的身旁,束缚了她的手脚。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变成一个疯子呢?
“娘子,你没事吧!”裴奕涵也是惊吓不小,心中一阵后怕。
他刚进院时,就见正房中只有两个小丫鬟,其他人都不见,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回房就见到她的身影,就随口问道:“大少奶奶去了哪里?”
那两个小丫鬟道:“西厢的张氏姨奶奶死了!大少奶奶过去看了!”
裴奕涵一听,也是一愣,这两个通房他虽没有放在眼里和心里,但见她们这两日一直在自家娘子面前晃悠,前日,还是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以前那些丫鬟通房的死活他从来没多在意过,可这次,是他成婚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能不引起他的警觉,就在这时,听到西厢那边有人惊叫:“大少奶奶!”
他心中一惊,忙快步向那边而去,谁知一进门,就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张氏神情可怖,而蝶儿却被掐住了脖子。
他的心在一瞬间抽紧了,再也顾不上什么,也顾不上想张氏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最直觉的反应,此时,将枯蝶的身子搂在怀中,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他觉得,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枯蝶窝在裴奕涵的怀中,很快镇定下来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太不可思议了。但还是安慰裴奕涵道:“我没事了!还是先看看小王爷吧,刚才一定吓着了。”
看到唐少恨小盆友圆溜溜的眼睛失去了以往的神采,枯蝶忙推开裴奕涵的身子,蹲下身将唐少恨小盆友抱了起来安慰道。
“少恨宝贝,吓坏了吧,已经没事了。”
“蝴蝶姨,疯子,女疯子!”这孩子难得地出现了惊吓的表情。
“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冰块脸叔叔将女疯子给打晕了!”枯蝶拍了拍他的小身子,安慰道。
片刻后这孩子眼中的神采终于恢复了,眼泪才滴溜溜地滚了下来。
“没事了,女疯子只是生病了,并不是要故意害人的。”不能在这么小的孩子心目中留下阴影。不过唐少恨小盆友咬过张氏的嘴唇还有些唾沫。枯蝶拿出怀中的绢帕,将他的唇角的唾沫拭去。
其实,唐少恨小盆友这小牙齿,小力气根本就就没咬出什么伤口,再加上张氏发疯的时候,整个身体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但枯蝶还是为这孩子对她的一片维护之心感到心里暖暖的,只是,再喜欢也是别人的儿子。
“大少爷,大少奶奶,她怎么办?”几个丫鬟看着面目恐怖的张氏,刚才的样子的确把几个人吓坏了,估计晚上能做几个晚上的噩梦。
她现在只是晕了过去,要是醒过来继续发疯怎么办?
“将她绑起来吧,裴勤,去请李太医。”裴奕涵扫了张氏一眼,又看着房中的人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少爷的话,张氏昨个在正房中突然晕倒了,当时请了太医瞧了之后,也只开了一些气血两亏,治疗疲劳的药方,没想到,刚一刻钟前,张氏的丫鬟过来禀告大少奶奶说,张氏突然没气了。大少奶奶闻言,吃了一惊,就带着奴婢过来查看。
进门之后,那张氏果然一丝气息都无了,我们正疑惑不解时,那张氏突然像诈尸一般跳了起来,然后就像疯子一样乱抓乱咬,大少奶奶躲避不及,就被她抓住了脖子,后面的事情,大少爷您已经看到了。我们实在不知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晨曦此时已经恢复了镇静,带着颤音很快将整个事件叙述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裴勤手中提着李太医走了进来。”这位太医有些惊魂不定,不知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为了不引起府中人的注意,裴勤走的是西侧门,那处门最靠近枯蝶他们的院子,一路上也没什么闲杂人。
“裴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太医院堂堂的院正,除了七王爷那个无法无天的人之外,还没有人敢如此不客气地请他来看病。
“看她到底死了没。”裴亦涵头一偏,目光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张氏,如此冰冷,一个通房的性命在他的眼中就跟蝼蚁一样。
枯蝶现在可没多少心力去担心张氏的性命,她的目光一直在打量张氏的房中,是否有可疑的物件,这样子,看起来好像是中毒了吧,可中毒后的人会发疯这样的吗?
就算现代医学再博大精深,枯蝶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不过这张氏的症状倒是和古代的狂犬症有些类似,想到这里,她脸色变的更加难看,
最可怕的是,她想到刚才唐少恨小盆友咬了这张氏一口,而裴亦涵则被张氏咬了一口,这狂犬症,在现代,有研究出来的专门的狂犬疫苗,可这古代,据说是神灵也是无能为力的。
想到这里,枯蝶心中一急,身子一软,就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裴亦涵见状大惊,一把将枯蝶的身子抱起来连声道:“你哪里不舒服?
将李太医一把抓过来道:“李太医,先帮我家娘子看看。”
裴亦涵从来没见过自家娘子的脸色如此难看过,他见过关于她的许多种表情,有含羞带怯的,有古灵精怪的,有端庄雍容的,还有自信睿智的,但就是没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的。
“大少奶奶脉象并无异常,刚才只是惊吓过度吧!”李太医已经顾不上避讳了,手指搭在枯蝶的脉搏上道。
“我没事,太医,麻烦你先帮我夫君和小王爷看看。快将小王爷抱过来。”
“蝴蝶姨,我没事的,那个疯女人又没咬我。”唐少恨小盆友显然有点排斥这位李太医,谁让这位李太医曾经在他的小身子上扎过针呢!
“这——这么短的时间还看不出什么?”李太医分别为裴奕涵和唐小二把了把脉道。
“李太医,她是不是得了狂犬症?”枯蝶抱着一丝希望,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张氏的病状和现代的狂犬症有点像,但她并没有亲眼见过狂犬症患者,所以,不敢下定论,虽说,她精通药物学,可主要以西医为主,中药虽所知不少,但也多少知道一些。
“狂犬症?大少奶奶说的是豸犬症吗?这位妇人的症状的确跟豸犬症有些相似,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她现在的症状是脉搏越来越弱,空热交煎,有些症状看起来,好像是中毒了,老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症,实在无能的很,无能的很!”
李太医也说不清楚这张氏的病到底是不是狂犬症,枯蝶心中倒希望是中毒,而不是狂犬症,因为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又没有狂犬疫苗,这种病是最可怕,也是最恐怖的。就算是她,恐怕也无能为力,想到马上回面对一个可怕的结果,不,她拒绝去想这个结果,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恐慌。
“你们几个,刚才谁接触过张氏的,出了这个门一个字都不要乱说,先将身上的衣服包起来全烧掉,然后将手多清洗几遍。”不知道到底是病毒还是中毒,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做点预防措施。
“刚才发生的事,谁要是露出半丝风声,我就让你们永远的消失。”裴亦涵冰冷的眼扫过屋内所有的丫鬟,一字一句地道。
李太医正在为他处理刚才被张氏咬过的伤口。
这张氏死而复生,如此可怖,要是传出去,在府中一定会引起大的波动,惊动了老祖宗,甚至传到府外去,对裴家可没一点好处。
“奴婢明白。”几个丫鬟都打了个冷战,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枯蝶将目光落到了张氏房内的所有摆设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张氏变成了这样,“绿裳,将侍候张氏的人给我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奴婢小怜见过大少奶奶。”不一会,绿裳引着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这小丫鬟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
另一个小丫鬟就是先前被吓晕的那位,现在还没醒来,姨奶奶变成了这样,她们这些侍候的下人又怎么能讨了好去,早已心中惊惧不已。
“不要怕,姨奶奶只是生病了,听说你是在她身边侍候的,那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的有一句隐瞒和不实,听清楚了没?”
“大少奶奶请问,奴婢一定据实回答。”
“那好,你告诉我,你家姨奶奶这两日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回大少奶奶的话,没有,姨奶奶除了去大少奶奶哪里之外,这些天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也没见过什么陌生人。奴婢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被什么东西咬过?也不曾吃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回大少奶奶的话,姨奶奶的饭菜和点心都是厨房送的,和往日一样,并无什么异常,而且每日每样都是用银针试过的。奴婢一直跟在姨奶奶身边,也不曾见她被什么东西咬过。”
“哦。你先退下吧!”从这个小丫头这里根本问不出什么,张氏的一切都很正常,突然,枯蝶的目光看到了张氏房内屏风上挂着一件没有完工的衣裙,那料子正是那日三姑奶奶送给她的,被张氏要去了一些的晴云纱。
她慢慢地起身,走到那衣裙前,用桌子上的一柄如意将那衣裙挑了袭来,抖了抖,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张氏变成了这样?
李太医已经将裴奕涵的伤口处理过了,枯蝶再一次在心中默念,希望张氏绝对得的不是什么狂犬症。
不是感染了狂犬疫苗。裴奕涵本要让裴勤送李太医回去,却被枯蝶拦了下来,因为她心中实在不放心,“李太医,我们府上既然出了这样的病人,还请您在府中多住几日,看能否找到解救的药方。”
这张氏的这种疯病如果真的找不到药物治疗,枯蝶已经能够预料到她的下场,不是被病毒折磨死,就是裴府无声无息地将她处理掉。但是就算裴奕涵与唐少恨小盆友安然无恙,枯蝶还想为张氏的性命再努力一把。
与其说是同情现在这样的张氏,还不如说她是真的想找到害张氏的根源与凶手,对付一个小小的通房有什么意思,最终目标恐怕仍是他们这个院子吧,张氏疯了,是不是她和裴奕涵的周围也存在着这样的危险,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也会莫名其妙地感染上这种病。
“也好,这种病症老夫确实需要细细地研究一番。”一个大宅院中的小妾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染上这种怪病,对李太医这种时常在大富大贵之家行走的太医来说,早就猜到这是一滩浑水,他本想明哲保身,可作为医者,遇到疑难杂症,却有一种本能的狂热,他抗拒不了这种诱惑,更主要的是,裴大将军的脸冷的如冰块一样,他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裴勤将李太医带下去安置了,虽然将张氏绑了起来,但裴奕涵还是封住了她的穴道,并命人先将西厢房锁了起来,不允许有任何人自行出入。
闹了这么一出,当晚这院子的主子和下人们都无心用餐,草草地吃了几口,就连唐少恨小盆友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这件事,我们真的不用向几位老人家禀报吗?”枯蝶想了想,最觉得这件事好像不会就这么结束,她心中有一种无法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