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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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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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狂生追出帐外,摸不着头绪的道:“查重信?谁是查重信。你指的是否卖走马灯的小查?”

  刘裕用鼻子大力吸了几下夜晚湖边的新鲜空气,点头道:“果然有点湿气!”

  卓狂生道:“老红是边荒集看天气变化最准的人。嘿!你要找的是那个专做走马灯的家伙?”

  刘裕仰望夜空,双目神光闪闪,没有答卓狂生,长长吁出—口气,沉声道:“如此仗得胜,老红是最大的功臣,我不但要找小查,还要找呼雷方。我以前的信心是装出来的,事实上我顶多只有五成的把握,至于另外五成,则要靠我们到现在为止仍算不错的运气,但此刻,我却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稳胜此仗。”

  卓狂生失声道:“你倒装得像真的一样,原来你只有一半的把握。不过我仍不明白,怎可能有必胜之仗呢?信心是必须的,可是过分的自信,恐非好事。唉!我只是提醒你,因为你的成败,亦等若所有人的成败。”

  刘裕旋风般转过身来,微笑道:“因何以前我没有十足把握?是因我们尚有一个破绽,就是必须能抵抗敌人的主力大军,直至夺取钟楼的第一个军事目标完成,始有胜望。可是姚兴是有智谋的人,假如他选择置边荒集不理,放手全力进攻我们,我们便会被迫和他打硬仗,而这是我最不想遇到的。一旦撑不住此仗,以燕飞为首的争夺钟楼部队会变成孤军,绝捱不了多久。但红老板却为我解决了这道难题,使我想到打垮姚兴的方法。”

  卓狂生精神大振道:“请刘爷赐示。”

  刘裕移近他少许,压低声音道:“我不信刻下在营地的荒人中,没有敌人的奸细,而我的计划只要漏出风声,便行不通,所以只限于钟楼议会的成员晓得,明白吗?”

  卓狂生不迭点头,表示明白。

  刘裕道:“可是为了保密,即使钟楼议会的成员也不能尽信。人是很奇怪的,会在不经意间由言语行为把秘密泄漏开去,所以整盘计划,我会在最后一刻才让大家清楚。”

  卓狂生晓得刘裕借着向自己说话,他同时在深思整个策略中,可能出现漏洞的地方,以免影响最后的战果。

  刘裕忽然问道:“我可以信任呼雷方吗?”

  卓狂生道:“呼雷方绝对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何况他背叛了姚苌,边荒集已成他和手下兄弟唯一安身立命之所。不过若你只是想了解姚兴的军队,姚猛是另一个选择,这小子是完全可靠的。”

  刘裕道:“两个加起来便天衣无缝。”

  卓狂生心急地道:“可以多透漏两句让我知道吗?”

  刘裕目光投往边荒集的方向,沉声道:“你试想想,假若我们在大雾降临前,推进至离边荒集不到十里的近处,而姚兴和慕容麟两方主力大军出集来迎战,忽然间边荒集周围数十里之地完全被大雾笼罩,究竟对哪一方有利呢?”

  卓狂生道:“对我们争夺钟楼的奇兵当然有利无害,可是在敌我对峙的主力而言,却很难说。”

  刘裕道:“有什么难说的,让我来告诉你,有备而战的—方将会占尽好处,另一方将只余任人宰割的份儿。明白吗?”

  卓狂生—对眼睛亮起来,问道:“我们如何作好准备?”

  刘裕正要答他,手下来报,北府兵有人来求见。

  刘裕的心立即直沉下去,晓得出了状况,否则何无忌不会遣人来向他报告。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二十二 卷 第 八 章 蛇蝎美人





      第 二十二 卷 第 八 章 蛇蝎美人

      

  拓跋珪回到离开盛乐只有四十多里的营地,心中仍激荡着刚才沿大河疾驰的畅快情怀,手下迎上来为他拉马。

  拓跋珪跳下战马,揽着马颈以抚摸奖励爱马的时候,张衮来到他身旁作揖道:“慕容永已派人接收雁门,却不碰平城。”

  拓跋珪大喜道:“慕容永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张衮担心的道:“探子回报,慕容永只派出一支千多人的部队,只要慕容宝佯作攻打雁门,我们西燕的军队要望风而溃。”

  拓跋珪心满意足的道:“事情比我想像中的更理想,假如慕容永摆出志在必得平城和雁门的姿态,慕容宝反不得不无全力收复两城,以免国都根本被动摇,现在慕容永只是投机取巧,希望浑水摸负占点便宜,慕容宝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会交由慕容详负起收复两城之责,而他则全力来对付我拓跋珪。我明白慕容宝,他根本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不堪一击,哼!我会令他后悔。”

  又沉吟道:“照这么看,慕容垂该已把慕容永压得没法动弹。慕容永肯定斗不过慕容垂,不过慕容宝亦非我的敌手。”

  张衮道:“慕容宝兵力在八万人间,全是大燕国的精锐战士。而我们尽起兵马,仍不足三万人。如慕容宝舍雁门、平城,直扑黄河河套,从水路攻打盛乐,我们应付得了吗?”

  拓跋珪似没有听到张衮的忧虑般,迳自沉吟道:“我认识慕容宝这狂妄自大的小儿,低能智浅,最懂的是收买人心,用些小恩小惠贿赂他老爹身边的人,只有慕容垂的发妻段氏,看穿他的才干不足挑起这副重担,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段氏没有瞧错他。”

  接着迎上张衮充满忧色的目光,微笑道:“兵力的多少强弱,并不是决定成败的唯一因素。他是劳师远征,我是以逸待劳;他不熟地理环境,我们却是在这里土生上长;他的补给线长,运粮困难,我们却全无这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惯了打打逃逃,根本不会让他有全面对阵的机会,慕容宝能撑多久呢?慕容宝是个缺乏耐性的人,他最关心的是能否继承皇位。我知他常在手下面前讥笑我为马贼,哼!我会教他一尝马贼战法的厉害。”

  张衮听得说不出话来。

  拓跋珪顺口问道:“从长城内撤来的人安顿好了吗?”

  张衮道:“已依族主指示,分散往盛乐北面各处部落去,粮食方面一年半载绝不会出问题。”

  拓跋珪欣然道:“他们将很快重返长城里去。”

  张衮低声道:“她已醒了!”

  拓跋珪轻震一下,拍拍张衮肩膀,举步去了。

  王恭死了!

  刘裕全身无力,虚虚荡荡的,心中填满说不出的懊悔——悔恨没有强行带走王淡真、悔恨没有依刘毅的提议,率领何谦派系的北府兵将与刘牢之决一死战,沮丧的感觉紧箍着他,更糟的是他曾有选择的自由,而他却没有为此尽过力,坐看王淡真的亲爹被刘害死。这个想法形成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沉重负担,至乎思索一下都要费尽心力。

  想及王淡真现在可怕的处境,他的五脏六腑似一阵一阵的痉挛着,如没有人看着,他或会倒地嚎哭。

  不过纵使所有事情再发生一遍,他仍会选择现在这条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他必须牺牲个人的意愿,一切全为大局着想。

  来见他的是老朋友魏泳之,与孔靖的交好,便是由他牵线搭桥。大家都在孙无终手下办事,交情深厚,对魏泳之他是信任的。

  在帅帐内,魏泳之续道:“王恭晓得何无忌的水师助了你们一把,非常震怒,亲到广陵质问刘牢之,刘牢之虚与委蛇,还设宴款待,解去王恭的疑心,然后等王恭回程时,派人在水上伏击他,斩下王恭首级,送往建康。”

  刘裕尽力压下心中狂乱的情绪,道:“北府兵内对此有什么看法?”

  魏泳之道:“大部分人均认同他的做法,因为王恭已成桓玄一党,不过却认为不用杀王恭,只须把他关起来已足够。说到底王恭是当朝重臣名士,杀他会令建康高门产生感同身受的激愤。”

  刘裕狠狠道:“这是司马道子开出来的条件,也是司马道子的诡计,只有杀王恭,刘牢之方可以坐上北府兵大统领的宝座。”

  魏泳之点头道:“孙爷也是这般的分析。”

  刘裕定睛看他,沉声道:“是否孙爷派你来的?”

  魏泳之摇头道:“不是孙爷,是何无忌,他知道我被委任负责打理边荒的情报,特来找我,问我肯否站在你们的一边,我当然立即表明立场。孙爷和我们一班手足,都对刘牢之很失望。”

  刘裕探手用力抓他肩头,以示心中的感动,然后松手问道:“刘牢之有没有怀疑无忌?”

  魏泳之道:“刚好相反,刘牢之还称赞了他一番,因为既能重挫桓玄和两湖帮,他又看准你们去反攻边荒集等于送死,一举两得,刘牢之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他并没有怀疑何无忌是有心助你。”

  刘裕问道:“刘毅方面如何呢?刘牢之有为难他们吗?”

  魏泳之讶道:“刘毅和你有关系吗?”

  刘裕压低声音道:“何大将遇害后,他来找我,请我加入他们,一起反抗刘牢之,我因不忍见北府兵四分五裂,所以劝他们暂时屈服,然后等待时机。”

  魏泳之喜道:“北府兵内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人真的不少,现在全看你老哥哩!刘牢之现在一意笼络何谦派系的将领,刘毅还升了官,照我看短期内刘牢之也不敢动何谦一系的人,迟些局面稳定下来,却很难说。孙爷也持同样的看法。而每过一天,刘牢之的权力便会多稳固一些,支持他的将领仍是占大多数。”

  刘裕心忖我还有胡彬和朱序呢!道:“建康方面情况如何?”

  魏泳之道:“桓玄打赢了第一场胜仗,在建康大江上游,大破由王愉指挥的建康水师,却给司马元显的另一支水师在白石挡着。主动权完全操在桓玄手里,当荆州军回过气来,便会乘胜攻打司马元显的船队,看来仍是桓玄赢面大得多。不过只要我们北府兵插手,桓玄将失去优势。”

  刘裕感到体内的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取刘牢之而代之,与桓玄在大江决一死战,直捣江陵。现在却只能在脑袋里想着。

  两人又商量了各方面的事,初步定下未来的计划,魏泳之悄悄离开。

  拓跋珪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人,就在他们眼神相触的一刻,他感到自己已了解她,而对方也掌握到他拓跋珪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是非常新鲜刺激的奇异感觉。

  当拥被坐在帐内,仍因失血而致脸色苍白的美女,朝他看过来的一刻,他感到她一边在看他,同时她的“心眼”亦在搜索着,寻找他的破绽和弱点。那是一双对这世界充满怀疑,戒备的美丽眼睛。

  拓跋珪心忖假如她一手抚摸自己,另一只纤手会否在暗中拔刀呢?

  拓跋珪轻松的在她身旁坐下,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美女轻轻吁出一口气,淡淡道:“拓跋珪!”

  拓跋珪愕然道:“你是猜出来的吗?”

  美女移开目光,仿佛在听他说话的时候,也在聆听远方某些声音,眼睛蒙上如烟如雾的凄迷神色,在挂于帐内的羊皮灯映照下,有种无以名之、超逾人世的诡异神秘美态。唇角飘出点自嘲的苦涩表情,轻轻道:“这很困难吗?在拓跋鲜卑族里,有另一个人有你的体魄和气度吗?你杀了我吧!我肯定你是救错了人。”

  拓跋珪饶有兴致的道:“杀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吩咐一声便行,又或可亲自下手。但我为何要杀你呢?”

  美女茫然的瞧着帐顶,梦呓般道:“拓跋珪怎会如此糊涂,到现在仍不知我是谁。”

  拓跋珪现出深思的神色。

  美女放开抓着毛毡的手,任由毛毡滑下,露出上半身起伏有致的优美线条,紧身衣内充满火热的青春活力。

  拓跋珪并没有巡视眼前美不胜收的动人肉体,道:“楚无暇?”

  楚无暇往他瞧来,眼睛闪耀着令人难以明白的炽热光芒,柔声道:“我是你好兄弟燕飞的敌人,趁还有机会时杀了我吧!否则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拓跋珪哑然笑道:“你这女人很有味道,纵然你是我的敌人,可是在未一亲香泽前,杀你不嫌暴殄天物吗?”

  楚无暇漫不经意的道:“上过床后,你会舍不得杀我的,别做这般愚蠢的事。”

  拓跋珪开怀笑道:“美人儿,我相信你确可调剂紧张生活,留在建康宫内确是浪费了你。弥勒教现在已土崩瓦解,你开罪的人也不少,何不收心养性,做个听话的女人算了。”

  楚无暇现出带点不屑的神色,上下打量他几眼,平静的道:“跟着你有好日子过吗?你根本不是慕容垂的对手,早晚难逃灭族的命运。你若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只会迎合你而不会有丝毫拒绝之意,我也想试试你拓跋珪的魅力。”

  拓跋珪听得一呆,接着哈哈笑道:“真的有意思。哼!竟敢小觑我拓跋珪!信不信我先占有你的身体,然后再亲手杀死你。”

  楚无暇苍白的脸颊现出红晕,令她更添艳色,妩媚动人,此时白他一眼,会勾魂慑魄的眼睛像在说“来吧!难道奴家怕了你吗?”

  拓跋珪想起抱她入怀时那种柔若无骨的动人感觉,差点失去自制力,但又感到如此受不住她的诱惑,非常不智,也会令她看不起自己。忙把欲火强压下去。皱眉道:“为何你认为我斗不过慕容垂呢?”

  楚无暇揭开盖着下身的毛毡,盘膝面对他而坐,秀眉轻蹙的道:“谁斗得过他呢?如果他不是有纪千千,我索性去投靠他算了。”

  拓跋珪毫不介意,摇头笑道:“脑袋长在屁股的女人。”

  楚无暇面无表情的道:“狂妄自大的男人。”

  拓跋珪细看她的花容和身段,目光直接露骨的道:“告诉我,现在北方诸雄里,除了战争和掠夺残杀外,还懂什么呢?现时的慕容垂虽然强大,甚或强过所有人,可是他却目光浅窄,只顾着四出征伐,把中原变成人间鬼域,可惜又祸乱不断,致四分五裂。现在机会已来到我拓跋珪手中。”

  楚无暇任他目光饱览全身,毫不在意地以半嘲讽的语气道:“你先避过即将临头的杀身之祸再算吧!”

  拓跋珪哈哈笑道:“你知否自己身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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