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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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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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长亨道:“孙恩在没有知会我们下,出手杀死任遥,却让任青?;漏网逃脱,使她得以通知他们逍遥教布在边荒集的卧底,令我们今晚进犯边荒集的计划完全曝光,使从来内争不息、只顾自身利益的边人,因此破天荒团结起来,也教我因始料不及,走错了一步棋。”

  聂天还现出深思的神色,问道:“逍遥教在边荒集的卧底是谁?”

  郝长亨瞥一眼低垂着头,沉默得有点不合常理的尹清雅,答道:““边荒名士”卓狂生。”

  聂天还大感错愕,道:“竟然是他,难怪孙恩要下手铲除任遥。此事你是如何晓得的。”

  郝长亨道:“我在来此途上,与任青堤秘密碰过头,承她坦然相告。她当然是不安好心,想制造我们和孙恩间的矛盾。”

  聂天还点头道:“她是否说任遥之后,下一个将轮到我聂天还呢?”

  郝长亨道:“帮主料事如神。我今次之败,虽是阴差阳错,但说到底都是因孙恩杀掉任遥,令边荒集内敌对的人不得不团结起来,致使我们巧妙安排于荆州军内的博惊雷被屠奉三识穿身分,反布局来算了我一着,教我们折算近五百人,长亨愿为此负上全责。”

  聂天还目光落在最爱惜的小女徒身上,讶道:“我的小清雅因何哭丧着睑儿,小小挫折算甚么一回事?若不是你郝大哥领军,换过别人怕要全军覆没。让为师告诉你一件生平快事,我的死对头江海流终命丧为师手上,从今之后,南方只有两湖帮,大江帮再不存在。”

  郝长亨大喜道:“恭喜帮主。”

  尹清雅仍没有说话,像个闹脾气的小女孩。

  聂天还不解地瞧着尹清雅,郝长亨代为解释她暗算高彦的前因后果,也顺道说明自己因何要速离边荒集,致所有努力尽付东流。

  聂天还哑然失笑道:“小清雅你做得很好,杀个人有甚么大不了的?难道几天功夫你便爱上了这个最爱花天酒地的臭小子?”

  尹清雅听得一对眼睛红起来,泪花滚动,呜咽着道:“我从背后暗算他,他于重伤堕河前仍不忘叫我小心敌人。他是真的不顾自身的来维护我,清雅心中很难过啊!”

  聂天还和郝长亨两人听得面面相觑,没话可说。

  聂天还叹道:“早知该把你留在洞庭玩乐,还以为可令你增长见识。好哩!好哩!小清雅乖乖的到舱房休息,睡醒一觉一切都不同了。”

  尹清雅别转娇躯,急步奔离指挥台。

  瞧着她背影,聂天还摇头叹道:“我聂天还的徒儿会因杀人而心软,说出去肯定没有人相信。”

  郝长亨道:“她第一次杀人是很难接受的,何况是对自己好的人?慢慢她会习惯的。”

  接着趋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尽管任青?;是另有居心,可是我们实不得不防孙恩一手。”

  聂天还点头道:“孙恩想杀我,我何尝不想干掉他,只不过大家晓得尚未到时候。这么多年,我甘于在“外九品高手”榜上届于他之下,正是要他低估我。不过我在几个照面间击杀江海流,已令他生出警觉。他在提防我,我也在提防他。”

  郝长亨道:“我们之所以和孙恩结盟,是因有任遥在其中穿针引线,更因任遥与铁士心关系密切,令我们大感事有可为。现在任遥命丧孙恩之手,我们和孙恩间再没有任何缓冲,一旦起冲突,吃亏的会是我们。”

  聂天还淡淡道:“你可知我因何把船队泊于此处?”

  郝长亨恭敬答道:“此处河弯广阔,水流缓而不急,不论水路或陆路来的袭击,我们可以从容应付。”

  聂天还摇头道:“江海流已死,在水上作战,谁敢与我聂天还争锋?在离我们这里二十多里的河段,孙恩设下木雷阵,表面是用来对付江海流,而事实上亦助我完成统一大江两湖的霸业,但孙恩可随时反过来利用木雷对付我们。”

  郝长亨皱眉道:“不破此木雷阵,我们将难以安心南返;若破此阵,等若与孙恩撕破面皮。孙恩如有合作的诚意,好该自发地撤去木雷阵。”

  聂天还道:“我和孙恩在早前密谈近半个时辰,商讨进攻边荒集的大计。他主动提起木雷阵,说要保留直至攻陷边荒集,为的是要防止北府兵或建康的水师船来援。”

  郝长亨皱眉道:“话虽说得漂亮好听,事实上却是令我们难以临阵退缩,不得以任遥作借口废弃盟约。”

  聂天还欣然道:“长亨不负我对你的期望,看透孙恩卑劣的手段。现在边荒集既晓得我们的计划,必然严阵以待,我们若蠢得从水路强攻,肯定会吃大亏。所以我坚持必须在南北大军同时夹攻边荒集的当儿,方会沿颖水从水陆两路向边荒集进军。”

  郝长享双目问闪发光,沉声道:“师尊仍打算与孙恩合作吗?”

  聂天还仰天长笑,状极欣悦,忽然又平复过来,冷然道:“我们今次肯和孙恩携手合作,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去江海流。现在既已完成任务,只有蠢材仍去冒险。”

  稍顿又道:“孙恩和慕容垂均非善男信女,只看慕容垂派遣赫连勃勃到边荒集搅风搅雨,便知他立心不良,不肯公平地与我们分配边荒集的利益。”

  郝长亨一呆道:“如此帮主是决定撤退。”

  聂天还好整以暇的道:“撤退是事在必行,时机却要掌握得准确,当边荒集的攻防战全面展开,天师军难以分身之际,我们便去破掉木雷阵,从容南返。”

  郝长亨赞叹道:“帮主确是算无遗策。”

  聂天还斜兜他一眼,有点懒洋洋的道:“你不觉得如此把边荒集拱手让与孙恩是不智之举吗?”

  郝长亨晓得聂天还是在考较他,正容道:“俗谚有云棒打出头鸟,而孙恩正是这头鸟儿,不论是司马曜,又或江左双玄,都会尽一切办法打击孙恩,而我们则可以乘机接收大江帮的生意,迫令沿江的大小帮会向我们纳贡称臣,将势力从两湖扩展至整道大江。”

  聂天还仰望夜空,振臂高呼道:“今天是我们两湖帮的大好日子,大江是南方的命脉,而现在南方的命脉已落入我们的掌握中,我们统一南方的日子亦不远矣。”

  郝长亨心中涌起热血,经过这么多年来的辛苦经营,两湖帮振兴的好时光终于来临。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十一卷 第 十 章 谁与争锋





      第十一卷 第 十 章 谁与争锋

      

  慕容垂离筏登岸,左右为他挂上紫红色绣金龙的披风,在七、八名亲信大将簇拥里,立在岸旁直如从冥府里走出来的魔神。

  他招牌武的环额束发钢箍在散于肩膊的深黑长发的衬托下于火把光里闪闪生辉,不过仍未比得上他眼内神采之一二。

  慕容垂自懂事开始,一直遭人嫉忌,皆因才智过人,有勇有谋,战无不胜。

  他乃前燕主的第五儿,王位当然轮不到他,坐上去的是老二慕容隽,首先是硬迫他改名字,由慕容霸改为慕容垂。

  他知时不我与,忍了这口鸟气,还为慕容隽灭掉后趟,扶助慕容隽称帝。他亦因战功被封为吴王,其镇守过的郡县,政绩卓著,为人乐道。

  桓温北伐,对前燕用兵,吓得前燕上下魂不附体,准备逃亡之际,独慕容垂临危请命,主动出战,击退桓温。此战奠定慕容垂北方第一武技兵法大家的至誉,也令前燕上下极力排挤他,慕容垂在无可选择下投奔苻坚。

  苻坚对他倒屣相迎,不过苻坚的心腹大臣王猛却力劝苻坚毅他。慕容垂为向符坚表示忠诚,自愿作先锋军,一举破灭前燕。在前燕亡国的一刻,他立下大志,定要在自己手上复兴燕国。

  苻坚的淝水之败,正是上天赐予他的良机,更使他认识到边荒集超然的战咯位置。

  一直以来,他秘密透过拓跋圭从边荒集得益,更通过拓跋圭扯苻坚的后腿。若拓跋圭肯死心塌地的为他办事,他绝不用亲自征伐边荒集。可是拓跋圭拒绝他的封赏,令他生出警惕,遂下决心把边荒集控制在手心,同时扶助赫连勃勃以牵制拓跋圭。

  一切都依他的策略进行,直至今天,边荒集竟出现他意料之外的变化。

  手下战士于颖水两岸布防。

  黄河帮的营地和船队在下游不远处,离他们登陆处只有数千步。

  一道黑影从西面的林木问疾掠而来,手下们齐声叱喝,慕容垂却道:“是政良!让他过来。”

  那人速度惊人,众人眼前一花,已跪倒慕容垂身前,叩头道:“政良拜见大王。”赫然竟是曾于边荒集刺杀燕飞不遂,有“小后羿”之称,以猎头为业的刺客宗政良。

  慕容垂现出笑容,道:“政良平身,边荒集现在情况如何?”

  宗政良起立说话道:“形势非常不妙,边荒集各大帮会破天荒团结一致,且有大批边民响应追随。”

  慕容垂脸色一沉道:“勃勃是怎么弄的?怎可能让如此局面出现?”

  宗政良叹道:“赫连勃勃已背叛大王,甫到边荒集竟然扮花妖搅风搅雨,岂知惹出真正的花妖来。他更不依大王指示,妄图控制边荒集,落得损兵折将,惨败而逃,再没有面目见大王。”

  慕容垂的心腹大将高弼闻言讶道:“赫连勃勃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即使可以控制边荒集,可是我们大军正压境而来,不怕大王治他违背军令之罪吗?事情如此不合情理,他该是另有所持。”

  宗政良道:“照我猜测,他是想趁我们大军到达前,先杀尽拓跋族的人,然把边荒集抢掠一空,留下一座被破坏的空集给我们。此人一向残忍成性,以杀人为乐。”

  慕容垂哑然笑道:“我是低估了他,他却是高估了自己。政良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论他如何开罪我,我暂时确难分身去理会他。只要他善用从边荒集得来兵器、物资、牲口和财富,在短时间内灭掉拓跋圭,势可统一北疆,立告坐大。唉!我真的希望他成功,如此我便不用为拓跋圭头痛。勃勃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拓跋圭却是另一回事。”

  高弼和宗政良当然清楚慕容垂为何分身不得。现在北方,苻坚虽是强弩之末,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曾统一北方的霸主?长安仍是在苻坚的控制下,以此为据地与慕容永和姚苌展开争夺关中的激战。

  一旦长安被任何一方攻陷,杀死苻坚,北方将立即陷进大乱。慕容垂必须把握时机,完成统一北方的鸿图霸业。

  如此情况下,岂有闲情去理会北疆的事。

  慕容垂想不到赫连勃勃如此工于心计,所以说低估了赫连勃勃;说赫连勃勃高估了自己,则是嘲笑他闹得个灰头上面、弃戈拽甲惨败而回了。

  高弼问道:“边民竟会同心合力,确是出人意表,不过与赫连勃勃一战,该已耗尽气力,变成伤疲之军。何况不论他们如何精诚团结,始终是乌合之众,怎抗拒我们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

  宗政良苦笑道:“边荒集本身是个教人难以置信的地方,一切没有可能的事也可以在那里发生。赫连勃勃的惨败,是一面倒的惨败,边人折损的只区区百来二百人。而同一时间,两湖帮的郝长亨反中了屠奉三的陷阱,被迫退返南面,令边荒集得到喘息的机会,全面布防。现在的边荒集再不是我们一向熟悉的边荒集,而是权责分明,有组织和高度效率的军事重地。”

  慕容垂目光投向黄河帮的营地,知道在己方登岸布防完成之前,铁士心不会过来打招呼。沉声问道:“究竟何人在主持大局?”

  宗政良答道:“他们捧出纪千千作名义上的统帅,实质上应是由议会作集体领导。”

  慕容垂与高弼愕然以对,后者问道:“是否谢安的干女儿,有秦淮首席才女之誉的纪千千?”

  宗政良双目闪动着奇异的神色,轻轻道:“正是她!”

  慕容垂平静的道:“她是否确如传言所说般动人?”

  宗政良叹道:“甚么倾国倾城,我看应该便是这样儿。她甫抵边荒集,把整个边荒集弄得神魂颠倒,人人争相讨好,改变一直奉行不悖以武力解决一切的习惯。她有一种媚在骨子里的魅力,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愈看愈动人。”

  心中同时婉惜不已。他本有得到她的机会,只恨过不了燕飞的一关。

  慕容垂仰望夜空,似在思回宗政良对纪千千的描述。

  宗政良又详细说出被迫离开边荒集前的所见所闻,扼要而清晰,尽显他作为超级斥堠的识见眼光。

  高弼听得眉头深锁,最后问道:“政良有否联系上任遥呢?”

  宗政良道:“任遥方面更令人费解,自昨天开始,他与我断去所有联系。任遥曾和我说过,夜窝族襄有他大批的手下,如能里应外合,我们可轻易摧毁边荒集的防御力量。”

  高弼不解道:“任遥于此最关键的时刻消声匿迹,绝不寻常。”

  慕容垂并不把任遥的事放在心上,淡淡道:“边荒集是否气数末尽呢?没有-件事切合我们的顶期。”

  宗政良道:“我是从边荒集来,离集时的印象仍非常深刻。集内边人不单战意高昂,且人人尽展所能,教人看得眼花了乱。例如负责清场的方鸿生,在搜索方面很有一手,甫踏进我藏身的破屋,竟直指我藏身之处,迫得我立即远遁,否则我会更清楚他们的布置。”

  慕容垂冷然道:“边荒集是天下英雄集中之所,没有点斤量或怕死的都不会到那里去。这种人若不顾生死的拼命反抗,将汇合成一股强大的反击力量。千万不要低估他们,燕飞便是拓跋圭推崇备致的高手。甚么屠奉三、拓跋仪、慕容战均非泛泛之辈。所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放弃从水路进攻,否则纵使得胜,亦要元气大伤。”

  高弼点头道:“若我们从水路进攻,便是有迹可寻,只有利用广阔的边荒,方能令敌人防不胜防,无从阻截。”

  慕容垂吩咐道:“给我把士心召来,大家从容定计。”

  高弼忙把命令发下去。

  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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