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如此不知道顾忌。
“不用了……不用了……不是不相信燕大哥的本事,那个……这样挺舒服的!谢谢燕大哥!”似乎感觉燕昭的眼神变的冰冷,生怕他以为自已不识好歹,云锦连忙解释。
唇边那抹笑意慢慢变成标准的狐狸笑,燕昭也未坚持,“那你就这个丑样子吧!”
又盯着云锦瞧了一会,他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听美玉前辈说你一夜没睡,现在躺床上好好歇会吧!”
美玉明明让他好好调养,这会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出去做什么?难道是不让他帮忙梳头发生气了?这也太小心眼了!摆明是心里生气,可嘴上还像关心别人似的,这家伙简直是心口不一的典范……
拉住燕昭的袖子,云锦没好气地问道:“你去哪儿?我没事的,你快躺回去!快养好伤,我们好赶路。”
摇了摇头,燕昭道:“我们一时还不能走!”
心下一惊,云锦急问道:“什么?是不是你的伤很重?要养很久吗?”
“我的伤没事了!但我还有其他事要耽搁些日子。”知道云锦急着去京城找云涛,燕昭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们不过在这里住上十几天!”
“哦!”
皇甫昆仑他们到底跟他说什么?他们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以燕昭那孤傲的个性,只怕今天就要告辞了,怎么还会在这里住上十几天!
知道若燕昭不想说,问也没用,云锦心里打算索性听天由命,可嘴巴却不由自主地问道:“你干什么去?”
“你不是说我像叫花子吗?我总归得找个地方弄干净吧!难道你喜欢我邋遢的模样?”摸着下巴上青虚虚的胡茬,燕昭一脸嬉笑地看着云锦。
喜欢你个大头鬼!原来这家伙是要去洗澡,不是在闹脾气。云锦忙松开手,庆幸自已没有一时口快,把心里的怨念说出来。否则这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已呢!摸了摸还算顺滑的发梢,云锦暗中吐了吐舌头。
看燕昭要往远处河边走去,云锦马上又很八婆地嘱咐道:“洗澡时小心些,伤口别沾到水,容易感染的!你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别用太冷的水,还有……”
“那你要不要帮我忙?”
“做什么梦呢?还不快去!”对上燕昭的狐狸笑,云锦真想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哈哈哈……还真是无情无义阿!一点小忙也不肯帮!”瞧着云锦两颐生烟的窘态,燕昭大笑着离去。
忽然想到一件事,云锦忙叫道:“燕大哥!把你的匕首留下!”
“你要它做什么?”燕昭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转过身半眯起眼睛打量着云锦
用它做什么打死也不能让你知道!
“你们都不在,我用它防身!”生怕燕昭不同意,云锦名正言顺地扯出刚刚想好的借口。
如愿以偿地拿到匕首,云锦心中暗自得意,燕昭这只狐狸也很好骗吗!要是他知道他看的跟性命似的匕首被拿来当铲子用,不知道会不会心疼的发狂……
在茅屋后的树林里选中一块隐秘的杂草丛,云锦飞快地闪进空间,将各种槙物每样移了几株出来种好。生怕它们活不成,她又来来回回的浇了几遍空间泉水。
过了片刻,那些植物上的七彩光芒虽然消失了,却没有枯萎的迹象,看来是活着呢,云锦长出一口气。细心地将匕首上的泥擦干净,她才心情轻松地回到茅屋。
整夜没睡再加上刚才这翻折腾,一看见床,云锦顿时感觉全身的骨头要散架了,躺在床上连气还没喘匀,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被疯狂抗议的肚子叫醒,抬头看窗外已是暮色沉沉,云锦才惊觉自已睡了整整一天。细算起来,除了几个空间果子,她几乎是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你醒了?快起来吃饭吧!”
火折子一闪,桌上的油灯被人点着,云锦才看见坐在桌边盘膝打坐的燕昭。
让重伤员直挺挺地坐在冷板凳上,自已没病没灾的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实在有些不厚道。起身下床,云锦略有些歉然地道:“你一直坐在这里?怎么不叫醒我?”
“你累了就要多休息!我坐着也一样可以运功调息,比躺着休息还好些!”
昏黄如豆的光亮将燕昭那张俊美的脸照的分外柔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映着灯光,亦十分温暖。
望着这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云锦忽然有些茫然,感觉心底有种极稔熟的东西在呼唤,想抓住那丝感觉仔细辨认,却又无迹可寻了。
见云锦呆呆地看着自已,燕昭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笑道:“怎么还傻在这里?你不饿吗?”
狭窄的茅屋中,俩人近在咫尺。被燕昭身上淡淡的松柏香混杂着若有似无的药香,还有那种熟悉的风的味道包围着。恍惚间像晚归的游子远远瞧见家中烛火般,云锦的心一下子便安静下来,隐隐生出一种蜷在母亲怀里的幸福感。
可抬头对上燕昭碎芒点点的眼眸,云锦又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安,似乎总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隐藏在那里,窥探打量着她。
云锦逃也似的冲出茅屋,“饿!我都要饿死了!哪里有饭?快去吃阿!”
跟在她身后慢慢走出茅屋,燕昭脸上仍挂着似有似无的淡笑,乌沉深邃的眼眸中却微染霜意。
☆、第061章 惹祸的酸黄瓜
素炒白灵菇、糟腌鸡腿菇,乳菇野菜汤……看着一桌子蘑菇菜,云锦暗叫命苦。
自从平洲逃难以来,她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一路上除了没油没盐的山鸡野兔,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野果。好容易在吴洲搞到一顿正常人吃的饭,还没吃到嘴就让莫啸天给搅黄了。
到了美玉这里,虽然是被皇甫昆仑挟持来的,但必竟是个人家,本以为能吃到些可口的饭菜,可昨天差点被他们打死,今天又搞这么一桌蘑菇菜……
扫了一眼桌边吃饭的那三个人,云锦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皇甫昆仑喝着闷酒,一脸想找茬的模样,时不时恶狠狠地瞪燕昭一眼。不用说他肯定又是在燕昭这里吃了亏,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美玉则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送着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可疑就是燕昭了,脸上挂着狐狸笑,不但每个菜都尝了几口,更连声称赞美玉的手艺。
在别人家吃饭赞叹女主人的厨艺,虽然是人之常情、做客之道,可由燕昭这家伙做出来,怎么看都感觉别扭。他不是一向口味挑剔的吗?这个毒舌居然还会说谢谢?
这几个人都很古怪,分明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却单单瞒着她一个人。可又有什么办法?这三个人一个疯疯癫癫,一个喜怒无常,一个更是把她吃的死死的,哪个也惹不起!
怨念极深地瞪着那几盘清汤寡水的菜,云锦欲哭无泪,心头狂叫:我对蘑菇过敏,我不能吃蘑菇的……
无奈地端起碗,就着一碟子酸黄瓜,食不知味地往嘴里扒饭。新鲜的小黄瓜腌的恰到好处,酸脆可口,暑热炎炎时的确是道极好的开胃菜。可把它当成主菜,一连吃了几根,云锦牙齿都酸倒了。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当日在山谷中吃的那些酸梨,口中酸意更盛,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发现她的异常,燕昭皱眉问道:“你怎么不吃菜?”
“没什么……我吃这个就好……这个比蘑菇好吃……”挟起一根酸黄瓜,云锦忍住舌头底下泛起的酸水,故作美味地咬了一大口。
山野隐居除了这些野生的山菌、蘑菇,还能吃什么?茅屋周围也没见到菜地稻田的,美玉他们的吃穿一定都是从山下弄回来的。听燕昭的意思,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说出自已不能吃蘑菇的事情,只能给他添麻烦。
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几个人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谁知道暗地里翻着什么惊涛骇浪呢!
“哼!娇生惯养的状元女,还真是难伺候!”把酒杯顿在桌子上,皇甫昆仑一脸怒意。
知道父亲是状元公,说明自已猜对了!他们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燕昭连自已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交代的如此详细,肯定是想得到这俩人的信任。可他的毒也解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还想从这俩人身上得到什么?
“你瘦的像根刺似的,要多吃些饭才行!”避开云锦探询的眼光,燕昭冲她温柔一笑,伸手替盛了一碗汤,还小心地替她吹了吹才放在她面前,生怕烫着她似的。
被燕昭的温情牌搞的一阵恶寒,云锦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对付莫啸天时,就把自已当活道具。这会又搞这种戏码,他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他不会害自已,可云锦也浑身不自在。想到一路上的遭遇,她腹诽不已,口中便忍不住道:“我哪里瘦的跟刺似的?就是刺,也是你害的!”
抬眼瞄了瞄云锦面前那碟被她吃的差不多的酸黄瓜,总感觉她的话另有含意,美玉眼中忽闪过一丝狡黠。
飞快地出手按住云锦的脉门,可探了半天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便摔开手一言不发的继续吃饭。
错愕地看着美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联想起早上美玉看她的表情,转瞬间云锦便明白了,一股怒气自丹田直冲到嗓子。
无处可去的怒意,憋得她心口发疼。
口干舌燥,云锦只想喝点什么压住胸中那团越烧越旺的怒火。伸手把皇甫昆仑面前的酒壶抢过来,仰头便把那壶酒倒进嘴里,刺鼻的辛辣呛的她泪水奔涌,“我和燕大哥虽然一路同行,可我们清清白白的!你怎么能把我们想的那般龌龊不堪!”
美玉微微一怔,似乎不明白云锦为何如此反应剧烈,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燕昭却明白好端端的云锦为何发怒,抢下她手中的酒壶,冷下脸对美玉道:“前辈隐居世外,肯定不把世俗礼法看在眼里。我是江湖草莽自然也不看重此事,可她却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前辈如此行事让她以后如何作人?还请前辈谨慎些!”
“哼!”美玉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可眉眼间莫名其妙的竟有些失落的意思。
回头看着泪眼婆娑的云锦,猜出一向鲁莽无心的她为何突然看重名节,燕昭心中涌起一丝薄怒。
当日在水潭边被齐老六追杀时,自已不得已唐突了她。她一笑而过,根本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当时只有他两个在场,若他们自已不说,世上再无一人会知道。
今日因为美玉的一个小误会而大动肝火,是怕这些话传到秋明水耳中吧!
这个自欺其人的傻瓜!即便他俩人之间清白如雪,就这样孤男寡女的千里同行回到京城,世人也不会相信她的清白。
若她以为秋明水只是个看重虚名的人,那也忒小看他了!这个傻姑娘到底知不知道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眉眼间含着霜意,燕昭冷冷地对云锦道:“跟你说过几遍了?别人如何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如何想!”
“哦?我的心……我的心怎么了?”
是不是地震了?感觉茅屋在不停地晃动,桌边的几个人也忽近忽远,忽大忽小。不知道燕昭在说些什么,云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一头雾水的皇甫昆仑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着美玉,气冲冲的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生性像小孩子似的执拗,最恨别人有事瞒着他。偏偏这几个人像打哑迷似的说来说去,各个都听懂了,偏瞒着他一个。
轻轻瞥了一眼皇甫昆仑,美玉放下筷子道:“我累了!”说完起身便回了房。
“哎!臭小子你说!”被美玉无视,皇甫昆仑便不死心地问燕昭。
燕昭冷冷地回绝道:“你不用知道!”
“啪!”皇甫昆仑气得猛拍一下桌子,刚要出手又想到早上跟燕昭的约定,只好咬着牙怒道:“你……你有种……你等着……”
他强忍着把胸中那口恶气咽回去,伸手夺过酒壶,想借酒消气。
“我的酒!臭丫头,怎么全喝光了!”摇晃着空酒壶,皇甫昆仑心疼的肝胆乱颤。
这死老头不但疯疯癫癫还不分事非,无视他老婆欺负人,只心疼他那壶破酒。拍桌子我就怕你了?
“啪!”脑子晕成一团的云锦,有样学样,也猛地一拍桌子,对着皇甫昆仑嚷道:“别吵!明日我给你酿几坛,还你的破酒……这破酒太难喝了……”
摇摇晃晃地说完,她眼前一黑,便向后栽去。
☆、第062章 牛刀小试(求收求推)
“明水……你别走……你信我……明水……”
秋明水就在前面,可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即便她摔倒在地上,头破血流,他也只是回头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肯来扶她。周围无数人都对她大声责骂、嘲笑,说她不守妇道,骂她淫、荡无耻。她百般解释,可秋明水却摇头不肯信她的话,越走越远……
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根巨大的手指,根根都指向她,如山一般压过来,越来越近,她拼命地躲闪却无处可去。
瞬间,她的身子被碾成无数碎片。只剩下一颗心一沉一浮的,像飘在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中。四周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阴沉的海面突然刮起风暴,山一般的巨浪向仅剩的那个心扑来,极度惊恐中那颗心忽然高声尖叫起来,“燕昭……救我……燕昭救命……”
头痛欲裂,嗓子里干的要冒火,云锦挣扎了半天仍未从梦中醒来。
一道清凉落入口中,一路下行平息了火烧火撩的胃疼,云锦用力睁开眼,便瞧见端着茶盅子立在床前的燕昭。
瞧他面色阴郁,云锦顿时清醒。这家伙笑不见得是心情好,可脸要是阴起来,就一定有人要吃苦头。
一大清早的,谁那么不开眼招惹这位大爷?环顾四周没看到其它人,照目前这个情形看,那个不开眼惹到燕大爷的人,除了自已还能是谁?
低头见衣服还穿在身上,云锦一骨碌站起身,陪着笑脸没话找话地道:“燕大哥看起来气好多了,昨晚一定睡的安稳……”
无视云锦故意装出来的笑容,燕昭冷笑道:“是吗?你认为陪着一个又哭又叫的醉鬼能睡得安稳吗?”
“你一整夜都在这儿?”云锦一惊,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已说的都是废话。
这里虽说有五间茅屋,可一间是专门用来洗浴的、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美玉早就说过不许任何人进去。能住人的也只有两间屋子,除了这间屋子,大半夜的燕昭还能去哪儿!难道要他去美玉夫妇住着的那间?打搅了美玉,皇甫昆仑非跟他拼老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