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难不成为了成亲,以后都不用过日子了?
她的话音未落,燕昭挑门帘进来,瞧着云锦满是不悦地道:“你看都没看?就知道不喜欢?”
瞥见燕昭脸色有晴变阴的趋势,全婶立即识趣地溜了出去,雨荷更是紧跟在全婶身后,像有鬼要抓她似的奔出门外。
知道家中下人都怕燕昭,可没想到竟怕成这样!连他随意出入她的卧房。全婶都视若无睹,根本不提什么男女共处一室合不合规矩的话!
虽然心里有气,可也知道燕昭是一片好心,云锦不知道怎么开口劝他才好。伸手拿起花绷子,坐在窗前绣花不搭理他。
“你看都不看就说不喜欢?”坐在云锦对面,燕昭脸色更加阴沉。顿了顿才道:“难不成……你心里……仍有些委屈?”
分外艰涩的语声让云锦听了心口一紧。没来由的就有些恼怒。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不相信她?
“啊!”手上一疼,云锦看着殷红的血珠子,脸色发白。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手指就被燕昭含在了嘴里。
用力吸吮了一下,见针眼处不再出血。燕昭忽有些怒意,“你要分心想事情,就不要绣花!针扎进肉里不疼吗?你是傻子吗?”
云锦被骂的满腹委屈。怎么也想不明白落拓不羁的燕昭为何就不肯忘了,她曾对秋明水动心的这段往事?
把花绷子扔在桌子上,云锦闭上眼满脸疲惫地道:“若你不相信我已经把他忘了,那…我们…就算了吧!与其这样日夜被你疑心,我…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半晌没听到燕昭的回应,云锦慢慢睁开眼睛,瞧见燕昭满眼痛苦和不信的表情。她心中的怒意突然控制不住。
难道她过去对秋明水的情意竟成了他心中过不去的坎?他怎能如此对她!
怔怔地看着燕昭的表情渐渐淡漠下来,云锦突然泪流满面。“你为什么就不肯忘了以前的事?为什么总要疑心我?我说过我来找你的时候,心里就只有你了!为什么你不肯信?你这个混蛋……”
任凭云锦挥拳打在他胸口上,燕昭突然一把搂住云锦,把脸伏在她的肩窝中,低声道:“我是混蛋!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感觉到燕昭竟是从未有过的激动,云锦抬起头,疑惑地道:“那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因为现在太过美好!我每时每刻都感觉像在做梦!生怕哪一天醒了……你知道吗?”把云锦搂的更紧,燕昭觉得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比杀人要难上许多倍。
他竟然是害怕?害怕失去她?
这个明里暗里让无数人畏惧的男人,竟如如此脆弱的一面?
到底是她伤他太深?还是他受她太深?
伸手揽住燕昭的腰,云锦突然笑道:“你总说我是傻瓜!你才是大傻瓜!我们……我们都换过庚帖了,我也收了你的聘礼,想后悔也不成了…你不要反悔才好…”
“我不会反悔的!”轻声应了一句,燕昭扳过云锦的脸,轻轻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瞧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燕昭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云锦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可瞧着自已在他浓黑眸中的倒影,云锦的心被幸福的感觉填的满满的,点头笑道:“我相信你!不论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这句话燕昭说过无数遍!云锦也应了无数遍。可唯独这次,云锦的应诺是发自心底的誓言!
听出云锦的心意,燕昭眼眸柔和起来,“那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挑了半天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挑的多辛苦?”
这家伙居然在撒娇?云锦几乎要笑出来,突然想起前世一个师姐的惊世语句,‘男人其实跟小狗是一样的,都喜欢在自已的主人跟前撒娇!’
“你真是……”对燕昭纠结的问题实在无语,云锦起身从妆台底隔中取出一个锦盒,云把盒子打开放在燕昭跟前,摇头道:“这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当!燕大爷倒是挑高兴了,难不成咱们以后喝西北风?”
“哈哈哈……”瞧着盒子中面值不等的银票,燕昭突然明白云锦到底在担心什么,顿时心情大好,“傻瓜!”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塞在云锦手里,“那些是你的私房,这些才是咱们的家当!”
看着布包里几十张地契、房契、还有数万两的银票,云锦瞪大眼睛,“你做山贼去了?哪来的这么些银子?”
“难道我就不能做点生意?”懒散地舒展着身体,燕昭眯起眼睛笑道:“卫尉府虽然名头不好听,可是银子却很好赚!”
顿时觉得那些银钱上沾满鲜血,强忍着把东西扔出去的冲动。云锦咬了嘴唇道:“这……这些……”
“这些是干净的!不干净的我不会交到你手中!”看穿云锦的心思,燕昭轻声叹了口气,“除了办差,我也做了些正经生意。比如在昌阳开一间叫百味居的酒楼……”
这家伙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
一把推开燕昭,云锦把手伸到他跟前,怒道:“你还有什么生意?把银钱都交出来!”
被云锦装出来的守财奴模样逗笑,燕昭也极配合地笑道:“原来你是看上大爷的银子了?”
狠狠地掐了燕昭胳膊一把,云锦冷哼道:“我是怕你有了银子去外面买河灯哄小姑娘开心!”
抓住云锦的手把她带进怀里,燕昭微笑道:“从此以后我只会哄你开心!”
这家伙说话越来越腻,云锦虽然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可心里却喜欢的像吃了蜜糖。
静室无语,俩人恨不得时光永远就留在这一刻。可偏偏有人就要煞风景!
一脚踢开房门,某位老太爷倒背着手,晃进来嗷得一嗓子叫道:“光天化日搂搂抱抱的,真是……你们继续!”
被燕昭一个眼刀瞪过去,皇甫昆仑扯着脖子狂笑不已,转身走到门外才又叫道:“有个叫胡二的叫花子找你!”
等了十几日也没人上门,燕昭舍出去的包子非但没变成金子回来,反倒又往里贴了几百两银子……
胡二这会肯定又是来要钱!
一把扯住燕昭,云锦纠结地道:“要不咱们施粥吧!舍包子……太贵了……”
捏了捏云锦的脸颊,燕昭戏谑道:“娘子放心!你夫君我就是颗摇钱树,不会让你饿到的!”
冲着燕昭的背影白了一眼,回头才想起来他把银钱都给自已了,若胡二真是来要钱的,他拿什么给?
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云锦只好自已揣起几张银票去追燕昭。
刚拐进前院,就听见一件让她激动无比的喜事……
☆、第133章 惊闻(上)
紧跟着燕昭拐进前院,云锦就看见胡二站在正房屋外晒太阳,偶尔还鬼鬼祟祟地往屋里探下脑袋。
一眼瞥见云锦,胡二忙站直身子满脸堆笑地朝她施礼,“小的胡二给小姐请安!”
皇甫昆仑明明说胡二找燕昭有事,什么事这么快就说完了?听见胡二明显提高声调,像是在给屋里的人报信似的,云锦暗中狐疑,再瞧嬉皮笑脸的胡二就有些不太顺眼。
这家伙怎么看着跟刘柱子有几分相像?
都说人以群分,怎么跟燕昭混在一起的人都这副贼模样?
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云锦不想跟胡二多话,踏上台阶就往正房走。
“小姐!那些灾民都说小姐是活菩萨转世……”
这是拦着她?在她自已的家里被一个身份不明白外人拦着?
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云锦冷冷地瞧着故意拖延时间的胡二,益发觉得屋里有古怪。
讪讪地让开路,胡二很狗腿地伸手替云锦打开房门。
心中冷哼一声,云锦大步跨进正房。
看着坐在客位上局促不安的俩个人,她觉得十分面熟,可又想不想来在哪见过这对衣衫褴褛的中年夫妇。
经过俩人身边时,云锦心头突然灵光一闪,转眼瞪着那俩人,迟疑地问道:“二叔?二婶?”
一声二婶叫的那个中年妇人痛哭流涕,“真的是锦儿!”
“苍天有眼阿!也是大哥在天之灵保祐……”苏文海激动地站起身,刚想走过来却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燕昭,看他神情冷清的模样顿时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没发现燕昭的异样,云锦扑过去一手扯住一个。惊喜地问道:“二叔二婶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找到我的?云华、云松他们呢?他们在哪儿呢?有六奶奶的消息吗?如今你们在什么地方落脚?”
听着云锦一连串的问话,二婶苏葛氏抹了一把眼泪,往后缩了缩,躲到苏文海身后。“都好都好!”
苏文也尴尬笑了笑,“我们刚到、刚到……”
瞧出俩人躲闪的神情,云锦上下打量了苏文海夫妇几眼。顿时明白他们的处境。暗恼自已莽撞了。
“等一下!”松开苏文海和苏葛氏,云锦冲出房门到前院找到全婶,递给她一张银票道:“二叔他们来了,您快去外面叫一桌上好的席面。再比照二叔和二婶的身量买几身成衣回来给他们换洗,再准备出两间屋子,回头让全叔去把云华他们接来……”
不情愿地接过银票。全婶嘟囔道:“当初在平洲时,小姐过的那么艰难也没见着二老爷上前,这会……”
打断全婶的话。云锦推着她往外走,“怎么没上前阿?父亲过世,第一个来吊唁的就是二叔,您老别老记着那些陈年旧事!”一边还不放心地吩咐道:“您可别图省钱,席面要叫上好的,衣裳也要上好的。”
“也就小姐心好!若像舅爷似的,连干粮都不会舍一个。就得直接打发他们出门!”应了一声往外走,全婶仍有些不甘心。
全婶口中的舅爷就是云锦的舅舅杜春亭。当初他们带着云涛上门投靠时,杜家连见都没见他们一眼,就让下人把他们轰走了。这会瞧见云锦如此热情的招呼苏文海,全婶忍不住拿出来对比。
虽然心中也对杜家不满,可不好当着全婶的面说自已舅舅的不是,云锦抿嘴笑笑没应声。
全婶走到门口,突然转头问道:“燕大爷同意二老爷住进来来啦?说没说收拾哪间屋子?”
云锦这才想起来自始至终,她好像都没问过燕昭的意见。隐约也记起来,刚刚燕昭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一瞧云锦的模样,全婶就知道她是自作主张,立刻返身回来,满脸焦急地道:“小姐您咋这不懂事?虽然还没成亲,可您这会已经算是半个燕家的媳妇了,娘家人再亲也亲不过夫家!二老爷上门接待不接待,怎么接待都要问过燕大爷,哪有您这样,不言不语就要留人住下的?”
难道成亲以后,她留娘家人吃顿饭都要请示燕昭才算合规矩?那云涛跟她住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被人说闲话?
想到这层,云锦突然怒起来,“难不成要我把二叔赶出去?”
“谁让你把二叔赶出去了?”燕昭笑着进屋,扫了全婶一眼,“小姐怎么吩咐的你就怎么办!”
偷眼往燕昭脸上瞄了瞄,没瞧出他有不高兴的样子,全婶轻暗中了口气,忙应了一声出门。
突然间感觉自已有很多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云锦抬头迟疑地问道:“我……以后,是不是事事都要听你的?”
“为什么要听我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瞧出云锦的心思,燕昭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你先前如何做,以后就如何做!”
拍开燕昭的手,云锦拢了下松散的鬓角,追问道:“可是你刚才好像不太高兴!”
没接云锦的话茬,燕昭反问道:“你没发现你二叔穿的是官靴子吗?”
“他怎么会穿官靴!他……他怎么会穿官靴?”暗笑燕昭神经过敏,可瞬间云锦立时也明白事情有些不对劲。
苏文海虽然有秀才功名,可太平时候都没混上一官半职,这会大荣犯境逃难的路上,他怎么会有了官职?即然有了官职又怎么会落魄成乞丐?
“胡二说二老爷在包子铺被人盯上,有人想暗中动手害他性命!又听见二老爷跟人打听你,胡二拿不准主意,就带着二叔他们来见我!”燕昭脸色也有些凝重,“可我刚刚试探着问了他们几句,可你二叔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决口不提都发生了什么事,只说遇上劫匪。一路乞讨着进京……”
紧张地揪住燕昭的袖子,云锦双腿发软,“是谁要害二叔?”
轻轻扶着云锦坐下,燕昭生怕吓到她似的,语声异常温和,“我估计指使人暗害二叔的人。跟指使晋老大砸你铺面。还有来府里偷东西的人,是同一个人!”
瞪大眼睛,云锦吃惊地道:“我们苏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阿?连二叔那样的老实人都不放过?”
摇了摇头,燕昭道:“那人要害你二叔肯定是因为他在路上知道了些什么?”说着犹豫了一下。“他对我极不放心,若你肯帮我打听一下……”
“打听什么?命都要丢了还不肯说实话!”云锦跳起来就往外走,“若不肯信我们。来找我们做什么?”
走到门口突然站住脚,皱着眉头问道:“那个胡二怎么知道别人要害我二叔?怎么知道来找你?”
燕昭苦笑道:“他也是卫尉府的人!”
苍天阿!这卫尉府简直是无孔不入!她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阿?
怨恨地瞪着燕昭,云锦怒道:“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卫尉府的人进咱们家吗?”
听到“咱们家”三个字。燕昭眸底笑意融融,“胡二跟刘柱子不同!他当年是没饭吃,为了不饿死才入的卫尉府,将来我走时会带着他一起走!”
这就是说胡二是他的心腹?居然把心腹安插在灾民中,还能装出素不相识的样子,一起戏弄包子铺老板,这些人都是演技派阿!
撇了撇嘴。云锦低声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阿?越来越觉得你不可靠!”
“我哪还有事瞒着你!”燕昭一脸委屈的模样,“娘子冤枉夫君了……”
轻轻打了耍花枪的燕昭一下。云锦把脸埋在他怀里,叹道:“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能说,我不怪你。只是与我有关的事,若你瞒着我,就要想办法瞒我一辈子!”
“傻瓜!哪有事瞒着你!”抚了抚云锦的头发,燕昭笑着回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僵了一下。
让全婶伺候苏文海夫妇换衣服的功夫,胡二已经把苏文海的三个孩子接了过来。
看燕昭坐在主位陪着用饭,苏文海夫妇更加确定他跟云锦的关系非浅。可云锦仍梳了少女的发髻,全婶等人仍称呼她为小姐,俩人互相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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