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就没有能难住他的!”
“是什么人阿?这么厉害!”指挥着胡二把牌匾挂起来,云锦好奇地看着云涛。
“他……他不让说……”咬了咬指头,云涛有些为难。瞥见一步三摇晃过来的皇甫昆仑跟瞧见救星似的,飞快地奔过去,扯着他袖子道:“爷爷快来看我求人写的牌匾!”
听着云涛的称呼,云锦暗自头疼,这家里的辈份算是彻底乱套了!
皇甫昆仑死活自称老太爷,就是想以燕昭父辈自居,可云涛却管他叫爷爷,难道将来云涛要叫燕昭叔叔不成?
“字有什么好看的?我昨天教你那套拳……”不以为然地瞄了一眼牌匾,皇甫昆仑突然像被人抽了一巴掌,脸色顿时难看无比。瞪着云涛怒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写的?”
“是……是我求人……写的!”不知道哪里惹到自已这个怪师傅,云涛下意识地往云锦身后躲。
“该死的混蛋,跑出来做什么?”瞪着那崭新的朱漆牌匾就像瞪着仇人的脸似的。皇甫昆仑边瞧边骂,在绣庄门口暴躁地走来走去。
云锦忙给胡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美丽坊把美玉找来。这位老太爷要发疯只有美玉能治住他!
胡二点了点头刚要走,皇甫昆仑却像瞧透他心思似的,一脚把他踹倒,纵身跃起竟把刚挂上的牌匾摘了下来。扛在肩上朝美丽坊的方向飞奔而去。
见过生意开张时来闹事的。也见过堵着门口要钱的,可就没瞧见过自家人把牌匾扛跑的。不光是左邻右舍来贺喜的各家掌柜的,还有苏文海一家人,都目瞪口呆地瞧着皇甫昆仑的背影说不出话。
可全叔等人早已见怪不怪了。感觉出了这种事才算正常。要今天能太平无事地过完,那才真是有古怪。
幸好云锦多准备了一块牌匾,胡二从地上爬起来又把牌匾挂好。众人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男客有苏文海出面应酬,几位女客便被云锦迎上了二楼。有意让苏葛氏和云华出头料理生意,云锦便悄悄退了出来。
瞧了个空。云锦把雨荷叫到跟前,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她,低声吩咐道:“你把这银子给胡二,让他去找个医馆瞧瞧!刚才老太爷那一脚可踢的不轻!”
雨荷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道:“奴婢刚问过了,他说没事!老太爷看着凶,其实有分寸的!”
看来是她多管闲事了!云锦心中偷笑了几声。忽起了促狭的心思,仍把银子塞到雨荷手里。“那就让他拿银子喝花酒去吧!”
“小姐!”雨荷猛地抬头,瞥见云锦眼中闪过的笑意,立时双颊飞红,转身跑下楼连头都不敢再抬。
瞧着雨荷娇羞不胜的样子,云锦抿嘴笑了笑,因挂念燕昭而压在心头的郁闷,多少消散些。
正暗自盘算要如何操办雨荷的婚事,就听见背后云涛吸着鼻子,万分委屈地道:“姐姐小看我!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能找人写好牌匾!”
生怕伤了云涛的自尊心,云锦忙笑着解释道:“姐姐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多预备块牌匾,就是防备出今儿这样的事!”
“姐姐怎么知道皇甫爷爷要抢走牌匾?”云涛歪着小脑袋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云锦。
果然是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掩盖,云锦暗自头疼,“那个……燕大哥临走时说的!这是秘密你别再问了!”
“我知道了!”云涛懂事地点了点头,忽又闪着大眼睛问道:“我能把龙钺请到咱们家玩吗?他二哥也走了,他自已在家没意思,让人捎信给我想找我玩!”
太子驻守昌阳,难道龙辰也跟着去军中了?看来战事吃紧,若昌阳守不住,那京城岂不没了屏障?
云涛的一句话,让云锦心里翻了个个,先前担忧燕昭的心思立时又重了几分。
“姐姐……行不行?”半晌没得到回音,云涛扯着云锦的袖子晃了晃。
龙家三个儿子,长子龙星与次子龙辰相差不过三岁,可这两人跟龙钺却足足差了二十几岁,自龙钺记事起,龙星就随父亲在外驻军,兄弟俩根本没见过几面。府中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只有龙星的长子龙应麟,龙应麟虽比龙钺还大三岁,到底也是个孩子,每次见到龙钺都要行子侄礼,他也不情愿,久而久之便疏远的如陌生人。
府里俱是下人只知道听他命令行事,谁敢真的跟他玩到一起。
平时龙辰倒愿带着他四处晃荡,这会龙辰一走,估计龙钺就跟困在笼子里的小鸟似的,郁闷至极,否则也不会偷偷让人带信给云涛。
能体会到龙钺孤独的滋味,云锦笑着点了点头,“一会让胡二和全叔陪着你去龙府请龙钺,若龙夫人同意就带他回咱们家。若不同意你就陪他玩一会,改天再去!”
看云涛兴奋地往外跑,云锦又急忙补充道:“他来可是来,不许再带什么小黄大灰的!”
一想起上回龙钺带来的那些猎猎鹰云锦就心有余悸,真是将门虎子,连玩的东西都与众不同。
“是大黄、小灰……”不悦地纠正云锦,云涛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云华从里间快步走出来,把云锦拉到角落里,忍不住笑道:“姐姐!醉花楼的一个什么姑娘订了五套衣裳!你看这是订金!”说着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举着一锭十两的纹银在云锦面前晃来晃去。
醉花楼?一听这个名字,云锦心口就一跳,忙问道:“是哪个姑娘?二婶怎么说的?”
“不知道是谁订的!是一个婆子拿了衣裳和花样让绣花。母亲倒没说什么,只说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十两的银锭子,我还第一次见呢!”兴奋地瞧着那锭银子,云华没意识到云锦的不安。
“以后你还会见着五十两一锭的,一百两一锭的!”苏葛氏的态度出乎云锦意料,竟能如此平静地接下青楼姑娘的生意。云锦暗中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苏葛氏也许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软弱。
好奇地眨着眼,云华悄声问道:“那衣裳可好看了,料子软的像烟似的。姐姐这么冷的天,那些姑娘穿那样薄的料子不冷吗?”
打趣地笑了笑,云锦低声道:“要不你穿上试试?”
吐了吐舌头,云华摇了摇头道:“穿那样的衣裳,父亲非打死我不可!”
“这话没错!咱们好歹是苏家子女,为生计所迫抛头露面是不得已,但是洁身自好还是应当的!”生怕云华被京城的富贵繁华迷了眼,云锦有意提醒。
“我知道!姐姐放心好了!”明白云锦话中的意思,云华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咱们山海阁第一笔生意,母亲说要加倍用心呢,我先去描花样子,回头再跟姐姐说!”
笑着替云华理了理衣襟,云锦心中又舒展了几分。
苏葛氏摆在大堂中的几件绣活十分出彩,吸引了不少出门采办物品的妈妈们。感觉在店里碍手碍脚,不但帮不上忙,苏葛氏和云华倒要分出心思来照顾自已,云锦便跟雨荷使了个眼色,悄悄走到门外。
记着燕昭的话,云锦正犹豫是雇辆车回府呢,还是等胡二从龙家回来接自已。就瞧见皇甫昆仑大步地从街角奔过来,不由分说地扯着她就走。
被扯的一个趔趄,云锦甩开他的手怒道:“您老这是做什么?”
翻了个白眼,皇甫昆仑不耐烦地道:“小师妹请你去美丽坊!”
美玉早把美丽坊霸占了,平时她去瞧瞧生意都若得美玉老大不高兴。这会怎么请她去?
揉了揉手腕子,云锦满腹狐疑,“那也要坐车去阿!难不成要我走去?您老去雇辆车!”
瞪着云锦,想起燕昭临走时的话,皇甫昆仑咬牙强忍住怒气,哼了一声却没动地方。
雨荷瞧着不对,忙道:“我去雇车!”
一把扯住雨荷,云锦瞧着皇甫昆仑笑道:“您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去了!反正美玉前辈回头生气也跟我没关系!”
“你跟那臭小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皇甫昆仑气的胡子直抖,却拿云锦没办法。劈手抓住经过的一辆马车,对着赶车的小伙子怒吼道:“拉我们去美丽坊!”
被皇甫昆仑吓的半死,转眼瞧见云锦手中的银子,赶车的马上换换了笑脸:“大爷……请上车!”
到了美丽坊,枣花瞧见云锦忙跪下给她行大礼,云锦见店时有不少客人忙扶起她,吩咐她先去忙。
站着瞧了会,见店中新来的几个女伙计都手脚利落,一点不比她亲手教出来的枣花差,云锦满意地笑了笑。
转身进了内室,却瞧见美玉正对着‘山海阁’那块牌匾出神。
☆、第139章 隐秘
“前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看着美玉对着那块牌匾出神,云锦心里就有些不妙的感觉。
动也没动,美玉似乎没听见云锦的话似的。伸出手指顺着那牌匾上的字迹描画,神情专注似乎在抚摸着心中最珍贵的一件宝物。
书画方面虽是外行,可云锦也知道牌匾上的字写的极好,被人欣赏是情理之中的事。但美玉如此行止却让云锦十分奇怪。除了药草,她还从没发现美玉喜欢过别的什么东西。
即来之则安之,云锦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接过枣花送进来的茶,慢慢喝着。反正是有事找她,美玉不急她急什么?
筹备绣庄的事虽说有胡二跑腿,可云锦也一连忙了半个多月,这会闲下来便突然有些疲倦。把椅子挪到窗边,晒着太阳云锦昏昏欲睡。
“他娘的!这字是谁写的?”一个拿手指描字,一个坐在窗边昏昏欲睡,皇甫昆仑再也忍不住了,蹭地跳到云锦跟前,恶狠狠地骂道。
早就习惯皇甫昆仑的暴躁脾气,云锦微微调整了下姿势,让太阳晒的更舒服些,连眼皮也没挑,“云涛求来的,他不肯说我哪里知道?”
“他在哪儿?”轻轻叹了口气,美玉终于说话了,语气虽然淡然,却有种掩藏不住的期盼。
这种语气当然不是问云涛,竟是问写字的人在哪儿?什么样的人能让美玉如此关切?
转眼瞧见皇甫昆仑恼恨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云锦突地涌出一个念头,难道写牌匾的是那个人?
可这也太过凑巧了吧!这俩人寻了几十年也没寻到的人,怎么会被云涛遇上?
生怕皇甫昆仑去逼问云涛,云锦忙站起身道:“不会是你们想的那个人!云涛怎么可能遇上墨门弟子?世间字迹相似的人也极多……”
瞥了云锦一眼。美玉淡然地打断她的话,“他不是墨门弟子了!我想见他只是想问一问当年大师兄的事,再要回师父的信物,并没有其它的想法!”可话语间的意思却又像在跟皇甫昆仑解释。
“他能知道什么?”皇甫昆仑恨恨地应了一声,可脸上的神情却缓和了下来。
听着简单,可谁知道这俩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在想什么?吓到云涛怎么办?
想了想云锦道:“云涛去龙府了。等他回来我替前辈问他!”
摇了摇头。美玉眸色暗了几分,“此事还是尽快的好!今日二师兄扛着牌匾满街跑的情形,我怕三师兄已经知道了,若他想躲着我们。怕是问出他的下落也见不到他的人!”
就算再糊涂皇甫昆仑也听出美玉话中的埋怨意思,立刻又瞪起眼睛争辨道:“你也说他不是墨门子弟了,怎么还叫他三师兄?应该叫他贼子!曹恶徒!”
不理会发疯的皇甫昆仑。美玉瞧着云锦,“我与你同去龙府接回云涛!”
也不管云锦是否情愿,美玉说完就径自往门外走。被皇甫昆仑要吃人的眼神威吓。云锦只好硬着头皮跟上美玉。
坐在去龙府的车里,云锦忍不住问道:“前辈不是找到曼珠丹了吗?难道皇甫前辈的毒还没解?记忆还没恢复?”
冷冷地瞧了一眼云锦,美玉语声淡漠地道:“他的毒解了,记忆却只恢复了少许,零星记得些片断!他大部分记忆被南昭一种巫术给压制了!”
虽说好奇害死猫,可云锦总有种直觉,这俩墨门弟子和燕昭间有某种特别的关系。而燕昭一直又想从简狄身上寻查自已的身世。云锦便忍不住追问道:“他都记得些什么?”
叹了口气,美玉道也不打算对云锦隐瞒:“二师兄只记得。大师兄自杀……是因为他违背了誓言,娶妻之后还生了一女!”
没想到被她的乌鸦嘴说中,云锦惊诧地张大嘴巴,半晌才道:“后来呢?他的妻子儿女呢?”
摇了摇头,美玉神情有些黯淡,“二师兄这些便不记得了!我猜测那两母子的身份肯定异常特别,她们即不想被墨门的人知道又顾着大师兄的情谊,所以只用巫术压住了二师兄的记忆,却没有害他性命!”
“难道皇甫前辈就再没想起别的?”这些片断想起来跟没想起来有什么区别?只是让原来就复杂的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他只记得,回到天元后落脚在九江府李熊飞将军家中,住了十几天跟李将军相处甚好!临行饮宴的时候突然将军府起火,此后的事情便不再记得!”
李熊飞这个名字听得云锦心头一跳,强忍下心头激动,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堂堂将军府居然着火,也不知道救没救下来,烧的惨不惨!”
“你们走后,我跟二师兄便去了九江。李府上下百余口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堂堂镇守一方的将军,全家老少居然死在火灾之中,云锦似乎闻到阴谋的味道,惊问道:“都死了?李家还有后人没有?”
看着云锦不敢置信的眼神,美玉点了点头,“那李熊飞也算得上我朝名将,以军法治家,若是普通的火,下人们怎会救不下来?而且以二师兄和李将军的武功,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家人都死在一场大火之中!虽然我怀疑其中别有隐情,可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来眉目!据说李家没有人活着逃出来!可所有人都烧成焦炭,也辨别不出面容,谁又能肯定?”
记着美玉刚来时,皇甫昆仑曾说他们得到了曹云溪的消息,云锦便猜测道:“是不是曹前辈心思特别灵通,您是想把这些事讲给他听,让他帮着查当年的真相?”
摇了摇头,美玉眉眼忽然凛冽起来,“论心思周密燕昭一个人调查此事足矣!只是二师兄隐约记得,当时在将军府外他见过三师兄。我只想当面问他一句,李府的大火与他有关系没有?”
原来美玉竟怀疑李家血案与曹云溪有关?李熊飞又怎么跟墨门扯上关系?涉及到墨门师兄弟之间的龌龊,云锦自然不好再问下去。
美玉肯把这些隐情告诉她已经是极底信任她了,再追问下去,谁知她会不会翻脸